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殿下闯祸妃》第77/151页



第九十一章 沐浴
  那自冰魄内释放出的光飘渺而迷幻,缓缓流动着注入她的眉心。当她的眼眸睁开的刹那,裙带迅速翻动如飞天之舞,矫若游龙;那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发尾翻转之时的优美弧度如瀑流落入湖面瞬间激起巨大的浪花,而无数晶亮的小水滴又反射出晕迷的彩虹;她星眸开启的那一刹那,如同清晨的红日自云海之后喷薄而出,于是,天地失色。
  那是蛰伏千年后爆发的光热;是禁锢千年后开启的封印;是沉睡千年后苏醒的魂灵。
  同样的容颜此刻已是异样的神采。那原本平凡清秀的淡容退却了青涩,消散了凡俗,瞬间散发出她所有的光芒。
  两颊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柳眉如娟烟渲染开来,清眸流盼却朦胧惺忪没有焦距如迷途的精灵;唇色朱樱一点,冰肌莹彻,肩若削成,腰若约素;青丝柔美飘逸翩若惊鸿,神态淡然自若,清逸脱俗,身旁似有烟霞轻笼,犹如不食烟火,天界下凡的仙子。
  蛰伏隐忍了千年,仿若只为这一刻绝美的盛开。
  老道伸出合并着的食指和中指指向她,以她为中心在空中虚画着,一气呵成一个古老神圣的字符,字符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大小正好能像薄被般遮挡在她身体上方,并以逆时针旋转着,然后字符骤然上升似魔毯一般悬浮着,紧接着字符迅速一边旋转缩小,一边下降,直到缩成指甲壳般大小盘旋在她的额前,紧接着嗖的钻入她的眉心,印下晚霞般嫣红流动的痕迹。于是,她原本浑浊空洞的眸子瞬间如雨后的睛空清亮明澈。
  恍惚之间肃穆而亲切的圣音在她的脑海里回荡,“芊问……一切你可都已明白?”
  “虚静道长,谢谢你。”
  “别谢我,一切皆是天意,我只能帮到这里,以后还要看你的造化,冰灵玉只能帮你打通天脉,暂时避免强大的灵力伤到你的身体;水灵玉可以助你完全吸收意殇的灵力;火灵玉可以让你运用自如;三魂的精元皆得之后你便可帮助意殇完全恢复人形。你暂且安心在北阳国这里待着,你会等到解开你心结的人。以后的路还要靠你自己走……”
  “我明白了,道长!”
  ……
  刹那间光线收敛起来,周遭迅速昏暗,冰魄重新躺进盒子里,看不出有什么变化,现在它是一块虽然价值连城却丝毫没有灵力的普通玉石而已。陶小蜜的身子缓缓下沉,衣裙似荷叶般张开,随后以脚尖点地,轻盈着陆。
  “父皇!”巧笑倩兮,她甜美而温馨地微笑着唤道,那柔软的嗓音似是春风一般拂过心头最阴暗的角落。
  陶小蜜已经恢复了所有记忆,并且完全清醒了。根据自己近日来的经历联系以前的记忆,她迅速判断出自己此时的处境,并据此做出相应的反应。虚静暗暗吃惊,这丫头的适应能力快得让他惊叹。
  “恭喜皇上,公主已经无碍。”虚静看着陶小蜜此刻的样子满意地抹了抹白色的长髯。
  “这……”老皇上愣愣地看着身前如朝阳般活力四射,如小溪般婉转欢快的少女,这还是他那个整天死气沉沉让人看着就不舒服的药罐子女儿吗?
  看出老皇上的讶异和困惑,虚静解释道,“皇上不必讶异,公主本就天生丽质,只是常年被妖邪缠身吸取芳华,所以无法显现真实面目,方才贫道用圣物冰魄为其驱除妖邪才使得公主脱胎换骨!”虚静说的一本正经头头是道。皇上、太子、侍卫、太监都一脸敬畏地聆听着。
  陶小蜜眨巴着贝扇般的长睫毛笑盈盈地瞅着虚静,带着些调皮的神色,趁着其他人目光都集中在虚静身上,陶小蜜偷偷在皇上身后双手托着下巴,眼里泪光扑闪扑闪的,夸张地做出一脸崇拜的样子,意思很明显,道长,您说谎的功力可比您的仙法还要高哇!
  虚静摇了摇头露出不易察觉的浅淡的宠溺微笑,转而对老皇上说道:“贫道为公主医治一事请皇上务必保密,不要声张!贫道功成身退,告辞!”
  “道……”
  老皇上还来不及说要报答他,虚静晃荡一下就消失无踪了。
  “父皇,父皇——”陶小蜜叫了好几遍并且加大音量,掉线的老皇上总算回过神来。
  “溪儿何事?”老皇上刚才是对着虚静刚刚站的地方发呆,现在是看着她怔愣。
  “父皇,溪儿此次死里逃生全凭父皇给溪儿找来的高人相救,只可惜,溪儿身体好不容易康复了以后却不能继续在父皇膝下陪伴父皇了。父皇请受溪儿一拜,原谅女儿不能尽孝!”陶小蜜的星眸盈满泪光,欲落未落,似坠未坠,说完就欲盈盈下跪叩拜。
  老皇上诧异过后立刻反应过来,伸手扶起正要下跪的陶小蜜,老皇上苍白风霜的脸露出难得的慈爱亲切的神情,他竟第一次对这个因为从小就孱弱多病而失去信心不闻不问的女儿生出油然的心疼和不舍来。心内柔软的某处被碰触。老皇上眼眶泛红,激动地握着陶小蜜的双手,声音有些哽咽,“溪儿,父皇的好女儿,是父皇对不起你啊!父皇以前没有好好照顾你,让你受委屈了!”
  “父皇,请千万别这么说,溪儿知道父皇疼我,否则也不会愿意为了我拿出我北阳国的镇国之宝来救女儿了!”陶小蜜嘴上这么说心下却在想,这哪里是为了我,分明是为了与风国和亲,为了保住他的皇位。
  老皇上听完陶小蜜如此通情达理的话心内异常感动女儿的体贴,也更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愧疚,老皇上拉起陶小蜜的手,“溪儿,你若是真的不愿意,父皇……父皇不逼你!”老皇上几乎是咬牙切齿,极国艰难地说完这句话。
  这下子陶小蜜倒真是懵了,她不过是才说了几句煽情的话而已,老皇上不必激动成这样甚至答应不逼她远嫁风国吧。不过,仔细想想这也能理解,毕竟血浓于水,此刻她的身份是他的亲生女儿。她不由得想起真正的苒罗郡主,北阳溪殇。陶小蜜黯然地叹了口气,想必那女子是个太过倔强单纯的人,在这深宫之内不懂得生存的手段,如若她能聪明一点,虚伪一点,不是一味地抗拒而软语几句,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怪只怪她不会保护自己,不懂得爱惜自己,不懂得在逆境中生存的道理。
  陶小蜜轻叹着紧缩的眉头无疑是让她的表演无意中更为生动,但偏偏就是有人铁石心肠无动于衷。
  从刚才起心情就一直处在极度震惊复杂中的北阳灭风听到老皇上的话后迅速窜了出来,把膝头的锦服下摆往旁边一挥,抱拳半跪下,激动道,“皇上,万万不可!”
  不待北阳灭风开始长篇大论,陶小蜜及时出来打住他,抢白道,“父皇,皇兄所言甚是!父皇万万不可因为一已亲情而不顾国家大义。是溪儿不懂事害得父皇为难了。以前溪儿中了魔障,头脑不清醒,多亏道长指点,溪儿现在已经想通了。溪儿愿为父皇分忧。身为公主,溪儿愿意为北阳国的子民尽一分我的绵薄之力。”
  陶小蜜一番大义凛然的慷慨陈词连北阳灭风也震撼了,震撼之后眼中划过一抹欣赏和赞许的光芒。小样!拽什么拽!还不是照样被我收买人心。居然还敢扇我耳光,看我怎么折腾你。
  老皇上激动地拥住陶小蜜,感叹道,“朕得溪儿这么个心怀天下的好女儿此生无憾了!”
  是啊是啊!多好的女儿啊!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换来你皇位短暂的稳固。你若是明君就该革旧布新,励精图治搞好社稷建设的根本,而不是一味地去依靠祈求别人。
  不过,或许他们不是乞求而是酝酿着什么阴谋,光看北阳灭风眼里那汹涌肆意的野心她就觉得这个人不可能甘心白白把公主送过去,屈于人下。
  不管是为了揭穿北阳国的阴谋,还是为了等虚静口中的那个人,又或是为了那个伤得她千疮百孔的男人……她既然要在这里混,那她就一定要混得风生水起!
  由于逝影找到陶小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而又加上虚静这么一番折腾,待陶小蜜应付完那些人的嘘寒问暖,摆脱掉粘人的逝影回到寝宫之后已经快要到子时了。
  “公主,请用膳!”宫女紫嫣弯着腰柔声说道。
  看着摆了满满一桌子的佳肴她一点胃口也没有。这都快凌晨十二点了,吃什么吃啊!
  “我现在没胃口,都撤下去吧!”陶小蜜瘫软地靠着床柱,疲惫地摆了摆手。
  “可是,可是皇上交代让奴婢们一定要伺候公主用晚膳。”紫嫣为难地嗫嚅着。
  “皇上那边我会去说,不会怪到你们头上的。我现在想沐浴。”陶小蜜揉了揉僵硬的肩膀,这几天路上的奔波,大雨的浇淋,加上北阳灭风雪上加霜的一巴掌,她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累得不行了。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紫嫣闻言顺从地倒退着退了下去。晚膳也被宫女们一一撤下。
  这北阳皇宫浴池的豪华程度绝对不亚于暝府,全都是珍贵的白玉雕漆而成,刻着精致的凤凰牡丹图案,整体气氛高贵而典雅。岸边早就准备好了各式五颜六色的鲜艳水果,馥郁芬芳的玫瑰,金丝软榻更是柔软得不可思议。
  陶小蜜舒服地坐在软榻上晃荡着双腿看着十几个宫女又是撒花瓣又是摆放水果又是试水温,还有个宫女居然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直接过来要脱她的衣服。
  “呃,那个!别动别动!”陶小蜜制止住正在解她腰带的宫女。
  “公主……”小宫女不明所以地抬起迷茫的双眼。
  “弄好以后你们全都退下吧!这里不需要你们服侍了,我想一个人静静!”陶小蜜拢了拢有些松散的外裙说道。
  宫女们面面相觑一番,接着全都看向紫嫣,紫嫣思量片刻后点了点头,于是众宫女才在紫嫣的带领下鱼贯退出了浴池。
  看来她们的头头是紫嫣,陶小蜜猜测她应该不是皇上身边的人就是太子身边安插过来的人,无疑是为了防止公逃跑的。
  陶小蜜自己解开了绣着墨紫色牡丹且银丝镶边的腰带挂在软榻一头,然后站起身子一件件褪下全身的衣物。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冰肌玉肤,滑腻似酥。
  白皙的玉足从脚下堆积的衣服里迈出,缓缓走进水中,温暖的池水漫过她的胸前,酥麻了她的全身,疲惫之感顿时退却了大半。一时之间氤氲的浴池内只剩下暧昧的水声。
  她靠着白玉的池壁,微阖着双目,一泒慵懒惬意,但其实她的脑子里是一团乱麻,心头更是纠结一片。她恢复所有的记忆后太多太多的事情同时涌上心头几乎让她承受不住。
  世间的确有个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那就是当初害得她差点被当成刺客处死的殇影魅漓四大杀手之一的殇,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是北阳溪殇,是北阳国皇室唯一的公主。
  而那个镇远大将军逝影,她没有记错的话他就是那天夜里在暝府走廊时莫名其妙强吻她的家伙,原来那时候不仅仅是风暝竟然连天煞门他们自己也把她和北阳溪殇弄混了。
  没想到逝影居然是北阳国的镇远在将军,逝影……既然北阳溪殇是殇,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逝影就是影了。而太子北阳灭风,她基本可以肯定他就是天煞门门主杨灭风。
  她快要昏了,搞什么!这些人一个两个不乖乖在皇宫里待着全都跑到江湖上闹什么!
  他们长期隐藏在风国并且在江湖上暗中发展组织自己的力量到底是何用意?而且据她所知锦儿的死出和天煞门有关。
  她在百闻报社的时候知道了很多江湖上和朝廷的事情,越想越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
  哎!头好疼啊!越想越混乱,简直就是一团乱麻。
  思绪又回到风暝和意殇比武的那天,她被设计陷害差点死掉,她清楚地记得害得她狂性大发自残身体的东西是风时送来的新婚礼物。昏迷之时她隐约听到这件事情是风时在背后指使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简直难以想象她那样信任的小时,那样可爱纯洁的小时会用这么残忍可怕的手段对付她。可是后来他又出现要救她,这样前后矛盾又是为何?
  还有,还有她的意殇,一千年前的小白。原来一千年前他们就已经相识相爱,那个傻瓜居然为了自己被冰封千年,一千年后又为了她用尽所有灵力,被打回原形,她的心抽搐的疼痛。
  风暝……那个她一刻也不敢想起,不愿想起,但是却抑制不住时时铭记的男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真的不懂,她完全猜不透她……他简直快要把她逼疯了。她阴错阳差地处于现在这个特殊的身份,到底该怎么办?他若是知道真正的苒罗公主已死,而代替她出嫁的是自己会怎样?
  风暝的五个侍卫把北阳溪殇的尸体错认成是她带回去了,风暝他们会不会误以为她已经死了,他会伤心吗?他会认出那具尸体不是自己吗?
  想到逝影对北阳溪殇一片深情至今仍旧不知道他心爱的女子其实已经香消玉殒,她的心沉重起来。
  而且,那日在破庙里抱着北阳溪殇的尸体悲痛欲绝的风暝的侍卫,为什么他的声音那么熟悉?她好像应该认识他,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他到底是谁。那五个人的身份让她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好像疏漏了什么?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称呼她为“芊问”,风暝的手下知道她在百闻报社另一个身份不奇怪,但是没道理他会这么称呼她啊?他对自己不同寻常的态度已经让她很迷惑了。她什么时候勾引的这孩子?她潜意识里将总是蒙面的五人和驭天的五大护法联系了起来,这么一想还真觉得有些相像,可是怎么会扯到驭天呢?
  还有……
  还有她和风暝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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