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盗》第2/135页


老人嗡嗡有声的笑了,他继续道:“说实在的,我现在极需你的援手帮助,你该不会拒绝我吧?因为你是我二十年来,惟一见到的人……”
说到最后,笑声已为一阵怒哼所取代!
冷红溪呆了一呆,他已明白了老人不幸的遭遇,同情之心,油然而生!
他讷讷的道:“说说看,也许我能帮助你!”
老人呵呵的笑了,可是紧接着他又冷笑了一声,道:“我们不妨谈个交易,老实说,你也不见得就吃亏,我很不高兴听你所谓的也许,或是可能,一个年轻人行事要果断、干脆……”
说到此,长叹了一声,道:“我在你这个年岁的时候,就没有这种毛病!”
冷红溪冷冷一笑,讥讽地道:“所以,你才会在这里住了这么久!”
老人狂笑了一声,声调嘶哑的道:“骂得好!孩子,我们不必谈这些,我是说,你是答应了吧?”
冷红溪点了点头道:“就算是吧!”
“很好!”老人笑了一声,可是立刻又道:“我要告诉你,我很讨厌听你这种口吻,你还是换一种语气吧!”
冷红溪也忍不住笑了,老人继续道:“首先,我们应该移近一点,这在你来说,可以省很多力气,不需要再大吼大叫!”
冷红溪笑了笑,道:“你也一样!”
老人冷哼了一声道,“一点也不一样,你是不能和我相提并论的!”
冷红溪不由面色一红,事实上他在和老人对话时,确实每一句话,都以丹田真力发出,那是很费劲的,于是他点了点头道:“好吧,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过去!”
老人笑了一声道:“好!好!我要想一想……”
冷红溪正自不耐,老人咳了一声道:“这就是了,少年,你先告诉我,在你身前,是否种有一排排的树?”
冷红溪摇了摇头道:“是一排排种得整齐的花,不是树!”
老人大笑了一声,道:“这是一样的,如果我猜得不错,它们共有五排,该是不会错吧?”
冷红溪依言一算,果然是有五种不同颜色的花树,参差的生着,乃点了点头道:
“你猜得不错!”
“自然是不会错的。”老人颇为自信的道:“现在你听我说,先由第一排花树之间横走过去,再由左面穿入第二排。”
冷红溪已迫不及待的依言行去,老人大声道:“再由第二排正中直入第三排,千万不可走错,否则你将走不通了!”
冷红溪不由一惊,他站住了脚步道:“这些花树排列的秩序,莫非是一个阵式么?”
“一点也不错!”老人冷笑了一声道:“你只要照我之言前进,那是万无一失的!”
冷红溪呆了一呆,现在他才觉得有些后悔,暗责自己也太冒失了,如果老人心术不正,自己可能受害不浅!
但他为人仁厚正直,心中微微一动,却又立刻把这些疑念打消了,继续依言前进。
他照着老人指示,一直走到了第三排花树之间,那是一丛红色的夹竹桃,开得如火一般的红。
老人微微问道:“现在你要前行七步,数出数目字来!”
冷红溪毫不迟疑的前进了七步,高声道:“一二三四五六!七!”
“好!”老人大声道:“现在你仔细看一看在你眼前花木之间,是否有一个空隙,或者有一个石块?”
冷红溪低头一看,只见眼前夹竹桃之间,果然立有一块白色的石碑,约有半人高。
如果不是老人提醒,自己是万万看不出来的,他手按向石碑之上,还未说话,老人已焦急的问道:“怎么,你没有发现?你仔细的再看一看!”
冷红溪冷然道:“我发现了一个石碑!”
老人惊喜的大声道:“推开它,孩子!”
冷红溪依言一掌推去,他掌力极重,一掌下去,那石碑霍地向后一翻,发出了“砰”
的一声。
在冷红溪的视觉里,仿佛是眼前猛然一亮,足下一跄,不知怎么,身子竟自然进到了第四排花树之间。
他口中“哦”了一声。
老人对于这些声音,似乎清楚极了,他呵呵笑道:“好,你现在大概已进来了,我们距离已在两丈左右了。”
冷红溪吃了一惊,道:“可是,我仍然看不见你!”
老人冷笑道:“你马上就可以看见我了,不过,孩子,现在我要提醒你了,你已处身在微妙的“太极两仪阵”之中,你的进退只能由我,却由不得你了!”
冷红溪呆了一呆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人一笑道:“不信,你回过头去看一看就知我所言非虚冷红溪猛一回头,不由顿时就呆住了,那真是匪夷所思的事情,目光所见处,竟是无限无穷的红黄花树,密密森森的展了出去,来时所见的林木山泉,却成了一个虚无的缩影,远得令人望之模糊不清!
冷红溪不由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猛地身形纵起,足下拔起了七八丈高下。
可是当他身形向下一落,才发现到,仍然是立身在原处未动,这一惊,他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昔日,他从钟先生习艺时,也曾研究过所谓的阵图之学,可是均不外八卦、五行之类,今天这种情形,他却感到意外,惊奇不已!
老人呵呵大笑道:“少年,你还不相信么?”
冷红溪咬了一下牙叹道:“这是一个奇妙的阵式,可是我只要有时间,定能破开!”
“好大的口气!”老人不屑地笑道:“孩子,你是没有办法的,此阵足足费了我五年的思考之力,才算洞穿奥秘,我想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够破开它的了!”
冷红溪冷冷一笑,沉声道:“我该怎么才能走到你身边?”
老人道:“现在就容易了,你我相距就在眼前,其实此阵说穿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冷红溪有些不耐,他真不明白,这老人身处牢内,居然还有心说这些闲话。
令他真正惊奇的是,老人谈话的声音,果然像是近了许多,就如同在眼前一般,这时又闻得老人道:“现在你不妨把身子蹲下来,就可看明一切了!”
冷红溪将信将疑的蹲下了身子,说也奇怪,他本来所见如同“海市蜃楼”的那些远景,赫然竟在目前。
只见无数高峰,嵯峨入云,怪石嶙峋,老藤蔓延,完全是换了一个乾坤。
他忙站起身子,情形却又回复如初,由不得口中惊奇的赞了一声:“妙哉!”
老人冷笑了一声道:“有啥了不起?我能设下更好的,管老儿还梦想这阵式能羁绝我的一生,哼哼!简直是做梦!”
冷红溪皱了一下眉道:“管老儿是谁?”
老人狂笑了一声,怒道:“管青衣,那老天杀的!”
冷红溪不由心中一动,他好像听师父曾经说过,有这么一个怪人,武技高不可测,一向出没在番苗部族之间,他虽是一个汉人,却极少管汉人的事。
当时不禁对眼前这个老人囚禁于此,感到惊奇与怀疑。
老人冷冷一笑道:“孩子,不要多耽误时间,我还预备在日落之前,赶到黔南的飞云岭去呢!”
冷红溪不由又是一惊,因为飞云岭他来时曾经经过,距离这里至少也有五天的路程,这老人居然说要在日落之前赶到,显然是太夸张。
他不由微微一笑,并没有当面取笑他,遂道:“我怎么通过这最后一道阵呢?”
老人紧张又颇焦急的道:“你的轻功如何?”
冷红溪奇怪的道:“你问这个作什么?”
老人冷笑道:“管老儿这最后一关,名谓“子午高桩”,你如果没有能跃腾八丈以上的轻功,休想妄入雷池,那么,你和我也都完了!”
说到此,竟沙哑的笑了。
冷红溪不由呆了一下,心想:“好毒的老人,这话他在开始的时候,竟不告诉我,如我没有这身轻功,岂不要被困阵中,和他一样的,终身不得外出了?”
想到此,真有点儿不寒而栗,对于这个老人,更不禁生出了很大的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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