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错之冷宫囚凤》第3/197页



  她紧紧地攥着拳头,这一去,一来保护了祁国不受战乱之苦,二来也保了姐姐一个完璧之身。

  今天,她遣退了自己寝宫之中所有的侍女,执意要一人梳洗和打扮。

  浴池中,她已让人放好了水。轻轻地退去身上的衣衫,踏进浴池,感受着故乡水温暖自己身体的舒适感觉。怕是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了吧……她轻轻撩动水花,撒在自己白皙如藕的手臂上。拿来了毛巾,浸湿之后擦拭着自己的雪肩,以及如玉璧一般嫩滑的脖颈。虽然浴池中的水是温热的,她的心却是冷的……贪恋着,却不得不离开。

  沐浴之后,她换上了一套红粉色的华袍。镶玉为装饰的腰带,轻轻往自己的纤细的蛮腰上系住。对着铜镜,整理着华袍的斜领,挂在华袍外装丝服上的装饰品,她取下了些许。长长的尾裙遮住了她如白皙纤细的腿。她坐在床边,拾起自己的金靴,套在小巧的玉足上。

  这些,就是她唯一要求带走的嫁妆,还有一杯故乡的泥土,和一朵在故乡摘来的郁金香。

  她的身上总是散发着淡淡的郁金花香,似是天生的体香。

  
  整理好了衣袍,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不由得扬起一抹苦笑。

  拿起炭笔,有多久没有亲手为自己画过眉了?她也忘记了。曾经有过人说过,要为她画眉,可是那个人……走了。她甩了甩头,把这些不合时宜的记忆给赶走。的确,她现在不能感情用事,这是关乎国家安危的大事,她也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

  炭笔沿着她柳眉的轮廓轻轻勾勒着,勾出了她柳眉的修长,细黑。

  沿着眼角的凹陷,她的巧手就这样勾出了一朵妖艳了梅花。

  视线落在了眉中央的一颗朱砂痣,那是她的标志。她自一出生,额间就有这颗朱砂痣。

  曾有人预言,她会是这个国家的救国之主。这些话,她只当是儿戏,一闪而过,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有实现的一天……莫不是那么些没有任何根据,带着向父王讨要领赏的心理而下的预言,上天也会给予万分之一的实现几率?

  她自嘲地笑了笑,这分明是命,谁能预言?

  绕过她眉中央的朱砂痣,她放下手中的炭笔,扫了一眼一旁的胭脂盒。

  平时,她是不屑于动这些东西的,只不过现在,要出嫁,她不得不借着胭脂水粉打扮自己。

  挑了一盒颜色为米淡色的胭脂,轻轻打开盒子,就闻到了一阵扑鼻而来的胭脂香。她轻轻颦眉,用胭脂饼轻点米淡色的胭脂粉,往自己白皙的脸颊上抹去。她的皮肤不知为何,天生就特白,甚至有些苍白,米淡色的胭脂倒是减弱了她苍白的程度。

  她替轻轻擦拭着自己抹上了胭脂的脸颊,均匀涂抹,细致之极。

  看了看铜镜之中的自己,脸色算是有了红润的模样,才放下了手中的胭脂盒。

  接着,她轻轻拿起了梳妆台上的红纸,颦着眉感觉着红纸上散发出来的口红香。她并不喜欢这些味道,她只喜欢自然的轻香。可她还是没有犹疑地轻轻张开红唇,在红纸上抿了一下。红纸上立刻留下了她印下的唇印,正面是上唇瓣,背面是下唇瓣,勾勒出她线条柔和的红唇。

  所谓的化妆不过也就是如此。她微微一笑。

  仔细瞧了瞧,她还是轻轻拾起了桌子上的星月饰品,贴在了自己的眼角处。

  配着眼角的梅花,星月饰品发着金光,衬托着她无言的美丽。只是,这美丽的背后,有着多少付出?她也忘记了,也不愿意去记起了。轻叹一口气,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木梳。她抚过自己的一头青丝,细细梳着。

  手指灵活地在发丝间舞动,配着梳妆台上的各式各样金步摇、发簪、钗子,固定她盘起的长发。

  留下了两缕在肩边垂至腰间,剩下的束起一个灵蛇髻,将金步摇别在灵蛇髻上,任那垂下来的金银打造的垂链,轻轻摇晃着。她拾起了桌台上一个并不华丽的发簪,别在发髻上显眼的位置。这是娘亲留下的,娘亲曾经告诉过她,这发簪,只有在她出嫁的日子里,才能戴。

  娘亲,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只可惜,女儿并没有像您想象的,如您曾经嫁给您心爱的父王一般幸福……

  苦笑着摇了摇头,拾起一旁的月牙耳坠,准确无误地找到自己耳垂上耳洞的位置,一穿而过。如此久了,她都没有再带过耳环,却对自己耳洞的位置还是如此熟悉。没想到,再次触碰娘亲送的月牙耳坠之时,竟是自己的出嫁之日。她将另一只耳坠也挂上,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

  铜镜之中的她美而不妖艳,华而不虚空,高高束起的灵蛇髻上别着轻轻晃动的金步摇,以及娘亲赠与她的发簪。华袍衬托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这样高贵的打扮,却让她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她并非神仙,自然懂得何为恐惧。只是,她自小就已经背负起异样的命运,已是身不由己……

  她眼扫在自己放在梳妆台上的蛊盒,有些犹豫,但还是把它放进了自己的衣间。

  这是她防身之用,在皇宫这种步步杀机的地方,不能不防。

  她从未把自己当做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养兵千日总有用兵一时。

  突然,耳边传来了门外侍女的候命之音,“公主,时辰已到,天朝使者已在殿中等候公主驾临。”

  她微微点头,轻描淡写道,“知道了,尔等且先退下殿外等候本公主一盏茶的时间。”随着侍女推门离开的声音响起,她叹了口气,把桌子上所有能够勾起回忆的东西都放了起来。将金色行囊布拾起,取下挂在自己床头的青绿色玉寰弓,用金色行囊布包起。这把弓从小到大陪伴她应该有十年的时间了,是她带在身边防身的必不可少的器具。还有几支父王曾经命人特地为她打造的铁镶玉石的利箭,便于藏在衣间,以她的熟悉是不会伤到自己的。她出神入化的箭术,成了她防身的特技之一。

 

  一切准备就绪,她推开了门,拖着长长的华袍尾裙,缓缓走出了金碧辉煌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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