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笔记》第2/201页


  我父亲是家中的老大,我出生的时候,名字还是爷爷特意取的,那时,爷爷半个多月没出门,听说我出生后赶来抱了我,还给我取了名字,叫张墓。在我长大后听家里人说起我的名字时,那可是爷爷特意取的,我就在纳闷了,怎么爷爷给我取了这么简单的名字,就一个墓字?我还心想,是爷爷心血来潮,还是别有什么原因?难道是爷爷下墓下多了,喜欢这种下墓的感觉,一时随口给就给我起了个名字?
  正是爷爷特意给我题的名字,这个意义就不一样,二叔的孩子出生时,爷爷就没有给取名,别说取名,就连抱都没有抱过。而我就不同,从小就受到家里所有人的疼爱,可能因为我是爷爷的大孙子吧,爷爷的思想里,还是比较封建的,这嫡子的地位在爷爷的心中也是比较重的。
  爷爷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就是我的父亲张则义,还有一个老二张则成,可他们俩没有一个像爷爷的,我的父亲比较软弱,喜欢弄文玩字画,二叔太过莽撞,关键时刻不够稳重,所以爷爷对这俩儿子都非常失望,竟没有一个像他那般沉稳有谋的。也可能是爷爷从小带着我的缘故,我的举止说话间竟有些爷爷的风气,爷爷也十分开心,说可算找着个像他的了,我并不明白爷爷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可算找着个了。
  爷爷在我八岁那年,说是要出门一趟,也没交代是什么事情,家里人也没细问,都以为几天就回来了。爷爷走时还是和往常一样,当成是最后一次告别,交代了后事,就走了,熟不知,这次是真的最后一次。
  在爷爷走后的一个月,我爸和二叔着急了,发动手下的人去寻找,那个时候,家里的生意已经做到了全山西了。在整个山西找了半个月,连个影子都没看见,我爸和二叔又继续派人在省外找,这一找下来,就是两年的时间,再到后来家里也放弃了继续寻找下去,我爸和二叔就给爷爷立了衣冠冢,一家围在一起哭了起来。我在爷爷前几天走时还一起和爷爷下棋,还把他的笔记和一些东西给了我,当时也没发现爷爷会离开,直到两年以后,我察觉爷爷可能不会回来的时候,翻开看了那笔记。里面竟然放着爷爷的一封信,大意就是说你们别找我了,你们是不会找到我的,看来爷爷早就把这都算在了心里。
  现在的我没事帮父亲收点东西,二叔负责联系出货的买家,家中还算稳定。只是那爷爷的笔记为什么会留给我,还有一块玉片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曾向父亲打听过那笔记的存在,他并不知道那个东西,看来爷爷是认定我了,而我也在一直研究着那笔记中的内容。
  我坐了个出租车,半小时的路程,就来到了二叔发给我的地址这,二叔这人,什么道的他都敢接触,所以路子甚广,基本上大的物件买卖,都是靠二叔一人。不过在江湖上混的久了,人就一身的痞气,给我的感觉,二叔这人满嘴都在跑火车,嘴里面说的话,没有一句能听的上。还好的是,他是我的二叔,我知道他骗谁都不会骗我的,利益大于一切,他从不拿自己人开玩笑。
  下车后,我看到这是一个普通的饭店,在马路的边上,里面人不是很多,我心说,二叔可真会挑地方,越是大的地方,反而越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可这普通的小饭店里,谁都不会想到,里面在做着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交易。我进到了饭店里头,在最后的一个包间里找到了二叔。
  二叔打电话虽说是叫我来对账,但这都是暗语,对账的意思就是来看看货能不能对眼,如果货看对了,我会给二叔回电,说帐没有问题,完事就能等二叔联系我那天下班了,就是交钱拿货的意思。我当时还调侃二叔,直接说不是更加明白吗,非要闹这些乱七八糟的,听的我都发晕,二叔回驳道,行里面就得有点行里的样子,这不是显得咱们更加专业不是。我心里笑到,专业个屁,知道暗语的就我和我爹,说到底,完全就是为了自己的逼格罢了。
  二叔见我进来,笑眯眯的对我说:“墓子,来了?快来坐,这火锅刚开”,我十分讨厌别人这么叫我,墓子墓子的叫着,还他妈以为发现大坟了呢,但这是爷爷给起的名字,我也不好去改掉,况且,家里人没有一个会同意我这么做。不过,让我还能接受的是只有二叔和我老爹这么叫我,其他人还是迫于我的名字是爷爷起的,也是爷爷亲点的继承人,都叫我“小东家”。
  我白了一眼二叔,旁边坐着三个人,肯定是来出手东西的,我从他们身后走过去,坐到了二叔的旁边。二叔拿了碗筷递给我,就对我说:“这几位是从运城来的,手里有些东西要出。”
  我听了二叔的话,拿起筷子,夹了块热腾腾的羊肉放到碗里,这种事情是不能着急的,你如果二话不说就上去询问,就会显得你很想要他们手里的东西,你就会处于下风,只有让他们着急,让他来问你的时候,才能占据主动权,这也是多年来,学到的经验。
  对面坐的三个人,一眼看上去,应该就是农民,手上的粗茧足证明他们的身份。我继续吃着羊肉,问二叔最近的情况怎么样,二叔回答:“你小子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吧,上次你惹的那事,到现在屁股都还没擦干净,改天二叔有了好的买卖,再带你去干票大的”。我心说这都是那跟那,二叔这不知道又在瞎侃些啥,我哪里惹事了,还好我清楚这是二叔一贯的套路,我夹起沾满芝麻酱的羊肉,一口喂进嘴里,点着头。
  三人看我和二叔在这瞎侃,其中的一个就问:“这位就是小东家吧,二爷,要不你和小东家给看看那东西?”,二叔喝了口酒,一本正经的说:“老乡,你是不知道,最近查的紧,东西到我们手里也不好出去,不过既然你找到了我们,就是缘分,东西可以先看看,如果合适的话咱们再商量”。
  我心想二叔可真是个老鬼,什么话都能说出,这不是大白天的编瞎话吗,不过这也是压价的一种方式,只是不太好而已,人都是为了这口饭吃,谁也不容易。我默不出声,看着三人把那地上的背包拿起,从里面拿出一个用报纸包着的东西。
  我和二叔清了清桌子,腾出一片空地方来,报纸包着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个佛像,还有一些小物件在另一个报纸里包着,众人搭了把手,把那像从报纸中剥了出来,还有那另一个报纸里的东西也都打开来。
  我一眼看去,这像应该是一个唐朝三彩琉璃画像,但是上面画的是那个神就不得而知,我又看向另一个报纸里包着的东西,是一些玉佩和玉牌,看东西应该是刚出土不久,上面的泥土还没有全部清洗干净。我又仔细看了一番,可以看出东西是没有问题,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还是没有说话,看着二叔,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告诉二叔,东西还可以,剩下来就看你的了。


第5章 唐三彩琉璃像(二)
  我和二叔在看到东西后,并没有急于去上手,确认是真东西后,我又坐回了座位上,这么做的原因,完全是为了给对方压力,让他们觉得你有种不太想要的感觉,如果是着急出手的东西,他们往往会把价钱在往低降,这些人多数为一些农民或者亡命徒,钱在他们眼里,太多了也没地方花。这种在气势上压制对方的买卖方法,往往能得到意想不到的价钱。
  三人中的一个领头的对我说:“怎么?小东家,看不上眼?”,二叔在傍边又说:“老乡,东西能看出是好东西,不过,这像是要一对的话才更值钱,你这一个的话,我也不好估价”。
  我心说,二叔什么时候看出来,这个像是个成双的,在我看来,这三彩琉璃像应该没有那么简单,虽看不出画的是那路神仙,但应该是一种镇鬼的像,因为那像的低端,踩着的正是一只恶鬼。只有三彩的颜色,但是小鬼形象还是可以看出,这东西绝没有那么简单,而且我敢肯定的是,这样的三彩像,从地底下出来的也不会只有一个,如果能从他们嘴里得知东西的来历,或许还能再吃一壶大的。
  领头的人看起来应该对这东西不懂,反声质疑二叔:“二爷,这东西是成对的?”。
  二叔点了支烟,我看到二叔的嘴角微微往上翘了翘,眯着眼睛说:“唐朝的像一般都是按对做的,成双成对也是个好的寓意不是?”,二叔这笑面虎,杀人不见血,让领头的人觉得二叔说的话,有些道理。我也知道二叔说的都是扯淡,根本没有的事,完全是虎那几个人的,我也随声说:“老乡,如果有另一个的话,价值就翻倍了,你手里还有这另外的吗?”
  领头的一看也是老实人,就全交代了,“我们挖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没有看见其他的,兴许是让河水冲走了”
  二叔一听,就问:“河水?什么河水?”。
  “黄河,还有许多人在河里捞着了不少宝贝,我这东西是从黄河边找到的,你说还有另一个,我觉着可能就是让河水冲走了”。
  我说:“黄河里头有宝贝?”
  领头的人回答:“前段时间黄河上飘出几具古尸,打捞队去打捞的时候,船不知道撞在了什么上面,翻船了,打捞队的都跳下河里,结果发现河底下有东西。”
  二叔问:“什么东西?”
  领头的人想到了这里,顿了顿,声音颤抖的继续说:“那,那是一个长了八个胳膊的怪物。”
  我和二叔一愣,察觉了事情的诡异,就让这老乡继续把话往下说。
  “打捞队的人的水性都是不错的,就顺手把河面漂着的两具古尸,捞了上来,这时,下面的一个喊道。河里还有一个,就又下去好几个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那尸体拉了上来,结果,到了岸上,人们都吓了一条,这尸体有八条胳膊”
  “它难道是一条八爪鱼不成”,二叔冷笑着说。
  “二爷,你别开玩笑了,后来河里出了这么档子事,就再也没人去河里捞宝贝了”。
  我觉着这事情一定有问题,哪有八条胳膊的人,是哪吒么,不可能啊,他不是在陈塘关吗,一个知觉告诉我,人是不可能长出八条胳膊的,除非是,有人给他接了上去。我这人和爷爷一样,遇到事情,总要在自己的脑中先过一遍,看看这些有没有什么是可以直接忽略的,时间一长,我就喜欢自己给自己想各种场景,让我更好的去了解。我心说,这人的胳膊肯定不是长出来的,但我不能当着老乡的面说,这些事情要我和二叔私底下才能交流。
  二叔的眉毛挑了挑,对老乡说:“管它什么八爪鱼的,这东西,你准备怎么个出法?”
  领头的人说:“两包东西,这个数”,说着,就伸出一个拳头来,“十万块”。
  说完了刚才的事情,现在该来说着东西的价钱了,我知道,东西肯定是好货,刚才为了制造居高临下的感觉,没细看,既然他们已经给出价钱,我就能再甄量下这东西的价值了。
  我说:“这样,我在瞧瞧,看值不值你说的这个价”。
  三人都让开了路,领头的老乡说:“小东家,您在把把眼”,毕恭毕敬的又把另一包的东西拿了上来。我走近观察这唐三彩琉璃像,色彩明亮,手感光滑,三彩中的黄绿白颜色也非常正,再看这像的画工和制作,应该是上品无疑,光是这一个唐三彩琉璃像出手好的话就能卖到五十万到八十万。还有那包玉牌玉佩,成色也很地道,混杂物很少,就在我翻看这堆东西的时候,我看到了一样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让我心跳不已。
  就是玉片,这堆里面有一个和爷爷留给我的一样的玉片,我拿起来仔细确认,的确是一模一样的,这东西会和爷爷给我的那个有什么关系么,我无法判断,此刻,我也不便多眼去看,免得留下什么破绽。
  放下东西,我回头给了二叔一个手势,一个OK的手势,二叔也给我回了个半睁眼的眼神,我明白,意思是,等着。
  领头的人问:“小东家,东西还可以?”。
  二叔说:“我说,你这么两个破东西十万是不是有点多了?”
  领头人左右为难,他的心里也不知道这价钱,到底是多了还是少了,毕竟是挖来的,后面又出了这么个黄河里的怪事,他也是想把这东西早早卖了。
  二叔察觉了这领头人心里的变化,“这样吧,你给我让两万,我给你加一万,你看可以不,要是不行,我们就走了”。二叔这招确实够狠,直击心理防线,本来这领头人心里就有了变化,二叔这么一招下去,是谁也得给败下来。
  领头人把头上的帽子往桌子一拍,“行”。


第6章 唐三彩琉璃像(三)
  二叔的手段和心机,无疑是高明的,他面对各种各样的人,有着不同的花样,遇到敌强就示弱,遇到比他软弱的,他就压人一头,这些江湖伎俩一贯百用不爽。这也就是爷爷为什么看不中二叔的原因,这人太滑了,根本把控不住,我对二叔的情感基本上没有多少,因为我们平时基本见面都是说的生意,很少有感情交流。
  我还记得,我九岁那年,二叔大半夜被人送回家里,浑身是血,把一家人吓的够呛,我爷爷连胜骂道:“你小子,叫你不要去,你他妈的非要逞能,死了活该”。爷爷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把最好的药给二叔拿出来,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能下地了。这养伤的一个月,可能就是我和二叔交流最长的时间,不过二叔这人很滑,你想从他嘴里问出些什么,他非给你整个天方夜谈出来不可,要不然他自己愿意说出来,否则他不想说的话,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这期间,我从二叔嘴里听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故事,也不知道那些是真,那些是假。
  东西以九万元的价格让二叔从那老乡手里收了回来,我和二叔将东西带回到店里,店里守夜的伙计,看见我和二叔大半夜前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问题,神色比较紧张。
  我对伙计说::“没什么事,带了点东西回来”。守夜的伙计是我妈家中的一个远方亲戚,人有点傻,怕他在外边被人骗了,我看他敦厚老实,就安排在了店里晚上守夜,几年下来还算尽职尽责,没发生过什么意外。
  二叔在店里转了一圈,就说:“墓子,你这的好东西还他娘的不少”。
  我没理会二叔,找了个空的架子把那唐三彩琉璃像,放了上去,把另一包东西打开,找到了那个玉片,趁二叔没注意,顺手装进了兜里。
  伙计住的地方在楼上,我见没什么事,就摆了摆手,让他继续去休息。我对四处看东西的二叔说:“二叔,有兴趣吗?”,我指着这唐三彩琉璃像,问二叔的意思。我其实是知道二叔肯定要去的,黄河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二叔岂有不去的道理,我这么问完全是为了让二叔的面子下来,对于那个老乡所描述的东西,我也有比较浓厚的兴趣,再加上那玉片,不知和我手中的这个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关系的话,爷爷的笔记中一些内容也会变的更容易懂。
  二叔看我的意思,说:“大侄子,你的意思是?”,二叔显然是在等我说出,他一定要确保自己永远处于上风。叔侄二人心照不宣,谁先把这话说破,谁就落在了下风。
  我站在远处看着二叔,点了点头,并没有说我想要去之类的话,因为,我和二叔一样,都是在爷爷那留下的毛病。
  二叔笑了笑,“哼哼”,说完他就向门口走了出去,皮鞋走路发出的嗒嗒声,在整个古玩店里充斥着,二叔离去的身影总是让我不禁想起爷爷,他们俩在某些程度上真的很像,这点在我父亲的身上,完全没有体现,还记得以前爷爷说,二叔在某些事情上,没有爷爷的心思缜密,我对此看法非常质疑,二叔除了人有点滑之外,实在看不出在哪点上不像爷爷的。
  到家后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我洗了澡后,从兜里拿出了那枚玉片,在灯光下辨别,它和我的那枚玉片还真是有些相似,却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我拿出爷爷的笔记和那枚玉片,将二者放在一起,大小长短都是一模一样的,两个玉片一定是有什么关系的,爷爷留给我的玉片里,有一块血迹般的混合物镶在其中,而这块,只有右半边有右这样的混合物,难道这是一整块?
  我心中突然出现了这样的念头,如果是这样的话,爷爷当年在那个小村子的古墓里,干了什么事情就能得知了。而爷爷的笔记里也常提到,他不想再去见那东西,我每次看到这里的时候,就在想,是什么东西,能让爷爷感到如此害怕的,笔记的内容先放到一边,我现在也没法再继续研究下去,因为里面的内容我实在是看不懂,并不是我看不懂爷爷写的字,爷爷的字体非常漂亮,我看不懂的是里面的内容。
  现如今出现了玉片,就意味这一件事情,与爷爷笔记内容有关的东西被人打开了。爷爷的笔记中还画着一些,让人看起来觉得毫无规律的线条和点,还有一些图案,玉片中的红色混合物,会不会是一幅什么样的图案?我的心里则认为,这玉片应该还有其他的散落。
  早上八点,我被手机铃声响起,接起电话后听到的是一个非常洪亮的声音,“张墓,几点了,在家里绣花呢?伙计可是听说你收了个不错的宝贝,怎么地,还想瞒着我辽爷?”
  我心说,我靠,是谁啊,消息走的能不能更快些。被这电话打的根本无心在睡下去,就叫了车,到了店里。
  我这人有个习惯,不知是当小东家当惯了还是天生的少爷脾性,家里的卫生从来不打扫,每个周末都是我老妈来给我打扫的,基本上打扫完前四天还可以,到了第五六天的时候,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有时候我觉得,要是有一天,我老妈不来给我打扫了,我该怎么办,所以我一直在试着让自己学习。可有一点是我怎么都不想的,就是开车,家里放着再好的车,我都不去开,这可能就是下墓下出来后遗症,这个年代的东西,我都不是很喜欢,就连手机都还是用的诺基亚的。东西再好,到了底下,还不是没信号吗,汽车再好,能开进去吗,外人给我的定位就是复古。


当前:第2/201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