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臣与皇后》第180/413页



窦宪闻言悚然一惊,目光锐利地迫视邓叠,“邓将军,你的大胆总是一次又一次令我耳目一新。”

“那么,这是在下的福气。”邓叠笑。又扬眉道,“听闻太子妃已经两度遭遇诬陷之祸。其实将军应该已经明白,太子偏爱大宋良娣,与太子妃并无所谓鹣鲽之情。所以这样的事,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多。”

窦宪听的刺心,但又不得不承认,的确是这样。

于是邓叠接着又说,“将军,与其让太子妃束手等待下一次祸患,不如抢先一步吧。东宫中各位良娣都别抱心思,尤以被逐的小宋氏与太子妃的仇怨最深,此事有一半几率是她做的。就算不是她,那么,也可杀鸡儆猴。”

“失之下者,上疑之。失之上者,下毁之。现在的确是除宋月枝的最好机会。”窦宪沉吟良久,“这事...其实我也曾想过。但宋家终究是后家,大宋良娣又是善于权谋之人,宋斐也长于兵事。若骤然对他家痛下杀手,我恐怕...”

邓叠冷笑打断,“那么将军是要选择忍气吞声?将军,请恕在下多嘴说一句,这样的人你再三放纵,将来她蔑视你的时日,会越来越多。”

窦宪背着手,听的沉默。

邓叠满怀把握地说,“在下知道将军在担心什么――您害怕此事一旦开了头,与宋家的争斗将永无止境。”

窦宪没有说话。

邓叠泰然自若地继续道,“将军,在下今日所言,终归都是建议而已。主意还是要您来拿。浑浑噩噩、让宫中的太子妃被动地阻挡着一次又一次危机。还是先发制人,但也陷入无尽的缠斗中――将军自己选。”他说完,躬身一拜,出门去了。

一直在旁听的窦顺这才敢咋舌,“此人真是...危险。”

危险?

窦宪模糊地想起,谁也曾这样对他说过。

对了,是她。

那时她说,邓叠此人倨傲,将来恐怕不会驯顺对你。一旦事成,我恐怕他会视你如登天之梯,弃若敝屣。

是的,他现在已能隐隐地察觉到了。

邓叠之所以来为他出谋划策,并不是他所说的“报答恩情”,只因他是太子妃的哥哥。他希望能通过这一次的献策,让他自己更进一步。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

他说的很对啊。

今天的事已足够让人惊惧,他再也不能也绝不会看着履霜陷入这样的境地了。

即便到今日他只是以一个哥哥的身份,即便今后要与宋家缠斗不休,那都没有关系。

他转过头,吩咐窦顺道,“你明日替我整治一顿好宴席来,再去请李峰大人过府。”

窦顺听了,不由地皱眉抱怨,“您和这种人走这么近做什么?他一天天就会吃喝嫖赌的...”

见窦宪冷冷的目光刺了过来,他不甘不愿地闭上了嘴。但还是忍不住嘟囔,“那位大人,成天就仗着姐姐在宫里,横行霸道的。您和这种人交好,叫侯爷知道了仔细又骂...”

但窦宪不以为意,只是催他快去。又吩咐,“待会儿你去把我房里的那株珊瑚树拿出来。”

而东宫里的履霜,已经熟悉了这样反复的境地。安慰了殿内的宫女们几句,便在竹茹的服侍下梳洗睡下了。

次日刚起来,还没开始梳妆,便听得小宫女传,梁良娣求见。

履霜一怔,怎么也想不到第一个来求见的竟会是梁玫。但犹豫只在一瞬,很快她就说,“请她稍坐一会儿,本宫一会儿就来。”

说完,匆匆在竹茹的服侍下匀面梳妆,往正堂去。

梁玫已等了一会儿了,见她来,起身行礼,“太子妃。”

履霜略有些不自在地让她坐――自窦宪拒婚、圣上又申斥了梁玫,她们俩的关系已经大不如前了。今时今日,履霜很难找到正确对待梁玫的方式。

但对方的态度却很自然。诚恳道,“殿下两度被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有人做了手脚,针对殿下。妾暂时没有什么好帮忙的,只能先送些东西过来,以免殿下在禁足期间受苦。”

她说完,宫女雁书便捧了一大堆东西过来。履霜看了一眼,道,“多谢良娣费心了。”

梁玫说哪里,“殿下一向怜悯恤下,却无端落此境地,谁看了,都会过意不去的。”

履霜一顿,大约猜到了她的来意。但也没点破,只是说,“东西不是紧要的,可良娣的雪中送炭之情,着实让人心中熨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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