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青梅,她的竹马》第22/23页


  王灿含糊嗯了一声。  
  “没关系,我在绿门等你。”  
  王灿大惊,回头,陈向远正推门而入站在门口,手握手机,看着他们俩人,脸上没什么表情。有一瞬王灿几乎以为他要转身推门走掉,但他没有,反而走了过来。黄晓成站起身,向他伸出手。
  “你好,我是黄晓成,王灿的朋友。”  
  陈向远握一下他的手:“陈向远。你好。”他拉开王灿身边的椅子坐下。
  黄晓成并没坐下,他招手叫服务员结帐:“对不起,我得去赶飞机了,明天还要上班。”
  王灿抬头看着他,眼里犹带泪光:“一起吃饭吧,你总不能不吃饭跑去坐飞机。”
  “傻……时间来不及了。”黄晓成摇头,将钱递给服务员,拎起搭在旁边椅背上的外套:“我走了,你们玩得开心。”他对陈向远点点头,头也不回出了咖啡馆,王灿看他站在路边招出租车,这个时间车并不好拦,一辆辆车从他面前不停留地驶过去,越来越浓的夜色里,他的身影显得孤独而寂寥。终于,一辆车停下,他伸手拉开车门,停顿了一下,仿佛要回头,但终于没有。他坐进车里,车子起步,消失在夜色里。  

第 51 章

  其实,陈向远不是第一次见到黄晓成。  
  去年年底的一个周六傍晚,天气阴沉,他独坐咖啡馆守着一杯黑咖啡,等着自己也不知道是等的什么。不到六点,他看到王灿从报社走出来,时间要比平常早得多。她没有象往常那样独自走向车站,而是过了马路,向咖啡馆这边走了。陈向远的心跳加快,不由自主将咖啡杯握得紧紧的。王灿在路当中停了一会,避开一辆急驶的出租车,一步步走近上了人行道。她停下脚步,目光看向咖啡馆,陈向远几乎觉得自己和她已经视线相接了。但她只是低下头去,拿出手机,拔了电话。陈向远听到咖啡馆另一角落电话铃音响起,一个男人接了电话,一边对着手机说:“好,我马上出来。”一边招手叫服务员结帐。  
  他正对着陈向远这边,咖啡馆灯光柔和,也能看出,那是一个长相俊秀的男生,看上去和王灿差不多年龄。他大步走出咖啡馆,站到王灿面前。王灿似乎嗔怪地说了句什么,那个男生并不回答,但他眼神中的宠溺意味是陈向远不会弄错的。两人拦了出租车走了,陈向远收回自己的视线,在咖啡馆独坐了很久。出门时,天空飘起小小的雪花,细碎几不成形的小雪落到车窗上,快速融成水滴,拖出细细的水迹,CD放着那首法文歌《夏日何再来》,
  I love you, I love you, I love you, I love you 爱上你,我爱你,爱着你,深爱你
  I love you, I love you, I love you, I love you 爱上你,我爱你,爱着你,深爱你
  Mon Amie, au mois de Mai 我亲爱的,我重生的时刻
  Vient le moment ou je renais 在五月来到了
  Mon C agrin s'en est allé 我的伤感终于消失了    Soufflé par tous les Vents Sacrés 我受够了那些讨厌的风
  Vive la Vie, je T'aime fort 为生活而欢呼吧,让我狠狠的爱你
  C aque jour, c'est comme un Trésor 每一天都是如此的宝贵
  Je t'invite au Voyage 我邀请你一起去旅行
  Dans mon Linceul lit-cage 把你塞在叠床布里
Quand revient l'Eté? 夏天何时再来?
  歌声轻快得和天气和他的心情完全格格不入,他也没换碟,在这样的冬夜想起夏天,让他真切体会到了疼痛感觉。 
  有几天陈向远几乎提不起勇气再来咖啡馆,但他终于还是放不下,王灿的沉默让他也不能放弃。他想,只要她没用她那一向的坦承对他说结束,那他就不应该放弃。     当他再次坐在绿门,看王灿有时上罗音的车,多半时间和同事说了再见后,独自一人走向车站,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想,他在这里坐着,哪里配得起她的勇敢和坦荡。如果他再不大步上前,可能就真的会永远失去她了。  
  差不多他下了决心,上天就给了他机会,让他在华泰楼下碰到了王灿,他不得不说自己运气真是不错。  
  陈向远伸手安抚地轻拍王灿,王灿回头,扯着嘴角想笑一下,却没有成功。
  “对不起,向远。”  
  “没什么。”他站起身,“我们走吧。”  
  王灿上了车,心绪仍然纷乱,靠在椅背上出神。陈向远也不做声,直接将车开到了自家公寓地下停车场。王灿跟他进了电梯再进了他家,仍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陈向远长叹一声,帮她脱去外套,推她坐到沙发上,开了音响,给她倒杯果汁,只由她坐着,自己去了厨房开始忙碌。
  音响中送出的是美国乡村音乐,王灿以前没听过,但那明朗柔和的调子让她逐渐平静下来,她拿出手机给黄晓成发了条短信,祝他一路顺利,她想她再多说什么安慰的话,反而是对他的不尊重了。没一会黄晓成回了消息,十分简短:“我在机场吃饭,放心。” 
  放下手机,她走到开放式厨房,惊奇地发现,陈向远正在切西红柿,旁边还放了好几个盘子,用保鲜膜蒙得好好的看不出内容。一个崭新的电饭煲正冒着蒸汽,煤气灶上更坐着一只汤煲,发出汤汁煮开翻滚的声音。氤氲的热气让这个曾经不带一点烟火气息的厨房显得温暖了许多。
  她从后面环住陈向远的腰:“真的是自己动手做饭给我吃吗?”  
  陈向远将切好的西红柿装进盘子里,擦一下手,关上煤气灶,回头看她:“我一直欠你这顿饭,待会不好吃也得吃完。” 
  王灿探头,再次疑惑地看那几个盘子,陈向远不禁好笑:“算了不吓你了。我请钟点工张姐帮我准备好的,汤是她下午先炖好的,菜等会下锅一烩就可以了。本来我不打算煮饭,可她说没饭不象是一顿完整的晚餐。米也是她帮我淘好的,我不知道应该放多少。” 
  王灿在他身后咭咭笑,只觉心里暖洋洋的,刚才心里的那点不能言说的痛一点点化开了。
  “后来我说,总得有一样完全是我自己动手的吧,她就给我留了几个西红柿让我凉拌。这个我倒是很有把握。”  
  王灿将脸贴到他背上,好半天不做声。陈向远诧异,伸手将她揽到身前:“这么感动吗?要真是,我明天就去报个烹饪班好了,保证把满汉全席都学回来。”王灿仍是不言不动,只将头埋在他胸前,陈向远一手搂住她,一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良久,王灿抬起头,下巴抵着他的胸,她眼圈仍有点泛红,但一双眼睛清澈地凝视他。  
  “我是不是很任性?”   
 “不用跟我做自我批评,因为那样的话,我会自惭。”陈向远微笑,“而且,我愿意你永远有在我面前任性的权利。”  
  “刚才你看到的晓成,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陈向远用一只手指按住她的唇:“嘘,也不用解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你一直比我活得明白,所以,我只要知道你现在的选择就够了。”  
  王灿吻一下他的指尖,再踮起脚去吻他。她头次如此主动,柔软的嘴唇贴上他的唇,带着甜蜜温暖的气息。陈向远托住她的腰,让她更紧地贴合自己,让这个吻加深。王灿攀着他的肩努力让自己站稳,他的唇向下移落在她的颈项上,灼热又带着压迫感,轻轻啃咬着逐渐加重。王灿呻吟着,意识涣散。突然轻轻一声脆响,两人一惊,同时侧头,原来是电饭煲自动跳到保温位置。
  “饿了吗?”他哑声问。  
  “嗯。”王灿倚在他怀里,含糊地应。  
  “那我来炒菜……”他没说下去,因为怀里的王灿再次踮脚,用一个吻将他剩下的话堵住了,他抱起她,走进卧室。  
  他的手指缠绕着她的手指,他的唇在她的唇上流连,他的身体在她的身体上起伏
  ……
  谁在乎几点吃饭?吃的是什么?在这样的夜晚。  
  重要的是他和她,未来还有很多的时间。    

番外

  人的记忆始于什么时候,众说纷纭。何丽丽对于黄晓成的记忆,开始于幼儿园。
  她三岁时,被父母送到幼儿园,号哭了几天后,发现大势已定,认了命,开始转动着大眼睛打量同伴。  
  一直没哭的黄晓成理所当然地第一个被她注意到了,这个瘦瘦的小男孩,看上去比女生还干净,当然这和他没哭得眼泪鼻涕横流有关系。  
  他看到她在看他,很没好气地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何丽丽适应了幼儿园,开始喜欢这里了,因为老师不间断的表扬,当然也因为她当了班长开始号令全班。
对着一般大的小朋友发号施令还是挺过瘾的,通常她只要搬出“老师说的“这个法宝,对方就会乖乖服软。  
  除了黄晓成。  
  他不吃菠菜,谁说也不吃。  
  他没午睡的习惯,中午就是躺在小床上无聊地玩手指,何丽丽举报他,他也不理,只掉个头,拿脚对着她。 
  他看着瘦瘦小小,但着实好斗,很快没人敢和他打架,包括在幼儿阶段算不上淑女的何丽丽。
  有一天他蹲在小操场一角用树枝拨弄着什么,何丽丽按捺不下好奇心凑上去,吓得尖叫,一只青蛙已经只剩半条命歪在那里被他捣来捣去。  
  她义正辞严说:“黄晓成,老师说了青蛙是益虫,帮农民伯伯吃害虫。”
  黄晓成的回答是用树枝一挑,青蛙正正落在她的新裙子上,何丽丽吓得倒退三步,坐倒在地,哇哇大哭。 
  所以要问何丽丽,她肯定是不喜欢黄晓成,理由充足。  
  上了小学,两人同班。还好不同桌,不然吵架的机会还要多。  
  何丽丽继续当班长。圆脸大眼睛说话爽脆利落的女生很得老师的宠爱,同学也多半服她。除了黄晓成,他还是那么对谁的权威都不大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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