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序者》第2/94页


  “他会做到的,他一直都可以。”
  “那么易风,”亚当从半空中俯下身来,伸手勾我的下巴,“我等着你的报告书哦――记得是两份。”

  在这只水僵尸的爪子凑过来之前,我眼都不眨的抽出匕首一刀斩过,当然在千钧一发之际被他避开了。紧接着下一秒,我退后半步,身后的空间门直接吞没了我。
  在踏进空间门之前,我只看到亚当闪电般缩回去的爪子,以及凯西貌似十分遗憾的神情。
  总有一天我要杀了这两个王八蛋。
  ……如果我打得过他们的话。

  空间门再次打开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了另一座城市的土地上。某个夜总会二楼门外,透过门缝可以看见一伙人在喝酒唱歌,顺便泡女人。
  这其实只是个级别为C的简单任务。这帮喝酒的人是一伙毒品商,其中有个叫扎姆的男人是最新冒头的黑道大鳄,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占据了金三角的各大毒品走私路线,成了垄断一时的毒品供货商。他出头的方式非常血腥,别人都讲究玩心术玩权谋,他却只管杀人。
  在维序者部队接到刺杀任务之前,他已经手上的人命已经数以百计,这些罪行全都被掩盖在了钞票、金条、权力和女人的贿赂之下。
  维序者并不是维持正义的部队,但是我们必须维持历史正确的走向。
  如果历史显示这个男人应该死于三十岁,但是他到三十一岁的时候还活着,那么我们就必须出手绞杀他。否则他所做的一切都会对正确的历史造成影响,导致历史往错误的方向发展。
  杀死一个普通人类对维序者来说跟碾死蚂蚁没有任何区别,唯一棘手的地方是,扎姆出行必有大批保镖相随,而维序者做事不能留下任何痕迹。毕竟历史通常记载的是:“某某要人在某某地点遭遇爆炸/枪击/车祸身亡”,而不是“某某要人在某某地点被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男拧断脖颈致死”。
  这跟凯西高调骄横的行事风格实在是太不相符了。
  难怪他要把这种活计推到我头上。

  我端着酒盘推开门,从容不迫的走进包间。
  昏暗的角落里两个女人正脱得几乎赤|裸,咯咯的笑着躲避一个男人的调情。脂粉和酒气混合起来的味道扑面而来,冲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非常难闻的,欲望的气味。
  维序者通常都很少有欲望――凯西那样的是少数……就算产生什么冲动,大部分维序者也都不会随便找人类解决,因为人类的身体毕竟是脆弱的。
  我已经差不多忘记人类的身体长什么样了。整天包裹在厚重的黑暗中,独来独往的奔波生活耗尽了我所有的热情。就算有什么悸动,也大多消耗在了危险而隐秘的任务中。

  我走过去放下酒杯,一个女人嘻嘻哈哈的笑着,突然向我撞过来,直直的扑进我怀里。
  “……”我默默的避开她。
  “你是谁,新来的吗?我怎么没见过你?”女人明显喝得神志不清,撅起红艳的唇向我凑过来,“哈哈哈,不要躲呀,哈哈哈哈哈,讨厌……”
  小妞你搞错了你要讨好的金主在那边,虽然他马上就要被我解决掉了。
  “不要躲呀,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哦……”女人一把扯掉自己上身为数不多的纺织品,无比煽情的向我爬过来,“你想让我喝酒吗?你喂给我我就喝……”
  我偏头躲开她雪白的手臂,把香槟放在桌面上。
  “你可搞错了对象,甜心。”扎姆懒洋洋的爬起来,一把抓住我向他拉去,“宝贝儿,你长得可真俊……考不考虑陪陪我?这些钱都是……都是你的!”
  我被动的往前走了一步,扎姆坐在沙发上,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把我往沙发上推。那女人呵呵笑着,神志不清的缠住我,另外一个女人已经半躺在了沙发上,柔情无限的抓着空了一半,正在往外汩汩冒酒的酒瓶,同时两只脚还向这边乱伸着。
  喝醉酒的男女,往往比魔界的触手植物还要难缠。
  扎姆抓住我的肩膀,把我的头拉下来对着他的脸,酒气几乎扑到我脸上:“啧啧,你长得真对老子胃口,老子喜欢!你要多少钱?你开,开个价!”
  我伸出两个手指。
  “两,两千?两万?”扎姆往口袋里掏钱,把钞票一把一把的甩出来,“都,都给你,都是你的!哈哈哈……”
  我两根手指并拢,慢慢伸到他太阳穴边。
  扎姆醉眼朦胧,恍惚间好像感觉到一丝危险,但是很快被淹没在浓重的色|欲里。
  在他开始撕扯我衣襟的时候,我指尖抵住他温热的太阳穴,噗嗤一声,直直的捅了进去!

  火热的血肉和脑浆刹那间漫过手指,很快又变得冰凉。我从容不迫的拔出手指,扎姆眼睛还瞪着,抽搐了两下,扑通一声倒在沙发上不动了。
  红色的血肉和白色的脑浆混合起来,一丝丝流到地毯上。

  包厢里震耳欲聋的音乐还在继续。
  女人喝得醉醺醺的,只顾把脸埋在我胸前呓语着。我轻轻推开她们,退出了包厢,合上房门。
  只不过几秒钟,包厢里突然炸出女人尖利的叫声,然后一片喧嚣,脚步声轰隆隆此起彼伏。很快几个保镖砰地一声推开门,不过他们已经找不到我的身影了。
  我慢慢系上黑袍的扣子,走进空间门。

  每次任务结束以后都要写报告书,交给亚当,作为历史被修改过的存证。很多维序者都对写报告书深恶痛绝,他们大多数都直接写某年某月某日在某地做了什么,几句话了事。亚当・克雷对他们非常宽容,唯独对我的报告书要求挑剔,基本上没几千字完不成任务。
  他不仅要求我写清楚时间地点,还要求事情发展的经过,从头到尾,每一个细节都要求极度详尽,必要时还要我不停的口述过程,直到他满意为止。
  我不想在这次任务报告书上写我被两个赤|裸的女人和一个喝醉的男人调戏了。上次发生类似的事件时,亚当・克雷极其感兴趣的要求我详细描述每一个细节,包括我到底被几个人围住,衣领是怎么被扯开的,到什么位置,什么角度,什么感受,被推没有……
  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我的上司其实是个隐藏身份的黄色小说家。




  2

  2、第 2 章


  通过空间门回到家的时候已近凌晨。把大体属于事实、小部分略有改编的任务报告书写好,离日出已经没几个小时了。
  我去冲了个澡,洗掉满身酒气和血气。浴室里热气蒸腾,我脱下黑袍,对着镜子能看到背上一个巨大的裂口十字架,伤疤已经结起来,血液凝固成狰狞的黑色。十字架的横向跨越两个肩胛,纵向从颈椎延伸到脊椎,整个裂口如果再深一点,可能就会破坏脊椎神经了。

  这是我不久才接受过的所谓惩罚。
  我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被迫接受没人愿意去做的S级任务,比方说去魔界狩猎杀人狂魔,在众目睽睽之下刺杀政界要人,甚至有一次被派去挑起魔界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其实我知道亚当・克雷并不真正期望我完成任务,他只是希望我能在任务中犯错,这样他就有理由名正言顺的处罚我了。
  拜他所赐,我做任务时都万分谨慎,每做一件事都前走三后走四、斟酌再三之后才下手,所以他一直没找到惩罚我的机会。

  前段时间凯西扔给我一个据说非常简单、非常容易的任务,是去魔界收集一种叫做宜兰草的草籽,这种草籽味道有点像人界的可可豆,但是比可可豆更加香醇浓厚,是做蛋糕的好材料――凯西的二百七十八岁生日就要到了,他想为自己烤宜兰草蛋糕。
  我满心以为这是个顺手又顺心的轻松任务,谁知道去魔界一打听,卧槽,宜兰草二百年前就灭绝了,唯一剩下的一片草地在沃金山谷地里,而那片谷地是魔龙孵化幼龙的地盘!
  维序者从古至今就是非常牛逼的存在,但魔龙是另外一个概念。一条成年魔龙能轻易要了一个维序者的命,就像AK47再牛逼,你也不能拿着AK47去跟坦克火箭炮对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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