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府迷踪之奔雷小剑》第49/156页



秦九凝道:“正是禹王之物,就是你入师门之前不久,我曾聆师祖详道古剑谱,所说的灵龟宝剑,尺寸形状,一般无二,便那剑上的碧绿光芒,也一望而知,而且你没见这剑匣之上,青苔斑斑么?此剑必是新近出自水中无疑。”

方洪听得出神,忖思:“不差,我爷爷人称镜湖老人,实因他水里的功夫了得,便我自幼生长泯江之滨,水里也能伏得两个时辰,此剑爷爷是自水中得来,必然可信。”

那秦九凝已在继续说道:“剑乃灵器,灵龟已然为你所得,那银蛇剑必将在最近出现。”说着,秦九凝忽地似有所悟,两眼凝视着那有似万道银蛇的水波,瞬也不瞬,半晌,忽道:“采石矶头,采石矶头,小住两日。”她说此话时,分明她两眼望着师兄手中灵龟剑。

方洪听她像在自言自语,忽然记起与南星元分手之时,他所说有言相赠,即是此语,咦!当他说这话时,两眼确实在望着我手中宝剑。

秦九凝突然又道:“这就是了,这就是了,南星元、桑龙姑,和那玉箫郎君南宫化,突来中原,岂是无因。”

秦九凝此言甫落,眼中陡射奇光,道:“师兄,快走,但盼我们能早早赶到采石矶。”

方洪闻言,心中又是一动,问道:“九妹,你所说玉箫郎君南宫化是谁?可是一个少年书生么?”今晚方洪本是先闻箫声,循声才见到那书生,故尔秦九凝一说,他即想起那书生来,秦九凝道:“我不过在跟踪桑龙姑的这两日中,不时听他们提起此人,实未见过。师兄,若我猜得不错,灵龟剑出土,必有微兆,说不定那银蛇剑已在采石矶出现。”

方洪大喜,道:“当真?”秦九凝道:“那桑龙姑提起玉箫郎君南宫化时,必告诫她那五个儿女,说此去采石矶,最要小心严防那南宫化劫夺,以桑龙姑这等女魔,尚且不敢大意,可知他了得,而且中原武林并无此人,可见这人亦是来自海外无疑,今南星元感我相救之恩,以言相赠,又是要我们在采石矶头小住两日,你又恰得这灵龟奇珍,是以我才这般猜想。”

方洪知这位九妹生具异禀,且又灵台空明,她说得这么坚定,必然不差,不禁大喜道:“好啊,九妹,若那银蛇宝剑果在采石矶出现,我必取来相赠。”

两人即不再言语,立即施展开轻身功夫,往下流头奔去。

正是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两日兼程而进,渴饮饥餐,这日过了东梁山,已是当涂城郊,方洪早打听得明白,采石矶即在前面大江之滨,此去不过二三十里地。便道:“九妹,你看天色尚早,我们一路沿江奔来,并未发现南星元的那只江船,我所说的那少年书生,亦再未发现,可见他们必已早到了,我们在白天赶到,岂不露了痕迹,让我们早作提防。”

原来这一路行来,方洪已将那晚所见书生的武功形貌,以及令人发指的所行所为,皆告知了秦九凝,只是未曾言及他爷赠剑之事,皆因镜湖老人是她姊妹的杀父仇人,秦九凝虽然尚不知晓,但方洪每一想起,便心如刀割,自然不愿提起,那秦九凝生性淡泊,竟也未曾问得一句。

她听方洪说到那书生,说险些命丧他飞袖之下,当时即认定是那玉箫郎君南宫化无疑,一看他既称郎君,年龄自然不大,再者,以方洪的武功,竟会险险命丧飞袖之下,可见了得,故尔认定是他无疑。

秦九凝当下说道:“师兄说得是,我们也用不着忙在这半日,我在暗探那桑龙姑之时,似乎她像算准了时刻,她们的船尚在后面,晚半天无妨。”

那秦九凝因是心中无挂望,也就一片纯真,伸手牵着方洪的手,往江边走去。她人已美极,又与方洪携手同行,待得一遇到行人,自是都伫足而看,方洪好不忸怩,却是那秦九凝有如不觉。

两人到了当涂近郊,遥见江边一字儿排开百十只船,秦九凝还要往稠人之中走去,方洪心道:“九妹不识世俗的礼仪,我们这般携手同行,岂不惊世骇俗。”忙道:“九妹,我们别往前走啦,你看路北正有一家店房,我们何不歇息半天。”

这几日来,两人为了赶路,实未好好歇息。秦九凝略一沉吟,道:“师兄,与其住店,我们不如就近雇一只江船,舟中不但也好隐身,亦可借此歇息。”

方洪心道:“我怎未想及此。”不料就在这工夫,忽然远远望见店中走出一个女子,因是一身火红,故尔远远即已瞧得明白。

方洪一愣,秦九凝忽道:“咦,这不是桑龙姑的女儿南琴么?她怎会在此,莫非桑龙姑已走在我们前面了?”

方洪道:“九妹,你看清是她么?若果然是她,桑龙姑可不一定会走在我们前头。”原来方洪在刹那间,忽然心中一动!南琴与那书生情如火热,难舍难分,可能她并未返舟,乃是独自一人追踪那书生来此。

只见那红衣女子离了店房,不奔江边,而是往南面山里行去。

要知秦九凝功力较方洪深厚,故尔看得较清,她听方洪话中有话,忙一拉方洪,道:“她在此间现身,不管如何,其中必有缘故,我们快跟。”

当下两人隐密着身形,远远跟踪着她。方洪见那店中再无人出来,就更认定自己想的不差,道:“九妹,若我猜得不错,这南琴只怕是追踪那玉箫郎君而来。”当下将那晚所见书生的前后经过,才向秦九凝说出,数日来,方洪几次三番都想说出,但话到嘴边,却又不好启齿,便是此番说来,亦吞吞吐吐。

那知秦九凝听来,却并无难为情之态,只怔怔地望着那南琴的背影,若有所思。

是她在心中想道:“若是果真如此,那玉箫郎君为何却不等她,她岂有追不上他的,她为何又孤单单一人?她往南面山区而去,又是何故?”

南琴突然在前面加快了脚步,日光之下,有似一条红线,两人亦加快了脚步蹑踪,方洪自然而然施展出南雍所传的上乘轻功,眨眼间,竟赶到了秦九凝前头。

方洪是因一心追踪南琴,并不觉察,秦九凝却大奇,竟不再望南琴,而全神贯注在他脚下。

方洪不知他现下所施展的,乃是紫府迷踪轻功,不到一盏茶工夫,早已和南琴相距不到五六丈,方洪可不敢再走近了。一看那红衣女子果是南琴,而且忽然停下步来。

方洪忙一缩身,隐着身形,只见南琴在东张西望,面有焦急之色,忽地飞身跃上树梢,向四外远瞅。

这时方洪追踪她而来,已入到深山之中,停身之地,是在一个山丘之上,森林密茂,古树参天。

只见南琴瞅望了一阵,已垂头丧气的落下地来,自言自语道:“怪啊,他约好此时此地相会,怎不见来。”

方洪心道:“和她相约的,必是那书生,哼,玉箫郎君,这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不觉地已手握着灵龟剑柄,休道那晚他险险命丧玉箫郎君飞袖之下,他对秋娘始乱终弃,更是令他恼怒,现下手中有了灵龟宝剑,他岂再惧他。心想只要玉箫郎君一现身,定要惩治这恶人。

那知那南琴落下地来,忽然恨恨地一跺脚,方洪似听到她银牙咬得格格作响,眼中更见怨毒之色说道:“好啊,你骗我,准又是被那女子看上了啦!”

方洪心道:“莫非那玉箫郎君已然知悔,与秋娘重拾旧好了。那南星元与秋娘本在两人前头,不然那来第三个女子。”

方洪心念及此,握着剑柄的手,也就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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