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命运》第74/86页

---

　　“没什么，我们走吧。”
　　
　　我没再追问，沉默的继续向前走着，又过了很久，他突然停下来，眼前出现一片刺眼的白光。
　　
　　“到了。”他说，声音不似平常，微弱的颤抖着。
　　
　　我回头一望，原来这里已经是树林的尽头，而前面是一段废弃老旧的街巷。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声音细不可闻。
　　
　　我心中猛惊，转身再看他时，他就这样直立着在我眼前跌落。
　　
　　“清扬！”
　　
　　“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心脏开始莫名而紊乱的跳动，我有不详的预感，颤抖的把手放在他胸口。
　　
　　“唔……”他痛苦的低吟了一声，额头上冷汗淋漓，脸色惨白如纸。
　　
　　我立即伸手要扯开他胸前的衣襟，他闭着眼，表情痛苦的死抓着不放。
　　
　　“你去找范流银吧……不要管我了……”他一边闭着眼睛呻吟，一边蜷缩着身体推开我。
　　
　　“放手！”我脑中一片空白，我现在心里眼里全是他，我什么都听不进去了，红了眼的扯开他护在有胸的手。黑色的外套一掀开，胸前什么都没有，我不死心的扳过他的身体，内里衬衣的背面竟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污浊和鲜血。
　　
　　子弹从他背后穿入右胸，胸前没有任何伤痕，那……子弹还停留在他身体里！我猛然虚软的跌坐在地上，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无形的力量抽离了我的身体。
　　
　　“什么时候受伤的……”我颤声问他，眼睛被水气迷朦，身体动不了了，被牢牢的固定在那里，心里有一把刀在不停的剜割着我。
　　
　　他没有回答。
　　
　　‘啪’……
　　
　　我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脸上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因为……他早就受伤，所以驾车时他才会冷汗如雨，所以当我压在他身上时他才会咬着牙隐忍，所以……他的手才会那样冰凉……所以……
　　
　　我无声的泪流满面，手伸进眼睛里抠挖，还是没有任何疼觉，眼睛拿来干什么？我从来都看不见他为我受的伤，这样的眼睛我不要了。
　　
　　“林慧……住手……你……”
　　
　　他费力的着挽上我的手，用力一扯，我的手被扯得甩开，他惨叫一声，一团温热的液体喷在我脸上。
　　
　　“啊！”感到那温热腥黏的液体，我无法控制的尖叫起来，冲到他身边，口中慌乱的喃喃：“清扬，我送你去医院……我们去医院，去医院就好了……”
　　
　　双手从正面伸到他腋下，让他的身体都靠在我身上，拖着他一步一步的缓慢移动，每移动一步他都发出令人心寒的痛吟。
　　
　　眼泪又疯狂的流出来，我不停的跟他说话，断断续续、哽咽着：“痛你就叫出来啊……从来都不在我面前喊痛……哪怕是一声……你这个傻瓜……唔……”说到后面，声音又淹没在眼泪中。
　　
　　他虚掩着眼皮，冲我微弱的笑了笑，头就垂在我颈边，微弱的气息若有若无的吐在耳畔。
　　
　　“前面……是……死胡同了……”
　　
　　“什么……”
　　
　　“你……踩……我背上……爬过去……”
　　
　　“不！”我见鬼般的尖叫起来。
　　
　　我从来没像此时此刻这样恐惧过，也许这次我会彻底的失去他。
　　
　　“不要回湛家……去找范流银……”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对我说，血从齿缝间溢出。
　　
　　“不，我不去……我哪里都不去……”我疯了似的拼命摇头，他的身体突然不动了，倾斜的压在我身上，我重心不稳的向后仰倒，头撞在地上。我又不顾一切从地上爬起来，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一边流泪一边的摇头，眼睛茫然无措的看着前方。
　　
　　“……我哪里都不去了，我只在你身边……我错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不要……唔……”
　　
　　“别哭……你哭的样子……好难看……”良久，他虚弱撑开眼睛，玩味的看着我。
　　
　　“好，我不哭……”我像个孩子一样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裂开嘴僵硬的冲他笑：“……我再也不离开你了，……你也不要丢下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