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艳不可方物》第2/139页


  南城的四合院,比这气派百倍,连夏生送她的礼物里,这一个最不讨她欢心,逛了一圈便再无兴趣。
  想起旧事,岁岁鼻头一酸,恨恨地垂下脑袋,双手绞在一起。
  她定是要报仇的。岁岁使劲地将眼泪眨回去,心酸地安慰自己,至于怎么才能报仇,以后再说。
  总归现在不能让人看出异样。
  屋内的窗户忽地打开一条缝。
  岁岁不用看也懂得屋里那些人的惊艳目光。
  有易姨,有其他人,大多是年轻男人。
  对于男人的眷恋眼神,岁岁早已习以为常,她平淡无奇地回望一眼,兴致缺缺。
  无聊又无趣。
  屋里,易丽将故意打开的窗户关上,笑道:“外面那是我家小侄女,命苦得很。”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年轻陌生的姑娘往青桥胡同来,不是第一次。反正玩玩而已,大家你情我愿,无伤大雅。
  只要筹码合适,一切好说。
  易丽刚说完,有人拿了遥控板,重新将窗户打开。
  是许家的小儿子,一双浓眉大眼,目光浓烈,盯向窗外。
  有人打趣:“许诺,瞧上了?”
  许诺没搭理,坏笑着往椅子一歪,单手撑着下巴,手指一搭,指着窗外的岁岁问易丽:“她多大了?”
  易丽:“刚满十八。”
  许诺舔了舔嘴角,玩世不恭地模仿台上唱昆曲的正旦,扯着鸭嗓哼了句:“十八的姑娘一枝花,瞧得我心神意乱身酥麻。”
  大家哄笑。
  对于即将到来的交易,岁岁毫不知情。她往屋里猛瞧了两眼,而后转了身子,背对着窗子,掰着手指算时间。
  她有点饿了。
  她一饿,就忍不住地想自己死前吃的最后一餐。
  是连夏生亲自下厨,一口一口,喂到她嘴边,温柔备至。
  岁岁将头埋得更低。
  逐渐黑下来的夜幕中,沉稳的脚步声自风中飘来。
  对于周围的事物,岁岁并不关心,此刻她只关心她自己。
  岁岁告诉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她能享福一世,自然也能享福第二世。
  资临迈进院子的时候,走廊已亮起灯,灯光融下来,他漫不经心一瞥。
  四合院外的石凳上坐了个年轻女孩子,手搭在膝盖,小口小口呼吸,像只迷路的幼崽,脑袋低低埋下去。
  屋里有人喊了声“岁岁”,她抬头回应,声音透着刚哭过的沙哑软糯:“我在。”
  他将视线沉下去。
  她有张好模样,漂亮稚气,雪白鲜嫩,挡不住的灵气与纯真。越是简单纯粹的东西,就越有让人璀璨破坏的冲动。
  岁岁一边揉眼睛一边站起来,没来得及遮挡,眸中的盈盈泪光与嘴角的微笑同时暴露在他眼底。
  紧张害怕的恐惧以及劫后余生的喜悦。
  她走到屋边,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能跨进去,重新坐回石凳上,略微有些不安。
  擦肩而过的瞬间,资临没有停下脚步,他只是快速又看了眼,冷漠疏离,而后继续前行。
  四人上桌,搓麻打牌。
  牌局开场半小时,众人讨论得热火朝天。
  除了女人,无关其他,而今天到场的女人,就只有外面那个。
  “虽然不是亲侄女,但是我敢打包票,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资临不动声色地摸了张五魁,手从圆润的麻将边缘摩挲而过,鲜红印雪白,像少女含羞咬唇。
  他的手,太久没有抚过女人的肌肤。
  而屋外的那个年轻女孩子,刚好有一张Q弹细嫩的好皮相。
  资临缓缓问:“易姨,你怎么光问许诺不问我们?”
  易丽一愣,继而赔笑道:“你有兴趣?”
  其他人还好,在北城待了这么久,她也算是名利双收,对上圈子里这些个纨绔子弟,底气倒也还足。唯独眼前这一位,不敢轻易得罪。
  许诺笑着凑过脸:“他不玩女人,他只对古玩有兴趣,我喊他过来的,正好替我瞅一瞅。”
  易丽松口气。
  资临看向许诺。
  眼神似冰,威士忌里嘶嘶作响的冰块,又烈又冷。
  资临生得高瘦,西装三件套搭上身,一丝不苟,清癯英俊的面容在灯下略显苍白。他有双干净的眉眼,倨傲与冷淡隐在其中,恰到好处的优雅。
  许诺嘻嘻一笑,勾肩搭背的毛病到了资临跟前,全都收敛藏好,他故作神秘地悄声说:“我什么都玩过,就是没玩过一见钟情,今天也许能试试。”顿了顿,问:“瞧见外面那姑娘没?好看吗?”
  资临淡淡地回道:“还行。”
  许诺激动得腰肢一扭,就差没坐上牌桌,想起什么,故作姿态,问:“易姨,我这边拒绝了,你带人往哪里去?”
  易丽愣住。
  这她倒是没想过。
  许诺摆出正经样,啧啧揶揄人:“她年纪小不懂事,你这么大岁数了,难道也不懂得糟蹋这两个字怎么写?”
  易丽咬紧牙关。
  小兔崽子。
  数秒,她笑得花枝招展:“配你们,不叫糟蹋,叫三生有幸。”
  许诺憋了一秒,而后爆笑。
  屋里的人也都笑起来。
  又说了好一会。
  条件也清楚了。
  将牢里的医生请出来看病,虽然有点难度,但也不是不可能。
  许家就能做到。
  许诺捻了烟头,痞声痞气地冲易丽笑道:“反正是给我的,你跟其他人说什么劲,她的事,我来办,一切好说。”
  这话抛下,事情差不多也就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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