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刀》第2/249页


老朝奉又遭:“典当的规矩,利息要先扣的。”

那人道:“押价二千两,实取一千八。”

老朝奉道:“这东西太轻,你不怕被风吹走么?”

那人应声道:“董字不多重,万人扛不动。”。

老朝奉轻吁一声,道。“一千八百两银子,我这做朝奉的作不了主。朋友,请进来跟敝号东家当面谈谈如何?”

那人拱手道:“就烦领路。”’

老朝奉把木盒揣进怀里,启开柜台侧面的小门走了出来,含笑道:“夜深了,我得先关店门,谨防宵小。”

那人会意,举手摘下了雨笠。

灯光下,只见他年约三十余岁,生得长长一张马胜,浓眉阔口,满脸精悍之色。

老朝奉注目打量了一下,点点头,然后亲自关好店门,熄去多余的灯火,掌着一盏油灯,带领那马脸汉子穿越柜台,进入店后。

这家当铺占地极广,两人默默经过好几重院落,一路所见房舍,似乎都空无人居。

老朝奉领着那人一直向里走,来到一座荒僻的花园门外,轻轻推开了木门,低声道:

“请进。”

那人也不谦让,举步跨了进去。

“依呀”声中,老朝奉竟将园门带上,掌着油灯径自离去了。

花园内瓦砾遍地,野草丛生,虽然也有亭台楼阁,鱼池假山,却已梁柱倾斜,积尘盈寸,分明是座空置多年的废园。

那马脸汉子对这些荒凉的景物,仿佛不在意,独自冒雨向黑暗中走去。

绕过一栋满布蛛丝的破败竹楼,前面有座凉亭。

亭中石桌早已倾倒,四个石凳也仅剩下三个,其中两个都积满了尘土,只有朝南的一个颇为光洁,好像不久前有人在这儿坐过。

马脸汉子就在朝南的那个石凳上坐了下来,探手凳下,从鼓凳腹中取出一个油市小包。

小包内是粒蜡丸,剖开蜡九,里面有张纸条,写着:“左十四,右十八;绿杨桥头一支花。”

马脸汉子揣好纸条,起身出了凉亭,又冒雨踱上荷池傍的小木桥。

他仔细数着小桥上的木栏杆柱子,由左数到十四,将栏杆柱子旋转了三匝,然后又从右边计数,到第十八根柱子,也缓缓旋转了三匝。

“咯!”一声轻响,栏柱应手脱落。柱子原来是中空的,里面藏着一根碧绿的竹管。

马脸汉子由竹管中轻轻抽出一幅丝绸,展开来,只见绢上密密麻麻写着许多蝇头小字。

那马脸汉子看完了丝绳上的字迹,仰面长吁一口气,脸上浮现出欣喜的微笑,再从袖子里抽出一张黑色纸帖,小心翼翼卷塞进竹管内,仍旧将竹管放回柱柱中,一切又恢复原状。

然后,他带着丝绢走过小桥,拂开桥头垂柳,俯身摘下一朵不知名的野花。

他用丝绢包住野花。合在掌心操了几揉,再展开时,绢上字迹已消失不见了。接着,以丝绢掩鼻,“哼”地换了一把鼻涕,连丝绢一齐丢进荷花池内,大步向园门走去。

老朝奉不知何时已等候在花园门外,手上捧着厚厚一叠银票,含笑道:“这是太原府金宝山钱庄的票子,足兑纹银一千八百两,请仔细收好了。”

马脸汉子道:“多谢。”接过银票揣进怀里,扬长而去。”

雨还在下着,夜色更深了。那马脸汉子冒雨模过空荡荡的大街,一路低头疾行,却未注意到身后十余丈外,正有两名黑衣大汉,远远掇了下来……

那两名黑衣人浑身或装,肩后插着长剑,各人胸衣上都绣着斗大一个红色的“燕”字。

黑衣绣红字,是燕山三十六寨的独门标志。

燕山三十大寨总寨主“神朝”苗飞虎,今年已经七十九岁了,凭手中一对乌金双前,威镇水旱三十六寨,严然北五省绿林第一号人物。

苗飞虎拥众自雄,鹰下高手如云,养成眼高于顶的孤傲习性。是以平生有所谓“两大不屑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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