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占有》第48/51页


  钟意连连冷笑:“怎么?难道我还要管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辈子?”
  无关紧要几个字不留情面地刺进单邪的心脏,他仿若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倏地收紧手臂,立即摇头:“不,我知道的,一一,我后来都知道了……你不是故意的。”
  那你还……短暂的怒火攻心使钟意头晕目眩,本想继续质问的话偃旗息鼓下来,浓浓的倦色紧跟其上。
  缓了好一会儿,她略微放低了声音:“说吧,告诉我,关于你家的这些事情,你到底知道什么?”
  略顿,她补充道:“不要糊弄我,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不可能两次三番地顺利走出市局大门。”
  单邪不为所动。
  他在自己的爱人面前,永远都是卑微的,知道她不喜欢自己,害怕她会讨厌自己,更不敢让她知道自己腐朽成一滩烂泥的过去。
  沉了许久,钟意用她大半辈子的耐心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你不说,我宁愿倒霉地死了,也不会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待在你身边。”
  单邪浑身僵住,仿佛呼吸都戛然而止。
  他安静得钟意以为依然不会开口,正要挣脱他的怀抱时,单邪忽然说:“很早之前,我就察觉到了………”
  钟意一怔,应声安静下来,靠在他怀里静静地聆听。
  “在单城中风进疗养院时。”单邪嘲讽地笑了出来:“都以为是我做的,是不是?”
  “我从没觉得是你做的。”钟意毫不犹豫地否定。
  事实也是如此,她从未相信那些事实而非的传言,尽管大魔王间歇性地发疯。久而久之,就能发现他不过是试图用狰狞的皮掩盖某些柔软的事实。
  从一开始,她就直觉他不是会不折手段谋人性命的人。
  单邪紧绷的躯体明显放松下来,不急不缓地说:“可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单城不也很喜欢他么?他们是一家人,儿子对父母做出什么事情,我从来不在意。”
  钟意“嗯”了声,伸手在他后背轻轻拍打,轻声说:“我明白,你并没有错。”
  她搜过当年的新闻报道,单邪母亲的死也与这场豪门丑闻联系起来,报道说,她是被小三与私生子气得心脏病突发而死。
  不论是真是假,她死亡的时间都太巧合。几乎是她一去世,老单总出轨并有私生子的丑闻就被曝光出来,任谁都会想到这一茬。
  “他们怎样都与我没关系……”单邪的声音漠然,忽然话音一转:“可有一天,他对我说,他工作时遇见了一位脾气很好姐姐……她叫钟意。”
  “随后,我去查了很多事,一一的母亲被骗……”
  钟意呼吸一顿:“所以……你想保护我?”
  还有上次被持刀威胁……难道也是其中一环?如此串联起来,就能理解单邪那时的反应了。
  年轻男人笑容灿烂的脸庞尤在眼前,她却遍体生凉。过去她与单井然的交集并不多,合作也不深,哪里值得他在“家人”面前提起。
  除非他全须全尾地了解过……
  “我只有直觉,并不确定那些事是否与他有关。”单邪如实说,随后呓语似的低声喃喃:“可是我害怕,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不敢赌。”
  他不是神,过去他被横空出世的黑锅折磨的面目全非,并没有心思去思考一个厌恶之人死亡的原因,甚至那是他无边痛苦里唯一的慰藉。更何况那时单井然那么小,十多岁的半大孩子,谁会将杀人不留痕迹的恶行往他头上想呢。
  如此,从小就是天资聪颖,校内家庭都是天之骄子,正好又死了母亲的他,自然成了重大的怀疑对象。
  但这些都已经过去,他不好奇也不想追究,只想远远看着唯一在意的那个人一生顺畅。
  剖开胸口,揭开伤疤,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钟意深呼吸几个来回,抬起眼,故作好整以暇地转移话题:“所以,你就用那样的方式将我带来?”
  “对不起……”单邪眼神闪躲,对上她去而复返熟悉的眼神,老老实说:“其实也有一点,对一一的怨恨。”
  “哦。”钟意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悠悠道:“怨恨我以前欺负你?”
  “不!”单邪一把握住她手臂,目光直直地盯着她:“一一明知道我说的是,你走了,却不带上我。”
  猜想完全认定,钟意昔日在少年跟前的“趾高气扬”底气十足地归来。她意味不明地“啧”了声,略感惊奇地反问:“你不觉得一个未成年女孩子跟着单亲妈妈搬家,还带上一个不知底细性别为男的未成年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单邪挑眉,仿佛整个人“活”了过来,理直气壮地强词夺理:“或许一一带我一起走,就没有后来的阿姨被骗。”
  钟意一时没反应过来,回味了好一会儿才翻白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内涵我。”
  “所以……”单邪不自觉放低声音,靠近钟意,好似想吻她:“一一消气了吗?”
  他垂眼端详着钟意的神情,突然她饱满的唇瓣上亲了口,声音低沉:“现在一一能好好待在家里了吗?”
  钟意抬起眼,目光往他刀削斧阔的脸上绕了一圈,嗤笑一声:“你好像还没有告诉我,你装双重人格又是在发什么疯?不要以为卖惨就能糊弄过去。”
  单邪张了张嘴,这是如今他心口上唯一悬浮不定的问题,日积月累的回忆使他心有踟蹰,她不喜欢自己这样的。
  “喂!”钟意怀疑地打量他:“又不说了?”
  她再次像当初那样叫自己,同样的一个字,同样的语气。
  单邪与她澄亮的双眼对视,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地开口:“你说过,你不喜欢我,你喜欢永远温柔脾气好的……我不是。”
  他曾经也是是那样,可他的曾经早已面目全非,连他自己都记不清到底是如何了。
  钟意茫然地“啊”了声,仔细在脑海里扒拉一通,才摸出点有用的片段,恍然:“你偷听我和朋友讲话!”
  随即觉得非常可笑又可怜,到底是怎样饱经摧残的心才会将她无意间的瞎扯闲聊信奉为真,并因此去伪装。
  单邪:“……”
  “你是真的有病。”钟意嫌弃地一瞥,得出结论,无语地问:“我就只能一辈子喜欢一个类型的男人吗?”
  “我还想老的小的、温柔的拽的、斯文点有型的都喜欢一遍呢。”
  单邪眉心直跳,想也不想就说:“你别想!”
  “为什么?”钟意偏头,伸手抓住他领带的尾端,轻轻一扯:“你还想掌控我?”
  “没有……”单邪身体顺着她的力道往前稍倾,十分“顺其自然”地吻住她,含糊不清地说:“一一不是说我演技好?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能扮演。”
  钟意不太配合地躲过去,继续追问:“所以你扮出一个单君与,希望我喜欢你?”
  她“唔”了声,似乎在回忆,故作疑惑地说:“可是你的表现好像并不希望我喜欢那样的你呢。”
  “一一。”单邪几乎有些恼羞成怒,倏地凑过来吻她,压着声音:“一一就不要明知故问了。”
  -完-


第44章
  ◎白皙的膝盖略微泛红,沾了点黄黄绿绿的颜料,◎
  原本整洁空旷的画室,全乱了。好几个画架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惨不忍睹,还没画好的那副画更是命运多舛,未干透的颜料无辜被抹开一大团,一幅画变得面目全非。
  “都怪你!”钟意坐在地上,踹了脚单邪大腿,不耐烦地瞪着对方给自己擦拭另一边膝盖上无意间蹭上的颜料。
  “一一别动。”单邪握住她这只脚,也放在自己腿上,用他需要专人护理的衬衫专注小心地擦拭。
  钟意十分怀疑:“不会弄不掉吧?”
  白皙的膝盖略微泛红,沾了点黄黄绿绿的颜料,眼前男人半跪在她身前弄了半天,也没见干净多少。
  确实擦不干净,单邪干咳一声,故作镇定地淡声:“我们下去洗洗。”
  话落,不等钟意回答,便伸手穿过她腿弯擅自将她抱起来。
  钟意下意识环住单邪的脖颈,目光无意间扫到对方透红的耳朵,随意伸手一捏,“啧”了声:“好烫。”
  单邪一顿,下楼梯的速度不自知地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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