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大隐隐于朝》第2/12页
这天黄昏，众人已进入苏州境内。果然江南风土人物，山温水软。与北方大不相同。正行驶间，鬼难测忽然停住车，向众人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时近黄昏，此地路径偏僻，人烟稀少。众人正不解何意。鬼难测指了指前方：“听。”黛玉等仔细一听，前方隐隐传来打斗声。鬼难测让雪雁保护黛玉等人，自己前去打探一下。但见前面一树林里，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正围攻三个人。地上躺了几具尸体。那三人已混身是血，脚步踉跄，显然身负重伤。其中两人伤势更重，却仍然护着另一人且战且退。鬼难测激起侠义心肠，虎吼一声冲进战团。那十几个蒙面人哪是鬼难测的对手，扔下几具尸体逃之夭夭了。鬼难测扶着几人来到马车前，黛玉紫鹃等见了，忙围上来。三人已昏了过去。
待那人醒来，见自己躺在一床上，干净整洁的房间。自己身上已包扎完毕。忙往对面瞧去，另两个人还躺在床上未醒。门响处，进来一位年轻公子，身后跟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只见那公子眉似远山，眼横秋水，面如美玉，身如弱柳。不由得看呆了，心中暗赞果然江南人物，风流多姿。黛玉近前看他已醒，忙上前一步轻轻将他扶起半靠在枕上，柔声说道：“你受了重伤，不要起来。我来给你喂药。你放心。这里是客栈。我是个秀才，会些医术。他们昨日已醒了一会儿了。你的伤最重，都已经昏迷三天了。”说罢，从紫鹃手里接过药，吹了吹，一口一口的喂他喝下。
原来这人就是北静王水溶。这次陪皇上水泽微服下江南是为了江南税案而来。江南税赋这几年总是收不上来，官府不是上报水灾就是旱灾，蝗灾。江南乃富庶之地，全国税收一半来自与此。若江南收不上来税，那其它地方可想而知。水泽派了几批官员查实此案，却都不了了之。因此，水泽派太子监国，自己带了几个侍卫同着水溶微服而来，想找出点蛛丝蚂迹。不曾想刚进入苏州，却遭到蒙面人的刺杀。侍卫们力战而死，水溶为保护皇上也身负重伤。危急时刻，遇到黛玉他们。
此时，水溶虽喝着药，那颗心却像在云端里一般飘飘的。喝完药，水溶忙谢道：“多谢公子援手。我叫水清之。大恩不言谢。请教公子大名？”林黛玉道：“我叫林逸。救死扶伤，乃我辈天职。公子不必客气。先好好养伤，其它的容后再说吧。明天，我再来看你。”说完，告辞出去。
正文 正文 第六回 江南之行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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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水泽和那幸存的侍卫赵剑在客栈里养伤。幸好三人受伤虽重，但都是皮外伤，而且三人都是练武之人，又有鬼难测和黛玉这两个医术高手在旁，因此恢复的很快。五，六日之后就能下地行走。黛玉每天来给水溶换药诊病，两人渐渐熟悉起来。水溶本是一风流雅致的人物。见了黛玉这谪仙般的人儿，且谈吐学识不俗，举止风度不凡。更是喜爱。每天都找了理由跟黛玉见面。黛玉看那三人虽穿着普通，行事低调。可是举手投足间流露的尊贵之气，知道不是王公大臣，就是皇亲贵胄。不愿多结交，只是淡然相对。眼见得三人的伤势已好了七七八八，黛玉便与三人告辞。水泽拿出一个玉佩给黛玉：“我们兄弟蒙公子相救，无以为谢。这个玉佩就权当谢礼。日后公子可以此为凭，到京城北静王府，任是天大的事，我也能帮你。”黛玉看那玉佩：温润如脂，光华内蕴。上面雕着九龙绕日。雕功精细，决非凡品。黛玉忙推辞道：“这太贵重了。救人乃我辈的责任。何足挂齿。不敢当此大礼。”水溶在旁笑道：“林贤弟就不要客气了。敢是这礼物不入眼么？”黛玉忙道：“不敢，不敢。决无此意。既如此，小弟笑纳了。”说罢收起玉佩。告辞而去。那水溶直送黛玉上了马车，绝尘而去。才殃殃返回。水泽看他那无精打采的样子，笑道：“王弟，怎么啦，送人把自己的魂儿也送走啦？走吧。我们也准备离开这里了。”
车里，鬼难测笑问黛玉：“玉儿，你怎么看这几个人？”黛玉道：“能让皇上亲自微服私访。看来此事不小。我看皇上是为江南税案而来。”鬼难测拈须微笑道：“恩。有道理。那刺客呢？”黛玉道：“能窥探到皇上的行踪，不简单。我看那些刺客与皇室脱不了干系。”雪雁迷迷糊糊的问道：“公子，皇上不是在京城吗？怎会来这里？哪个是皇上？”黛玉正色道：“紫鹃雪雁，这件事干系重大，千万不可外传。那三个人，一个是当今圣上，一个是北静王。另一个我想是侍卫。你们千万记得。小心惹祸上身。”鬼难测看了，暗暗点头。
这一天，黛玉他们终于来到了林家老宅。开门的是一老人，他疑惑地看着雪雁：“这位小哥儿找谁呀？”雪雁施了一礼：“老人家，请问这里是前巡盐御使林老爷的宅子吗？”那老人道：“小哥找错了。我家老爷姓陈。这宅子是老爷十年前买下的。好象以前的主人是姓林。”雪雁道：“谢老人家。”黛玉听说了，心中怅然。想到一定是当年贾链卖了老宅。紫鹃问道：“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呢？”黛玉说道：“去我爹爹的墓园。我记得那里有不少房舍田地。还有几房家人。”众人又驱车赶往林家祖坟。到了墓地，林府老管家林忠迎了出来。黛玉见了老管家不由得流下眼泪：“林伯。”林忠诧异地看着这一群人：“你们……”雪雁忙上前道：“林管家，您不认识我了？我是雪雁。这是我们姑娘。姑娘回来拜祭老爷来了。”林忠忙擦了擦眼睛：“雪雁，真的是你？我都不认得了。姑娘，快请进。”进了屋，林忠忙招呼媳妇儿媳们见过姑娘。那媳妇们看黛玉一身男装坐在那里，丰神俊朗，眉目如画。好一个翩翩绝世佳公子。一个个笑嘻嘻地见了礼。黛玉忙回了礼，并一一引见了师傅和紫鹃。待大家坐定，黛玉道：“林伯，我这次回来，还请不要声张。因我是偷着回来的。有些事儿，一会细说。林伯，你就叫我玉儿吧。几位嫂嫂如不嫌弃，就认玉儿做妹妹吧。”林忠惶恐道：“不可，不可。这怎么可以。”黛玉道：“林伯，这世上我已没有什么亲人了。您愿意看着我孤零零一个人么？”林忠无奈道：“姑娘还像小时那般淘气。罢了。过来见过妹妹。”众人重新见了礼，围在一起咭咭喳喳说笑。林忠家的给黛玉他们安排好房间，吃过晚饭，大家围在一起说话。黛玉简略地讲了在贾府的遭遇。林忠气得大骂贾家不是个东西。林忠又对黛玉道：“姑娘别担心。老爷去世前这里都安排好了，只是没想到贾府会那样对待姑娘。林家祖坟周围有上百亩良田，都是老爷生前置办的。城里还有一家绣庄，一家银楼和两家酒楼。为的是族里那些贫寒子弟们。我大儿子二儿子管着酒楼。三儿子管着地租。银楼和绣坊是族中子弟林过和林安管理。玉儿，哪天让他们来跟你见见面，你也看看帐本。”黛玉忙道：“林伯不用。他们管理的很好。就这样罢。”大家又说了一会儿话，因天晚了，便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天，黛玉拜祭过父母。林忠便要带了黛玉到城里去看看林家的产业。黛玉却不过林忠的好意，就答应了。隔了几天，黛玉依旧一身男装，带了紫鹃雪雁跟着林忠进城了。林忠的儿子林讷和林言早接到父亲的通知在酒楼等着了。林过和林安也在。见了面，大家见了礼。四人拿出帐本给黛玉看，黛玉看了看，又递给四人道：“几位哥哥不必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我对这些也不太懂，还请哥哥们多操心。只要记得对待顾客要有诚信，不得欺诈哄骗。”四人点头道：“妹妹说的对。当年老爷也曾这样教诲我们。”随后又带黛玉到铺子里看一看。黛玉顺便也说了自己对酒楼和绣坊怎样摆设和经营的一些想法，林讷林言和林安林过听了又惊又喜，这主意竟是闻所未闻，新鲜有趣。若运做起来，一定吸引人。四人都不禁跃跃欲试，想在铺子里大显身手一番。
这一天，黛玉紫鹃雪雁和鬼难测到郊外游玩。不知不觉走到一山谷。但见那谷里红黄紫白，铺满了鲜花。四周群山环绕，林木葱茏。山谷深处，隆隆声响，却是一挂白练，自九天而下，一湾玉带，随山势而去。众人被这景致迷得都呆了。半天没说出话来。黛玉首先回过神：“这里真好。若在这里建一山庄，为将来退步抽身之地，再好不过了。”鬼难测听了对黛玉笑道：“听这话，玉儿是想出仕了？”黛玉笑而不语。
正文 正文 第七回 相敬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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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他们从百花谷回来，黛玉便向林忠询问关于百花谷的情况。林忠见黛玉似乎很喜欢那儿，出去打听了一番，告诉黛玉说那块地没有主人，若要买下来倒也容易。第二天，林忠让三儿子林行去一趟城里，找林讷，林言，林过和林安商量买地事宜。并说林家老宅被贾链卖了，应该给小姐买个或建个新宅。林讷林言他们都喜欢黛玉，况林如海曾有恩于他们，因此都欣然同意。第三天，林言找了官府，将那块地买下。黛玉听林忠说已买下那块地，不由得着实感激林忠。此时秋试在即，黛玉决心参加科考。正要去办理考试文碟，鬼难测笑嘻嘻地走来给黛玉一样东西。黛玉一看，原来是一张考试文碟，可直接参加明年春试。黛玉惊喜地看着鬼难测。鬼难测笑道：“我早知道玉儿有一颗济世救民的心。你师傅我擅演先天神数，也精通天文地理。我夜观天象，发现文曲星在坤位煜煜生辉，后见到你，推演出你定有一番际遇。这张文碟是我侄儿的。他去岁进京赶考，那知病逝在白云庵。不巧我那时滞留西北，没能赶回。恰巧我侄儿也姓林，也是苏州人氏。这岂不是天意。”黛玉高高兴兴地谢过师傅。师徒二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再回白云庵，准备明年春试。
回头说那贾宝玉，听到林妹妹定亲的消息，便一病不起。合府上下，顿时鸡犬不宁。王夫人日日亲来看视。贾母也时时遣人来探问。宝钗见此，便减装素服，吃斋茹素。又嘱咐丫头婆子们精心侍侯着。几个太医轮流问诊。直闹得东西两府，人仰马翻。五六日之后，方渐渐好转。王夫人见宝钗如此，更加喜欢。满心想让宝钗管家，只是碍于凤姐。便使了个釜底抽薪。果然凤姐说要养胎，交出对牌和帐本。王夫人心满意足。只是忠顺王府不时来探问黛玉病情，王夫人战战竞竞搪塞了几个月，无耐之下只得慌说黛玉病重去世。贾母听闻，也不去管她，任由王夫人去办。这一天，贾母刚起床，鸳鸯进来伺候。看见枕边一封信。拿起给贾母：“老太太，谁的信放在你枕边了？”说着给贾母戴上眼镜。贾母看那信：“外祖母安好。玉儿给您请安了。现玉儿已到苏州。陪伴父母灵前。这里还有几房家人，具都是父母留下的旧人，他们对玉儿很好。请老祖宗放心。还有，我已和紫鹃认做姐妹，请老祖宗将紫鹃的奴籍除去。日后，我会去看望老祖宗的。老祖宗还是不要对别人说出我的事情。以免忠顺王府找麻烦。玉儿在此给老祖宗磕头了。原谅玉儿不孝，没能陪伴在老祖宗身边。玉儿每天都祈求佛祖保佑老祖宗健康长寿。玉儿拜上。”贾母看了，禁不住哭了起来。鸳鸯忙拿帕子给贾母擦了眼泪：“老太太先别哭。这是谁的信？”贾母道：“是林姑娘。”看鸳鸯吃惊的样子，忙说道：“可不许外传。若传了出去，可就大祸临头了。”鸳鸯点点头：“我知道了。老太太。”说罢，服侍贾母梳洗更衣。
宝玉自病好之后，对宝钗一直冷冷冰冰的。这天，宝钗和宝玉到贾母处请安回来，宝钗上前想帮宝玉解下斗蓬，哪知宝玉随手解下递给身旁的小丫头。径自走到桌旁坐下喝茶，理都没理宝钗。宝钗的手悬在半空，尴尬得眼泪都要掉下了。幸而宝钗冷静持重，装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也在桌旁坐下道：“宝玉，你我既为夫妻，就当上孝父母，下爱兄弟。而今老爷太太老祖宗年岁已高，并无别的期盼，只希望你博个封妻荫子，光耀门挺。也不枉老爷太太这么些年对你的呵护。明年正是大比之年。你现在静下心读书，明年考个功名回来，以慰老爷太太之心，岂不是好？”宝玉道：“以慰老爷太太之心？只怕是慰宝姐姐的心罢。我知宝姐姐素有青云之志，只可惜嫁了我这么一个囊禄，宝姐姐现在一定很后悔吧。”宝钗气道：“宝玉，你这是什么话。我既嫁给你，就是贾家的人了。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宝玉道：‘好。好。好。我知道宝姐姐喜欢给别人讲大道理。现在我去书房读书去了。宝姐姐请自便吧。”是夜，宝钗几次去书房请宝玉睡觉，宝玉借口读书，让宝钗先去睡。宝钗等到夜深，不见宝玉过来，只得自己胡乱睡下。宝玉便去了袭人房里。一连几个月，宝玉都不理睬宝钗，每日请安之后，就去书房。直到夜深，才回袭人房间。袭人深喜，却不敢流露出喜色，表面也劝宝玉去宝钗的房间，宝玉只当耳旁风。宝钗有苦难言，眼泪只能往肚里吞。王夫人每见了宝钗，都说着让宝钗早日给她添个孙子，薛姨妈也在旁附和。宝钗更是苦在心里，面上却丝毫不露半分。这天宝钗从议事厅回来，走到房门口，恰好听到袭人房内传出宝玉和袭人的调笑声。宝钗不由得心中恼怒：我为了这个家，辛辛苦苦的操持，连嫁妆都赔进了一半。你们却在这里乐呵。想罢，抬腿出去到了王夫人房里，给王夫人见过礼。王夫人说道：“我儿，你忙了一天，还不快去歇着。陪陪宝玉。”宝钗笑道：“太太，二爷大好了。每天都去书房读书。有小丫头们伺候着呢。”王夫人念佛道：“阿弥陀佛。宝玉能有今天，多亏了宝丫头你了。”宝钗又道：“太太，我想着二爷现在知道读书了，只怕又像从前那老毛病犯了。屋里几个丫头也大了，如今日子也艰难。不如打发出去，留几个粗粗苯笨的，也不怕二爷静不下心读书。”王夫人喜道：“我儿，还是你想的周到。我也正担心宝玉。就交给你罢。你看谁该留，谁该打发，自己做主吧。不用过来问我。”隔了几天，宝玉被薛蟠拉去喝酒。宝钗办完事回来，将屋里大小婆子丫头都叫进来道：“你们如今也知道，家计艰难，比不得从前。没办法，放你们出去自己寻个生路。身价银我们也不要了，额外每人再赏二十两。”众人听了纷纷磕头谢恩。宝钗又道：“袭人，我知你素来是个知礼的。我赏你一百两，你家去自寻个好人家罢。”袭人大惊磕头道：“二奶奶，袭人有不对之处，请二奶奶要打要骂都可以，只不要撵我出去。”宝钗道：“袭人，府里的情形你也知道。你先家去罢。等家计好了，你再回来。去罢。”袭人见此情况，只得回屋收拾东西。本想等宝玉回来，哪知宝钗下令天黑前一律离府。袭人无法，只得随了众人，委委屈屈的离开贾府。宝玉回来，没见到袭人，一问才知被撵出府。宝玉听了，默然无语。只叫麝月伺候着在书房睡下了。
正文 正文 第八回 甄府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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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人委屈的回到哥哥家。袭人的哥嫂看她回来，双眼红肿，也不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急着为她找个人家。知道袭人年纪已大，且她和宝玉的事也略知一二。并不求男方有多富贵。恰好有人提了城南蒋家。那蒋小官曾做过戏子，因年纪大了，便不再唱戏了。在城南买了块地，也有房。只要寻一房温柔美貌，性情和顺，能一心一意过日子的妻小。袭人哥哥一听便十分中意。赶回去说与袭人。那袭人虽出来了，却还在痴心宝玉回来发现她不在了，能来接她回去。直等了十几天，也不见有贾府人来。不由得心灰意冷。凭她哥哥怎样安排。又想自己为当上宝玉的姨娘，与宝钗结成同盟，不想宝钗当上宝二奶奶，竟第一个容不下自己。真是枉费心机，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谁知过门之后，竟发现了自己的那条松花汗巾子。袭人也忙拿出那条大红汗巾来。才知那人原来是蒋玉涵。蒋玉涵也才知原来是袭人，宝玉的侍儿。至此以后，袭人便满心满眼只有蒋玉涵了。
宝钗虽打发了袭人出去，无奈宝玉仍是对她不理不睬，一应大小事物，都交给麝月打理。每日借口看书，只在书房歇宿。宝钗心中着急，偷偷找薛姨妈商量。薛姨妈才知道宝钗结婚快一年了，还未与宝玉同房。心中也后悔这门亲事。可又不能表露出来。只得慢慢想办法。
这一天，贾母微恙，邢，王二夫人，凤姐李纨，探惜姐妹，宝玉宝钗都来探视。贾链请了太医来，众人回避了。太医诊了脉说道：“老太君只是偶感风寒，不碍事的。在下开付药服下去即可。”说罢出去开方。太医走后，贾母环视众人道：“我昨日夜里梦见了林丫头。”王夫人本有心病，听了这话，不由得惊慌道：“林，林姑娘怎么着？”贾母道：“林姑娘说她在那里很好，因和紫鹃情同姐妹，求我个恩典将紫鹃赏给她做个伴。”王夫人为难道：“怎么个赏法？”贾母说道：“就把紫鹃的奴籍在林姑娘灵前烧了罢。”王夫人忙对宝钗说：“快去把紫鹃的奴籍拿来给鸳鸯。”宝钗忙让莺儿去拿来交给鸳鸯。鸳鸯拿了奴籍去往潇湘馆。宝玉听了林姑娘三字，早五内具焚，把持不住。见鸳鸯出去，借口说累了，要回去休息，跟在鸳鸯后面去了潇湘馆。踏进潇湘馆，只见一屋萧索，满室凄清。院内千百竿翠竹，已枯死大半。宝玉触景生情，不由得哭道：“林妹妹……”鸳鸯忙将他拽出潇湘馆，来到园子里：“二爷，若让太太知道，我有几个脑袋。快回去吧。别让老太太，太太担心了。”宝玉止泪道：“姐姐先回去吧。我要在园子里逛一逛。”鸳鸯无法，只得让小丫头跟着宝玉，自己先回去了。宝玉信步走至沁芳桥，见园中花柳无颜，亭台失色。想当年与众姐妹在园中采花斗草，吟诗联句。如今众姐妹风流云散，剩得自己孤凄。与宝钗始终不能交心。又想起林妹妹每每好哭，自己千方百计的哄她。惹急了，自己就说去做和尚的话。又说要得到天下众女儿的眼泪。而今只得了林妹妹的眼泪。宝玉一边胡思乱想，一面顺步而行。小丫头见他有些呆呆的，忙带了他回房休息。宝玉躺在床上，对麝月说；“我累了，想睡一会。晚饭就不要叫我了。”麝月听说，服侍他睡下，出去了。那宝玉忽忽睡去，见一跛足道士和一癞头和尚在眼前。宝玉刚要说话，那一僧一道拽了他飞也般的出去了。来到一处所在，只见水碧山清，楼台隐隐，殿宇重重。那僧道也不见了。宝玉看那楼阁，隐隐想起小时做梦来到这么一所在。便大着胆子进去。见那桌子上摆着许多册子。看那第一册上一株小草，叶头略有红色。旁边一行字，什么泪尽恩还，宝玉也不及细看。忙拿第二册看时，见是一堆雪，插着一股金钗，旁边写着什么金簪雪里。宝玉心道：好似她的名字。正要看下一册，那一僧一道又将他拉另一去处。宝玉看去，一座宫殿，巍峨宏伟，轩昂壮丽。牌匾上题着‘潇湘馆’三字。宝玉想：这里也有个潇湘馆？莫非林妹妹在这？忽又见殿前一白石栏杆，围了一株小草，正是册子上画的那株草。微风动处，那草如迎人而语，妩媚多姿。殿外，一条大河，如玉带相似，围绕着宫殿，逶迤远去。宝玉正发呆，眼前情景一变，一巨石高可丈余，矗立在一山峰上。周围寸草不生。石上隐隐有字。宝玉正待细看，那一僧一道说道：“你到了此处，还没悟了么？”宝玉道：“大师，恕弟子愚鲁。此是何处？”那僧道：“你自己的来历都不知么？”宝玉闻听此言，如醍醐灌顶。揖手向那僧道拜下：“谢大师指点。弟子感激不尽。”那僧一推宝玉道：“去罢。”宝玉一个踉跄，从梦中醒来。仔细思量梦中情景，方悟到前世今生，皆为缘生缘止。
一天，探春从王夫人处请安回来，到稻香村去看看李纨。李纨正给贾兰改课业。见了探春，忙迎进来：“三妹妹快请进。妹妹可好久没来了。”碧月端上茶。探春坐下喝着茶道：“我才从太太那过来。刚江南甄家来了几个女人，气色不成气色，慌里慌张的。又有十几个箱笼。太太都收在屋里了。我倒觉得有点担心。”李纨说道：“你提起甄家，我恍惚想起昨儿纹儿说江南甄家被抄了。不知是真是假？”探春道：“看今天甄家那几个女人的样，八九是真的。唉。别说人家，就咱们家，这一程那有顺心的？我怎么也想不到林姐姐就那样走了。那样一个人，只有青女素娥可仿佛一二。”李纨笑道：“三妹妹，林妹妹再不离开，难道真要在这里等死不成？”探春也道：“我常说我只恨自己不是个男儿，不得离开这里。想不到林姐姐那么娇弱的人，竟有那么大的勇气。只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你也不必担心。林妹妹苏州还有旧仆人。想来不会亏待她的。她又是个聪明人。”“是呀。都说宝姐姐比林姐姐聪明，我看宝姐姐……唉。”正说着，侍书进来说道：“老太太那里传晚饭了。”二人听罢，起身往贾母处去了。
正文 第九回 进京赴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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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从上房回来，见宝玉在书房，便亲自端了盏燕窝粥给宝玉送去。进了书房，见宝玉正在看书。心中颇为喜欢。放下碗盏，上前一看，见宝玉看的是{南华经}，不由得生气道：“二爷，如今你也不小了，老爷太太半辈子的心血都在你身上。马上就是春试了，你该收收心了。还看这捞什子。”宝玉似笑非笑的瞅着宝钗：“我家富贵已极，你又是国公府的管家奶奶。这府内，谁不听你的。已遂了你往日的青云之志。还要什么功名。”宝钗气道：“宝玉，你……”宝玉道：“宝姐姐，你早就知晓我是什么人。你处心积虑，为的不就是这一天么？”宝钗被宝玉当着众丫鬟的面抢白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幸而一个小丫头机灵，对宝钗说：“二奶奶，太太找你呢。”宝钗才借机走了。晚间，宝钗蒙着被子大哭一场。
上书房里，皇帝和水溶在商量国事。皇上对水溶道：“王弟，春试在即。这是朕登基以来第一次科举考试。朕很看重。朕要亲自主考。王弟你看谁可堪任副主考官？”水溶想了想说道：“依臣弟之见，大学士李四海，此人学富五车，忠介梗直，可堪此重任。”皇上点了点头：“朕也这样想。暧，江南刺客的案子查得怎样了？”水溶回道：“已查出一点眉目，与某个王爷有牵连，但没有直接的证据。”皇上道：“是忠顺王爷吧。”水溶道：“皇上明鉴。”皇上“哼”道：忠顺王爷的父亲曾被立为太子，后被废黜。他一直心中不服。仗着是朕的皇叔，又手握重兵。不把朕放在眼里。”水溶忙道：“皇兄，只要派人暗中留意忠顺王爷的动静即可，千万不要打草惊蛇。现在还不是时候。”皇上点头道：“恩。朕知道。”君臣二人又谈论了一会儿，水溶辞驾回府。刚进府门，侍女上来禀报说太妃在荣禄堂等侯。水溶不及换衣，急忙去见太妃。太妃见了水溶，叙了一会话，便对水溶道：“王儿，我今去给太后请安，见了东平郡王爷家的郡主，觉得不错。你那王妃去了也一年了。”水溶忙道：“母妃，父王的孝还没出呢。孩儿怎可议起此事。母妃不必为儿操心。儿自有定夺。还是考虑考虑三弟吧，他也该娶亲了。”太妃嗔道：“你总是一大堆理由。”母子又说了会话，水溶便回书房处理公务去了。坐在书房里，不知怎的，水溶眼前总是闪着黛玉的容貌。她那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想着想着，不由得又摸出黛玉临走前给他的药瓶。自己也好笑：为什么总想着她？难道自己有断袖之癖？想罢，自己也摇头，哪有可能。若说那林公子是女扮男装，可又见他举止从容高贵，行动磊落大方。言语间不卑不亢。那份从容淡定，便是男子中也不多见，何况女子。唉。只怪他生得太好了。不愧是江南人物。比女子还漂亮。水溶胡思乱想了半天，不得要领，只得这样安慰自己。
眼见大考在即，黛玉在白云庵温习功课，闲时师傅给她讲解朝政，研习帝王心术。鬼难测不愧是不世出的奇才。对朝政风云，见解极透。黛玉性本聪明，一点就通。师徒俩研究起来就废寝忘食。紫鹃端了两杯茶来：“师傅，姑娘，歇歇罢。喝口茶润润。天天讲解这些，也不嫌累。姑娘，雪雁回来了。”黛玉道：“快进来。雪雁。”雪雁进来对鬼难测和黛玉施了一礼：“姑娘，已安排好了。找了一间安静的客栈。一应考试的东西也准备好了。姑娘放心。我还顺便偷偷去贾府打探了一番。”黛玉道：“老祖宗怎样？”雪雁道：“老祖宗很好。前些日子将紫鹃的奴籍烧了。不过，姑娘，他们真的很过分。竟说姑娘死了。”黛玉看雪雁气鼓鼓的样子，笑道：“有什么气可生的。我早已料到他们会这么做。不然怎么向忠顺王府交代。我到觉得这样更好，从此断了他们的非分之想。”紫鹃也气道：“可是，姑娘……”黛玉笑道：“好啦。两个小蹄子。我都不生气，你们生什么气。紫鹃姑娘的奴籍也烧了，该高兴才是。”紫鹃泣道：“都是姑娘的恩典。”黛玉笑道：“我们情同姐妹，说什么恩典。快去准备东西吧。我们明天进京。”
考试那天，黛玉穿了件半新不旧的衣服，进了考场。三场考试已毕，紫鹃已在场外等候多时了。因皇上要亲自主考，所以，五天以后，举子们又在皇宫里考了一番。看那试题，不过诗词歌赋，还有一篇策论。黛玉胸有成竹，下笔洋洋洒洒，有如神助。考完试，仍回白云庵。这天晚上，黛玉睡下了。恍惚间觉得自己来到一处，四周云雾缭绕。忽见空中一神仙，青头怪脸，一身火红，左手握一元宝，右手拿一朱笔。跳舞而来。至近前，忽用朱笔在自己额上一点，倏忽不见。一转眼，又见自己紫衣蟒袍，站在一座桥上，仔细一看，却是由万千喜鹊搭成。桥对面飘飘摇摇走来一女子，轻轻握住自己的手。却是看不清对方容貌。只听那女子对着自己轻轻叫了一声：“相公。”黛玉一惊，从梦中惊醒。
黛玉坐在床上，心中兀自砰砰直跳。仔细思量：此事有欠妥贴，万一哪个王公大臣要招自己为婿，可不是闹着玩的。须想好万全之策。
谁知第二天，雪雁笑嘻嘻的走来对黛玉道：“姑娘，你猜我看到了谁？”黛玉笑道：“看你的样子，一定是我认识的故人。可除了贾家，我并不认识其它人啊。”雪雁笑道：“姑娘猜猜。虽是跟贾府有关联，但却不是贾家人。”黛玉沉思道：“除了贾家人，那还能有谁是我认识的呢？”
正文 正文 第十回 妙玉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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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黛玉正在屋内看书，雪雁跑进来兴奋的对黛玉说道：“姑娘你猜我刚才看到了谁？”黛玉抬起头笑道：“看你兴奋的样子，来人一定是我们认识的。”雪雁笑道：“到底是姑娘，一猜就中。原是妙玉来了这里。我才在前厅看见她跟净持师太说话呢。”黛玉诧异道：“妙玉？她怎么会来这里？难不成……？”正沉吟间，听得有人敲门，一清冷的声音道：“槛外人妙玉求见潇湘妃子。”紫鹃忙去开了门，门外站的，不是妙玉？却是哪个？紫鹃忙往里让：“妙师傅，快请进。”妙玉进得院子，见黛玉早已迎了出来。二人互相见了礼，进到屋内，紫鹃上了茶。那妙玉打量了一下黛玉，见她一身浅蓝色男装，襟袖领口袍角绣着淡金的折支花草。神情气度，与在大观园时略有不同。少了几分柔弱，却多了几分坚强。妙玉心中不禁暗暗喝彩：好一位玉公子，真正是风姿绝世。黛玉也打量着妙玉：见她一身缁衣，神清骨秀，风致淡然。站在那里，宛似上界仙子下凡尘。紫鹃见两人站在那里互相打量，笑道：“快坐下罢。妙玉师傅远来是客，还不快请坐下。黛玉和妙玉听了紫鹃的话，微微一笑，分别坐下。妙玉先笑道：“潇湘妃子离了大观园，竟是脱胎换骨，与前大不相同。从此世上少了多愁善感的潇湘妃子，却多了个玉树临风的玉公子。”黛玉亦笑道：“离了那事非之地，不用听那闲言碎语，看那冷面白眼。自此海阔天空，任我遨游。平生之愿足矣。但不知妙仙子轻易不出禅关，今日为何来此？”妙玉且不回答，先喝了口茶，赞道：“好茶。茶好，水更好。”黛玉笑道：“先父在苏州留了些许产业与我，因我现在京城，我的哥哥便在京城置办了些铺子。为着有两间药铺，前几日去了趟山东济南府进些药材。带回两坛趵突泉的水。今儿第一次打开。偏叫你赶上了。”妙玉笑道：“我就说我是个有福的。从今往后就跟着你了。也好时常喝喝这趵突泉的水。”林黛玉是个冰雪聪明的，见她这样说，便正色道：“姐姐可有为难之事？”妙玉道：“正是有件大事，要说与你听。”黛玉道：“愿闻其详。”说罢，让紫鹃雪雁各去方便。不必在此侍侯了。二人听了自去方便。二玉便一边品茶，一边听妙玉娓娓道出事情原委。
原来事情起因却因薛蟠。薛蟠自娶了河东狮夏金桂在家，便日日流连在外，不肯回家。一天在一酒楼喝酒，看见蒋玉函和一公子在一起喝酒，两人神情甚是亲密。薛蟠垂涎蒋玉函已久，只是未得机会。今日忽见蒋玉函，心中不免蠢蠢欲动。却见蒋玉函对那公子温柔体贴，不由一股怒气升了起来。他本是有名的呆霸王，几碗酒下肚，便不管不顾了。站起身向那两人走去。走到近前，一把揪起那公子喝道：“小子，你什么人，敢动我薛大爷的人。”唬的店里众人谁都不敢上前，都知道这人是个呆霸王。蒋玉函忙上前劝架，被薛蟠一掌推到一旁，跌到在地。那公子也不是吃素的，挥手一拳打在薛蟠脸上：“我不管你是谁，就是天王老子，惹到本公子，照打不误。”薛蟠吃这一拳，眼前金星直冒。回手抄起一物向那公子砸去。正砸在额头。原来是一个锡酒壶，里面还装满了酒。这一砸下去，血登时就冒了出来，那公子也软绵绵的倒了下去。众人发一声喊：“打死人命啦。”纷纷向外跑。薛蟠也慌了，也跟着往外跑。那里跑得出去，早被店老板和一众店小二扭住，送往官府。
到了刑部大堂，薛蟠的腿早软了，却还嘴硬的嚷：“我是宫里贵妃娘娘的弟弟，你们谁敢对我不敬。”刑部御使听了，便让众人松了绑，细细的问了问，方知不过是他的妹妹嫁给了荣国府的公子，贾贵妃的弟弟。御使便先将薛蟠收监，待问过死者家属后再判薛蟠。谁知那死的公子不是别人，却是督察院御使吴理的独子。这吴理又是忠顺王的心腹。吴公子一向花街柳巷，走马章台。不想今日死于非命。家人报与吴理，吴理大怒：薛家不过是一小小皇商，竟如此嚣张。命家人备轿去了忠顺王府，见了忠顺王一顿大哭，又添油加醋的说了好些。忠顺王听了命拿了王府帖子去御使府。刑部御使见是王府来人，又知死的是忠顺王爷心腹督察院御使的儿子，不敢怠慢。忙忙拿了薛蟠过堂，薛蟠先还嘴硬，却禁不住如狼似虎的衙役，很是吃了不少苦头。
再说那贾府，宝玉和宝钗成亲已二年多了，宝钗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薛姨妈和王夫人都不免着急。这天，薛姨妈在王夫人房里闲话，宝钗在一旁侍侯。王夫人提起宝钗不孕的事，想给宝玉屋里放两个屋里人。宝钗心里叫苦，面上却不露出来。仍是一副贤淑端庄的样子。薛姨妈也无可奈何，只得附和说好。正商量着，薛府的一个婆子走来对薛姨妈说道：“太太快回去罢，大爷出事了，家里大奶奶闹翻天了。”薛姨妈一听，吓得手脚冰凉，话都说不出。宝钗忙上前扶着妈妈，对王夫人说道：“太太，我先陪我妈过去看看。一会子就回来。”王夫人道：“去罢。有什么事就知会一声。”宝钗行了一礼，扶了薛姨妈回家去了。
到家一看，家里家翻宅乱，夏金桂批头散发，在那大哭大叫。秋菱躲在薛姨妈屋里，哭的眼睛通红。宝钗忙叫过一个婆子问是怎么回事，才知薛蟠又打死人命，惹下大祸。又见妈妈哭的有气无力，直叫：“我也不活了，索性跟了这孽障去，也省了心了。”宝钗忙劝道：“妈妈可是糊涂了，有在这里哭的，不如去求求姨妈，现最要紧的是找门路把哥哥弄出来。”薛姨妈闻听此言，眼前一亮：“是了。还是我儿有主意。我们现在就去找你姨妈。”说着，吩咐秋菱看好家，和宝钗去找王夫人去了。
王夫人让贾琏打听明白了。晚上求之与贾政，贾政生气道：“都是你做主，攀的好亲戚。我贾家早晚要被这薛蟠连累。蟠儿打死的是督察院御使的儿子。这督察院御使是忠顺王爷的心腹。上次为那唱戏的琪倌，已经得罪了忠顺王爷。那次，你又想将林姑娘……还不都是你办的好事。不是我不管，实是无能为力。”贾政说罢，也不管王夫人，竟自去了赵姨娘屋内。
第二天，薛姨妈来到王夫人屋里打听消息，听王夫人转诉贾正的话，心里不由得凉了半截。王夫人恨恨的说道：“想不到那林丫头竟偷偷跑了。老爷为此还埋怨我。我还不是为她好。若她进了忠顺王府，蟠儿的事何需这么费事。”宝钗听了说道：“姨妈不必着急，我倒想着一个主意。”王夫人薛姨妈齐声问道：“有什么好主意？”宝钗道：“听闻这忠顺王爷最是喜欢美女的。我们不如投其所好，送他一位美女，再备些珠宝给他，我哥哥不就有救了吗？”王夫人道：“到是个好主意。但现在满府里也没出挑的人，况且那些丫头们身份低微，怎能入得王爷的眼？现买又怎来的及？”宝钗笑道：“太太难到忘了咱府里就有个及出挑的女孩儿？”王夫人和薛姨妈都诧异的问：“在咱府里？是谁啊？”宝钗低声说道：“拢翠庵那位，一定能入忠顺王爷的眼。”薛姨妈和王夫人对望一眼，都点头道：“若是她，果然行。但她轻易不出庵门，这可怎么办？”宝钗道：“无妨。我们先跟王爷打好招呼。然后再找几个人扮成江湖蒙面人，夜入拢翠庵，将她劫走就是。将来官府若查，还能去查王府不成？况我们也可以说她自家跟人跑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岂不是好？”薛姨妈王夫人都笑道：“这真真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办吧。只小心别走漏风声。”三人又细细计较一翻，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