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天下》第84/84页


  那知,几日后,父亲便给我提起,要与慕容府联姻的想法,我当时很惊谔,有些反感。我的人生,我的亲事他们也都给我做好了安排,我心下有着抵触。可他们已然下手为强,已给慕容府派去了媒婆说媒。我想了又想,脑中浮现出那道娇柔的身影来,心下也放宽了,似乎有个这样的娘子也不失一件幸事,她脸若芙蓉身娇若柳、性子也必定温柔婉约。应是很好的贤内助。
  心下释然,可心底深处又有个声音在提醒着我,她并非是你所想要的。但,我还有得其它选择吗?
  很快,亲事便定下来了。日子很近,很仓促,我知道,是长辈们怕我心生不满、执意推脱,便早早地安排了个临近的黄道吉日。但他们哪里知晓其实我已经对自己的生活和人生不抱有任何的幻想,我的轨迹会按照他们为我安排的路线前行,不会出任何的意外。
  成亲前,突然收到上官盟主的请贴。四年一度的“武林大会”要在这个月举行了,我的内心开始狂热澎湃,我压抑不住心中狂野的影子,我跃跃欲试,我要参与,我也想要立足于江湖。于是我与同样收到请贴的慕容俊相邀一同前往.
  在"上官别苑"中我们遇到很多的武林好友,他们也同样是应上官盟主之邀来赴会的.有人传出武林盟主一位各门派力挺上官浩远一人接任。但担心魔教教主萧漠半路弑出争夺,所以在事先已做好安排,上官只需在擂台上击败萧漠便可顺理成章继任盟主一位。我和慕容俊原本只抱着观望的态度,因为上官浩远也是我们的朋友,他性格豪爽、正义感十足,由他接任盟主一位最好不过,我们都为他欢喜。
  这一天,比武大赛终于开始,外面阳光高炽,各门派掌门却迟迟不肯提前到会场,最后在盟主的催促下再缓缓起身朝会场步去。
  擂台四周早已人头窜动,噪动不安了,有些人开始大放厥词示意不满。我们随着盟主步上擂台主位,上官盟主上台示意开始后才停了骚乱。
  我执起茶杯,看着台上一些不入流的江湖人士上台频频挑战,心里并未将他们放在眼底。直到,台下有人大呵一声,一时所有人的视线全部投向她,这是个长相异常平凡的小丫头,她尴尬地往后挪了又挪,与她身边趴在台上仍然昏睡的女子拉开距离.对着众人僵硬地笑笑。而她身边的丫头也卓实叫人好笑,这般响动她竟浑然无觉?还兀自睡得死沉,这种功力怕是多少人都无法练到这种境界?.我会心地一笑,心下生起一种奇妙.自嘲,我也会笑吗?还是发自内心的笑意?我觉得很惊奇,不由得又对她们多扫了一眼.
  这时盟主发话继续未完的赛事,我已无心放在台上,朝底下望去.适才那位大叫的丫头偷偷靠近那个还在沉睡的女子,在她耳边叫唤,推搡着她。过了半响,她才悠悠自梦中转醒。抬首迷茫地望着她,两人讲了些话,但因摆台上兵器相撞将二人的声音遮掩住,无法知晓到底讲了何话?
  这次她不再熟睡,努力大睁着双眼望着台上,不时,便流露出乏意,趴在摆台上两眼无神地盯着台上二人发呆。我心下掩不住笑意,想轻笑出声,又惧意这种场合,只得努力地压制住,继续维持着我一贯的温文而雅、如沐春风的神态。
  不时,台上的一名壮汉朝她伸出一指,向她挑战,我顿时来了兴致。她向世人露出那种无辜的眼神,在台下犹豫不决,迟迟不肯接战。另一名丫头在旁兴奋地大叫:“姐姐,加油!我们扬名立万的重担今天就先托付给你了。”顺手推了她一把。她转首对她怒目以对后跃上摆台。原来她们是两姐妹!
  她立在台上,垂睫似在沉思,过后,抬首朝那人邪魅一笑。她平凡的五官上只有那双剪剪水眸透出她所有的光采,微勾着唇她也伸出一指朝那人挑衅。壮汉受侮大怒,伸手一锤便向她砸去,我的心一下提到喉头。但她立时以一招“移形换位”轻松避过,又顺势从他掖下穿过饶至他身后,抬腿,一脚踹向大汉的臀部,大汉收势不急借力向场外飞扑而去。摔个“狗啃泥”,引起一片哗然,随即传来哄堂大笑。我也露出会心的笑意。她真是太有趣了!
  这时她却面露不耐,一个飞身掠至另一人面前,朝他连出几掌又用同样一招“移形换位”掠至他身后,乘他转身之际,一掌击向那人胸口,将他打飞,口吐鲜血,而她却惊谔地盯着自己的双手.我疑惑,难道她从未出手伤过人吗?周围响起喝采声,我也惊叹于她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之高的武功造诣。上官盟主这时上前相问,她们自称是“镜花宫”与“蝶谷”掌门人,我胸中释然,莫怪武功如此之高了。
  之后,盟主邀请二人一同用餐,她们却故意落单走在身后,我心下又对她们生出好奇。

  [番外篇:番外篇之 柳子吟(二)]
  我们几位相交好友坐在同一厅里用餐,大家久别重逢相谈甚欢。先前的两位女子此时进厅站在远处打量着我们。红衣小丫头双眸异常清亮、痴迷地打量着众人,而另一个身着白衫的丫头略显窘迫地极目四转过后,垂着眸,有些不自在。
  “姑娘,你就坐这里吧!”风清兄吩咐下人加了凳对着白衣女子说。她抬首双眸中有一瞬的惊谔,但面无表情。
  “你坐这里――”无尘兄也拉了凳请她坐,这不竟让我产生好奇,他们二人今天到底是何故反常?
  那位女子左右打量、犹豫不决,仍立在原地不动。偷偷瞥着另一名女子,想对她使眼色,可是那个丫头只兀自神游太虚中,不为所见。她似无奈,掩嘴轻咳,提醒她。未曾想,那位女子语出惊人:“姐,我们坐哪里呢?我要自己选!”“你想坐哪里?”她斜瞥她、警告她,她却不为所动,在众人中来回绕了一圈也没能如愿选出来。我心下生出好笑,这两位女子还真是不同寻常!
  正在这时,上官兄进来敬酒,白衣女子似乎怕他为难主动走至无尘兄身边坐下,而红衣女子也选了冷面公子身旁。风清兄有些尴尬,我忍住笑,他何时曾受到女子的拒绝?今日倒奇,还是两位女子同时无视他。他怕是从小到大第一次吃鳖吧!看着周围人也均一脸惊奇地盯着她们二人,我知道他们也都为之好奇。
  上官兄开始向各位频频敬酒,而她们二人却不顾他人眼光狼吞虎咽,一点不以身为女子而矜持。众人停下动作均一脸好奇地盯着她们,白衣女子停筷见我们盯着有些微赫,频频向红衣女子使眼色暗示。而那女子一心扑在食物里无分神法术,她再次假意咳嗽想引起她的注意,却未曾想那女子又语出惊人,“姐,你怎么了?吃噎着了?”众人闻言哄堂大笑,而她以袖遮面有些尴尬。
  红衣女子面无异色,众人皆转头看向白衣女子,她依然将脸埋在袖下。我忍不住轻笑出声:“两位姑娘真是有趣!”此话一出,她探头,见我们全盯着她也正襟危坐起来。
  “请教两位姑娘芳名?在下上官浩远。”上官兄出言相问,显然他对她们来了兴致。白衣女子敛眉思索过后答:“慕容丹、慕容青。”我身旁的慕容俊大惊,求证二人是否慕容骄之女。她们二人相视一眼后不置可否。
  这时,慕容兄对着众人解释,说是二人均是他走失多年的小妹,我心下生奇。这兄妹的缘分倒是不浅?
  慕容兄有些自责,而两位女子只是应承干笑,似乎兄妹重逢心下并无太多惊喜。我又奇,这倒是一对怎样的姐妹?
  慕容兄开始为我们介绍引荐给她们二人。我对她二人有礼地点点头、扬笑。而白衣女子在打量无尘兄时明显地仔细,她细细地研究着他,过了许久,直到有人仍不住出声轻咳提醒。我好奇,她是看上无尘兄了吗?不过,无尘公子俊美脱俗,她恋上他也不是不无可能的。我笑笑释然。
  红衣女子还真是不同于一般女子的温柔婉约,她花招百出,大脑似乎随时会冒出个鬼主意。她引得席间气氛异常的活跃,众人都是出自内心的大笑。看来,这两位女子还真是奇女子!
  众人又回到擂台上观看比武,台上打斗一时,我却无半点心思。双眼不时瞟向她们二人,她们还真是一对有趣的姐妹!
  魔教教主萧漠终于出现了,众人都被他狂妄的语气挑动怒气。等待着二人关键的一战。此时却听到红衣女子询问白衣女子,“姐,你怎么哭了?”她这句话一出,席间所有人都朝她看去,不明所以。场中其他人也因我们的盯视而改为看她。而她却直视着萧漠,双眸溢满泪水。我心下生奇,她不是对无尘公子有爱慕之意吗?为何又直视着魔教教主?
  她针对全场人牵强地一笑,找个理由搪塞。众人又接着转回视线看打斗,必竟这才是最重要的。
  上官兄挨了萧漠一掌,我们心急如焚,家仆背起昏撅不醒的他回别苑疗伤,我们也随后跟去。
  当南宫兄示意上官兄重伤难愈时,众人皆忧心重重。正在此时,响起白衣女子的声音,她说她能救上官兄,众人均惊讶,有些怀疑地看向她,必竟连“妙医圣手”都医不了的人,她有何本事?但当她拿出疗伤圣药“雪兰花”之后,众人全都诧异万分,她怎么会有如此珍贵的药材?
  她向上官盟主提出要求补偿,这让我心下震憾,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呵?
  当慕容兄提起要同路去柳府贺喜时,我才猛然惊醒,原来,这才是我的人生!我不该忘,不该忘了压在我身上的枷锁。
  一行人终于启程出发了,一路上众人骑着马匹高谈阔论,兴致昂然,全然不顾马车里慕容四妹与玉儿闹翻天。不时,马车里传来一声尖叫,吓得众人策马停顿不知出了何故,上官兄惊慌失措地掀开车帘,询问她们出了何故?却得到让人啼笑皆非的答案,原来是她嫌太吵才借故发泄。我们相视而笑,这样的女子真是有趣!窗内传出一阵悠扬悦耳的琴音,伴着女子委碗动听的歌喉。心下又生出一奇,这样毫无姿色的女子竟然有如此高境界的琴艺和动听的歌喉?
  晚间在郊外客栈打尖,她们几位女子上楼梳洗,我们几位男子便相聚在桌前谈天等候她们就餐。当自楼梯上一前一后走下两位绝色女子后,众人全都一脸惊艳,我也深深痴迷其中,这该是怎样的绝色佳人呵?黑衣女子神秘莫测、浑身透出邪媚之色、红衣女子艳丽绝伦。这样两个女子为何要易容?难道是怕他人窥觊吗?不过也是,像这等的姿色天下又有几人?
  二人自拿下面具后只以轻纱遮面,似乎对于我们没有任何的戒心。三妹坐马车才行不久便大呵出声,一声“停”将众人的心魂给惊吓出窍,马车嘎然而止,上官兄前去询问,却得知她撞伤了额头,众人都流露出担忧,我也有些急迫,与慕容兄一同掀起车帘询问,她却提出让我们二人换乘马车,马匹留给她们二人。我们有些无奈地答应,心下不免轻笑,她还真是机灵!
  姐妹二人又赌约赛马,瞧着二人英姿飒爽的豪迈气度,胸中不免感叹,这闺中女儿哪个有这种胸襟?无法比拟。
  渐渐地发觉几位好友不同于寻常,与两位女子之间出现情感的纠葛,产生异样的情愫。不由得为他们暗暗焦急。
  一路上遇到了许多事情,她都表现出她的纤细敏感、聪颖慧撷,令众人折报不已!这样即有美貌又有才智的女子真是世间少有!
  她突然地昏倒被风清兄抱回客栈,我不知他们之间发生了何事?有些好奇,但不好过问。
  第二日她匆匆自房中飞奔而下,面上带喜,不知何故,我们都有些惊奇,前一刻她还昏迷过去,此时却满面春风,当她告诉众人是她饥饿的缘故,我们忍不住笑出声,她真是有趣!
  上官兄毫不避嫌地张扬着对她的好,众人心知肚明,他是恋上她了。可是她?好像无意于她,无尘兄已与她有了执掌之约,两人有了情愫,心中难免为上官和风清兄扼腕一番.
  当她甜甜的对我展颜一笑时,我有一瞬的呆愣,迷失在她的灿烂的笑靥里。她真得是很美,有着倾城的容貌,而这种容貌却是对男人致命的诱惑。
  她想打听我与她二姐的婚约,流露出那种怜惜的表情深深地震憾了我。我从未想过有人能透视我心中所有的想法。而她,一个小小女子竟能看透我的灵魂深处?我对她震惊不已!在她的主观世界中到底何为幸福?她一定深刻地理解这个词的含义?我突然有一种渴求,我也想尝尝这种幸福,真正的幸福,可是?我有犹豫。
  突然发现她不止外表这般的天真、睿智,有时也会流露出她深沉难策、邪佞的一面。发觉她越来越难以让人掌控捉摸。
  我们就这样分离,当她们二人随着马车远去的刹那,我突然发觉我好像丢失了一样珍宝。那是何物?
  而我的人生只能继续照着原来的轨迹前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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