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王爷杀手妃》第62/100页


如今大局已定,三哥也不知所踪。就像冥魁开始所说,要做一个好皇帝,开枝散叶传宗接代是很重要的事,他不可能不娶他人。饶是他现在也有宁妃和静妃两位,但是壁如镜……
不知是不是她让我想起了已死的壁如素。
那个死在我手上的痴情女子。
更烦乱地将枕头压得紧紧的,却突然被拥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我动都不动,只是从枕头里传来闷闷的声音:“放开我。”
凤离轻笑:“酝溪,你这可是在吃醋不成?”
我猛地从枕头下钻出来,瞪着他:“壁如镜来了,你还不去陪她?”
他脸上的笑容更深:“酝溪你果真是在吃醋。”
我把头一撇,不答话。
他脸上的笑转为无奈,伸长手臂又将我捞回他怀里,将下巴抵在我头上:“这是父皇给我最后的一个考验,他说只要我娶了壁如镜,就会拟下圣旨传位于我。虽然我现在将他软禁起来了,但终归他是我的父皇,更何况先前要娶壁如镜一事已经昭告了天下,如果这个时候取消,恐怕壁丞相那关我如今就过不了。”他轻抚着我的背:“就算我登基了,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足以对抗壁丞相,酝溪,这个婚礼我已经尽量从简了。我只想娶你,在我登基那一天,浩浩荡荡地迎娶你,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他紧紧地将我锁在他怀里:“我要给你最好的,让全天下的女子都嫉妒。”
我一把推开他,哼了一声:“少来,本姑娘要歇息了,请六爷出去。”
他一脸厚颜无耻地开始宽衣,凤眼笑得微微眯起:“正好,为夫也要歇息了,娘子真是贴心。”
“你!”我怒瞪他,想说的话却被他猛地凑上来的唇齿给封住了。
他向后一扯,桃红色的芙蓉帐尽数纷纷扬扬落了下来。

他们的婚礼的确格外从简,就在王府里摆了些宴席。即便如此,整个王府还是遮不住的红火喜庆,每间房前都贴上了喜字,王府内所有装饰都一概换成了红色,一片一片,几乎灼伤了我的眼。老皇帝也来了,冥魁依旧用着画眉郡主的身份也一同到场。不知凤离跟壁丞相说了什么,壁丞相一直是笑得合不拢嘴。还有一些朝中要臣,系狨不用说,慕容安矣和大理寺卿公孙熔居然也在。弄无邪起先还来找我聊了一会,见我臭着一张脸,也就识趣地摸上房顶喝他的酒去了。
很快,驰骋马上一袭红衣的凤离就从壁丞相府迎回了新娘子,喜娘扶着她,缓缓走进了大堂内。
这的确和以前凤离娶妃不一样,没有那么大张旗鼓。
却更像是一对寻常人家的儿女成亲一般。
我看着看着,突然觉得眼睛有点疼。
他们先是在王府大殿内拜了天地,老皇帝堆满了笑,笑容却一分都没有进眼里去,只是微微朝我这边投来目光。我坐在角落的宴席边,不惧地回望他,看见他眼底的冷意和寒光,轻轻别开了眼。
他好像还是格外地讨厌我。
身边就在这时落座了一个人,我偏过头,看见一双灵动而盛气的眸子。
“宁妃娘娘?”
她拍拍我的肩,笑道:“沈酝溪,我们可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我看得出她眼底的落寞,明白其实这个表面看起来刁蛮任性的女子,她有多爱凤离。
堂堂北疆郡主,居然愿意做他十四宠姬中的一人。
藏花。
但现在也不知她究竟是敌是友,不冷不热道:“酝溪如何能与娘娘相提并论。”
她自嘲一笑:“其他人也许不知道,但十四宠姬最是明白王爷的心意。我不是为了王妃头衔才嫁入王府的,你真正该防的不是我。”她用下巴微微扬了扬静妃的方向:“你要防的,应该是她。一个是前丞相的孙女,一个是现任丞相的女儿,也不知这今后的日子,该有多少没完没了的事呢。”
我抬眼看向一袭殷红长袍的静妃,她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润,眼底的冷光却轻易落入了我的眼中。
我苦笑着站起身,找了个无人注意的时刻偷偷溜了出去,正欲回房,就听见身后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酝溪。”
我回过头,看见冥魁一袭玉丝长袍,明媚的双眼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显眼,我一笑:“冥魁主上。”
她摸着袖袍,看起来竟然平和许多:“你其实可以叫我姑姑。他们今日成婚,瑞骧要凤离做的,他也做到了。明日传位的圣旨应该就会拟好,瑞骧也答应了随我一同回大理洛宫。从此再不踏入皇城半步,这也是他所能给的最大的妥协。”冥魁看着我:“可是酝溪,身为姑姑,我从小也没有给过你什么。如今你虽失去良多,却终能和心爱之人相守到老。我该祝福你,但是你不要忘了巫马玉的话,也不要忘了我所说的。离儿是一个好皇帝,也许从古至今再也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做皇帝,但是一个好皇帝,一定得是凉薄之人。”
她淡淡地笑着:“我也不是在此诅咒你或是其他,我希望你们都可以过得好,算是为我自己这么多年来利用你们做个弥补。但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我看着她举步渐行渐远的身形,想了想,还是问道:“姑姑。”
她停下步子,却没有回头。
“你走了,惊鸿怎么办?”其实我是想问魍魉怎么办,他对眼前这个女子的执着和爱,已经深到了一种不可自拔的地步。
冥魁的声音听起来有三分自嘲:“散了吧,本来最开始就是为了瑞骧而建,魍魉的心思我也明白。我离开了,他也不会再执着于惊鸿多少。”
想想也是,天下间,恐怕没有眼前这个女子料不到的事。
可是有时候人知道的太多,反而不是件好事。
比如说冥魁和魍魉。
或是巫马玉。
夜深下来的长安尤为冷,身后是丝竹乐响热闹不绝的婚礼,冥魁纤细的身影也渐渐远了。
我停在原地,居然觉得有一点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未知的未来,还是自己这十几年的生活最终将成为一缕轻烟。
消散了无痕。
身后有人为我披上一件披风,我回头,居然看见弄无邪那张千娇百媚的少年容颜。
“是你?”
他点点头,目光投向冥魁离开的地方:“我一直以为教主已逝,没想到她一直蛰伏在洛宫。先前还一直想要抓住所有阴谋的始作俑者,没想到居然是她。”
“你不跟她一起走?”我带了几分嘲笑。
他看我一眼:“六爷对我有恩,我要留下来。”他伸过手来不客气地为我将领子拢好:“夜深了,婚宴也该散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离开了。
我想起刚才在他眼里看到的一抹不忍和怜惜,缓缓抬起头。
天上只有零零几颗星子,一闪一闪,仿佛也在注视着我。
母妃,四哥,你们看,虽然凤离迎娶了他人,但他心里总归是有我的。
我过的很好。
你们可以放心了。
婚宴的第二天,全天下就颁布了江山易主,传位给凤离的圣旨。
凤离忙着处理登基之事,壁如镜只能一个人呆在王府,无所事事着。
冥魁走了,也不知是不是她的意思,魍魉当下就解散了惊鸿,失去了踪迹。
他们走的那一天我并没有去送,只是听说宫内的梅妃也无故失踪,丫鬟太监全部被打昏扔在院子里,殿内空空如也。
从此,这个曾叱咤一时的神秘组织就此堙没在历史的尘埃里。
我一个前任护法,站在只剩一片荒芜的总坛门口,想起十多年前,那四个还是孩童打扮,梳着少年髻的人。
不由微微苦笑。
我也不知为何,一个人站在那一片废墟里,心里异常地平静,没有喜悦或是感伤。
只有一分物是人非。
江尚香醒来时我告诉了他们湖盈盈已死的消息,她像是没有反应过来,怔怔地坐在床上,模样有点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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