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婢魅君记》第276/395页
吉之勇手法快速敏锐,点在落雨任脉之穴。
终于可以活动了,落雨不相信一般动动手,动动脚。她一骨碌爬将而起,待要抬腿走路,脚下一软摔在地上。
吉之勇忙将她再次抱起,“你被点穴多日,不得活动,经络僵硬,要慢慢来。”
他找了匹最强壮的骆驼将落雨扔了上去。待他想爬上另一头骆驼之时,落雨却轻声制止了他,“吉先生的救命之恩,我永生难忘。我不能连累先生。我自己走便好。”
吉之勇皱起了眉头,“此处是沙漠腹地,你要怎样才能出沙漠?你识得路吗?”
落雨绝美的小脸满含歉意,“可是,若先生与我一起走,乌兰殷瑞必定晓得是先生救了我。他不会放过你。况且先生为西域镇边大将军,如此这般,先生岂不是连官职也丢了?”
吉之勇绷了脸,“这官职我早已厌烦。是我自己不想做官,与你没有一点关系,明白吗?”
他不再理会她,径自翻身上了骆驼,
他的声音轻轻传递在她耳旁,“坐好了!抱紧骆驼!”
他自腰间拔下弯刀,狠而准确的刺在其余骆驼的身上。骆驼吃痛,散开四踢向黑暗中狂奔而去。
他用力抽打驮着落雨的及他的坐下骆驼。两匹骆驼迅猛开跑,转瞬间便奔出几里之远。
乌兰殷瑞的营地此时已骚乱不堪。因骆驼跑动之声惊醒了部分士兵。他们揉着惺忪睡眼看着眼前发生的诡异事情。沙漠在皓月下恍如白昼,一切清晰可见。所有的骆驼如发了疯一般狂奔。有的奔向远处,更远处,有的狂踏向营地而来。
整个营地狂呼乱叫,惊恐万状。乌兰殷瑞已被惊醒,身旁不见了落雨,心下一惊。他迅速爬将起来,整个营地正自疯狂混乱。
他与士兵们将几匹疯狂的骆驼制服便用了一个时辰。当他们衣衫不整,累的如狗一般喘着粗气清点人数时,才发现吉之勇不见了。
乌兰殷瑞皱缩起发白的脸庞,恶狠狠将弯刀刺于沙子之中,“吉之勇,这个祸害主子的内奸!本王不会轻饶你!”
当然,他这句骂人话的主角已是听不到了。吉之勇与落雨狠命抽打着坐下骆驼,已跑到了乌兰殷瑞的追捕势力之外。
落雨只觉耳旁夜风呼呼,头顶的皓月将他们紧追不舍。她紧张且焦虑着,只盼望骆驼跑的快些,再快些。
黑暗所憎恨的,世间万物所盼望的黎明终于来临。吉之勇并没有想要让骆驼停下的意思。他继续抽打骆驼,沙漠极速后退。落雨亦是抱紧骆驼追随在他身后。
直到酷阳肆虐,如暴君一般将沙漠变作火狱。骆驼终于停下,两人找了个小沙丘的阴凉处躲了起来。
骆驼自是躺在不远处歇息并吃着吉之勇拿与它的食物。
落雨躲在阴凉处,肚子不争气“咕噜噜”响了起来。吉之勇暗暗一笑,自骆驼身上取下一个大袋子。
“是什么?”落雨奇怪的问。
吉之勇只笑不答,“哗啦哗啦……”将袋子里的东西倾倒而出。落雨望着那些东西口水便要一淌而下。只见地上堆满了各种吃食。烤羊腿,锅巴,盐饼……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与气味。这些食物足够他们吃上几日的。
在物资匮乏的大沙漠有这许多吃食是一件多么惊喜而幸福的事情。
吉之勇抓起一只烤羊腿大咧咧递与落雨,“快吃!”
落雨迟疑着接下,便大口大口撕扯吞咽起来。她接过吉之勇递来的水壶,将一口水灌进肚子里。她摸一把唇上的油渍,满含惋惜与歉疚,“吉先生,你救了我,而我却害了先生。害的先生丢了官职,更害得先生与乌兰殷瑞反目成仇。”
吉之勇爽朗一笑,“我自小野惯了,最是做不得官。我很早便想不做那镇边大将军的。我救你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至于乌兰殷瑞,我老早便瞧他不顺眼。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有几个好东西!”
此话原也不错,然,听在耳里仍有那么一丝别扭。想来,他是为安慰她的良心不安才说出此话。
面对吉之勇,落雨的歉意如海绵吸饱了水一般逐渐膨胀。他几次救她,她却不能给他什么。
在沙漠奔波了两日,地面逐渐坚硬起来,植被多了起来,亦终于看到了人活动的痕迹。为躲避乌兰殷瑞的追赶,两人尽可能避开大路,找人烟稀少的小路前进。
这一日,落雨所到之处,只见鲜草郁郁葱葱,如展开了沁人心脾的绝美画面一般铺向远处。与沙漠不同的是,这里是一片草的海洋,放眼望去,皆为碧绿。这样的景致让人心境舒畅,更是呼吸着空气中饱含湿润的青草泥土气息,流连忘返。
落雨被这美丽的大草原吸引,内心雀跃着,“吉先生,我们到了哪里?是大洛吗?这里距离皇城有多远?”出了大沙漠便是大洛了吧,她是不是便要见到心爱的人了?
吉之勇抽打骆驼,使它奔跑起来。“到了哪里?你很快便会知晓。”
不多时,在平整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出现了一座宏伟大寨子。自远处望去,那大寨好似平地凸起,所占面积足有几十亩地。
两人逐渐走近前来,那大寨门外硕大的旗帜迎风招展,其上书写几个大字“北斗寨”。寨门紧闭,高大威猛。大寨的瞭望塔上几个土匪打扮之人正自手拿弯刀站岗放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