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宅斗》第45/77页


  两人正说着话呢,外头响起几声轻轻的叩门声,“绣心,可歇下了?”
  绣心与兰香对视一眼,兰香抿嘴笑了笑,起身去开了门,行了一礼,“二爷。”
  王甫生矜贵地点点头,“嗯。”
  兰香低头抿嘴一笑,转身走出去,还顺带将门关上了。
  王甫生在床榻边坐下,将手中的药瓶子搁下,“给你带了伤药来,我替你抹上罢。”说着便要去抓被窝里绣心的腿。
  绣心将腿往里缩了缩,有些羞赧,“相公,我自己来便好了。”
  王甫生却早已精准地抓住了她的左腿脚踝,一用力便将一只玉足从被窝里拉了出来,“我是你相公,羞什么。”
  绣心的两个脚趾头已用纱布简单地包好了。王甫生便捧着绣心的脚一层一层地将纱布解开,然后再小心地将药粉倒在伤处。那药粉刺激了绣心的伤口,疼得绣心倒抽了一口冷气,紧紧地皱起了眉。
  王甫生停了动作,满眼关切,“很疼?”
  绣心自小便怕疼,这会儿疼得眼底已经有了些微的湿意了,遂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王甫生便低下头对着伤口轻轻地呼气,然后抬起头问她,“这样可好些了?”
  绣心的一颗心巨震不已,久久不能平静,她不知所措地将脚缩回来,结结巴巴地道,“不,不,不疼了。”
  王甫生见绣心这模样,心底亦是柔软一片,伸手捏了捏绣心的下巴,“真可爱。”
  绣心只觉得捏着自己下巴的手烫得吓人,只恨不得立刻甩开了这手,离得越远越好。奈何王甫生不但不放手,反而越发欺近了些。
  彼此间呼吸交缠,绣心瞧着王甫生的黑眸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莫名得绣心觉得浑身都别扭起来。
  这里是佛门清静之地,王甫生到底只轻轻在绣心唇上碰了一下,便放过了她。
  绣心大松了一口气。
  王甫生却道,“另一只脚。”
  绣心只得苦着脸将另外一只脚伸出被外,她的这只脚伤得不如那只脚严重,王甫生替她敷上药后道,“你的脚莫再缠上纱布了,气息不通,反而不容易好。”
  “知道了。”绣心瞧着他,蓦然想起来,她与他还曾在相国寺偶遇过,她冒冒失失地闯入他的厢房,还在他厢房中睡了一觉。如今,才不过半年多,她却已经是他的妻了。真是物是人非。
  王甫生见绣心的床头搁着一本《金刚经》,心内大为诧异,“你居然看起了佛经?”
  这佛经确实是绣心特意嘱咐人替她拿的,不过她不是为了细细钻研,而是为了催眠……不过这样丢脸的理由她如何能说得出口,只含糊地道,“近来忽然感些兴趣,今儿个闲来无事,随意翻翻罢了。”
  王甫生哪里会不了解绣心,故意道,“你既对佛经感兴趣那便好了,我母亲亦对佛法有所见解,待咱们回了府,你倒是能和我母亲做个伴儿。”
  “啊?”绣心晓得王夫人每日必抄佛经,她若是同她去做伴儿,岂不是也要被逼着天天抄佛经?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王甫生见绣心小脸皱得跟朵菊花似的,心内早乐开了,面上却严肃道,“嗯,便这样定下了。我母亲一定很高兴。”说着便要起身,仿佛要走的模样。
  “哎。”情急之下,绣心拉住了他的衣袖,讨好地晃了晃,“我不怎么懂佛法的,就别和母亲说了罢?到时候我一无所知反倒惹母亲不高兴。”
  “咳咳。”王甫生已经快忍不住了,干咳了几声将上扬的嘴角强制地压了下去,作为难状道,“可是……母亲可一直希望有个人能陪着她的,你是我夫人,也是她儿媳妇,你陪着她每日抄一个时辰佛经,念一个时辰的佛法最合适不过了。”
  “相公。”绣心急了,也顾不得矜持不矜持的,双手环抱住王甫生的腰,“母亲最喜清静了,她不喜欢我整日在她面前的。”
  王甫生回转身来,语气暧昧,“娘子,你今日怎么这样主动?”
  绣心恍然,忙放了手,低着头,脸上跟火烧似的。
  王甫生得了意,在绣心红通通的脸颊上香了一口,“得了,我不同母亲说便是了。”
  这一晚,绣心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闭上眼睛就是王甫生脸上轻浮的笑,还有方才自己紧紧地搂住他腰的情景。绣心烦躁地翻了个身。
  兰香在外头的小榻上歇着,听着绣心久久没能入睡,干脆起身道,“怎么了姑娘,可是伤口疼了?”
  绣心在黑暗中应了一句,“无事,只是今儿个心绪烦躁,我过会儿便睡了。”
  如此折腾了许久,绣心也不知什么时辰睡着的,至醒来的时候,一睁眼便瞧见了王甫生的脸。绣心迷迷瞪瞪的,还以为是做梦,含糊不清地道,“唔,怎么又是你。”
  王甫生见绣心说得这话,心内暗自好笑,将她连人带被子抱了起来,“绣心,该起了。”
  绣心再次艰难地睁开眼,见王甫生这张完美的俊颜,伸手扯了扯他的皮子,咯咯一笑,“你生得真好看。”
  王甫生还是第一次听绣心夸自己,顿时心花怒放起来,在绣心唇上连连啄了好几下,低低笑道,“难得听你夸我一次。”以前她可是一口一个老不正经地说他呢。
  绣心这回终于完全醒了,见自己一大早就被王甫生这般搂在怀里,别扭地转了转身子,“我要洗漱了。”
  王甫生终于放开了她道,“我在外头等你,今儿个悟了主持开早课,咱们也去听听。”
  因在庙中,故而兰香和琴香给绣心打扮得非常素雅,只穿了一身月白色的常服,襟边绣着云纹,腰上用一根蓝色的绸带绑着,自腰间静静地垂下去。头发上亦没有用任何发饰,也只用一根蓝色的绸带略略绑着后头,前头微微梳出一个小髻便是了。
  绣心推门走出来时,王甫生便有些看呆了。他素来便晓得绣心生得很好,只不过今日她这样一打扮,实在宛如画中走出来的一般,娴静如水,素雅超然。
  “相公?”绣心连唤了他好几声,王甫生才回过神来,“咱们去佛堂罢。”
  绣心与王甫生到时,众沙弥亦已经到齐了。悟了大师闭着眼睛盘腿坐在蒲团上,手上稔着佛珠。
  “悟了大师。”王甫生先行施了一礼,“王某久慕大师之名,今日携夫人前来冒昧打扰,前来一听,还望大师准予。”
  悟了睁开眼睛,站起身来,微笑着回了一礼,“贵客驾临,哪能不允?快请坐。”
  “多谢。”王甫生遂带着绣心在前排靠右的蒲团上坐了。
  一刻钟之后。
  “呼……呼……”绣心昨日休息得不好,大早上的又被王甫生弄醒,原本就有些困意,再加上这老和尚开讲佛法,那困意即刻便如黄河之水汹涌而至,以至于在佛堂之上发出了轻轻的酣睡之声。
  王甫生拱手道,“悟了大师,内子失礼了,实在抱歉。”
  悟了摆手道,“尊夫人心性单纯,心无旁骛,实在是难得。这等境界也是我等一直追求的超然之境界呢。”
  悟了大师说这话实在是有水平得很,饶是王甫生也听不出这悟了到底是真心夸绣心还是借意讽刺,只得再次道歉道,“实在失礼。”用手拍了拍绣心的脸蛋,压低声音道,“快醒醒。”绣心原本就睡得不深,这样一拍便醒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睡着了,羞得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悟了大师微笑着看着绣心,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要领会这精深的佛法,保持一颗天真之心最为紧要。若是存了那些不净的杂念,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好修行的。”
  绣心听得似懂非懂的,但直觉不是什么不好的话,故而放下心来,长长地舒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有更的哦。么么哒。亲们今日准备撒个花么?

  ☆、第57章 离别

  第五十七章离别
  一个时辰之后,晨课终于结束了。王甫生和悟了大师一齐去了禅室饮茶论道。绣心干脆一个人在寺院里随意走走逛逛。
  这别传寺位于钟灵山山顶,天高云阔,风景秀丽,站在后门的庭院里俯瞰下去,树木葱郁,山峰连绵,怪石嶙峋。站于高山之上,隐隐可见山下繁华的小镇,车水马龙,楼船林立。有个小沙弥朝绣心施了一礼,“女施主可要去斋堂用饭?”
  绣心想起相国寺精致的美食,眼睛一亮,“可有什么?”
  小沙弥老实道,“只有馒头和白粥。”
  “哦。”绣心失望地道,“我过会儿再去。”到底还是没法跟香火鼎盛的相国寺比啊。
  绣心腹中并不饥饿,加之昨晚带来的包袱中还有些点心,她伸出右手,感受着凉风穿过指间的柔软触觉。
  哎,绣心过了一会儿在心内叹了口气,这样美的景色,自己既不能抚琴助兴又不善吹笛悦耳,难不成从书房搬来画笔不成?若是战雪,怕也能拿出剑来舞上一舞。
  绣心才这样想着,耳边便听到一阵阵清幽的琴音。她侧耳听了一会儿,便往右侧阶梯而下,至了一竹林。隔着茂密的竹叶,绣心果然瞧见一个青衣男子正抬手抚琴。琴案上还焚着香,发出一阵阵清雅的香味。
  古人有云:抚琴之前必要沐浴焚香。但时至今日,也没有人那样讲究了,看来这个公子还真是作风高雅。
  毕竟男女有别,绣心听了一会儿琴,便蹑手蹑脚地往回走。谁知轻轻转身的功夫,便被那男子识破了踪迹,“姑娘留步。”
  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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