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床弄青梅》第63/78页
“昨晚我爹推我娘在这园子里散步,我娘的胳膊不知是被什么虫子咬了,肿了一个大红包,我爹好生气,所以我今天就让人把这园子清理一番。”
宇文新看看日头,已经有点高了,就把初言拉到树荫底下站着:“我来是跟你商量送什么贺礼给成暄和小花。”
贺礼?初言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太简单的显不出自己的心意,太名贵的东西反而让他们难堪。送什么好呢?
“宇文哥哥,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等我晚上歇着了再想。”
宇文新点头,帮她理顺耳边的发丝:“言言,这几个月下来,你瘦了好多。”
初言笑道:“没事,我现在管事都不用秋姨在一边提点了。而且你也没见得有多好啊,我听大舅母说你书房的灯一亮就是半夜,朝廷里的事儿很多吗?”
“嗯,文帝跟元帝的治国策略有很大不同,他现在登基不久自然要在朝内组建拥护自己的势力,只有这样以后才不至于受到前朝老臣的阻碍。”
文帝不是皇后所生,是贵妃的孩子,只比宇文新大三岁。虽然隔了一辈,但两人年纪相仿自小关系就不错,加上元帝“厚待西王”的遗诏,所以现在宇文新颇受重用。
初言有些出神:“一直听说太子生性宽厚,仁爱待民,没想到也是这般有心机。”
宇文新摸摸她的头:“再怎么说他都是皇帝,他的宽厚仁爱未尝不是他用来坐稳皇位的手段。”
初言仰起头,盛夏的阳光穿过层层枝叶投下点点光斑,男子英俊的脸庞忽明忽暗。
“宇文哥哥,你以后会不会变得跟他一样?”
宇文新摇头,把初言揽进怀中:“我永远都是你的宇文哥哥,永远都是。”
“小姐,”远处的丫鬟在大喊,“已经差不多了,您要不要过来看看?”
宇文新拉起初言的手,“走,我们过去瞧瞧。”
杂草拔了,大大小小的石块也搬走了,各个角落都撒上杀虫子的药粉。还不错,初言巡视一圈,满意地点头:“管园子的王大伯呢,把他叫来我再嘱咐几句。”
一个小丫鬟跑去叫人,不一会儿王大伯就来了。初言见他脸色不大好看,忙问道:“王大伯,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王大伯摇头,回答道:“小姐,昨儿老奴被老爷骂了一顿,一晚上都没睡好,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旁边的丫鬟也道:“小姐,怪不得王大伯。奴婢在李府待了这么久,从没见过老爷生气,更别说是骂人了,奴婢昨晚也是吓得直打哆嗦。”
初言与宇文新相视一笑,“王大伯,只要与我娘有关的事情,我爹总是会很紧张的。您别担心了,我爹他没有恶意。不过以后这园子你可要多叫人打理,不能有虫子也不能有石头。”
“是,是。”王大伯连连点头,“老奴一定都记着。”
在花园里转了一圈,被太阳晒出满头大汗。宇文打来清凉的井水,给初言洗手。
真凉快!初言把手浸在水中,感觉水里的冷气给自己降温不少,“宇文哥哥,你也泡泡手,好凉快。”
宇文新把手放进盆里,泡了一会儿,偷偷将初言的手攒进自己的掌心。
盈盈晃动的清水中,十指交缠。
初言让宇文新留下来吃饭,顺便还可以一起想送什么当做贺礼。中午天气热,初言做了水冰端到大厅给爹娘吃,当然也有宇文新的一份。
“阿项呢?”宇文新看了一圈都没找着人。
尤离笑道:“阿项现在是最忙的,中午一般都不回来吃饭,我们不用等他。”
也对,现在李家的生意都归他管,不忙才是稀罕事。宇文新给姑姑舀了一碗绿豆汤,“姑姑,阿项那么忙,都没时间说亲吧?”
咦?尤离纳闷了,“新儿怎么突然关心起阿项的亲事来?”
宇文新偷偷瞄了一眼初言,初言忙低头吃饭只当做没看见,“因为言言说,只有阿项娶妻有人帮姑姑您管着内院以后,才准我来提亲。”
原来是这么回事,尤离乐得大笑:“那阿项晚上回家,我可得去催催他。”
“不急。”李墨辰给尤离夹了一块凉瓜,“言言年纪还小,不着急。”
尤离以为,元帝驾崩,自家闺女的亲事就不会有什么障碍了。元帝留下的遗诏,李墨辰一直都没有告诉她。
我今年都十七了,初言在心里嘀咕,没好意思说出口来。
吃完饭,两人开始商量要准备什么贺礼。宇文新看初言认真地分析刘成暄喜欢什么、小花又喜欢什么,他突然怀疑自己的担心是不是有点多余。
言言喜欢刘成暄的时候,心里就只有刘成暄,根本不会去注意别人。现在,言言喜欢的人是他,她的眼里她的心里就只有他,绝对不会有另外的谁。
“宇文哥哥,我想到送什么了。”初言欢快地笑道,“小花喜欢做刺绣,要画很多花样。我们可以送盆栽给她,这样她画花样的时候就不会头疼了。”
这个主意不错,宇文新点头:“可是我们肯定不能送普通的盆栽,要送特别一点的。”
“当然!”初言也同意,“东大街那里有一个很大的花房,我们下午去看看,让老板给我们提前给我们准备一些奇花异草。”
作者有话要说:
☆、婚礼喜酒
下午日头过去以后,初言跟宇文新一起去东大街。没想到还没走到地方,就看见尤泽澜被两个官兵带着往府衙的方向去,两人连忙跟上。
官兵见了西王府世子,慌忙准备行礼。因为是在大街上,宇文新不想引人注目,抬手制止:“怎么回事?”
“回世子,这女子多次去找张昊天,卑职正准备将她带回府衙审理。”
张昊天帮忙准备刘成暄喜宴上的水酒,尤泽澜就借着这个机会常去找他。买酒坛的时候要跟着,因为怕买到劣质品一碰就破了;挑稻谷的时候也要在一旁看着,因为怕挑的稻谷不好酿出来的酒不香……因此,朝廷派去查探张昊天的人碰到过尤泽澜好多次。
“你们府衙管天管地,还管别人娶老婆不成。”
“澜姐姐。”初言偷偷扯了扯尤泽澜的衣袖。澜姐姐生气的时候一向口不择言,但周围已经有好些人在看着了,可不能让人说了闲话去。
宇文新道:“带去府衙,秉公办理。”
官兵带着尤泽澜走了,初言担心道:“宇文哥哥,澜姐姐她没事吧?”
宇文新摇头,示意她不要担心:“文帝下令,凡跟张昊天往来密切的人都要带去府衙审理,不过只要家世清白就没什么大事。我们晚些时候去锦绣山庄看看,如果澜儿没有回家我再去府衙一趟。”
花房里的盆景有很多,初言尽选那些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共挑了二十盆,付定金的时候吓了一跳:“这些盆栽都好贵!”
老板笑道:“姑娘,您挑的可都是名贵品种,有几盆还是从海外流传过来的,我们还得去找种子,价格自然是不便宜。”
宇文新付了银子,叮嘱道:“婚礼前一天我们会来取,花盆要特制的,每个盆上都要印一个囍字,你一定要都准备好。”
“您放心,我们会给您安排得妥妥贴贴的。”
挑完盆栽,初言便和宇文新向锦绣山庄去。太阳已经下山,天气也没那么闷热了,两人决定先走一段路。没料到,一路上听见不少风言风语。
又是长安城里最有名的包打听:“别急别急,你们都听我慢慢道来。那个死赖在别人家的姑娘是锦绣山庄的二小姐,而且据我所知,这锦绣山庄跟西王府的关系可不一般。而那位被缠上的公子呢,就是前平南王府的世子,如今已被皇上贬为庶民,在酒巷里卖酒,真不知这两个欢喜冤家是怎么碰上的……”
什么死赖在别人家?初言气得直跺脚。
城中的小百姓在茶前饭后总喜欢找着谈资,若是现在去辩解,必定被好事之人传得越来越厉害;可若是不说,那澜姐姐的闺名不是被抹黑了?
初言一到锦绣山庄,就把路上听到的流言说给尤泽澜听。
尤泽澜倒是一点都不介意,摆摆手道:“你不用放在心上,那个包打听今天说这个明天说那个,就让他说去好了。我吃我的饭睡我的觉,管别人那么多干嘛?”
初言仔细回味她的话,倒觉得这性格跟自己的娘亲很相似,“那澜姐姐,那个张昊天是怎么回事?”
尤泽澜正想请初言帮忙。之前张昊天说怕连累她,可如今她被带去府衙,审理一番又被放出来,这不就说明根本没事?
初言支支吾吾道:“澜姐姐,你,你真的要让我去问啊?”
尤泽澜肯定地点头:“对,你明日就去帮我问问看。”
“你不如自己去问好了。”
“怎么说我也是个大家闺秀吧,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我自己去问?”
大家闺秀?初言傻眼,“那,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