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第49/71页
只是夏芯炎回家之后第一次听到哥哥的声音，心里酸酸的。
“哥，我是芯炎。”
“芯炎？没有和林影夜在一起吗？他说你身体不好，先在他那里住着，我也不好打扰你，现在你在哪里？”
“我在香港机场，林影夜他不要我了。”夏芯炎哇地一声委屈地哭了起来，引来许多人的瞩目：一个好看的女人哭得像个孩子。
“你在那等着，我马上叫人去接你。”
几个小时后，夏芯炎出现在自家门口，夏芯烈打开门，看到哭得梨花带泪的妹妹，心都揪了起来，把夏芯炎安顿好，让詹瑾照顾着她，就打电话质问林影夜。
詹瑾握着夏芯炎冰凉的手。
“怎么那么凉，女孩子要注重保暖才好。”
“嫂子。”
詹瑾听到夏芯炎这么叫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还不是你嫂子呢，都不知道你哥哥有没有这个意思。”
“早晚会是的，把你交给哥哥，路冶宁也该放心了。”
詹瑾挑了挑眉，不理解她说的话。
“我，在东南亚遇到你的弟弟了。”
夏芯炎觉得她握着自己的手有些发抖，面色一下子苍白起来。
“他叫路冶宁，长得很高很帅，我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他像一个人，又说不上来，现在看到你，才知道你们真的很像。”
“那他还好吗？他过的好吗？”
詹瑾的声音哽咽起来，夏芯炎不知道下面的话该不该说，不想看到她难过的样子，撇过头假装看向别处。
“说吧，我能接受。”
“詹瑾，对不起，他为了救我・・・・・・我看着他在我身边倒下，却无能为力。”
詹瑾没听完夏芯炎的话，捂着嘴跑开了。
夏芯炎突然间想到林影夜的话来，那药再苦，比起路冶宁的死，她的任性真的是一种奢侈。
已无法拥有，幸福该怎么走
“你和她说了吗？”
夏芯烈站在门口，看着跑出去的詹瑾。
“不用觉得内疚，早点告诉她也好，不用给自己留什么念想了。”
“哥，你要好好对她，否则我会难过。”
“傻丫头，就算路冶宁没有救你，我也会对她好，像对你一样对她。”
夏芯炎窝在哥哥的怀里，好像还在小时候，熟悉的房间，熟悉的人，时间却已经让所有事情天翻地覆地变化了。
“林影夜说对不起，他回来就接你回去。”
夏芯炎沉默，松开手倒在床上。
“哥，你说他爱我吗？”
“爱不爱，已经很明显了，芯炎，他让你知道的已经很明显了，还有你不知道的，他为了你付出了很多。”
“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很多事，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不过，现在似乎没必要知道了，芯炎，你要知道他对你的爱比我这个做哥哥的还要多，你不该任性。”
夏芯炎背对着哥哥，眼角不自觉地有眼泪流出来。
很多事，林影夜从来都是这样，不会告诉她任何不好的事，她再三追问，他总是给以很好的回答，让她信服。她想起了那首英文歌，那时他蜷缩在墙角，身上被踢打地皮开肉绽，她看着心痛，晚上抱着小录音机到他房间，她知道他不喜欢说话，她也不会说话，两个人听着一首不知名的英文歌，听完她睡在了他颈窝里，她觉得有人在摸着她的额头，但实在很困没有醒来。那天，她很想开口对林影夜说：又难过的事可以和我说。却始终无法开口，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办法说出她心里想和林影夜说的话。
夏芯炎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他们的第一次，林影夜18岁，夏芯炎16岁，他洗完澡出来，头发滴着水，她拿起一条干毛巾帮他擦着头发，他的手附上了她的脸颊，18岁的他已经很高了，她抬起头看到他好看的眼睛，和微微有些笑意的嘴角，看得有些发怔，他很少这样温柔。毛巾掉落在地上，他抱起她放在床上，她的抱着他脖子的手在发抖，他俯下身亲吻，她觉得自己要化成一滩水在他温柔的眼神中逐渐沉沦。她闭上眼，感受着一个女孩的第一次蜕变。她记得那天，她痛的流出了眼泪，他亲吻着她的眼睛，在耳畔轻轻唤着“炎儿。”
先有性还是先有爱，她已经记不得了。
傍晚，林影夜回来了，夏芯炎听到他走上楼，打开门，走到她身边，她闭上眼，不想说任何事情。林影夜也没有说话，只是站了很久，直到夏芯炎真的睡着了，她不知道林影夜什么时候走的。
桌上还是那包被绳子捆的方方正正的药，夏芯炎突然很想把它撕碎扔出去，但拿在手上，她觉得有些事必须要自己弄清楚才好，而不是被所有人哄着骗着。
夏芯炎把药放在包里，抓起一条外套去了中医院。
老中医提了提眼镜。
“有过身孕吗？”
“有过，流产了，现在想要一个孩子。”
“着些是给女性调理的药，确切的说是防止流产的药。”
“怎么会？我现在还没有怀孕。”
“经期正常吗？”
“不，而且每次来都会痛。”
“有没有在经期的时候受过冷。”
夏芯炎想了想，被绑架去东南亚的时候，那时候真好使经期，温度很低，从那开始就不正常了，路冶宁也是从那时开始给她吃的药。
夏芯炎点了点头。
“那就是了，子宫受寒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调理，孩子还不能要，而且你有过流产的先例，生产的危险性更加大。”
“相当长会是多久？”
夏芯炎小心翼翼地问了问，仿佛回到了那年她问医生，孩子还能不能活下来，整个心都被揪起来了。
“这个要看调理了，而且，如果怀孕的话，流产的可能性比较大，姑娘，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你还年轻，再等等吧，这个病不是说好就能好的。”
“丈夫知道吗？最好和他商量一下，孩子不能要。”
夏芯炎站在医院的大门口，仰起头，天暗了下来，雨落在身上没有温度。路上没有行人，没有人看到她此刻绝望的样子，还好心在胸腔里，隔着血肉，也没有人能看到她此刻的心被分了几瓣。她不想哭，绝望到近乎麻木。
她在雨里走了很久，好像有人在叫她，很大声，但她好像被搁在另外一个世界，身体僵硬着回不了头。
一道锐利的光闪过，好像要刺破这灰黑着的世界，一只手把她从飞驰而过的车子边捞走，这才让夏芯炎惊恐地回过神来。
“芯炎，你疯了吗？”
微微狭长的眼睛里满是焦急。
“小世？怎么是你？”
“我叫了你很久，你在干什么？快到车里，不要感冒了。”
杜小世把空调开到最大，用备用毛巾帮她擦着头发。
“对不起，小世。”
“说什么对不起，你安全回来就好。不过我生气的是，你回来了都没有告诉我，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