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第67/71页


夏芯炎从一片空白中醒来,周围一片白色的世界。房间里没有人,夏芯炎睁开眼看了很久,才挣扎着坐了起来,头疼欲裂,一时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醒了,还是躺下吧,别勉强自己。”杜小世推门进来,看到夏芯炎已经坐了起来,心里自然高兴,但一想起刚刚从医生那里得知的消息,他即便是想装出笑的模样也很难,真的很难。
夏芯炎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干巴巴地结在一起没有血色。杜小世倒了一杯水,用棉签蘸着小心地涂抹在她嘴唇上。夏芯炎这才回过神来,抓了抓杜小世的手,看向他。杜小世看到她的眼睛里没有色彩,甚至没有焦距,直直地看着自己,又或者是看着别处。杜小世放下杯子,握着她的手,坐在她身边。她的中指上有一枚戒指,杜小世早就发现,不问也该知道,那是林影夜给的承诺,可是她在乎的人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让她一次又一次体验失去和分离的痛苦。
过了很久,夏芯炎慢慢回过头,轻声开口:“小世,我好像觉得自己要失去什么了,我希望我的感觉是错的,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芯炎,别害怕,做你自己就好,一切都会好起来。”
这是杜小世和夏芯炎最后一次见面,那一夜也是夏芯炎最后一次见林影夜。在这场无始无终的爱情里,甚至说不上爱情的时光里,夏芯炎把到此为止所有的青春都给了一个叫做林影夜的男人。她不知道未来有什么路在等着她,至少爱与被爱她都体会过,用最真实的自己面对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她做到了。
离开A市,开始AF的世界巡演。
五年后。
“楚盈姐姐,今天能带我去看你们的演唱会吗?”
“艾琳乖,明天还要上学,所以乖乖在家好吗?”
“明天是周末学校放假,楚盈姐姐你忘了吗?而且老师布置的课外作业我都完成了,带我去好吗?我想看你们表演。”艾琳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像在乞求着乔楚盈,乔楚盈不自觉地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孩子简直是和某个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小的年纪就已经看得出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胚子,就算样貌不说,就连脑子也这么好使,基因果然是一种强大的东西。现在他又摆着这副可怜巴巴的表情,让乔楚盈这个阅男无数的人也快招架不住。
“额,这个嘛。”乔楚盈使劲咬着嘴唇,思考该怎么拒绝这个纯真小美男的请求。
艾琳见乔楚盈开始动摇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又踮起脚尖吻了吻乔楚盈的脸颊。乔楚盈睁大了眼睛,转眼间喜笑颜开,果断答应了艾琳的请求。搞定乔楚盈总比夏芯炎来得容易,艾琳早已经知道自己成功了,但还是表现出意外吃惊的模样,乔楚盈更加高兴了,抱着小艾琳转了几个大圈。
“喂,乔楚盈,被孩子骗还笑得这么开心我是头一次见。”
夏芯炎从楼梯上下来,看着乔楚盈傻笑的样子,从她手里抱走了艾琳。
“才没有,带艾琳去看我们的演唱会有什么关系,你管的这么宽干什么,你家住海边啊!”
夏芯炎直接无视乔楚盈的反驳,板着脸对艾琳说:“等一下全叔叔会过来接你去学习射击,所以乖乖在这里等着。”
艾琳瞥见夏芯炎下楼的一瞬间就明白自己的计划全泡汤了,白白浪费了时间在楚盈姐姐身上,果然计划还是要实施在有决定性的人身上比较好。
“summer,你只会绷着脸说话,最讨厌你了。”
艾琳扭着身子从夏芯炎双臂间挣扎下来,逃出了门。
“你看,干嘛这么对孩子,他可是••••••”
夏芯炎朝乔楚盈翻了个白眼,乔楚盈也不好再说下去。
“随便你了,反正我不管你了,马上准备出发吧,歌迷该等急了。”
夏芯炎简单地准备了一下,随着大家出了门,刚走到门口看到全佑泽抱着哭红了眼的艾琳,她心里疼了一下,走上前去,摸了摸艾琳的头。
“对不起。”
“对不起。”几乎是同时,艾琳睁着大眼睛看着夏芯炎顿了顿继续说,“summer,对不起,别生气好吗,艾琳不是有意的,艾琳只是想参加你们的演唱会,听你们唱歌。”
“让他去吧,有我带着他你还不放心?”全佑泽温柔地笑了笑,他眼睛里的柔和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但是现在的她无法再接受一个男人进入自己的世界,一切都已经变化了。
全佑泽做任何事都是细心周到,夏芯炎无法拒绝他,就点头答应了。艾琳高兴地蹦跶下来,抱着夏芯炎的大腿蹭着脸,眼角的泪都泛出了光彩。
夏芯炎蹲下来对艾琳说:“看演唱会要乖。听叔叔的话,别走丢了,知道吗?”
“知道了。”艾琳满心欢喜地答应了。
全佑泽重新抱起艾琳,转过脸对夏芯炎扬了扬嘴角。
“演唱会要加油。”
夏芯炎微笑回应,右手指摩挲着那枚戒指,它还是温热的,好像他为自己戴上时留下的体温,如果这句话是他说的,现在自己该有多幸福。可过去就是过去,转眼间已经五年了,彼此背道而驰。没了音讯,现在再想这些,似乎有些自作多情了。
演唱会马上开始了,艾琳从卫生间出来,因为人太多的缘故,他小小的身体一下子被挤进了人群里,他朝身后张望,全叔叔还在等他,可他伸长了手臂也没办法让叔叔注意到他,他太小了。艾琳并不着急,跟随着人群慢慢挪动,耐心地等着他们停下来。
演唱会在一阵欢呼声中开始了,涌动人群也在不知不觉中慢了下来,艾琳被大人们团团围住,以至于他把脖子伸得老长都看不到台上的姐姐们。艾琳转了转头,看到身边有一个个子好高好高的叔叔,比全叔叔还高。艾琳看了他好久,终于鼓起勇气拽了拽叔叔的裤子。
“叔叔,你好高哦。”艾琳用两只手围在嘴边,大声用韩语说。
林影夜只是看着他不说话,艾琳有些害怕,往后退了几步。
林影夜蹲坐下来,看着艾琳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他看向身后,另一个穿着西装的叔叔站在那里,注意到这边就走了过来。他们交流了几句,原来是另一个是翻译叔叔,艾琳听他们说话,他们是中国人,和summer楚盈姐姐是一个国家的人。
艾琳高兴地用不熟练的中文问:“叔叔,你是中国人吗?”
“是的,小朋友你会说中文?”林影夜用鲜有的耐心和这个看起来只有5岁大小的孩子交谈了起来。
“嗯,是summer教我的。”
“summer?”林影夜有些震惊,也有些不确信,但某一种直觉在脑海里很强烈地冲击着,“是现在台上的summer?”
艾琳骄傲地点了点头:“summer是独一无二的summer,叔叔也喜欢summer吗?”
林影夜点了点头,尽量掩饰自己颤抖的声音。
“你几岁了?”
艾琳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指,大声说:“5岁了!”
林影夜把艾琳抱了起来,在忽冷忽热的舞美灯光里,他看着这个和自己有几分相像的孩子,心里揪得好痛,如果杜小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夏芯炎,见到她又该从何说起,和夏芯炎之间的纠葛已经太多太多,5年了,似乎这么多事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解释清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最后一次把她永远留在身边,不放手。
“summer出来了,出来了!”艾琳显得既兴奋又开心。
林影夜看向舞台,所有的聚光灯都在夏芯炎身上,她穿着一条简单的银色吊带背心,棒球衣随意地系在腰间,手里拿着一只白色的小电吉他,即便是这样简单的装扮,她依旧是整个世界的中心点,在林影夜的世界里一直如此。
手指之间,银白的永恒戒指在灯光下闪耀,她打开一双紫色的双睑,台下一片人海,所有人都在叫着她的名字,音浪一阵又一阵,铺天盖地。
——芯炎,你还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夏芯炎站在舞台中心,现在的她已经褪去了稚气,眉眼间透露着属于一个成熟女子的魅力。
“时隔五年,我又回来了,带着所有爱与被爱的感动,失去和收获的美好,站在这个最初的起点,来证明我们的青春,我们的执着,我们的爱与热情从未改变。我们的存在将撼动整个世界。”
她纤长的手指波动电吉,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火热了起来,挥舞的荧光棒成了一片光的海。
艾琳也兴奋地挥舞着小手,一边大声对林影夜说:“叔叔叔叔,你看,summer多美。”
林影夜看着舞台上的夏芯炎,展开了笑容,很久之前他就知道她是一个舞台的精灵,给她自由,她就能飞得很远,她的人生不需要任何人的依靠,夏芯炎就该是这样美丽而执着的女人。
“是的,她很美。”林影夜对艾琳笑着说。
“这首《forever》,我写了很久,送给,我爱的人。”
夏芯炎微微一笑,电吉他在她的手指尖好像有了生命,全场欢呼了起来。
我想是我太笨
对爱情总是太迟钝
不懂得该怎么表达
怎么撒娇
怎么回应你的温柔
你说爱我永远
而我总是在逃避
不懂得该怎么解释
怎么抱歉
怎么配上你的骄傲
我藏不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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