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侠侣》第207/209页


  周彩云微微抬头,瞧了江青岚一眼,然后向红绡道:“姐姐,你别伤心,快来见过姨妈!”
  一面又把自己和洪氏相遇的情形,简单说了一遍。洪氏早已颤巍巍的叫着:“轻云,唉!孩子,老身总算见到你们姊妹了!”
  红绡失声的叫了声“姨妈!”往洪氏拜了下去!
  天狼天狐,一眼瞧到迟老残,早吓得双双跪下身去,口中叫着“师傅”,“父亲”,兰儿也跟着叫“爸”,“娘”!
  烈火真人,大觉大师,和食菰仙、铜笛仙瞧到南怪北残,也纷纷施礼!这可把玄灵叟听得气往上冲,嘿了一声,冷冷的道:“你们倒是约好了到玄癸宫认亲来的!”
  迟老残连正眼也没理天狼天狐,一张孩儿脸,望着玄灵叟,打了个哈哈道:“咱们四五十年不见,你老儿还是当年的牛脾气,来来!咱替你引见几个年青朋友!”
  玄灵叟脸现怒容,双目精光陡射,厉声喝道:“且慢!各位年轻朋友,老夫毋须认识,你们既然约齐了到玄癸宫来,老夫适才已经言明,只要赢得老夫,老夫立时解散玄灵门,否则就得全给老夫留下。”
  楼一怪怪眼一翻,大声说道:“你想斗斗咱老楼?”
  玄灵叟仰天发出裂帛长笑道:“凡是今日在场之人,老夫都得领教!”
  楼一怪倏地掳了掳衣袖,正待掉头往场中走去,迟老残双脚一顿叫道:“喂,楼老怪,你难道忘了咱们巴巴的赶到北海,是为什么来的?”
  楼一怪停足道:“咱们原是约好替人家做调人来的。”
  迟老残道:“那你怎地要和玄灵老儿动起手来?”
  楼一怪理直气壮的道:“那是他无要和咱老楼动手,难道你没瞧到?”
  迟老残摇头道:“你没听玄灵老儿的口气,说咱们两个老不死是约齐了他们到玄癸宫找岔来的,咱们一插手,岂非给他说响了嘴?”
  楼一怪想了一想,道:“那么依你又待怎的?”
  迟老残叠起指头,道:“三个字,还是做调人。”
  楼一怪搔了搔头皮,点头道:“对!老残废,不是你说,咱们真被玄灵老儿说响了嘴,还当咱们上门欺人!”
  黑衣摩勒恰在此时抢身而出,向玄灵叟躬身道:“晚辈摩勒,奉家师……”
  玄灵叟被楼一怪激怒得火高三丈,他不识黑衣摩勒,是何人门下,闻言不由又是一阵裂帛大笑,拦着他话头喝道:“哈哈!你也奉了尊师之命前来,不过老夫言出如山, 今日老夫不论你们奉了何人之命,也毋须解释,老夫要考考你们有没有到天回岭来的资格,只要接得住老夫一招之人,就算合格,那时向老夫提出理由不迟!”

  迟老残摇头道:“你这算什么规矩?”
  玄灵叟敞声笑道:“老夫是因为他们全是奉有师命来的,若不严加考核,中原各门各派的人,全可随随便便的往北海天回岭来乱闯了!”
  楼一怪大脑袋连晃,道:“老残废,玄灵老儿说得也有点道理。”
  迟老残气道:“你还附和他呢!这些人中,接他一招,大概还没多大问题,问题可出在咱们身上!”
  楼一怪奇道:“这些小娃儿都接得住他一招,咱们两个老不死,就接不住?”
  迟老残孩儿脸一绷道:“咱们是做调人来的,你老是缠到咱们自己头上作甚?”
  楼一怪也气道:“你明明说问题出在咱们两人身上,一会儿又说我老楼胡缠,你……”
  迟老残摇手道:“我说咱们一共只传了三手的两个娃儿,怕有点顶不住!”
  楼一怪哦了一声,伸手向崔文蔚和周轻云(红绡)一指道:“你是说他们两小口子?哈哈!南怪北残教遇三手的人,还抵不住玄灵老儿一招,咱们就得跳下北海!”
  玄灵叟嘿道:“好大的口气!”
  楼一怪嗔目道:“难道老楼还吹牛不成?”
  他话声未落,绝尘、绝情两人已抬着祝士愕进来。原来神行无影祝士愕刚一回山,便听宫中道童说出东海屠龙岛和昆仑、少林,有人寻上门来,巡山二十八宿,死伤多人,老祖宗大为震怒,目前正在亲自问讯之中。
  据说这些人带着昆仑老人和铜椰老人的书件,是为了大观主来的。神行无影听得心头猛震,他对自己师傅,当然知之甚多,玄灵叟平日里虽然护短,但也是极爱面子的人。
  此时人证俱在,弄不好会吃不了兜着走,那么三十六着,还是走为上着,他心念转动,人也立即掉头往山下奔去!他虽有神行无影之名,怎奈无巧不巧和南怪北残一行,碰个正着,楼一怪大叫一声:“赌注!你别忙,快跟咱们回去才是正经!”

  祝士愕一见挡住自己去路的正是那个武功极高的长发怪人,此时他那还顾得厉害,大吼一声,双掌业已排山推出!
  “哈哈!”楼一怪大笑声中,只听蓬然巨响,祝士愕一个身子,像鹞子翻身般直摔出一丈来远!
  祝士愕到底武功不弱,脚才落地。那还犹豫,掉头就想夺路逃走!那知才一回头,只见孩儿脸的老头,已不知何时,站在自己面前,嘻的笑道:“你还是乖乖的躺下来休息一会罢!”
  祝士愕连念头都来不及转,只觉一股无形潜力,已直逼上来,立即闭过气去。江青岚正待把他扶起,迟老残摇手笑道:“小娃儿,他形色匆忙,准是偷逃下山来的,咱们别管,自会有人把他撵回去的。”
  一行人上山,绝尘、绝情,也正好奉命追了下来。却说绝尘子和师弟绝情子,放下祝士愕,立即向玄灵叟躬身道:“弟子奉命追截,发现大师兄已躺在岭下不远,经弟子检查,又不类穴道受制,请师傅定夺!”
  玄灵叟怒目瞪了两人一眼,伸手往祝士愕身上虚虚拍了掌,喝道:“亏你们跟随为师多年,连真气被闭都还瞧不出来!”
  说也奇怪,祝士愕经玄灵叟虚虚一拍,立即霍地站起身来,睁目一瞧,自己已在大殿之上,自己师尊,脸色铁青的站在中间,心头这份震惊,当真非同小可!立即扑地跪下,口中说道:“师傅,弟子……”
  玄灵叟不待他说完,挥手道:“孽畜,你眼里那有我这个师傅,还不站到边上,我办完正事有话问你。”
  祝士愕眼看师傅虽然极为盛怒,但“办完正事”这句话,无异是含有打发了来人再说之意,不由心中暗暗窃喜,站起身子,唯唯后退!
  绝尘、绝情、绝缘三人,因这些来人,连伤巡山使者,心头就各怀愤慨,此时听师傅如此说法,也脸露喜色。
  他们平日只知师尊一身功夫,超凡入圣,高不可测,恨不得立时把这批到天回岭撒野的人,掌掌诛绝,也好叫江湖上不敢小觑北海。果然玄灵叟话声一落,突然炯炯目光,扫过众人,大声问道:“你们谁先接老夫一掌?”

  食菰仙和师弟铜笛仙自从南怪北残进来之后,始终站在一边,并未开口,而且听玄灵叟口气,今日凡是到天回岭来的人,不问理由,都得先接他一招再说!自己两人,少说也跟随师尊在岛上苦练了二三十年,难道连他一招也接不下来?反正在场之人,迟早都得出来,不如先接第一场,免得损了屠岛龙威名!

  心念一转,师兄弟两人对看了一眼,立即大踏步走了出来,躬身说道:“老前辈既然如此吩咐,晚辈恭敬不如从命,就请老前辈赐招罢!”
  玄灵叟瞧了两人一眼,点头道:“司马老儿门下,果然有点魄力!”
  左手一抬,同时指着离火真人和大觉大师道:“你们两个也一起上罢!”
  离火真人耿修元,身为烈火门传人,他因自己师尊和玄灵叟之间,因武功互有克制,势如冰炭,这次实因少林“易筋经”乃是被自己大师兄盗走,才义不容辞,相偕同来。
  自从入山之后,始终执礼甚恭,不愿再启前人之嫌,但此时被玄灵叟指名相叫,自己至少是烈火一门的传人,不得不出,只好躬身道:“晚辈遵命!”
  大觉大师少林一派掌门,自然也只好跟着出场!这四人,两个是铜椰老人嫡传门徒,一个是烈火门的唯一传人,只有大觉大师虽然身为少林方丈,但功力却是最弱,不过无论如何,凭这四人的武功,如果连玄灵叟一招都接不下,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但迟老残却知道得极为清楚,玄灵叟以百年修练之功,他的“玄灵掌”号称天下无人能挡,四人功力虽强,能否接得住,却也难说,这就出声叫道:“且慢,玄灵老儿,咱和老楼,就是怕他们几个娃儿,有什么冒犯,匆匆赶来,无非要你老儿卖点咱们的老交情,方才你说出要他们接你一掌,试试有没有上天回岭的资格,这是一种考验性质,咱和老楼自然不好阻拦,不过你老儿可手下留情,别让咱们两个调人为难!”

  楼一怪点头道:“对!对!你手下留点分寸就好!”
  玄灵叟仰天大笑道:“你们放心,老夫对付几个后生小辈,那会要他们性命?”
  一面却瞧着四人喝道:“你们尽管撤出兵器来,老夫一招为限!”
  食菰仙见他说得如此托大,也不禁大是不服,立即抽出铜椰剑,铜笛仙也自腰间摘下铜笛!尤其是离火真人嗒的一声,从袍袖中飞出一面风磨的烈火旗,霞光耀眼,精铜闪烁,十分引人瞩目。
  大觉大师自知论功力,自己连祝士愕的掌风,都无法硬挡,是以口喧佛号,手柱禅杖,运集起全身功力,暗暗准备!玄灵叟缓步到四人中间,背手卓立,点头道:“你们发招罢!”
  “晚辈有僭!”食菰仙口中说着,铜椰剑仰天一圈,带起一圈青紫光芒,陡然化作无数剑影,往玄灵叟当头罩落!不!铜笛仙查元甲、离火真人耿修元也一齐发动,笛挟锐啸,旗卷狂飙,同时攻到!
  大觉大师出手较迟,也只有毫厘之差,他拼运功力,使出少林寺绝艺中威力最大的“伏虎杖法”,往中央挤去!
  “砰!”人影乍散,罡风雷卷,大家连玄灵叟如何出手,都没瞧清,铜笛仙查元甲和大觉大师,首先被震得身子飞起,摔出寻丈之外。
  食菰仙闷哼一声,脚下踉跄后退了七八步,一柄铜椰剑,脱手飞出,落地时已断作三截!
  只有离火真人手撑烈火旗,似乎只退了半步,便行站住。啊!不!他明明站稳了,怎么身形忽然又摇幌起来,连退了四五步,脸如白纸,哇的吐出一口鲜血!食菰仙阳震九和离火真人耿修元功力较深的人,都受了内伤,铜笛仙查元甲和大觉大师,两个功力稍逊的却只被震出而已。

  显然,玄灵叟是有意教训东海大弟子食菰仙和天雷叟的传人离火真人的!他这一手可真把在场的人,给全震住了,就是迟老残和楼一怪也相对点头,表示北海老儿当真有一手!玄灵叟面情稍宽,两道棱光,一下扫向黑摩勒、江青岚、和崔文蔚三人,沉声道:“来!你们三个,也接老夫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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