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婢魅君记》第348/395页
原来这便是安和药铺的东家,名字叫做高保。那高保身穿深蓝色紧身袍,身材瘦小,眼睛大而精明,两撇八字胡翘在唇边。
他来到死者身旁,查验一番,向元印行礼回禀,“禀大人,这老者不是中毒身亡。致死原因是陶大夫医术浅薄将针扎错了穴位。所扎错的穴位便是大中穴。大家都知道大中穴是人的死穴,岂可随意扎针?”
陶思远心里一沉,这高保身为仵作岂可胡言乱语?他是真的不懂大中穴的疗效,还是他有意诬陷?然,无论怎样也要为自己喊冤呀。陶思远抱拳抬头大叫出声,“大老爷,大中穴的确俗称死穴。可是大中穴并不是不能扎呀!它有一个功效便是解毒。抑制毒性。”
“一派胡言!”高保怒喝,“这死者根本就没有中毒的征象,你凭什么说他是中毒了?陶大夫,医术浅薄不打紧,为人要厚道!”
“仵作大人!你仔细看看,那死者脸呈黑色,不是中毒是什么?”陶思远亦是发了怒。他慌乱惊怕,仿佛回到了四年前皇宫里的那场诬陷,无助不知所措,只能一步步走向他人安排的陷阱。
“那分明便是陶大夫扎针所致。”高保即刻反驳回去。
元印开口将两人的争辩阻止,“好了!有老赖的供词,有高仵作的查验。本官已经明了。陶思远误诊,伤人性命,证据确凿,本官宣判陶思远关闭药铺,流放边疆,罚银五千两!”
“慢着!”人群中的落雨再也看不下去,缓缓走出人群。
众人愣了,只见一个貌若天仙,倾国倾城的女子走上公堂。
元印虽大怒,亦是怔了,好一个美貌的女子。“你是什么人?为何咆哮公堂?”
落雨一抱拳,“元大人,我只是个大夫,想要为陶大夫说句公道话。”
“雨儿。”陶思远愣愣望着好似突然从天而降的落雨。
高保怒颜厉色,举起手指指向落雨,“这是公堂之上,岂容你一个小小的百姓放肆!”
落雨笑了笑,道,“何为公堂?便是替人申冤,还百姓公道的地方。若公堂摸黑真相,颠倒是非,还要这公堂做什么?”
“你这个女子!如此嚣张跋扈!大人,应将这女子赶出公堂!”高保大叫。
元印却轻轻捋一捋垂至胸前的胡须,“你这女子如此大言不惭要为陶大夫说公道话。这么说来,你认为本老爷的审判是错的?若你能证明本老爷的确是错的,本老爷便宽恕于你。若你不能休怪本老爷翻脸无情!”
落雨好似摇曳在风中娇艳的花朵绽开美艳笑容,“好,一切依元大人。老赖,我问你,你爹发病之前可吃过什么吗?”她回转身来面向老赖。
老赖缩了脸,思索着,生怕说出不合适的话,终是反问,“我爹吃了什么关你何事?”
落雨并不气恼,猛然问道,“是不是在院里喝了一碗糖水?”
“你怎么知道?”老赖怔了。
落雨神情肯定,“元大人,这位老者的确是中毒而亡。死者脸部呈现可怕的黑色便可证明。他所中的毒是一种名为花斑蛇的蛇毒。花斑蛇毒性猛烈,它的毒一旦进入人体,一个时辰之内便可致人死亡。若大人不信,可随我到老赖的家里,我可以找出这条害人性命的花斑蛇。”
老赖的家位于城郊,是一座破败的小院落。房屋陈旧低矮,院子里堆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物什,杂草丛生。众人进入院子,惊扰了一些昆虫等四处逃窜。
落雨向老赖要了一碗糖水,放在当时老赖爹中毒时放的杂草旁。众人后退躲在低矮的院墙外屏了呼吸观看着。不多时,果然一条黄色花斑蛇自草丛中游走而出。它抬起高高的头,吐出长长的信子,沿着糖碗不住地环绕。终于,它将头颅探进碗水中,毒液亦进了水中。
落雨欢喜的大叫,“大家看到了吗?这便是花斑蛇!这足可以证明那老人家是死于蛇毒。花斑蛇最喜甜食,它必定是在老人家不注意时将毒液滴进了碗中。”
高保自然不死心,“这也不能证明老赖爹不是死于扎针。”
陶思远冷冷笑着,“若仵作大人真的觉得针刺大中穴可致人死命,我可以让你来扎。若我不死便可以证明针刺大中穴不会致人死命。”
“这?”冷汗自高保额头一滴滴滚落。
“仵作大人请。”落雨将行针递到高保手中。
落雨与陶思远都是医中高手。高保怎能捣鬼?扎针的结果自然是陶思远依旧活着。
这时,小七自老赖破旧的房屋中走出,手中掂着一个钱袋。他将钱袋丢在元印脚下,“元大人,这是我刚刚自老赖的家中找到的。”
元印蹲下身去细细查看,包裹里有两锭白花花的银子,银子上竟然刻有安和药铺的字号。
元印勃然大怒,“高保!这作何解释?”
“这?”高保低垂了头,“一定有人陷害我!一定有人陷害我!请大人明查!”
落雨冷笑一声,“仵作大人,你的银子你必定好生保管,谁又会陷害你呢?你不说,我替你说。宁远县那条繁华的街原本只你一家药铺。你身为仵作,又开着药铺,生意火爆。可自陶大夫到了你的对门,抢走了你不少的生意。你愤恨嫉妒又无可奈何。恰在这时,老赖的爹中了蛇毒到你药铺求诊。你一眼便看出老人家中了毒已回天乏术。一个坏主意在你心中出现。你教唆老赖将老人家背到对门陶大夫药铺,求陶大夫诊治。陶大夫心慈仁厚,明明知道解不了毒依旧尽力为老人家医治。事情按你的计划发展。老人家果真死在陶大夫药铺。老赖因记着你的挑唆立刻到县衙报了官。而你事后给了老赖两锭银子作为报酬。你的目的便是赶走陶大夫,夺回流失到陶大夫药铺的生意。”
第二百零三章 惜怜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