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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觉到他语气的不满,我垂下头绞着手中的帕子,猜不透他为什么这样做,我毕竟是多铎的正妻,他怎可以这样。忽然意识到,我可以不进宫请安,侧福晋和高临的恭敬,多铎潦草的家书,全是叶布舒的安排,我才能有大福晋的威严和地位,嘴角掩不住露出苦笑,原以为自己甩下脸子语气冰冷些就能唬住所有的人,不过是狐假虎威。想到这儿,心中布满酸楚,本该护着我的人却弃我不顾,眼前的这个人对我再好,我也是别人的妻。悠悠的开口说,“我要请旨入营去找多铎,我不想当寡妇。”
  叶布舒走近我,想要伸手捉住我的手又半道缩了回去,盯着我垂下的头,“抬起头来,卓雅,看着我。”见我缓缓看向他,神色认真带着疼惜又道“你不会做寡妇,即使十五叔不在了你也不会是寡妇。”
  他的眼神让我记起送我三色堇的黄子毅,坚决、认真、纯净,深邃地眼睛流露出地丝丝情意令我的心满满的,在这个古老的时空我不再是独身一人,接过他的话喃喃自语道,“死了老公的女人,再嫁还能做正妻么?”
  听了我的话他脸色变的很难看,“正妻就那么好,不受宠爱的正妻也只是摆设,你何曾在乎这些了?”
  “我不在乎。”我底气十足的说完,接着略带委屈的小声道,“你不知道受宠爱的小老婆有多惨,大老婆找个借口整死你都不晓得怎么死的。”我怯怯的回他看我的眼神。
  他未理我,半响,“你不能去汗宫,请了旨更入不了军营,回府你就说大妃不准,要众位福晋闭门礼佛诵经给十五叔祈福。”说完不再看我,伸手解下腰间的荷包放在桌上,僵着身子在门口顿了一下,留给我忧伤的背影推门而出。
  我立在桌前,呆呆的看着桌上的荷包,指尖碰触到上面似乎留有叶布舒的体温,一股淡淡的檀香钻入鼻腔,里面是他正红旗的令牌,凭着这块木质的令牌我可以顺利的进ru军营。
  不禁想起第一次见到叶布舒的情景,他漆黑的眼眸透着好奇,那个唇边含笑的骄傲少年,这几个月他完全蜕变为成年的男子,他为我步步安排,明知他对我的情意,今天却对他说的那番话打消了他对我所有的期望,对他而言,我只能是他的十五婶。
  摸摸头,试图安抚被叶布舒搅的不再平稳地心。出神间,阿茹娜静静的走进来,搀扶我出了饭庄。我叫赶车的小厮在宫门口候着,让阿茹娜绕到太医院取了些治疗疫症、寒症的药材,兜了一圈赶回府里。
  传了高临,吩咐他给侧室传达宫里的回话,他没多问,只垂着眼帘恭敬的站着等我吩咐。我上下打量着他,试图探出他对我的心思了解几分,暗自琢磨了一下,我将自己要离府的决定告诉了他。
  高临一脸的不可置信语气有些激动,担忧的说道,“宫里既然传了话,福晋您还是留在府中的稳妥,营中也随便入不得,万一大汗怪罪下来……”
  “我意已决,我将阿茹娜也留下,你们帮衬着打理好府中,尤其看好那侧福晋、庶福晋,末要让她们看出什么端倪生出事端。”语气透着决绝,顿了顿,脑中飞快的收搜还有什么需要交代,“我今夜就动身,你替我把这些物件备齐。”
  将事先写的纸条交给他,接着道“如我半月内没有带信回来或是没有任何消息,嗯,你便、你便去找二贝勒,他不会不管的。”
  < ......

☆、第二十章 棘手的高烧

  继福晋斗法,第二十章 棘手的高烧
  高临见拦不住我,不放心让富顺一道跟着。1
  我换了男装,在脸上薄薄的涂了一层炭灰,涂重了眉毛,掩去唇上的嫩红,一副小太监的模样,勉强算是易容。收拾停当后,趁着薄纱罩月四下模糊,上了偏门候着的马车。加上赶车的小厮,四人奔波了两日两夜赶到察哈尔白城外二十里的镶正白旗营地,驻营的士兵见我们手持正红旗的令牌说是二贝勒派来的人,一路顺畅的来到多铎养病的营帐。
  进了营帐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闷热潮湿,看着四周密封的环境,我不由得皱了下眉。多铎身边的小厮看见富顺,带着哭腔:“府里终于来人了,富顺哥哥,爷已经昏迷好几天了。”
  叫小卓子的小厮嗓音十分沙哑,而且看身形也十分的消瘦,穿在身上的衣服都有些咣当了,衣服好像很久都没有换过了,上面有些药渍,眼睛也红肿着。
  富顺望了我一眼,语带安慰的道,“爷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看向我继续道,“小盈子和我是大福晋派来侍候爷的人,颇懂些医道,听他安排就是了。”
  小卓子擦了擦眼泪,垂首立在一旁。
  我握紧了拳头,来到床前,看着多铎的脸色蜡黄,紧闭的双眼,两腮凹陷显得颧骨格外的高,单薄的嘴唇灰白全部都干裂了,裂痕处透着血丝。被下的右臂缠着绷带,右胸似乎被什么利器所伤,血渍浸透了层层缠绕的棉布看着触目惊心,裸露的上半身几乎没有完好的肌肤,满眼是深深浅浅的疤痕。
  看见在这种情况,我真的很担心,靠近多铎,能感觉到他喘息中的热流喷到我手上,我将手放在了多铎的额头上,竟然热的烫手。1这副情形令我十分担忧,但是还是稳住心绪,问道,“贝勒爷昏迷几日了,发热的这么厉害大夫瞧过了么?”
  “昏迷有四五日了,大夫来瞧过说是爷染上疫症。”
  疫症,瘟疫么?我思索着,感觉哪里不对劲,“贝勒爷什么时候受的伤?”
  “有十日了。”
  “战事伤亡的人多么?”
  听我这么一问,小卓子一脸不解,“颇重。”
  “疫病死的呢?”
  见我盯着他等他回话,小卓子愣愣的回望我,想了一下道,“抬出去的只是些重伤,旁的不甚清楚。”
  听完他的话我心中多少有些眉目,喃喃道,“要是疫病,这营帐早就戒严了,想进来哪能这么容易。”
  想是听见我的嘟囔声,小卓子皱着眉看着我,一脸的疑惑,上下打量着我的动作。
  我又摸了摸多铎盖着的厚厚的被子,触碰到湿腻,汗臭夹杂着**臭,味道十分不好,转身将窗户全部打开,并且掀了多铎身上盖的被子。
  小卓子拎着被子急着盖上,“小、小盈子,爷会冷的,前几日爷骤感畏寒,冷的颜面苍白四肢冰凉,满身的鸡皮疙瘩,口唇指甲都发绀。”
  先是发冷,现在发热,哈,我知道了是疟疾,“贝勒爷昏迷前头痛、呕吐、腹泻过么?”
  小卓子回忆的想了一下,肯定的说道,“对,爷那几天进的也少。”
  食欲不振,嗯,确定是疟疾,我心中系着的大石落地,起码死不了。我抬高声音口气明显放松自信的道,“听我的。你去换身干净衣服,将身上穿的衣物都给我烧了,不许留下一丝一毫。”转头朝着一旁侍候的人吩咐道,“你们去烧热水,要滚过三道的,去找些烈酒,还有贝勒爷的被单褥子都要换。”
  小卓子收敛起发愣的神情,察觉到我的放松,神情也跟着舒缓了,擦了擦眼泪,转身出去了。几个仆人开始纷纷行动起来。
  我看见多铎消瘦的身体,眼睛有些酸涩,但是还是忍着亲自用冰水浸了帕子给他敷在额头上降温,沾了烈酒擦拭着多铎的身子,又指挥奴才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换上了干净的床单被褥,多铎一直在昏迷中,做完这一切我都满头汗水了。
  看着换下的物件,我按医书中的药方吩咐“小柴胡汤:柴胡、黄芩、半夏各两钱四分,常山(酒炒)、草果、甘草各一钱四分,生姜三片,大枣三枚。外加桂枝,羌活,防风各一钱四分。每隔两个时辰喂贝勒爷一次,一次喂饭碗一小碗。换下的物件也烧掉,一件不许留,将屋子里的摆设全都用酒擦拭一遍,用苍术,白芷,艾叶等药拢烟熏房室厅堂。贝勒爷的饮食用具都用沸水滚过,以前的饮水全部换了。”
  我又想到了个法子,就对已经换好衣物的小卓子吩咐道,“你去找郎中要些青蒿、常山、柴胡,加一些勺药,回来熬成汤,当水喂给贝勒爷喝,那些草药都有清热解毒的功效,有很好的辅助治疗作用。好了,赶快去熬药吧!还有你再去找些香油。”
  小卓子听了吩咐离去。
  等到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我打量了一下四周,觉得空气畅通了不少,也不感到那么压抑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小卓子一手端着汤药另一只手拿了一个罐子进来,我上前接过了,用小勺敲开多铎紧闭的双唇,慢慢的将水喂了进去,用毛笔沾了香油点在多铎的嘴唇上。
  “莫要忘了给贝勒爷喂水,喂完水给他唇上点些香油,还有他额上的帕子记的常换,我去给贝勒爷准备些吃食。”我边想了一下,继续道“快的话贝勒爷最迟夜里就能醒过来,贝勒爷跟前别断了人,我去给贝勒爷准备点吃食。”
  说完不再理睬小卓子迷惑探究又带着几丝敬佩的眼神,出了多铎的营帐。我是穿越女受了十八年的现代教育,懂得这些不过是基本常识。
  回了我暂住的帐子,当初住蒙古包的情形应景而生,草原上那个洒脱、自信、傲气的乌仁卓雅,想着想着我的嘴角弯出一个弧度,那段日子是我穿来后最悠哉的。知道多铎再过几个时辰就能醒过来,估摸他这些时日进不得什么,我做些清淡可口的吃食,养尊处优惯了,身边没了侍候的人还真的不适应,看着我吩咐人备好的食材,我动手忙活了一阵,凉调了蒲公英、苦瓜,素炒蘑菇、胡萝卜,小米粥还在外面的炉子上熬着,过几日再换些豆浆、绿豆粥、薄荷粥清热祛毒,先进些温和的暖暖他的胃。
  唉,奔波了两三日,吃、睡都不适,刚刚送过来的饭菜除了饽饽就是油腻的牛羊肉,熬给多铎的小米粥倒是被我喝掉一碗,香甜软糯,粘稠的很。我累的歪在毡垫上,头挨着垫子竟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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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蒙古大夫

  继福晋斗法,第二十一章 蒙古大夫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间意识到眼前站着个人,我揉了揉眼睛,看看窗外的漆黑渐渐变成一片暗蓝,望不清来人,警惕的厉声呵斥,“是谁?”。1
  来人见我坐起身来,轻轻的唤了声福晋,行了礼垂着头道,“奴才惊着福晋了,奴才通传了几声见您没回就擅自进来了。”
  是富顺。我垂眼看了周身穿着没有异样,晓得无事富顺不会贸然进帐,“好了,什么事?”语气间透着疲惫,困的睡着了也没盖毯子此时觉得身上凉凉的。
  “福晋,爷醒了。”
  跟预料的一样,我彻底放下心,多将养几日就没什么大碍了。我吩咐富顺给高临回信,估摸再有三五日我就能回去了,让他将我准备的吃食给多铎送过去。
  富顺拎着食盒犹豫的挪了步子又挪回来,“福晋,您不去看看爷么?毕竟您来了爷的病才见好的。……”
  我用眼神喝止富顺的话,“贝勒爷的病本就该见好了,我也是凑巧。”顿了一下,“营中的规矩重,不许女眷出入,我来,让旁的知道岂不给贝勒爷添麻烦,你在跟前侍候贝勒爷就是了,有什么拿不准的及时问我。”
  富顺没多说什么,规矩的行礼离开了。
  天空的颜色渐渐变浅,随着第一缕阳光的射入,一颗火红的圆球蹦出地平线,散下一地的耀眼。巡岗的哨兵五人一队沿着主帐行去,所有的人仿佛被太阳叫醒了,一个个的冒出来,各司其责倒也井然有序。
  我住的帐子,从北边的小窗正好能望见多铎营帐,帐帘垂着,偶尔进ru一个人,看到那人脚步平稳便知多铎身子转好。爱夹答列叹了口气,我倚在小窗前的垫子上,想起自己几日都未梳洗,起身打了盆水,打散发辫重新梳将起来。映入盆中的脸色青黑,忍不住用手抹了一把,露出原本白皙的肤色,索性几把水将着在脸上的黑炭洗去,显露出白净的脸庞。这两日,我净躲在帐中,除了富顺我未见过任何人,再等两日好了,盘算着将富顺留在多铎身边继续照顾他,我一人偷偷回府,神不知鬼不觉的。
  发愣的功夫便听见富顺压低了声音在门外禀告,我出了声让他进来。
  富顺匆忙行了礼,难掩焦急的神色,开口道“福晋,营中的郎中不让爷进您开的方子,现下在帐子里把熬好的药都泼了。”
  听了富顺的话我腾的站起来,微微皱着眉头不悦的道,“贝勒爷的烧不是进了药才退的,他哪来的胆子泼了我的药?走,去贝勒爷那儿。”
  带着富顺快步走进多铎的帐子,一个郎中装扮的山羊胡小老头站在小卓子面前斥责,小卓子和几个侍候多铎的下人深深的垂着头,仿佛被训斥的身子有些发颤。我几欲开口,一想自己不过是个小厮的身份,还是不要多事的好,人却忍不住靠近了几步。
  只听见那个郎中絮叨着,“谁叫你们换的方子,时疫之症用小柴胡汤不仅伤脾脏,用不好延误了病情留下痴傻之症如何是好,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奴才,这药方岂是随便之人开具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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