《美妇门前是非多》第67/157页
众人也齐齐看着李汝安,两位姨娘陷害主母之罪,确实人证物证俱在,且两位姨娘自己亲口诉说事件经过,再无可反驳了。
李汝安冷淡道:“两位姨娘确实犯了陷害主母之罪!”
罗文茵拍拍手道:“当日她们犯下罪行,看在他们子女面上,只轻罚了事,没料到她们不知悔改,待将军回来,倒打一耙,又告我一状,如今是罪上加罪了。”
她说着,妙目四顾,问众人道:“若是你们府中姨娘犯下这等罪行,该如何处罚?”
方侍郎答道:“杖责三十,着人发卖。”
安王妃也最恨妾侍搬弄是非的,当下道:“搁在我们安王府,是打死了事。”
罗文轩道:“我们倒不致打死,最多也就仗责五十,拖出去扔了。”
张姨娘和周姨娘齐齐大惊,双双跪到李汝安脚前道:“将军,我们虽有错,但看在我们也有功的份上,饶过我们罢!”
“呵呵,你们有什么功?”罗文茵冷笑道:“今日若轻饶你们,将军府威信何在?”
张姨娘和周姨娘齐齐叩头,泣道:“将军,看在我们为你育了子女的份上,饶过一回罢!”
罗文茵喝道:“有你们这样的生母,是华儿和章儿之耻。今日将军若不处罚你们,如何服众?”
众人也齐齐道:“也是将军夫人心善,才容你们到今日,搁在别的府,早八年就处理了。”
李汝安终是扬声喊道:“李管家!”
李管家应声而进。
李汝安指着张姨娘和周姨娘道:“两位姨娘犯下陷害主母之罪,杖责四十,着人远远发卖了,永世不得回京。”
罗文茵抚掌道:“将军英明!”
两位姨娘还要哭泣相求,却被李管家往嘴里塞了布条,带人进来拖了下去。
罗文茵吁了口气,自己斟茶喝了,这才笑吟吟看向方若成道:“方侍郎,你是如何得到我那只荷包的,实话实说罢!今日有安王妃在,有飞尘子道长在,也有我两个弟弟在,你只管说实话。”
是的,你只管说荷包是我送你,有安王妃诸人在,李汝安也不能把你如何。
至于说了之后,你家夫人晚上要如何罚你,之后会否要求和离,会否影响你官途,且自己去考虑罢!
我么,承认当年送了你荷包,承认当年对你有情,待李汝安发怒,正好当众求和离。
从此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章冰兰狠狠瞪着方若成,一颗心碎了又碎,若不是在将军府,这会就要扑上去跟方若成拼命了。
果然,他珍藏的那只荷包,是将军夫人的。
如今回忆起来,每回赴宴,若有将军夫人在,他誓必打扮得油头粉面,时时心神不属……
她心里酸楚,眼眶一红,禁不住滚落下泪水,一时抬袖擦了,安慰自己道:莫哭,莫哭!
方若成脸色本来乍阴乍晴,见众人视线聚在他身上,脸上神色突然平静了,走到厅中央,朝四面拱拱手,这才道:“那只荷包,是我拣的!”
罗文茵:“……”
众人:骗鬼呢!
第48章
在众人诡异眼神下,方若成淡然一笑道:“那年我十七岁,已和章家女儿定了亲,两家正待过聘礼,母亲心中欣喜,特意要往慈云庙上香还愿,我便护送母亲至庙中。”
“因母亲虔诚,上了香,又要在静室中抄经,我观看一会,却是坐不住,悄悄溜到庙后桃花坡。”
“那时节正值桃花盛开,坡上到处一片红灼灼,蜂蝶四舞,一个少女背对着我,站在桃花树下,正奋力抻腰,伸手要折桃花,她踮脚时,足间一滑,其中一只绣花鞋脱了出来,她又伸足去套绣花鞋,不想足尖一碰绣花鞋,那鞋在坡间一个打横,直滑向后。”
方若成回忆着彼时情景,仿若回到少年时,脸上犹带笑意,“那只绣花鞋,刚好滑到我脚前。”
“我当时便拣了起来,喊了一声姑娘,待要上前递还绣花鞋……”
方若成闭一闭眼睛,又睁开了,看向罗文茵道:“那姑娘转过身来,容颜比桃花更娇艳,刚好有花瓣落在她头脸,一只彩蝶在她腰间绕了绕,我便呆了。”
“我不记得是如何上前搭话,也不记得是如何上前递还绣花鞋的,只记得,那个姑娘套好绣花鞋,向我道了谢,手拿桃花枝,在坡上渐行渐远。”
“直至姑娘的身影完全不见了,我还呆在坡上,半天没有动弹。心里不敢相信世间有这样美貌的姑娘,一时竟以为自己遇着桃花仙子。”
“待母亲身边的侍婢在不远处喊我,我才回过神来。正准备回庙内,踏一步时,方发现脚下有一物,拣起一看,是一只五彩绸所绣的珠丝荷包,十分精巧。”
“我度着荷包应该是那个姑娘抻腰折桃花时,不慎从怀内跌下来的,便收好了,只寻思有机会再见到姑娘时,便把荷包还她。”
“也是有缘,隔得没多久,我随父亲赴蒋府宴会,却在席间见到那个姑娘,一打听,方知道姑娘是罗家女儿罗文茵,之前去了江南给外祖母贺寿,久不在京中露面,却是回京没多久,随同母亲出来赴宴的。”
“我到底是寻着机会拦住了罗姑娘,说得两句话,想要把荷包还她,方才想起荷包没带在身上,只得作罢!”
“后来,又有数次碰着罗姑娘,我处处寻机会跟她说话,想着法子撩惹她,到底是惹恼了她,她从此一见我便避走,我苦恼之余,却禁不住想她,渐渐的,我们在别人眼中,像是有仇。”
“再后来,我和罗姑娘各自成亲。”
“但自从见过罗姑娘之后,我的绮梦里,全是罗姑娘。那只荷包,被我珍藏着,不舍得碰一丝儿,只在夜深人静时,拉开抽屉瞧一瞧,回忆当时见着罗姑娘的情景。”
“至上回有人递了手书,是罗姑娘的笔迹,让我拿荷包在白马观相见,我当时便失了魂,带着荷包至白马观,后来的事,你们便知道了。”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方若成说到这里,看向珠泪滚滚的章冰兰道:“冰兰,这些年,我对不住你。我心中确实深藏着别的女人,至死不渝。待回了府,你尽可以打骂我,也随时可以和离。”
罗文茵也听呆了,这个,这个就真的有点像情深了!
一番诉说,把荷包说成是自己拣的,不涉及她半点,又当众尽诉心中情,多年悔,再跟妻子表达了歉意。
除李汝安黑了脸之外,其余诸人不由暗道:方侍郎原来这般爱慕着罗文茵!
方若成看向罗文茵,藏于唇舌之间那声昵称,终于公然大胆脱出口,喊道:“茵儿!”
他密密收藏多年的情意,一旦表露,难以再次掩饰,当着众人表白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无一日能忘记你,无一日不后悔当年怯懦,没有不顾一切退婚,向你提亲。”
众人:“……”
罗文茵:“……”
李汝安终于大喝出口道:“方侍郎,你自有妻室,茵儿是我妻子,你敢无耻肖想,不要命了么?”
方若成冷笑道:“李将军,你为了一只荷包,百般怀疑,兴师动众,喊了一众人到将军府和茵儿对质,可有顾及茵儿体面?可有视她为妻,保她尊严?你甚至为着两个姨娘一面之词,伤尽茵儿的心,你可配为人夫?”
“你自己不珍惜,就不要怪他人肖想。”
李汝安是武将,口舌之争不如方若成,当下气得只会暴喝,“方若成,谁借你的胆子指责我?”
方若成冷笑道:“胆子这个东西,不须谁来借我,我只恨自己当年不够胆,如今有胆了,茵儿却是他人妇。”
李汝安一怒转向罗文茵,“你便是这样到处招蜂引蝶的么?”
罗文茵不怒反笑,站起来道:“是,我便是这样到处招蜂引蝶的。你我之间,早没感情了,何不和离?”
“什么,方若成三言两语下来,你便要为了他跟我和离?”李汝安怒极跳脚。
罗文茵一晒道:“我早就想和离了,忍到今日才出声而已。跟方侍郎无关。”
众人皆惊,将军夫人苦守八年,待得将军回来,却开口提和离,这分明是气话,不是真的罢?
安王妃先开口劝道:“将军夫人,你可三思。现你儿女已大,孙儿也有了,将军又官复原职,正是享福的时候,和离了可再寻不着这样的夫婿。”
罗文轩也劝道:“姐姐,气头上的话不算数的,跟姐夫说句软话,这件事就揭过罢!”
李汝定也向李汝安道:“大哥,大嫂就是说气话,你不在京中时,府中何事不是她的操持?这些年都熬过来了,哪有因两个姨娘说三道四就和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