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占有》第50/51页
节目组里除了钟意,没有知道单井然其实与他们“同在”。
今日,单邪照例送钟意来拍摄,陈楚早早在门口等着他。
陈楚抽了口烟,眉头紧皱:“他嘴硬得很,说要见了你,才肯说。”
单邪:“那就见。”
钟意看了他一眼,“那我去拍摄了。”
不知道单井然的话会不会刺激到他,近段时间以来,单邪整个人正常很多,“间歇性神经病”几乎消失不见。
“我没事。”单邪挑眉,在她后脑勺揉了揉。
钟意躲开:“别摸我脑袋。”
以前只有她摸小哑巴脑袋的份儿,怎么可以反过来?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单邪主动俯下身:“一一摸回来?”
钟意毫不客气地在他头上一顿乱揉,将他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型弄成了滑稽的造型后才收手:“好了,你可以走了。”
单邪脸上笑容稍纵即逝,边往里走,边抬手从前往后薅了把头发。
张森语一脸震惊,随后遗憾:“我咋就忘了拍照呢,这发出去不得蹭个热搜啊?”
钟意:“干活儿吧。”
“嗯。”导演换了人,张森语还不太习惯:“唉,井然父亲去世,一定对他影响很大吧?”
之前一直看对方情绪不高,现在居然连工作都停了。
钟意点头,非常赞同:“影响是挺大的。”
都影响到生命了,还有比这影响更大的吗?
单邪坐在曾经光顾过好几次的审讯室,也还是那副坐没坐相,两条大长腿支楞八叉地翘起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睨着隔着前面双手被拷在一起的年轻男人。
单井然看起来依旧乖顺,看着眼前的男人,灿烂地弯起眼:“不愧是哥哥,到哪里都可以游刃有余。”
“多谢。”单邪语气懒洋洋的:“你想说什么?”
在如此特别的地方,单井然半点不紧张,拉家常以后闲聊的语气:“听说哥哥与嫂子感情越来越好了……”
他脸上露出一种欣慰而放心的情绪。
单邪的耐心全给了钟意,以至于面对其他人就是随时都不想听下去的成程度:“不用听说,你想说什么?”
单井然却面不改色,语气不变:“以后哥哥一定会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吧?讨厌的第三者,家庭的背叛者,当初的造谣者都没了,除了嫂子,已经没有人可以让你难过了。”
听到这里,单邪脸色一沉,那点漫不经心的表情也消失不见。
他面无表情:“你自以为很了解我,就不该打她的主意。”
他不是什么大好人,一腔热血的正义青年,无关紧要的事,其中是是非非他并不关心。
陈楚“咳”了声,向他使了个眼色,别忘了正事啊大哥。能不能撬开这小子的嘴巴,就靠他了。
“没关系啊哥。”单井然笑了起来,身体稍稍前倾,轻声说:“这本来也是我给自己写下的结局呢。”
单邪倏地皱眉,敏锐地发现此时的单井然似乎有所变化。他仔仔细细地端详单井然嘴角轻轻的笑,眼底深藏的漠然。
随后,他陈述事实一般地说:“你不是他。”
一旁的陈楚蓦地看向他。
单井然眼里几乎是瞬间迸发出一点惊喜:“啊,被哥哥发现了。”
单邪似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几瞬之间就换了张脸,眉眼间的阴郁被温和代替:“你以前看起来很乖巧,我很难迁怒于你,不知道为何为会变成这样。”
“是吗?”单井然似在回忆,“可是哥哥以前也很好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都是因为他们!”
下一秒,他话音一转:“不过好在哥哥已经得偿所愿了呢。”
“有多久了?”单邪毫无攻击的目光注视着他,“或者说,你出现多久了?”
单井然茫然地“啊”了声,眯起眼:“很久很久了……我偷偷跟着我妈妈来到医院,我已经她说了很多难以入耳的话……病床上的女人离开了,我知道那是哥哥的妈妈。”
他如此轻描淡写,仿佛并不觉得那有多残忍,就是吃饭喝水一样常见。单邪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握,用尽全力才将仇恨压下去。
实在是太久了,他已经快要忘记母亲的样子了,但他记得,她教他要平以待人,不要因为贫富及出生将人分成三六五等。
他暗自深吸一口气,面不改色地继续问:“所以,她是你杀的?”
这里的她,自然是单井然的妈妈。
单井然突然眨眼笑了下:“哥哥说得对也不对,却确实有两个我,但是我还是我。”
单邪皱眉,绕是他也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单井然:“她去找哥哥时,是他第一次出现,所以她死了……可惜这时我太小,我并不能控制他。”
“所以让平白遭受那么多,我也很难过。”单邪低落地说:“所以我想为哥哥洗清身上的谣言,因为你不应该是这样,你应该站在阳光底下,受所有人注视……我想,有人阻挡你变回那样,所以我会为你扫清阻挡。”
单邪替他说出了剩下的话:“所以你计划谋害了山城,以及刘记,甚至你还想害一一……”
“嫂子可是哥哥最爱的人,我怎么舍得伤害她呢。”单井然皱眉,轻声说:“如果她不离开哥哥的话。”
话里话外,他没有对生命分毫的尊重。陈楚听得眉角直跳,恨不得冲上去揪住这小变态狠狠摇晃。
“呵。”单邪突然冷笑:“你可能不知道,一一不离开我,我也不会变成那样,过去的早已过去了,永远也回不去。”
这是一一告诉他的,她永远都是这样……将救赎人心得话装扮毒苹果扔过来,好在只要是她给的,他都全盘接下,才能分辨其中好坏。
“怎么可能!”单井然突然激动,试图站起来,两边的刑警立马按住他。他瞪圆了眼睛,不相信地说:“哥哥的伤害全都解除了!还有谁?”
“我自己。”单邪说:“你也要杀了我吗?”
单井然死死盯着单邪,眼底似有暗沉沉的杀气划过,随后蓦地笑了:“哥哥在和我开玩笑吗?”
“我看见了,你想杀了我。”单邪唇角轻轻勾起,残忍地陈述:“你并不是仰慕我,也并没有把我当兄长,而是想要我光鲜的出生,还有我母亲优良的教育,你仰慕的一切都是它们给的。”
他杀了小三上位的母亲,是因为见到了单邪的母亲带给他的教育,而他的母亲留给他的只有耻辱。
“不是的!”单井然脸上泄露了一点被戳穿的恼羞成怒,两手颤抖得将手铐摇得哗啦响:“我为哥哥做了这么多,怎么可能如此羞辱我!”
单邪索然无味地抽回目光,起身往外走。
单井然却激动比:“哥!你给我说清楚!”
“单邪!”
钟意说得没错,单邪其实非常讨厌单井然,不想与他待在同一个空间,多一秒都不行。
钟意和同伴从外面回来,一眼瞧见大喇喇坐在等候厅的单邪,挑眉:“我都上班了,你这霸总还不开工?”
单邪回过神,迎着开春暮日的阳光看过去,勾起唇:“我养那群人不是用来现眼,一天不在,不至于运行不下去。”
陈楚:“单总,麻烦你不要在我们普通劳动人民面前炫耀资本好吗?”
钟意煞有介事地点头:“就是。”
单邪起身,牵过她的手:“去看看我妈。”
“啊?”钟意一冷,随即反应过来:“走吧。”
冷清的墓碑前,一捧黄色的雏菊,在山间雾水的浸润下,还算新鲜。
单邪眸光一冷,拎起那捧雏菊扔到旁边,替换成一大束新鲜百合。女人风韵正好的面庞被永久定格成了照片,令人对她的生前产生无限遐想,他就静静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