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纣临》第36/271页


  “我也只是知道了个大概。”杰克道,“但我想……‘他’知道得很清楚。”
  “呵……”七号笑了,“我现在明白,‘他’为什么要等二号把有关你的记录念完,再向我提出要求了。”
  “明白了就好。”杰克说话间,忽然又举起了枪,朝着七号开了一枪。
  砰——
  ……
  一号陪审员的叙述结束了。
  他放下了手中的I—PEN,整桌人,都陷入了沉默。
  但沉默没有持续太久,十号陪审员便忽然开口,对五号道:“你就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你在跟我说话吗?”五号……也就是车戊辰,面不改色地回望过去,反问了一句。
  “这不废话吗?”十号又道,“作为当事人,你对这事儿就没什么要补充的吗……车探员?”
  “你认识我?”车戊辰又用问题去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哈!我当然认识你。”十号笑道,“眼前这一桌人,我基本上全都认识,只是你们不认识我罢了。”
  吱——
  就在十号说到这儿时,伴随着一声椅子腿在地板上拖动的响动,坐在长桌尾端的七号蹭一下站了起来,并立刻大步流星地朝着十号走了过去。
  “你有何贵干?”十号见对方走到自己旁边停下了,便抬头问道。
  他说话的态度还是很嚣张,一副欠爆头的样子。
  “你再这样乱说话……会死的。”七号说道。
  十号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冷笑:“哼……什么意思?威胁我?”
  “随你怎么想吧……”七号一脸淡然,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被人误会和质问的状况,“总之,从现在起,请你不要谈论这桌任何一个人的身份,就算你知道什么,也把话都烂在肚子里。”
  “如果我不呢?”十号嘚瑟道。
  “那我就把你从椅子上拽下来,在保证不把你打死打晕的情况下打到你叫疼为止。”七号回道。
  “哈!”十号一拍桌子,自己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我怕你?”
  他这句话说完之后,就被七号拽到地上胖揍了一顿。
  两分钟后,七号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而十号,也鼻青脸肿地爬回了自己的座位……由于腮帮子肿了,他只能用含混不清的话语,冲着一桌人念道:“你们就这么看着吗?有没有同情心的!他这么大个儿!我这么矮小!”
  “下手是有点儿狠。”他旁边的十一号这时忍俊不禁地笑道,“嘿……不过,你这不是还活着吗?”
  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大家都明白……就算他被打死了,这一桌人也不会太当回事儿的。
  叮铃铃铃铃——
  就在十号一脸委屈地揉脸时,电话响了。
  随后发生的事情,就是——一号接电话,然后将电话交给二号、二号讲述投票的规则、众人投票……
  第一轮投票,仍是无果。
  于是,二号便拿出I—PEN,输入了密码,准备开始念文档。
  可这一次……他所念的内容,却不是关于“杰克·安德森”的事了。


第零章 胜负师
  凌晨三点左右,我被人戴上了头套、用塑料条绑住了双手,押上了一辆车。
  虽然无法用肉眼确定,但从底盘的高度、启动时的加速、以及乘坐时感觉来推断,这种车型显然不是平民阶层消费得起的。
  能让自己手下的喽啰开这种车来“请人”的家伙,那自然得是大人物了。
  然而,我并没有觉得这次“邀请”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
  我叫榊无幻,用樱之府的古语来念,是sakaki_mugen,是不是很唬人?
  唬人就对了,因为这是我自己起的名字;自从十四岁那年踏入“赌博”这个黑暗的世界时起,我就开始用它了。
  赌徒就像艺人,我们的名字不需要什么真实感,假到仿佛能和现实隔离的名字才是最好的。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气势非常重要。
  哪怕是身无分文、下一秒就要堕入永远无法爬出的深渊,你的气势也绝不能垮。
  因为……一旦让对方看出你的恐惧和软弱,你就完了。
  而名字这东西,也是气势的一部分,赌徒就是要利用一切可利用之物来获得胜利——是背负着一个酷炫中二的名字在生活中被人吐槽,还是想带着一个平凡的名字去死,也并不是那么难选吧。
  ……
  我所居住的城市叫做“花月町”。
  地如其名,这儿就是个如镜花水月般浮华飘渺的所在。
  白天的花月町就像一个沉睡的、苍白的女人,但到了晚上,她会醒来,并在第一杯酒下肚后,变成你的梦中情人。
  在这里,你可以同时看到人世间最美、和最恶的景象。
  男人们在酒色财气的漩涡中狂欢着,一个晚上的时间,他们就可能得到一切、或失去一切。
  所谓的赌博,其“意义”就在于……它能把其他所有“有意义”的事物,都变得“毫无意义”。
  任何东西,在被你押上赌桌时,就已完成了这种转变。
  金钱、权力、挚爱的亲人、自己的性命……人类可以疯狂到什么地步,赌桌的限界就可以拓展到哪里。
  这种在一步登天和万劫不复之间游弋的体验,是只有人类才能享受到的、最极致的游戏。
  而我,正是这个领域中的佼佼者,是花月町的“两大传奇”之一。
  当然了……说是“传奇”,其实,也就是个赌徒罢了。
  在那些真正拥有力量的人眼里,我这种人……无非是仰仗着一点才能,靠着那些堕落者的血肉为生。
  ……
  我是在接近午夜时走进那家麻将馆的。
  我很喜欢去这种乌烟瘴气的小地方,一方面是因为正规的赌场基本上都已把我列入黑名单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在这种地方往往能遇上同行——用圈内的话来讲,就是所谓的“行家”。
  除了同行之外,这种地方还有很多自以为是“行家”、但其实只是因为输多了所以比一般人强一点儿的赌棍。
  和这些人一起玩,哪怕有时看情况故意输掉一点,也比我去正规赌场里赢那些小赌怡情的普通人的钱要开心。
  今晚,麻将馆里来了一条“大鱼”。
  他一进门就注意到他了,那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只一眼就能看出是个体面人,和周围那帮邋里邋遢的油腻大叔们大不一样。
  他手腕上那块比这整间麻将馆还贵的表,还有他看到麻将垫(塑胶制品,最早可追溯至昭和时代,整体来说就是个四边有凸起的方形垫子,将其放在暖炉被上,就可以把暖炉当作麻将桌使用)时那种感到新鲜的表情,都说明了他所处的阶层和这里的人相去甚远。
  除了有钱以外,他的实力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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