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宅斗》第51/77页
兰香应是,让小丫头们提了水进来给绣心洗漱。
绣心将钗环卸下,只穿着对襟的小袄子,窝在床上拿着一本武侠演义随意地翻看。这本书是她最近在王甫生那里淘来的,昨日她都看得有滋有味,可是不知为何,今日却一点也看不进去。
她将书放下,侧耳听外头的声音,起风了,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她感到了一阵阵冷意。
扣扣。
外头响起了两声敲门声。
“姑娘,可歇下了?今儿晚上冷了些,姑娘可要汤婆子捂着?”是翠香的声音。
绣心应了声,“好,你拿进来罢。”
汤婆子捂在被窝里给她传来一阵阵温暖的感觉,她抱着汤婆子,脑子里却止不住地在想,他现在恐怕正搂着褚姨娘罢?他小半年不曾去过姨娘房里,褚姨娘前几天还来闹过,如今应该心满意足了。
绣心一面想,一面又宽慰自己,他去别人那里自己正好落得轻松。反正那两个姨娘出身皆不高,如何也越不过自己去。
可是,为什么她鼻子还是这样酸呢?
绣心忍不住将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头。
忽的,她的身体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绣心。”
绣心的身心仿佛融入了一道暖流,暗地里擦了一把眼泪,坐起身来推了他一下,嗔怪道,“一身的寒气。”
王甫生道,“外头可是下了好大的雨,这天儿是越来越冷了。”一面说一面将外头的大衣脱了搁在床边的小榻上,上得床来,将绣心搂在了怀里,他的手摸到了那汤婆子,忍不住笑道,“哎呦,我方才还在想是不是得唤人拿一个汤婆子进来,你倒是想得周到。”
绣心将那汤婆子紧紧地捂在自己怀里,“这可是我的,不给你用。”
王甫生此刻才注意到绣心眼眶红红的,“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哭过了?”
绣心嘴硬道,“没,兴许最近着了凉罢。”
王甫生今日倒是得了意外之喜,“你以为我歇在了褚姨娘那里?所以才哭?”
绣心抱着汤婆子侧转身,“褚姨娘周姨娘他们都是爷的人,爷去她们那里也是应该的。妾身身为王家的二夫人,这点胸襟还是有的。”
王甫生心底那点子雀跃被绣心的一席话给浇熄了,但转念又想,来日方长,绣心总能明白他的心意。这般一想,也便将这事揭过去了,搂着绣心沉沉睡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留个言么?
☆、第63章 再遇
第六十三章再遇
绣心次日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王甫生严严密密地搂在了怀里,他的大掌搭在自己的腰侧,她的鼻尖抵着他的胸膛。她乌黑发亮的长发与他的发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绣心蓦然就有些明白结发夫妻的含义了。古人云:“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只可惜,这结发夫妻指的是原配,她只是他的填房罢了。
绣心伸出素手拨弄着两人的头发,心底思绪翻腾,她与他的初见还是在去年,她在崔府与他惊鸿一瞥,那时候的自己又怎能想到一年之后竟然与这个男人同床共枕相依相偎呢?
兴许是绣心不小心扯着王甫生的发了,他似醒未醒地呢喃了一句,搭在绣心腰上的手往下移了移,搂着绣心的力度加大了点使得绣心整个人都紧紧地贴在了王甫生的胸膛上。
这个姿势让绣心有些拘束,不由得轻轻用力推了推他。
王甫生稍稍松了点气力,绣心才得以喘口气。
绣心抬眸去瞧他,如剑一般的眉,却又没有肃杀之气,显得英挺而俊朗,还有高高的鼻梁,宽且薄的唇。其实单论长相,真的是极好了。王朝宗虽与他生得有五六分像,但到底没有他这般地俊朗夺目。当然,兴许是王朝宗尚还年少的缘故。
“怎么,这会子觉着你相公生得好了?”蓦地,王甫生睁开眼,满眼促狭。
绣心不肯承认,“我只是瞧着你皮肤较先前有些糙了,西北的风沙很大吧?”
王甫生大受打击,“糙?”
绣心点头,“糙。”
王甫生伸手触了触绣心的脸颊,光滑白皙有弹性,再摸摸自己,哎?好像……好像还真的有点粗糙了。
遭嫌弃了……
可是自己年龄是她的两倍,以后只会越来越老,她原本就对自己这般冷淡,若是自己变成糟老头子那岂不是……王甫生这么一想,冷汗都要下来了,赶紧披衣起床起身往外走。
绣心拽住他的衣袖,“你今儿个不是休沐么?还要去宫里?”
王甫生将外袍穿上,系上扣子道,“我去外头有些事,你再睡会儿。”
绣心点头,“好。”
王甫生打开门出来时,莫砚亦刚起身,瞧见王甫生竟出了房门,有些讶异地迎上来道,“二爷今儿个不是休沐么?怎么起得这样早?二夫人还未起罢?”
王甫生用手掌搓了搓脸,问道,“莫砚,你瞧着我老么?”
莫砚道,“二爷这是说得哪里的话,二爷正当壮年,英姿飒爽,风华正茂,怎么会老呢?”
王甫生瞪了他一眼,“得了,得了,懒怠听你这些废话。上回从玉琴那里拿来的什么香膏你给我找出来。”
莫砚眼见着王甫生同自家夫人一日日亲厚起来,怎的这会子二爷却提起什么玉琴来了?
王甫生见莫砚站着不动,瞪了他一眼,“还磨叽什么,还不快给我取过来?”
“哎,好咧。”莫砚应了一声,麻利儿地去了。
虽说王甫生今日休沐,可出入之人往来不绝,应酬不停。绣心早起去了西院给端懿和王老夫人请安,正巧安阳郡主,钱氏亦来请安,四人遂聚在一处闲话。
“三爷的病近日可有了些起色?”端懿问道。
钱氏叹了口气道,“还不是老模样,不好不坏的,只是近来入了冬,喘疾重了些,实在让人担忧。”
王老夫人道,“老三那病每年入冬几乎都会复发一次,去年请了宫里的崔太医来瞧也不见起色。今年更得小心伺候着,千万别着了风才是。”
钱氏拜首称谢。
端懿饮了口茶,将目光搁在坐在末尾的绣心身上,“绣心呐,这眼见着咱们家就要迎娶护国公的千金了,你是朝哥儿的嫡母,这事我便交给你去操办,如何?”
绣心大吃了一惊,“祖母,孙媳还年轻,恐怕难当此等重任。”
端懿哎了一声,“这些事你迟早都要着手。你虽然年轻,但也该学着管家了。此番朝哥儿成婚,因是皇上赐下婚事,朝廷专门给拨了两万两银子下来。咱们府里亦拿出两万两出来。他亦大了,成日同你们夫妻挤在一处像什么样子,没得让人笑话。东院后头不是还有一块地是咱们王家的么,咱们不如干脆在那一块地上建个院落,给朝哥儿他们罢了。”
王老夫人应声道,“母亲考虑得周到,只是朝哥儿的婚事迫在眉睫,只怕很难在婚期前将那处院落建好。”
端懿道,“这我亦晓得,咱们十月初八便要迎娶护国公之女了,这院子自然来不及建了,不过这事也不急,慢慢也成。他们用的婚房,便将赏心苑腾出来便是了。”
安阳郡主笑道,“咱们恐怕还得在赏心苑专门腾出一间房来作兵器房呢,不是有传闻说这护国公之女最爱舞刀弄棒的么?”
绣心道,“要说咱们华朝贵女里头,还真没有如刘家姑娘那般的,能文能武,蕙质兰心,连圣上都称赞有加呢。”
安阳郡主半阴半阳地笑道,“哎呦,那也是你有福气,能娶进来那样好的儿媳妇。”
绣心但笑不语。
安阳慢悠悠地饮了几口茶,才开口道,“祖母,朝哥儿定婚了,我家孝宗的亲事也该定下来了。我左思右想,觉着吏部马尚书的嫡女很是合适。无论相貌还是家世都与我家孝宗很是匹配。”
端懿问道,“可是闺名唤作芸芸的?”
安阳道,“正是。”
绣心心内打鼓,怎么是她?马芸芸同自己有些嫌隙,照着马芸芸那小心眼的性子,这以后进了一家门还了得?不过,绣心转念一想便释然了,如今她可是同她婆婆一个级别的,她若是真敢在她面前放肆,那就是以下犯上,视为不孝!绣心心内暗叹,这也算是嫁给王甫生难得的好处了。
安阳继续道,“我想着孝宗同朝哥儿差不多大,不如让两人一同成亲好了,祖母以为如何?”
端懿沉吟了一会儿,“这是否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