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血腥》第17/50页
“那么为什么你说摇滚就一定能成为现代的启蒙工具呢?”
“虽然当代人都拥有从前的人所没有的知识与文化,可他们所掌握的不过是经过‘自我’过滤过的知识与文化。而快节奏的生活方式又使得公民们没有时间去阅读小说与哲学,甚至没有时间去听几个小时一场的高雅音乐会。至少最需要接受启蒙的人无法接受类似方式的启蒙,最后沦为‘自我’统治下的行尸走兽。”我一边听着一边点着头,滚儿把烤熟的肉放在我的盘里。“……相比于其他的形式,摇滚有自己的优势,以节奏鲜明的音乐配以思想性的歌词――比纯音乐表达更直接,比纯文字的表达更生动。重要的是三、五分钟的曲子可以方便快节奏的人们随时随地接受启蒙宣传。”
“你的确很有想法,不过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想宣传些什么?”
“回答这个问题十分简单,两个词……那就是――‘红色’与‘血腥’。”
“红色血腥?”
“是的,红色代表着狂热,而血腥则代表暴力。”
“你的解释让我觉得你的想法很恐怖。”
“当‘自我’动用‘前意识’镇压‘本我’的时候用的就是血腥!那么我们只能同样用的血腥去TF‘自我’,而血腥的手段则需要用狂热来控制,这样的血腥才能成为可以摧毁一切的力量。”
“我很想知道,如果你真的使用血腥手段TF了现在的‘自我’,你将建立一个怎样的‘新自我’?你TF‘自我’的血腥手段又会成为你服务的新‘前意识’检查机制,那么你要建立的‘新自我’与现在的‘自我’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不用一种血腥手段去TF‘自我’,而继续使用趁‘自我’进入‘梦境’时与‘自我’谈判的方法,那么‘自我’一定会在梦醒后继续对‘本我’进行血腥镇压。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血腥的手段去彻底TF‘自我’。多数‘本我’之所以总是被少数‘自我’控制,而且无数次的抗争都归于失败的原因就是由于‘本我’对‘人性的本来需要’的标榜以及缺乏团结。那么想TF‘自我’就只有将无数的‘本我’控制起来,请记住我的话――是‘控制’,而不是‘团结’――想控制‘本我’,方式也只有两个字――狂热!至于TF‘自我’后所建立的‘意识’组织形式……我想可以定为‘本我表决制’――由全体‘本我’表决来决定‘意识’的一切决定,这样一个人才能最终成为一个知道自己真正想做什么的人。”
“这种‘意识’的组成形式,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但我还是觉得现在并没有到可以TF目前‘自我’的时候,因为我不知道靠狂热与血腥夺取‘意识决定权’的‘新自我’会不会比现在的‘自我’更血腥。”
“‘自我’是迟早要被取代的,问题是由谁去取代,如果我们不去启蒙取代‘自我’的‘新自我’的思想,其他的人就会去启蒙,那么建立怎样的‘意识’组成形式就绝非我们能够左右的了――现在需要拿出我们的行动去启发所有被‘自我’控制的‘本我’――‘旧自我’将在我们的启蒙后被取代。”
“我并不觉得相对平和的方式取代‘旧自我’就一定会失败,让我们拭目以待――虽然我觉得你是个疯子,但我还是觉得你的一些话很有道理。”我一边把滚儿夹给我的烤肉放进嘴里一边表示赞同,似乎在这种情况下反对她的话是不合情理的
“好像我说的有些抽象,我或许不是个启蒙者,但我愿意做一个先行者。还是让我们拭目以待吧……”滚儿大大的眼睛中映出了整个炉火。
我决定与滚儿合作。
(主人公的回忆:似乎那天我们所讨论的不仅仅是一个心理问题,而且是一个如何TF冰镇城邦政府的问题,而滚儿也绝不只是一个启蒙者而已……从那天开始,我开始怀疑冰镇是否只是一座意识之城,也正是从那一天开始,“红色血腥”开始一点点的接近了我,她把我一点点的卷入一场恐怖之中……)
正文 Side.A19 观点
狗狗书籍网 更新时间:2010-3-5 8:29:40 本章字数:3971
Side.A19 观点
X日清晨,几个带红袖标穿黑色皮大衣的家伙冲进我住的寝室,他们称我被逮捕了,并从我的褥子下面翻出了几张粉红色纸张的宣传单,这让我莫名其妙。
“哪来的?”为首的那个人把传单拿到了我的面前。“请跟我们走一趟把……”他的口气十分蛮横。
我被带到了教导处。
“罚款五百!”教导处的学生会干部冲我大吼。
“罚款?什么事就罚款?”我更加莫名其妙。
“罚款!就是罚款!别***问没用的!我就管罚款,为什么罚我不管!”
“你***是新生蛋子吗?我们就说你私藏《挺进报》!你就是藏了!怎么着!罚款五百,少***废话!就你这操性的我见多了!”另一个一边拍着桌子一边大叫。
由于我被抓的时候正在睡觉,所以直到现在也没清醒。就在我考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的时候,一个同样戴红袖标穿黑色皮大衣的家伙走到了那个学生会干部面前,他低下头耳语了几句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嘿嘿,对不起。鄙人也是在执行公务,我的手下不知道您是杨老师的高徒,请原谅,请原谅……”那个干部的态度明显缓和了下来并成了太监。
就这样,我迷迷糊糊的走出了教导处的“大门”,迎面正看到刚才那个把我“请”来教导处的学生会头目。“嘿嘿……您走好,您走好。实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一边说一边不停的鞠着躬。
当时我是这样想的:这样的怪事情一定不是发生在现实生活中,那么我现在一定还是在做梦,那么在梦中打人一定也不犯法了吧――平时活的也太压抑了,在梦中发泄一下不也挺好吗……既然他们都对我这么客气……那么我在这个梦中一定是个当官老爷的了……
“妈的,你***连老子也敢抓!你知道不知道老子是谁?”
“嘿嘿……不知道、不知道。知道怎么敢抓您呢?”
“不知道?今天老子就让你知道知道!”我抡起手臂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光。可我还是觉得不解气,于是又问。“现在知道不知道了?”
“知道了……小的知道了……”他一边捂着脸一边继续的鞠着躬。
“知道?知道你还***抓老子!”我心想在什么地方当官都不如当冰镇城邦政府的官,在冰镇当的不只是官,当的还他妈是老爷。我想着,于是又给了那个家伙一个耳光,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大楼。
半个小时后当我坐在食堂中的时候,我发现我并没有做梦,因为我的手开始隐隐的作痛。事后我才知道杨明是学院中的实权人物,而我和杨明的微妙关系使得我成了学生会与老师们所无法得罪的人。在杨明离开建院之前,她似乎已经为我委托了新的保护人,看来杨明真是个细心的女人。这个保护人是谁是我一直到现在也不知道的,大概是因为杨明不想由于这个而伤害我的自尊心吧……
关于《挺进报》的事情是这样的,自从那次“关于清缴学费的座谈会的座谈会的座谈会的精神的座谈会”上校长一口气引起大火烧死个把人的时候开始,学校开始流行了一种被称为《挺进报》的粉红色传单。这种传单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刊载一些有关学院动向并号召学生们团结的文章。至于在我褥子下面翻出的那张《挺进报》是最新的一期消息:
校方于三日前开会秘密决定在本次考试增加难度的同时,将补考费用从从前的三百元提到一千二百元;如三门不及格将在上缴补考费用的同时处以五万元的罚款,不交者立即开除或写出书面欠据并分期限还清。
从食堂出来就回到了寝室,还没进门就听到了一阵阵吃力的呻吟声。我进了门发现大疮正满头大汗的盘腿坐在床上,双手垂在两腿之间拿一只刻刀不停的用力,于是我怀疑这厮是不是在自宫。
“胡悠,快要考试了……我准备给每个任课的老师都刻一封印……就我这印送给他们,他们还能不给我及格……”大疮见我进来连忙不停的说了起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发出“哼哼哈嘿”的呻吟声,并不时的对着刻印的石头吹气。
“《挺进报》你看了吗?”
“不看能给他们刻印吗?这年头做人‘会来点事儿’……要不咋办呢……”
这时候门被人一脚踢开,李时尚从门外冲了进来。这厮一脚踹在下铺的床单上,双手吃力的抓住床边连接上下铺之间的金属杆,经过一阵如跳钢管舞的女人般的晃动、床铺的扭曲以及沉闷的重金属砸墙的伴奏声后,李时尚如掉进土堆的秤砣般掉在了上铺的床上。李时尚床边的墙上早已由于长期的撞击而形成了一个深度达十厘米的长方形大坑。
“听说学院这次不及格就要罚钱,一科不及格一千二,三科不及格五万――跟我俩在这整事呢。谁怕谁啊,惹急了我我就不念了――我找‘红色血腥’去!”李时尚一边在自己的柜子中乱翻着东西一边自言自语,可他的声音极大,像是故意说给我与大疮听的,还不时的发出“咝!咝!噼!咔!咔!暴扑破!”以及酒店后厨房洗碗间才会发出的一些声音。
李时尚在柜子中翻了好一会,却并没有从中取出什么。他似乎并不在意我与大疮是不是搭话。这厮故意装出一副他刚才的话根本不是为我与大疮而表达的高傲表情,并重复刚才上床的动作下了床,似乎一个喜欢钢管舞的爷们由于没有看清而故意进行了回放,而李时尚似乎也像是故意在配合着什么似的倒退着走出门去并重重的关上了门。
我突然觉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也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或者是将要发生什么。
门又一次被打开了――这次并不是李时尚打开的。似乎是由于作者有意识的重新编排了剧情,这次走进来的是徐子凡,这厮一脸的严肃,却没有丝毫的阴郁。
“看《挺进报》了吗?”我问。
“看了,不过没关系。我和老师关系搞得好……”徐子凡做了一个“奥特曼”造型。“平时多帮老师跑跑腿儿,多说点好听的。说实话我也不是拍谁马屁――我是班长,老师平时出去给自己挣钱根本就不来班级,班里的事情都是我来管的,就是罚钱也轮不到我。”这厮一脸的自豪与满不在乎,并又摆出了一个“奥特曼”造型。
“考试题你会做吗,今年考试的难度据说很大……”
“批卷儿的时候谁看考卷啊,主要是看考试的这个人在学院混没混明白。再说除了老师我在学生会有也熟人,这叫双重保护。”
“是啊,双重保护不测漏。”
几个星期后凡仔被人起了新外号,称为“安尔乐”。这家伙一直怀疑这外号与我有什么关系。
过于频繁的问讯是可以省略的,以下是我在老桂所住的409寝室所听到的一段熄灯后大家躺在床上的对话。
老桂:这回你们这些学习“好”的人都“时髦”了,像我这不学习的人都完蛋了。
小波:老桂你少说风凉话,谁也不比谁好到哪里去。
老桂:像你们这热爱学校的人,学校不要钱你们还抢着给呢,这回都放心了吧!
康凯:老桂,你别扯没用的了,从刚才我听得就不对劲。你还是想想这么抄过考试吧。
李战狗:抄有什么用,这考试考的又不是分数,考的是平时和老师的关系。就老师们讲的那些东西我们根本听不懂,其实老师们自己也是知道的。
兴旺:万一真的罚了这么办啊?我学费都没交上,现在家里连给我妈治病的钱都没有呢。
英智:只好走走关系了,我看让我妈直接去找找军哥,看看能不能给通融一下。
老桂:像你们基本上就是“生是建院人,死是建院鬼”了,“不成功便罚款吧。”
小波:老骚,你是学生会的副会长,能不能给我们去和学校说一说,大不了我们少给老师点钱贿赂一下……
熄灯后的黑暗中传来了一阵阵沉闷的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