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香》第11/296页


一位是这里的戴大庄主?”
  他果然是鬼医公孙丑!
  只见此人生得头尖脸削,鼠耳,;嘴角留着两撇鼠髭,双肩微耸,身上一件蓝竹布长衫,
已经洗得发白。
  总之,看去一副潦倒落魄的样子,走在路上,有谁会相信他就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鬼医
公孙丑?
  人家进来了,戴天行不得不拱手招呼,含笑道,“老夫正是戴天行,公孙先生光临寒舍,
正好老夫有些私事未了,未克迎迓。”说到这里,回头朝刘总管道:“刘总管,你陪公孙先
生到书房里坐。”(这里是书房外面的一间)
  鬼医公孙丑连连抱拳道:“原来这位就是戴大庄主,在下失敬了。”
  刘总管走上一步,抬手肃客道:“公孙先生请里面待茶。”
  “不客气、不客气.”公孙丑连连弯着腰,笑道;“这里热闹些,就在这里坐,也是一
样。”他朝戴天行抬抬手道:“戴大庄主请上坐。”
  他看戴天行和白建中面对而立,居然招呼起主人来了。
  戴天行朝他微微颁首道:“公孙先生请坐,老夫和这位朋友还有一场过节未了,恕难奉
陪。”
  公孙丑瞪着一双鼠目,诧异的道;“戴大庄主和这位老弟有过节?哦、哦,过节者,过
去的一点枝节,既然是过去的枝节,迟了早了,又有什么关系?区区奉召而来,听说令嫒有
恙,急需医治,教人如救火.自然以先看令嫒的病症为宜.”
  他举目看看白慧,含笑道:“这位大概就是戴大庄主的千金了。唔,脸上还看不山病容,
那是症候潜伏未发之兆,小姐请坐下来,先让区区切切脉象如何?”
  这位鬼医,竟然是个缠夹先生。
  白慧冷哼一声道:“你真是活见鬼,姑娘几时病了?”
  公孙丑一脸惊异的道:“这就奇了,区区明明听说小姐久病未愈…………”
  戴天行皱皱眉头道:“公孙先生,这位姑娘,并非小女。”
  公孙丑“啊”道:“抱歉,抱歉,区区也正感奇怪.这位姑娘脸上,并无病容,那么令
嫒现在何处,那就有劳总管先领区区去看过病再说。”
  戴天行道;“公孙先生来得不巧,老夫和这位朋友,是个生死约会,只好请先生稍待,
等老夫了断这场过节再说,万一老夫死在这位朋友手下,小女久年患病,身体孱弱,仍请先
生本救人济世之心,替小女诊治,至于诊金多少,只要先生说个数目,刘总管自会照付,与
老夫生死无关。”
  说到这里,回头朝刘总管吩咐道:“刘总管,老夫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刘总管慌忙
躬身道:“属下听到了。”
  公孙丑睁大鼠目,连连摇头,道:“什么,两位这是生死约会,马上就要动手?那不成,
在区区替令嫒看病之前,戴大庄主可不能和任何人动手。”这话说得奇绝!
  他两颗小眼珠骨碌一转,落到白建中身上,笑嘻嘻的拱拱手道;‘这位老弟,区区想和
你打个商量,不知你肯是不肯?”
  白建中道:“阁下有什么事?”
  公孙丑耸着肩,笑道:“你老弟和戴大庄主这场过节,能不能延后些时光。”
  白建中已经听出公孙丑的口气,似是有意助拳而来,这就冷然道:“这也不难。”
  “哦,哦!”公孙丑道:“老弟有什么条件?”
  白建中道:“只要阁下胜得了在下。”
  “嘻,嘻!”公孙丑耸肩―笑道:“区区学是学过几手,那只是走过一处村庄,对付对
付恶狗的,老弟要和我动手,那我干脆躺下来挨打就是了。”
  白慧冷笑道:“那你就夹着尾巴走开些!”
  “不,不!”公孙丑连连摇手道;“那总想得出办法来的。”
  忽然,他右手一扬,食、中二指,在大拇指上一丢,发出“笃”的一声脆响,笑道;
“区区想出一个办法来了,嗨,老弟,咱们来个文赌,你看如何.区区输了,就随你的便,
先和戴大庄主比划,如果在下赢了,你老弟这场比划就得暂停。”
  他咽着口水解释道:“区区说的暂停,只是延后些时间,譬如半个时辰,或是一个时辰,
就是说,等区区的事办完了再动手,你看如何?”白建中问道:“你要如何赌法?”
  公孙丑阴阳怪气的笑了笑,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文制钱,大拇指往上一弹,把制钱弹起二
三尺高,手掌一摊,接在手中,才道:“咱们就用这文钱赌上一赌。”
  白慧道:“我和你赌。”
  公孙丑两颗小眼一翻,摇摇头道:“不成,你赌输了会不认账。”白慧气道:“我怎么
会不认账?”
  公孙丑还是摇着头道:“不成,女孩子赌输了会哭,区区最怕女人哭了。”白慧气鼓鼓
的道:“你娘赌输了才会哭。”
  公孙丑笑笑道:“区区是个孤儿,妈哭我倒投有见过,但区区的黄脸婆,就是个赌鬼,
赢了会笑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输了就又哭又闹,和区区闹没个完,所以区区宁可长年在
外流浪,三年五载,也难得回去一趟,为的就是怕看哭丧脸,所以区区发誓也不和婆娘们
赌。”
  白慧听他说得可笑,不觉咭的笑出声来。
  白建中冷冷的道:“阁下废话少说,如何赌法,在下和你赌了。”
  公孙丑耸耸肩道:“区区这赌法,最是公道不过,可没有半点手法,全凭真实功夫,这
也可以说是较枝。”
  他手中拿着那文制钱,缓步走到―张茶几面前,移动了一下茶盏。把制钱靠着茶盏,竖
立放好。
  然后回身走了五步,站停身子,俯下身子,伸手朝地上轻轻一划,铺着青水方砖的地上,
经他手指划过,登时留下了一道几分深的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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