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府迷踪之奔雷小剑》第79/156页
一句话将方洪提醒,回头,见娘两眼含笑望着自己,不禁面上一红,忙道:“娘,我不知怎么救啊?”苗金凤笑盈盈点头道:“她所中迷药,解救最易,只要用水一喷即可醒来,但这么将她救醒,却不能立时复原。”
说着,苗金凤探身入怀,好半晌才取出一个小小的磁瓶来,本来她这时已高高兴兴了的,不料这磁瓶取出,她却咬着牙,一声长叹,道:“洪儿,这药我已准备十多年了,本是留以自用的,没想到今日却救了南姑娘。”
这么一句话的工夫,苗金凤双目中已噙满眼泪。
方洪立即明白他娘话意所指,那赤炼人魔穷凶淫恶,不在玉箫郎君之下,当年她娘必是赤炼人魔的魔窟之中,即偷偷备下了这瓶解药,以作必要时自救之需。他娘咬牙长叹,必是想到他母子虽已团圆,但赤炼人魔杀他爹爹之仇,尚未报得。
方洪的热泪和着怒火,亦是夺眶而出,道:“娘,你放心,只待此间事了,孩儿便踏遍海角天涯亦要替爹爹报仇。”
苗金凤含泪点头,随抹去眼泪,强笑道:“洪儿也不用急在一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还怕那赤炼人魔不遭恶报么?现下救醒这姑娘要紧,噢,这姑娘姓南,是不是啊?”
苗金凤边问,一面已将南芝姑娘的牙关撬开喂了两颗药丸在她口中。
方洪道:“娘,这姑娘正是姓南,她爹娘皆在这天姥山中。”
苗金凤惊道:“在这山中?”方洪道:“是啦,她娘便是适才那老前辈恨她入骨的桑龙姑。”
苗金凤浑身一颤,这次更惊得退了一步,像自言自语般说道:“他娘是桑龙姑,那狠毒有如蛇蝎的女人!”目光又落到了南芝面上,道:“我却救了她的女儿,她……她真是桑龙姑的女儿么?”
陡见她慢慢抬起头来,一脸肃容,注视在方洪面上。
方洪忙扶住苗金凤,道:“娘,她当真是桑龙姑的女儿,但你救她救得不差啊!娘,你坐,听我说。”
苗金凤声音微颤,说道:“洪儿,是因她同你相好,应,……你你你,娘忍辱茹苦,只望你长大成人,作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竟和那毒妇之女……”
第二十三回:横刀夺爱
方洪知他娘误会了,却心下大急,生怕南芝听到,待见南芝仍然鼻息咻咻,睡得安祥之极,这才放心,忙陪笑道:“娘你误会啦,听我说。”
苗金凤并不坐下,面上肃容更见冷厉,道:“洪儿,好,你说,可不准有半句瞒娘。”
方洪笑颜承欢,道:“娘,说来话长呢,这可得从三年前说起。娘先坐下,听我从头说起。”
苗金凤点了点头,道:“好,回到那边床上去。”方洪扶她坐定,苗金凤倒先开口,说道:“你那日在穷风谷,被赤炼人魔劈落下崖,得你爷爷所救,传习奔雷剑,这些经过,公公今日已告诉过我了,你说近的罢。”
当真他自下得谷来,本已听到爷爷之声,不料紧接着发生了这多事故,竟忘了问起。
他本是个孝心笃厚的少年,苗金凤提起了他爷爷,他那还能等待不问,忙道:“娘,正是呢,我先前分明听到爷爷的声音,怎么不见了,是追赶赤炼人魔去了么?”
苗金凤耽心她爱儿结交不正,会走上歧途,故尔心急,现下见他提到爷爷镜湖老人,那惶急之状溢于言表,倒安心不少。道:“儿啊,那赤炼人魔岂是你爷爷敌手,他正是追赶那魔头去了,不用耽心,你说你的吧,你离了穷风谷后之事,休得瞒娘一句。”
方洪察颜观色,显然爷爷虽将他三年练剑的经过说出,但寒梅妹妹和爷爷间的一段恩仇,爷爷必未向娘说起,那日的情景,顿时涌现心头,不禁黯然一叹,而且顿又连想到寒梅妹妹身世的孤苦,更胜自己,现今竟又被玉箫郎君所污,而且,寒梅妹妹迄今下落不明,究竟是不是那葛衣人将她带走,尚不得而知。
一时间,方洪向他娘述说离了穷风谷后之经过,顿时想到寒梅妹,身世比他孤苦十倍,襁褓之中,父母被杀,今又被那万恶淫贼玉箫郎君所污不说,而且迄今下落不明,不由落泪湿襟。
苗金凤一见爱儿惨状,就知必有缘故,刚才她厉言相问,现下却好生痛惜,忙一把将他搂在怀里。
要知天下父母,子女在他们的眼中,永远是孩童,苗金凤亦当方洪还是小孩儿一般,忙柔声说:“儿啊,别伤心,你受了委屈么?”
方洪仰着面,让她娘替他擦干眼泪,道:“娘,我何曾受到半点委屈,待我将这半月来的奇遇说出,娘必高兴,我不是为我,而是替寒梅妹妹伤心。”
苗金凤点点头:“是那个你爷爷抚养长大的古洞遗婴么?她怎么了。”
方洪这才由镜湖老人命两人下山之日说起,道:“娘,那日我和寒梅妹妹将奔雷剑那最后一招‘羿射九日’练成,想到即可出山来救你,即可报杀父的不可戴天之仇,高兴之极。”
苗金凤突然插嘴道:“赤炼人魔不将天下武林中人瞧在眼里,但早在我逃出魔窟之前,只提到奔雷剑,他不禁胆落魂飞,我儿得此旷世奇缘,当真可喜。”
方洪奇道:“娘,那你二十年前即知有奔雷剑了。”此话出口,他随即想起他尚未拜师的剑魔来,秦九凝曾将赤炼人魔败在剑魔的奔雷剑之事告他,那时他娘尚在魔窟,自然知晓,故尔不待回答,即继续说道:“那日爷爷果然命我与寒梅妹妹下山,并遵寒梅妹妹她娘的遗嘱,将她娘给她的遗书,在墓前开拆,娘啊,不料造化弄人,竟至于斯极。”随将那遗书内容详详细细说出。道:“娘,寒梅妹妹的杀父仇人,那料竟是爷爷,娘啊,这岂不是造化弄人么?”
苗金凤啊了一声,却将头连摇,显然她心下起疑说道:“照你说来,那秦姑娘今年不过才一十七岁,那么,她爹爹死时,必然也是她出生那年,我那时亦已入归方氏门中,你爷爷品行如何,娘岂有不知的,他仗义行侠,济人之难,而且宅心仁厚,从未妄杀一人,望重德高,武林中人,谁不敬仰,秦姑娘的爹爹既也是侠义门中之人,你爷爷岂会伤他。”
方洪道:“是啊,我亦深深不解,但爷爷一读那遗书,顿若癫狂,显然明明那遗书所言不假。”
苗金凤仰面凝眸,陷入沉思之中,喃喃地说,反反覆覆地说:“一十七年,十七年前,正是新婚的第二年,赤炼人魔也在那年寻上门来,那时,他伤在剑魔手中,尚未痊愈,赤炼毒掌尚未练成,故尔不是公公敌手,大败而去,公公那时不放过他,曾在后追赶。”
方洪听他娘喃喃地自言自语,便住口不言,待苗金凤转眼回来,这才又继续说出以后之事,他刚说到路过雷波,寻到罗浮村,替秦寒梅的爹扫墓,忽见苗金凤眼睛陡然一亮,忽道:“洪儿,你是说那秦姑娘家在雷波城郊。”
方洪道:“是啊,便在雷波城郊的罗浮村头,我给她爹爹扫墓之时,还曾得村人指点,可怜她家园的颓垣尚存,蓬蒿已可没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