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彼端》第76/93页


宫清逸斜睨了一眼司空曌,冷哼一声,他和他家阿镜的事,何时能轮到他这外人插手了,况且,欺不欺负,也是由他说了算吧。
欧阳若镜左摇右晃就差趴下,根本就听不到司空曌说了什么。
司空曌得不到宫清逸的回应,吼道:“宫清逸,你聋了嚒!给本宫说话!”
“呵呵,宫某不知太子殿下是真醉还是假醉,只是,宫某的事,还轮不到殿下置喙。”
司空曌醉醺的眼眸刹那间含光四射,又急速的隐了去。因背对着宫清逸,故而宫清逸也没有发觉。
“宫、宫清逸,你、你好大的胆子,本、嗝、本宫治你死罪,治……治你……死罪……”渐渐的,司空曌倒在了地上,似乎是醉得不省人事了。
宫清逸冷冷注视着司空曌,站起身来,轻轻走向欧阳若镜,摇了摇头,认命地将她抱了起来,刚出厢房门,但见安掌柜躬身对宫清逸做了个揖,不卑不吭道:“宫神医慢走。”
宫清逸顿了顿身子,转身将朝若镜的客房走去。
待宫清逸消失在转角后,安掌柜轻声进入厢房,叹了口气,竟是单用双臂就将司空曌托了起来,完全没了老态的费力。
“放下。”清冷的声音陡然响起。
安掌柜一震,忙放下司空曌,跪地:“奴才该死,请主子赐罪。”
“罢了,下去吧,让本宫好好静静。”司空曌的面色晦暗难测,只挥了挥手,仿似老了好几岁。
“是!”
安掌柜退出门外,体贴的将门阖上,静候一侧。
一豆灯火,一夜相思……
宫清逸将欧阳若镜放至绣床上,从怀中掏出一支细巧的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灰色的药丸,塞进她的嘴里。
“我从未见你喝过这么多的酒,莫非你是真舍不得离开司空曌嚒?”宫大少的酸水一阵阵地涌上来,苦闷地用手描绘着若镜的脸部轮廓,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唇……
那么柔软,那么温暖。
阿镜……
这辈子,
你休想从我身边走开……
他的唇缓缓贴上了她的唇……、
当旭日的金辉透过精美的镂空窗户洒向欧阳若镜时,宫清逸已然穿戴一新,在自己的客房等候了,而司空曌也已回了皇宫。
若镜终于难得羞赧了一下,粗粗洗漱一番,和宫清逸二人用了早膳,辞别安掌柜,一路南下。
马上就要过年了,家家户户也都开始采办年货了,京城里更是人满为患。
欧阳若镜羡慕地看着冬日暖阳下一张张灿烂的笑脸,忽的就想起了风云堂的柳彪老爹和三姨,还有那贼讲义气的土豆。离别半年了,大家是否有想她,老爹是否有每天叫着“镜儿”,和三姨是否有进展,土豆又是否能独当一面了……
“阿镜,你,怎么落泪了?”
若镜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下了脚步,不知道何时,泪眼迷蒙。




第八十章 大雪封道
我流泪了吗?
欧阳若镜僵硬的抚上了自己的脸颊,一片湿润,是、因为想念嚒?还是因为劫后重生的感动?
宫清逸无声的搂住那微微颤抖的肩,似要将自己的力量通过她的肩传送给她。
欧阳若镜有些无措,擦了泪水,牵扯着嘴角笑:“逸,我没哭,我是高兴,我”
“我明白,阿镜,”宫清逸用手指按住她的唇,柔声安抚“我什么都明白。什么都不要说,也什么都不要想,一切有我。”
是啊,有你,我又有何惧。
欧阳若镜仰头与宫清逸对视,笑了。
天气愈发的寒冷了,欧阳若镜和宫清逸都是练武之人,倒也无甚大碍,只是可怜那两匹拉车的好马硬要顶着风雪一路南下。
按照宫清逸的想法是一路踏雪寻梅,游玩至南疆,反正时间还充裕。若镜坚决反对,自己的心上人中了这个邪蛊,她哪里有这个狗屁心情踏什么雪寻什么梅,反而是一路怨恨老天爷太不给面子,好歹到了南疆再下雪也不迟啊!
宫清逸每每听若镜童鞋掀开窗帘咒骂天气,他就忍不住想笑,这丫头越发的没了耐性,真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这日,大雪封道,官府的衙役守着那段路口,严禁行人通行,急得想要进城的路人们各个抓耳挠腮,揪心不已。欧阳若镜好奇,下车一看,衙役大人们铁面无私地站在一旁,边上的公告白底黑字写得分外清晰,大意如下:因为老天连降大雪导致前面山道滑坡,这段路暂时封堵,等天气放晴再做修整。如有急需进城者,可绕过北陵城,进入韩城。
欧阳若镜一看,心中一咯噔,这里地处韩城远郊,距韩城也有近十公里的路。这韩城又是去苗疆的必经之路,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真要取道北陵再入韩城吗?
北陵城人人排外,只许本城人士出入,这是锦瑟王朝人人皆知的事实。所以路口才会有这许多的人宁可怨声载道也没有几个人绕道北陵城。
欧阳若镜蹙眉回到车厢内。低头不语。
宫大少甚少看到欧阳若镜的吃瘪样,顿觉有趣:“怎了,吞苍蝇了?”
欧阳若镜眼角一抽,丫的,这清高自傲的宫大少竟也会有说笑话的一天!只是……若镜狠狠白了一眼宫清逸,这个笑话很冷好不好。
“要绕道北陵城。”
“那就绕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北陵人民的破素质。”
“素质?休养?随他们去。本公子说行就行,走吧。”
欧阳若镜郁闷的瘪了瘪嘴,叩了叩厢门,车子缓缓启动。
若镜童鞋早些年听风云堂中的丐帮兄弟提起过,想当初他们有几个弟子路过北陵城,想在城门口讨得一口饭,哪怕是一口水。哪知道原本极其厌恶乞丐的守门士兵竟破天荒的发扬军民合作精神,联合北陵乞丐将他们一顿好揍,愣是把他们给逐了出来。以致后来那几位被揍的仁兄每每谈及此事,都还忍不住打寒颤。
绕道北陵城,实际上是一个很费时间的活,原本到韩城也就半天的路程,如今要花费6倍的时间,也就是三天的功夫,你说若镜童鞋能不觉得怨愤嚒。
第二日,原本阴霾的天空更加低沉,若镜原本以为这天气可能会转好,哪知竟愈发的糟糕了。棉花似的白雪团子纷纷扬扬地飘落在车厢顶上,赶车的大叔艰难地指挥着马匹往前走,再怎样,也要找到人家才行,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实在不安全。
白马咴咴,没膝的积雪让它们难以抬腿行走,很是抗拒这种天气还不让它好好呆在马厩里,估摸着,也在后悔跟了这样的两个主人。
宫大少和若镜童鞋在车厢里歪歪扭扭,实在别扭。宫大少叩了叩厢门,沉声道:“云叔,慢行,找户人家。”
“是,公子。”
这赶车的大叔是宫大少在路上‘捡’的,据大叔说他家突逢大灾,殁了老婆,没钱安葬,只望能出卖自己的劳力,换取老婆的入土为安。宫大少怜他深情,本意无偿出钱让他老婆安葬,只因宫少急需马夫一名,而恰恰大叔会赶车,征得同意后,大叔极其诚恳地接受了这份差事。
云大叔一挥马鞭,催赶着两匹马往前驶去。
这儿已经远离方才的小村镇,只能依稀看到稀稀落落有一两户人家坐落在一望无际的农田上,白雪皑皑,银装素裹,要在平时,若镜定是欣喜非凡,连城何曾见过这般霸道又柔美的雪景过,只是如今,还是算了吧,再不投宿人家,晚上保不定会被那些觅食的野狼给撕吧了去。
“云叔,那边不是有户人家吗?我们去问问看能不能借宿。”若镜一直看着车窗外寻找人家。
“小姐,这是废弃的房屋。”云叔恳切的说。
“哦?为何?”若镜来了兴致,宫清逸也竖起了耳朵,一脸笑意。
“小姐,俺是庄稼汉,俺啥都不懂,只是俺知道,有人在的人家,门前的雪肯定会清扫干净。如今已是晌午时分,那户人家门前的雪却是那么厚实,老汉敢打赌,里面肯定没人。”
宫清逸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欧阳若镜方恍然大悟。这云大叔好深的眼力啊!
“云叔真厉害!”若镜不掩其中的称赞。
“小姐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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