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骨》第78/215页


  毕竟她这组照片最后呈现出来的是好是坏,决定权在他那里。
  “辛苦了,今天是我拖累大家的进度,请多多包涵。”
  江拂说的是客气话,实际上她并没觉得自己今天哪里表现的有问题。她的状态和理解力都在线,就连其他人都安慰她表现的很好。
  好不好江拂自己能感觉到。
  可摄影师把她的客套话当真了,不情不愿地接过江拂手中的咖啡,说:“没见过像你这么差的,不知道浪费了我多长时间。”
  江拂脸上营业性的笑淡去几分,忍住反驳的念头,收敛着道:“我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下回可能就好了。”
  一下午都在被否定,江拂的心情实在算不上多好,闷头上了车。
  她离开之后,摄影师把器材收拾完毕,临走前把江拂送的咖啡丢进垃圾桶里,一口没动。
  上车后小七觉察到江拂情绪的低沉,道:“我刚刚问过我朋友,他说这个摄影师跟白姜是好朋友,白姜小号里很多照片都是他拍的。我觉得是不是因为这个,他才针对你的啊?”
  江拂头疼,是不是这个原因现在也没有讨论的意义。
  这位摄影师除了耗光了她好好的心态,没影响到她什么。
  回去的路上,江拂用帽子盖着脸,侧躺在后座小憩。
  由于下午的拍摄超出预期时间,往回赶的路上碰上下班高峰期,堵得很厉害。
  江拂迷迷糊糊睡着,猛然想起和孟执约定的时间会赶不上,挣扎着醒过来告诉孟执自己的情况。
  久久没等来孟执的回复,江拂以为他又是看到了觉得没有回的必要,闭眼睡过去。
  五十分钟的车程,加上堵车的缘故,硬生生花了一个半小时还没彻底到地方。
  小七看江拂累的醒醒睡睡,实在难受,趁她打盹醒来的时候便问道:“还去那吃晚饭吗?”
  江拂为了不放孟执鸽子,用力挣了挣困乏的眼睛,“去啊,都约好了。”
  堵车让人耐心渐无,江拂忍着消极的情绪,到了餐厅给孟执拨去一个电话,问他还要多久能到。
  孟执那边的背景很安静,所以凸显他的声音十分清晰,“我去不了了。”
  江拂靠在车窗上,肩膀酸痛,听到孟执这句话,无意识地动了下唇角。对方没有守约所导致的强烈异样感瞬间侵袭她的心脏,产生让她不可忽视的失落感。
  强撑着没让这种感觉影响语气,江拂放轻声音,似笑非笑地说:“我堵了很久的车赶过来的。”
  “我这边有事。”
  然后没了下文。
  在他这里,江拂是不配得到他的解释。仿佛他轻飘飘一句“有事”,她就要无条件服从,无论是在什么背景之下。
  江拂单手捂住脸,遮挡住面容上的倦色,声线的起伏趋近于直线,“那你为什么不说一声?”
  孟执反应平平,“我以为我没有回你你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他说的很理所当然,不认为有什么问题。
  却听得江拂嘲讽地笑了下,“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孟执安静几秒,结束对话。
  江拂无力地把手机扔到一边,对还在车外等待的小七说:“回去吧。”
  “孟先生不来了吗?”
  “嗯。”
  小七皱了皱眉头,“那你也要吃饭的啊。”
  江拂没心情,也没胃口了,“算了,还是早点回去睡觉。”
  小七把江拂送到楼下,江拂独自一人回到楼上,在走到门口时,在门边的地板上发现一个信封袋。
  上面单单打印几个字,“江拂收”。
  江拂看了看,通过触摸的手感摸出里面是一叠类似于一叠硬纸或是照片的东西。
  想到可能是她找的盯着杨菲菲和关松文的人反馈回来的内容,江拂拿着进了房间。
  甩到高跟鞋,江拂揉着发软的肩颈,去卧室准备先泡个澡。等到浴缸放满水的过程里,她坐在桌前拆开信封袋。
  里面掉出一叠照片,内容却和江拂所想的大不相同。
  因为每一张的主角人物,都是她。大部分是她一个人的照片,偶尔夹杂着小七的身影,还有两三张里面出现了孟执。
  孟执正脸没有被拍到,可对于江拂来说,足够她认出来。
  江拂在看见这些照片的第一眼着实有些心慌,毕竟无缘无故收到这么多偷拍的照片,都会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有人经常跟着自己。
  她的第一个念头想的是,会不会是娱记。不过她一个真三十八线小艺人,哪值得这么大费周章,而且也没有什么能准确指向对她不利的照片内容。
  意识到这点后,江拂稍稍冷静下来。
  摊开铺了半张桌子的照片,江拂忽然注意到有一张的背景是在小区里。
  有了这个发现后,江拂立刻想到有一回她感觉有人跟着自己,或许就是那次,也可能是在她没有注意到的时间里,寄照片来的人不止一次跟她到了她居住的小区。
  江拂后背发凉,信封袋里除去这些照片,没有任何一点有用的信息,连寄照片来的要求都没有。
  她猜不到对方的意思。
  浴缸中的水放满,江拂过去关掉,坐在浴缸的边沿,拿着手中的一张照片出神。
  寂静的空间里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江拂手一抖,照片飘落到地上,沾上了水渍。
  江拂揉揉太阳穴,没有急着捡,先去外面接电话。
  一看见来电的号码,江拂警惕起来,在接通时按下录音键。
  易朝等不及地来催她。
  江拂现下不想做多余的伪装,冷淡地开口:“什么事?”
  “你考虑好了吗?”
  “你还是要拿我家里的事威胁我吗?”
  易朝说:“我不是把这个选择权交给你了吗?你要是答应每个月再额外给我一笔钱,我就不打扰你。一笔钱买你一个清净,和工作的安慰,挺划算的啊。”
  江拂对他的愧疚早在这几年间都消磨殆尽,现如今听到他想尽办法从她这里要钱的话,都让她由衷的厌恶。
  “像你这样不讲信用的人,我不敢相信。”江拂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车水马龙,道:“而且你也没办法给我任何的保障,你以后也可以借着这个理由继续跟我索要更多的钱。”
  对于江拂来说,家丑被易朝利用的机会是一辈子,只要他想,他就能用这个理由抓着她一辈子不放。风险太大,永无保障。
  易朝咂了咂,不满意江拂的犹犹豫豫,“那你这意思就是说,你不会答应了呗?”
  江拂深吸一口气,“本来就是你威胁我。”
  “那看来你是不听好话,想让我来硬的,”易朝说完这句话停顿住,阴恻恻地说:“你没收到照片吗?我拍的怎么样?没想到你和孟哥是那种关系啊。”
  江拂猛地回头看向桌上的那些照片,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是你一直在暗地里跟着我?你疯了吗?信不信我告你。”
  易朝告知的真相让江拂愤怒,一怒之下说出了冷硬的处理方法。
  易朝浑然不怕,“你前脚告我,后脚你的那些事就会出现在网上。况且现在我还掌握了你和孟哥的关系,除非你不想挣钱了,不然你随意。”
  他说的同样是江拂顾忌的点。
  鱼死网破不是不可以,可相比之下,江拂的损失要远比易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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