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凤钗》第61/231页


群豪一阵骚动,皓首神龙齐振天霍然色变,白眉倒剔地沉声说道:“老朽愿详闻阁下与飞云堡何仇何怨?”

“何必曰仇怨?”青袍人一声轻笑,淡淡说道:“顺我者生,逆我者死,乃是本门铁律。”

齐振天那微显佝偻的身形,一阵剧颤,双目冷电暴射,冷冷说道:“很妤!三堡情同手足谊似海深,老朽就趁此月明之夜,当着天下群豪向阁下讨取一点公道。”

青袍人闭口不言,阴鸷双目凝注齐振天片刻,突然仰首夜空,纵声狂笑,声似鬼哭狼嚎,刺耳已极:“有道是:舍命全交,义不能存。既然齐堡主有此心童,区区焉能不欣然从命?只是盛宴未终,区区忝为主人,未敢失礼,容待赛宝大会后,如何?”

皓首神龙齐振天自是不便过分勉强,略做沉吟,也就默然坐下。

青袍人挑眉傲笑,正待另有所说。

“无量寿佛!”武当无非道长突也站起身来,微微稽首,肃然说道;“施主创业未成之前,先灭飞云堡,开派大典之时,又复以毒飨客,贫道愚昧,敢问施主用心何在?”

话声虽极平和,敌意却甚明显,青袍人竟未将这武当大派的代表放在眼内,不加思索,谈淡笑道:“道长若责覆灭飞云堡之事,我适才已有说明,不拟再行重复。至于我何以邀宴天下群雄,以毒宴客;请柬上也写得很详尽,道长若是健忘,不妨取出请柬再看一遍。”

语气傲慢,令人难以忍受,何况武当名门大派?但是,无非道长究竟修为不凡,涵养超人,不但神色丝毫不变,反而又微笑稽首:“诚是贫道愚昧,施主恕宥,不过……贫道斗胆,却以为施主用意并不如请柬上所写的那般单纯。”

语惊四座,群雄震动,青袍人目射异采,霍然大笑:“道长法眼独具,区区难以遁形。事实确如道长所言,只是……也请容待赛宝大会结束,再行奉告,如何?”

无非道长淡笑点头,稽首坐下。

群雄此时虽然已被无非遭长的话儿引起重重狐疑,但也只有暂时忍住。

如此一来,每个人的心情都越形沉重了。

青袍人纵目四顾,扬声笑道:“百毒宴上菜五道,诸位竟皆兴趣索然,毫无胃口,其余诸肴我也不必再送上来了。而经过几次意外纷扰,各位似乎更显郁闷,且待我献上一个轻松新鲜的节目,俾助酒兴,并聊博诸位一笑……”

他双目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令人难测的狠毒色采,回顾那深邃、阴森、黝黑的洞口内,沉声轻喝:“抬上来。”

洞内应声走出五个黑袍怪人,这五个黑袍怪人,由四个合力抬着一具十字状的木架,十字状的木架之上.成十字形捆绑着一个以白绸覆盖着的物体,这物体由形相上看来,分明是个双手双足被捆缚,身材魁伟高大的人。

跟在最后的一个,双手捧着一只覆以红绸的漆盘,直趋青袍人身侧。

群豪看在眼内,正自面面相觑暗感诧异;四个黑袍怪人已自在洞口附近竖起了那具木架,分退两旁垂手肃立。

青袍人目中狠毒的光芒闪烁地傲瞥架上人,狞笑连连地扬声说道:“诸位,为免误会指责,我就先行略做说明。此人系满族显要,威名赫赫,权重当朝;其妻汉人,嫁后悔恨,乃托区区代为将此人擒来此间,准备藉本门开派大典时机,当着天下群豪,大义诛除,以雪公仇私恨,在座均为先朝遗民,谅必都愿共襄此举,同声称快……”

公仇私恨,谁不切齿?群豪虽然心中颇感怀疑,却无一人出声发问,最后,还是九指追魂苍寅朗声说道:“老要饭的想知道此人是谁,阁下可否……”

话犹未完,青袍人已自阴笑点头:“自无不可,此人便是神力威侯傅小天。”

苍寅心神一震,旋即纵声大笑:“傅威侯当代奇男,盖世英豪,马上马下万人难敌,老要饭的不相信凭你千毒门能奈何得?

“信不信全凭阁下,莫忘了无影之毒所向披靡!”青袍人冷冷回答。

苍寅成名多年,胸罗极博,见多识广,自然深知百年前毒魔西门豹仗恃无影之毒,睥睨武林,纵横天下,人人闻风丧胆,谈毒色变的事,闻言心中又是一震,哑口无言。

傅小天虽然出身满族,任职当朝,但他英豪盖世,铁铮血汉,为人更是侠骨柔肠,剑胆琴心,深得天下武林敬佩。有道是:“英雄惜英雄”。群豪岂能坐视这般一位人物身陷危难,命悬顷刻,任人宰割而不顾?

无奈青袍人先声夺人,谁敢落个因私忘公的罪名?

群豪正自强忍满腔的恼恨,垂首扼腕,少林大智掸师耳边突然传来一个轻若蚊蚋般的话声:“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烦劳大师促请众英雄稍安毋躁,旁观静待。”

大智禅师心神震动,忙自默运禅功,传音相问:“檀越那位高人?”

耳边一声轻笑,那传音之人道:“大师不必多问,且思昔年峨嵋金顶事,当知我是何人。”

大智禅师心神再次震动。肃然合十传音:“贫衲明白了,敬遵令谕,并多谢指点盛情。”

传音人又是一声轻笑.随即寂然。

大智禅师不敢怠慢,默运佛门狮子吼,陡然扬声:“诸位但请稍安毋躁,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我等暂且静观变化。”

声震夜空,字字撼人,群豪只觉心神一震,立即肃然静坐。

青袍人双目星采连闪,狂笑说道:“佛门高憎,究竟修为超人一等。”。

转注二灯使,沉声又道:“请傅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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