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府迷踪之奔雷小剑》第65/156页



其实玉箫郎君对方洪仍然十分忌惮,他两番流云飞袖,都未曾将方洪拂落下崖,而方洪却皆是身在险境之时,他这般故意发话,拖延时刻,乃是在忖度如何一击而中!

他问了两声,已见方洪身躯渐向下弯,就知方洪再也支持不住了,当下哈哈大笑,道:“我最后问你一句,要命还是要剑!”

这玉箫郎君好生歹毒,话声未落,两脚钉在石上,霍地身形往下一倒,右手飞袖已猛可里拂出!其势宛如排山倒海!

方洪早已在心中打定主意,恨恨地想道:“这玉箫郎君恨我入骨,便是将剑送他,他也绝不会饶我,与其剑入他手,助长邪恶,宁可人剑俱毁。”

他主意方才打定,玉箫郎君飞袖恰好拂到!方洪一咬牙,陡地一声大吼,两脚猛蹬,腰一挺,右臂贯劲,不料那剑轻易拔出,皆因用力过猛,身子平射而出!

玉箫郎君这一飞袖顿告拂空,只见他左袖向下一拂,两脚似轴,呼地一声,上半身硬生生拔起,早已回到石上,这正是普通铁板桥的功夫,被他运用得妙到毫巅。

他失声惊呼,道:“可惜!”

可惜宝刃落入下面深渊之中,只怕难以寻找!

方洪那疾射之势,疾如箭矢,头颅已直向崖壁撞去!却见方洪忽地一拳腿,身躯荡了两荡,顿又悬空,碧光闪闪,已缓缓向下落去!

玉箫郎君凝目一看,才知对崖虬松满布,方洪必是在眼看头颅撞向崖壁之顷,一下抓住松枝,但他势过猛烈,身躯荡了两荡,松枝登时折断,只奇怪他怎生会缓缓下落。

原来崖顶的一线天光,透射不了浓雾,数丈之外,即无法看清。

方洪却叫了声惭愧,就在那松枝折断之顷,下坠之势也缓了一缓,方洪用手一捞,无巧不巧地抓住了一根葛藤,那葛藤粗若儿臂,竟能支持他身躯重量。

方洪这一喜,非同小可,皆因他在穷风谷中三年,日常与秦寒梅在崖头嬉戏,知道像这般粗细的百年古藤,不但坚韧无比,而且至少有数十丈长,这一来岂不是因祸得福么。

那玉箫郎君未曾送了他的性命,倒安安稳稳的送他到了崖下。

方洪死里逃生,两手交替攀坠,不到一顿饭工夫,估量已下了数十丈,下面也愈加昏暗,抬头看时,只见那天光才真正只得一线,阵阵风声,更是尖锐刺耳。

皆因此间正是天姥山高处,滨海之风,也更加强劲,山风倒灌而入,故尔发出凄厉啸声!饶是方洪技高胆大,也不由阵阵心悸!

方洪缓了一口气,正要再往下滑落,忽听下面传来一声锐啸,啸声与山风啸声有异,而且觉出相距不远。

他登时心神皆震:“莫非已到谷底。”现下他哪还有丝毫怀疑,这等处所,正是狡兔三窟,何况他爷爷镜湖老人所指在此。

他娘是生,是死,马上就可知晓,蓦地里,异啸之声再传,方洪又已滑下了数丈,那啸声也更近了!他似曾听过,是啊!是在莽苍山的月夜,那赤炼人魔怒杀两个女弟子时,即是先发这般啸声!

方洪百脉贲张,赤炼人魔就在脚底了,还有他娘。

忽听有人怒道:“你这魔头也有今日,老夫岂惧你那毒掌!”

“是爷爷!是爷爷!”方洪几乎喊出口来。

蓦听奔雷骤发,震得山谷雷鸣!分明镜湖老人的奔雷剑已出手了!杀父之仇,他要不亲手报得,岂不遗恨终生。

方洪倏地两手一松,振剑飞落,叫道:“爷爷,且慢,这魔头交给我!”脚下一震,竟是下落不过三数丈,即已着了实地,那知他待要辨别方位,却就在这刹那间,声已寂然,仅余奔雷回旋激荡之声。

方洪连叫了两声爷爷,一面舞剑四照,却见脚底竟是绿草如茵,剑舞处,剑上碧光暴射两丈,方洪四五丈之内,皆在眼底,两面皆已不见悬崖,才知这狭谷是上狭下宽。

方洪再又高声大叫:“爷爷,爷爷,你在哪里啊!”

回答却是远远一声厉啸,声在十丈之外,听出是赤炼人魔的啸声,方洪身随剑走,纵身疾掠!

前面毫无阻碍,一般是脚底绿草如茵,他飞掠势疾,倏觉右臂一震,嗤的一声轻响!跟着一声龙吟。

是宝剑又刺入了石壁之中!原来已到了石崖之下。

方洪霍地疾拔,挥剑照时,只见石色碧绿,前面并无去路,而且那一声锐啸之后,即不再听到声息。

方洪疯狂般左右奔寻,一般并无去路,而适才那锐啸之声,分明从此间传去,这岂非难事么?

他忽然心中一动,这深谷之中,只要有一点点声音,皆会回音激荡,声如雷鸣,莫非是在反方向?

心念一动,即刻转身疾奔,这次他可留了意,才奔出十数丈,剑芒已照见了陡崖,方洪蓦见石上又有字迹。趋前一看,那字迹甚是潦草,但入眼便是他爷爷运指所书,写道:“人魔留以证凶,暂留其命,速救尔母。”

显然是他爷爷追赶赤炼人魔,匆忙所写,若非他看熟了爷爷的手笔,那字迹潦草得很难认出。

“证凶,证何凶,难道是证他杀父之凶,那又何须证他,这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为何爷爷倒要容赤炼人魔多活些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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