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情踪》第119/175页


“咱哥俩可只是闻名,却从没有见过面啊!――快坐快坐,大表嫂可好?”
“哈,她有一年多没回过娘家了!”
“喔喔!――刘彩红是我师妹,可多照应啊!”
“那是当然!”
哥俩闲话了一会儿,就听人圈里邵玉树说道:
“你说,也邪了门儿了,那‘冯嚼棍’一副脑袋瓜儿,怎么那么好使?一出戏他就去北京看了这么两遍,怎么就会记得那么清楚呢?”
张桂荣的对象吴万顺从旁接口道:
“我这不也纳闷了吗?他这小子,不仅各个角色的唱与念都会,背得滚瓜溜熟,连小分队的‘行军’、‘滑雪’等舞蹈、步眼、音乐也都记得一丝儿不差,就连武场里的锣鼓经也都弄的清清楚楚,呵!这可与传统戏完全不一样啊!象我这敲小鼓的,要记熟都得费点儿劲儿才行,他怎么竟是三头六臂?”
张桂荣插嘴道:
“要不怎么说是‘冯嚼棍’呐?你看那扑克牌里的‘混混儿’,不是什么角色都能当吗?要不,铁厂怎能会戳得起京剧团?”
“咳!别争了,这世上的事,说是说不清楚的,人嘛,各走一经,他就是这么个天才!
可冯玉昆在旁听了,只顾自己吃饭,任别人怎么来议论他,他就是不吭声.
下午讨论到最后,不知是谁谈起了“大毛”何佩森,饰演杨子荣时的那一副好嗓子.又从何佩森那儿,聊起他的师父李多奎,正让刚从厂部办事回来的何佩森赶上,大家就拉着他,让他给大家伙说说李多奎的故事.
何佩森见拗不过众人的盛情就坐下来道:
“我是我师父李多奎先生的关门弟子,他原名玉奎、万选,字子青,生于河北河间,十二岁入北京庆寿和科班学老生,十四岁变声后便从陆彦庭先生学胡琴,后来,他的嗓音日渐洪亮,因常由陆先生操琴调练嗓音,偶然间为龚云甫所见,后又拜罗福山、谢宝云、龚云甫为师改学老旦,学成后,与程砚秋搭班,创立了老旦新腔,世称“李派”.1929年随程砚秋到上海演出,一出《钓金龟》轰动申城,震动浦江两岸。后又与高庆奎、金少山等合作,经常演出于京沪各地,擅演的剧目有《遇后龙袍》、《太君辞朝》、《行路哭灵》等.1961年与裘盛戎合作整理演出了《赤桑镇》,再次引起轰动,成为老旦、铜锤戏的代表作品.我的师哥如李盛泉、李金泉、王玉敏、李鸣岩、王梦云、王晓临等,在他的影响下,都力求展现京剧老旦的演唱技巧,各个都成为了精益求精的艺术大师.”
说到这儿,他竟把“冯嚼棍”叫了过来,让他把天津市京剧发展的情况给大家介绍一下.“冯嚼棍”道:
“你们在戏校时,哪个没学过?不都学过了?怎地还让我来讲?”
何佩森笑道:
“只有现在听起来,才显得珍贵.其实呀,是老几位有意要考考你,看你究竟有多大能水?”
冯玉昆也笑道:
“多谢几位台爱,如不闲在下才疏学浅,耽误诸位功夫的话,那我就抖胆献丑了!”
说着,他抄起邵玉树手里的茶缸子,仰脖就喝了一大口,说道:
“天津京剧正式起步是在1949年,先是李铁英在天津成立了红风京剧团,不久,天津又先后成立几个京剧团。分别是由谭派女老生王则昭及白晶珠、曹艺铸为主演的天津市建华京剧团;李瑞亭、赵松樵、刘麟童为主演的天津市建新京剧团;小盛春领导的天津市扶新京剧团;李玉书、李玉秋为主角的天津市前进京剧团;刘承童、金丽萍为主角的天津市革新京剧团;李少楼、王宝春(今天津京剧院著名演员王平之父)为主角的天津市共和京剧团,厉慧良到天津后便在此团领导演出.1956年天津市京剧团成立,原共和京剧团并入此团。天津市京剧团就形成了最初的三大主演:杨宝森、厉慧良和丁至云。
建新京剧团主要演员有:赵松樵、李瑞亭、刘麟童、王又娟、费世延、唐仕杰等。赵松樵早年曾傍周信芳、盖叫天、唐韵生等大家演出。他最引以为自豪的是曾傍谭鑫培演过《桑园寄子》中的小孩,谭鑫培曾背过他,并对他说:‘小子,好好学,长大了成好角’.李瑞亭演武生、武丑也演猴戏,《三盗九龙杯》的杨香武、《棍扫宵金台》的欧阳德和《收大鹏》中的大鹏,头、二本《五鼠闹东京》的展昭、花蝴蝶,《大闹女儿国》的孙悟空。在《四杰村》中演余千,开打时袒露一侧胸膛和臂膀,结实的肌肉甚是健美。他的筋斗特别好,当时天津的武戏演员可以说无人能比。一手绝活是翻起跟头来可以一点声音没有,他的每场戏都要翻一趟静场的出场跟头,每当这时候全场鸦雀无声,直到跟头翻完才响起热烈的掌声。刘麟童在头、二本《五鼠闹东京》前演白玉堂后演包拯,演包公学周信芳的扮像和表演,他也能演猴戏。在《大闹女儿国》中演猪八戒,在变成唐僧后有大段唱工。王又娟能演青衣、花旦也能演武旦,从《三娘教子》的王春娥到《三盗芭蕉扇》的铁扇公主都拿得起来。费世延是曾坐科‘富连成’的老生演员,常演《三娘教子》《空城计》等戏。





下册.第三卷.纯情美如玉 三十三.师兄妹之爱
狗狗书籍网 更新时间:2011-1-4 11:50:54 本章字数:3906

三十三.师兄妹之爱
建华京剧团主要演员有:董文华、王则昭、袁文君、曹艺铸等。董文华他能演老生、武生、关公戏和猴戏,长靠短打皆擅长。经常在一出戏中演几个角色,如在全本《连营寨》中前演刘备、中演黄忠、后演赵云。从‘哭灵牌’开始,中间有‘活捉潘章’‘黄忠带箭’演到‘赵云救驾’在‘活捉潘章’一折中,马少良(并非为厉慧良‘八大锤’配像的那位马少良)演关羽鬼魂、曹艺铸演关兴。全剧先文后武十分精彩,现在少见这种演法了。王则昭是谭小培先生的学生,她的戏也很受欢迎,除了演《红鬃烈马》等谭派戏外,也演一些其他流派的戏,如:《龙凤呈祥》中的乔玄和鲁肃。
扶新京剧团(后改塘沽京剧团)主要演员有:小盛春、小崔胜斌、武桂凤、杨荣楼等。小盛春演猴戏的造诣很深,他除演猴戏外,他还演过《三盗令》的燕青。小崔盛斌兼演武生和武丑,常连演《金钱豹》、《狮驼岭》、《收大鹏》,前演金钱豹后演大鹏,在《十八罗汉斗白猿》中演吕洞宾,在《三盗令》中演蔡庆。武桂凤的武旦戏也非常精彩.杨荣楼是一位全面的净角演员,铜锤、架子、武花脸等全能拿得起来。
前进京剧团主要演员:李玉书和周铁豪。李玉书她是马连良先生嫡传的女弟子。解放前在东北牡丹江京剧团任艺术副团长,艺名‘翠婉茹’,曾得到过唐韵笙先生的亲传并与唐先生同台演出过,经常上演马派戏《借东风》《打登州》《赵氏孤儿》等,也演出《未央宫斩韩信》,李玉书的唱很受欢迎.文革前夕原在天津京剧团的武生周铁豪加入了该团,他的筋斗与建新京剧团的李瑞亭不相上下.
革新京剧团主要演员:刘承童。以演猴戏和小武戏为主.
如果说北京是京剧故乡的话,那么天津对京剧的桥梁作用就更不可忽视了.这虽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但人们往往写北京写的多,写天津写的少.我之所以把天津“柳”(梨园)行总结那么一段,就是为了唤起人们对天津京剧的回忆,使人们一想起它,便有个依托.”
冯玉昆的这一番侃谈刚一结束,周围就响起了一阵掌声.这掌声,开始是三三两两、零零星星的,然而它逐渐发展壮大,直至汇聚成一股长时间的洪流,那洪流连绵不断,其间饱含着对他的敬佩、敬重和对它有如此雄厚专业知识的感叹与惊奇.
龙泉松深深地知道,如要使这帮人们钦佩,那简直是太阳须从西边出来,除非是确拿出了让他们心服口服的绝活出来了.今天看来,这“冯嚼棍”的功夫,确是非同小可!
晚上下班以后,龙泉松与刘彩红双双走出铁厂俱乐部,漫无目的的向市中心走去.刘彩红始终用肘挎在龙泉松的臂上,上身贴在他的右肩头,一股清清的玫瑰香味扑向他的鼻孔,他觉得她是那么地温顺、乖巧和亲热,脚底下的步伐又是那么的一致,就象电影里描绘男女谈恋爱般地镜头一样,是那样的美好和浪漫.
他有点儿醉了,不由自主地向右侧低下了头,下意识地用鼻子靠近了她浓密而又漆黑的头发,那里的味道是那样的醇厚,就好象是从她那纯洁的身体里发出来的.他想,她的身体肯定很美好,就象天上下凡的仙女一样.啊!――与美女恋爱的感觉真好!
他忽然想到,“唷喔!”身旁走的是他的师妹“小红”,“而‘小红’从岁数上比自己的小了足有七岁,她怎能与自己谈恋爱?啊?――这是不是乘人之危呢?况且,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前途非常广阔的女演员了!就凭我这么个傻小子,怎么能配得上她这个天仙女呐?”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要把自己的手臂从刘彩红的肘窝中抽了出来.
刘彩红似乎是有了一种感觉,她把他的手臂抓得更紧了,就象是怕他从她的控制之下跑掉一般.她慢慢地抬起头来,并且停住了脚下整齐有序的步伐,而且,她把他的手臂又用力地向下拽了拽,直拽得他猫下了腰.他傻傻地用眼盯住了她的双眼,他要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但她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用她那又嫩又性感的红唇,稳稳当当地吻了他的唇.
龙泉松突然明白了,知道这是她在向他示爱,他想了想觉得,如果再发展下去的话,那就超出了兄妹的界限.于是,他木然的直起腰来,平和的说道:
“‘小红’,来我送你回家!”
龙泉松在导演冯玉昆的授意下,他负责小分队战士的(龙套)人选和“行军”、“滑雪”等舞蹈的排练,这两个星期以来,他从厂里又挖掘出了象王自良、刘兆军等十几个会翻个三角毛筋斗的职工,总算凑够了小分队的人数,又经半个多月的反复排练,预演了上百折场次,按演出的最低标准,基本上算是达到了导演和“大毛”的满意,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天,吃完了中午饭后,大家都集中在台前,看邵玉树与他的“八大金钢”们排练威虎厅的那一场戏,“小红”还是象往常一样,紧紧地贴在龙泉松的身旁,吃着许文禄刚从车间里拿回来的烤白薯,还时不时的把那剥了皮的软瓤,往他师哥的嘴里塞.
通过这两个来月的接触,关于龙泉松与刘彩红之间的关系,大家早就家喻户晓了,对刘彩红向龙泉松的轻佻举动,人们也早就司空见惯了,起初对她的过份的亲亲热热行径,现在已是见怪不怪了,有时,人们见刘彩红“老实”多了,反倒拿话来与刘彩红开玩笑.说些“你师哥就要调到别的厂去上班了,再不想要你这个傻丫头了!”刘彩红听了,却洋洋得意地说:“才不是呐!我哥最疼我了!”
龙泉松慢慢吃着“小红”送进他口里又香又甜的烤白薯,眼睛却一眨不眨直勾勾的望着台上座山雕与杨子荣的扮演者――邵玉树和“大毛”何佩森的神情.他此时此刻的心里,已经只有墨竹铁厂京剧团的演出和师妹刘彩红这两件事了.
“蘑菇,你哪路?什么价?”
(杨子荣:)“哈!想啥来啥,想娘家人,孩儿他舅舅来了――拜见三爷!”
“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莫哈,莫哈!”
“正晌午时说话,谁也没有家!”
(座山雕:)“脸――红什嘛?”
“精神焕发!”
“怎么又黄啦?”
“防冷――涂的腊!
(座山雕:)晒哒晒哒。
(杨子荣:)一座玲珑塔,面向青寨背靠沙!
龙泉松觉得这段土匪黑话,在戏里特别有戏剧性、有魅力、有味道,高兴之余,就用手的食指刮着“小红”的鼻墚说道:
“蘑菇,你哪路?什么价?”
“师哥,看你!――想娘家人,孩儿他舅舅来了.”
话音没落,却引来了周围一片笑声.
刚一散戏,许文禄看邵玉树等下了舞台,就赶了上去叫道:
“哎哎哎,你们先别忙着走啊!我给你们说一段,要是在俺们山爷(指座山雕)一枪打出去后,‘道具’一不小心,就关了两盏灯,你们该怎么办呐?”
“哈,那我们(指众匪徒)就只好叫道:好哇,一枪打俩呀!”
“那戏还怎么演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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