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臣与皇后》第88/413页


窦宪安慰说别怕,“我倒想求他呢,哪知道话还没出口,他自己先提了。”

履霜讶然,“他近来不是不许我们见么?”

窦宪嘟囔,“谁知道他。”随手摸到履霜床上的被子,见那都薄薄的,不觉皱眉,“眼看着立秋了,虽则白日里天还闷闷的,但到了晚上,风寒的很,已经不是前两个月那样了。你怎么还用薄被?竹茹和水芹两个也是,瞎了吗?”

履霜笑,“还说我呢?我听爹讲你到现在还睡席子。”

“这哪儿能比?我皮糙肉厚的,胡乱睡睡也不会怎么样。你底子却弱。听我的,一会儿叫丫鬟进来换掉被褥。”

履霜点点头,“晚点我吩咐他们。说起来,再过几日便要回京了吧,东西也该收拾起来了。”

窦宪唏嘘,“可不是。回家家里呆不了五六天,我就要走了。”

履霜靠了过去,无言地抱住了他的腰,“...这样快。”

窦宪抚摸着她的头发,“先苦后甜。等我回来,咱们就可以永永远远不分开。”

履霜在他怀里点头。

顾及着成息侯,窦宪不敢多留,略微再同履霜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履霜怅然若失地靠在床上。

竹茹从外进来,悄声道,“姑娘,东西都处理好了。为稳妥计,奴婢寻了个没人的地方,把那些衣物都剪碎烧了。”

履霜点点头,正要说话,忽见水芹从外面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大束荷花,笑道,“姑娘瞧,奴婢折了什么来?”

履霜见那些荷花粉红致致,亭亭地一大束,上面犹带新鲜水珠。不由地“呀”的一声微笑起来,走下床接了过来,拢于怀内,“难为你,采了这么多过来。”俯身去嗅,顿时一阵清香盈满衣襟。她心中欢喜,对水芹道,“去找个净瓶来。”

水芹答应了一声,去柜子里翻找。不一会儿的功夫,便翻出了三四个瓶,举着问,“姑娘打算用哪一个?”

履霜见那几个瓶子大同小异,随口道,“不拘哪一个,你挑一个拿过来吧。”

水芹便随手挑了一个,走过来递给她。

竹茹掩口笑道,“水芹妹妹好眼力,这个净瓶是昨日陛下赐下的呢。”

履霜定睛细看,果然。不由道,“去换一个吧。”

水芹讶然道,“姑娘,这个不好么?这可是陛下赐下的。”

“正是因陛下所赐,才不好大喇喇拿出来插花啊。我仿佛记得二哥也送来花瓶过。”

“是有那么一个。”竹茹有些为难道,“但它是广口瓶,上面的花样又是缠枝牡丹――富贵有余、清雅不足的。没这个窄口的适宜插荷花。”

水芹亦道,“这只净瓶上有优昙图案,合该用它呢。”

履霜想了想,也是,便伸手去接了那只瓶过来,放在桌上。又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荷花略微修剪了一下,□□了瓶里。事毕,端详了一会儿,对丫鬟们道,“去替我理理东西吧,再过二十来天便要回京了。”

两个丫鬟答应一声是,自去不提。





第42章 晚荷



第二日晨起,履霜自觉浑身的酸痛有所缓解,在心中舒了口气,吩咐水芹说,“同厨房说一声,今儿个不必把饭菜送来了,到了饭点我自去饭厅,同爹和二哥一起吃。”

水芹答应着出去了。

履霜偶然转首,瞥见搁置在窗下的那瓶荷花竟然在一夜间变了颜色,好些花瓣的顶端都枯萎了,焦枯地蜷缩着,有几片甚至掉了下来。忍不住叹了口气,伤感道,“怪道古人说‘善花之物不永年’呢。”

水芹尚未出门,听她这样说,转过头笑道,“本就是晚荷嘛。摘下来开了一夜,也够了。”

履霜听后愈加伤感,“荷花虽出淤泥而不染,却到底是媚人之物,一离茎叶便难以久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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