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情踪》第22/175页
“就你能,就你知道!你知道个――屁!看你那副傻样,总怕别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龙泉松这回可真生气了,他已好久没有骂人了,可一旦生起气来,那样子也是挺吓人的.他冲牛大哈抢白了几句,心里反而觉得不甚对劲儿,忽扭转身向着他爸龙剑秋道:
“武松喝十八大碗,那是施耐庵写的小说,谁看见了?即便大家都认定他喝了十八碗酒,可宋代时,那酒哪有现在的白酒厉害?也就跟咱墨竹镇酒厂新出的马尿啤酒差不多!再说,那酒店里盛酒的碗,哪里有这里的海碗大?”
他还想接着说下去,可被他旁边的楼九叔从桌子底下掐了他屁股一把,才暗里将他止住.龙剑秋见状,内心自语道:松儿如不犯楞,这酒喝到何时算了?我酒量再大,也会有醉的时候,万一醉倒,不也是给别人看笑话,给别人添麻烦?不如借松儿的这番话,就此将酒来个紧急刹车,有何不好?主意拿定,便借梯下楼道:
“好了,好了!酒要少吃,菜要多餐,诸位,――把筷子抄起来,吃菜,――吃,吃!”
贺甯将酒坛放下,抄起筷子夹了一块豆腐放入口中,一口就咽了下去.见龙剑秋吃了几口清炒虾仁后,就又把筷子撂在了桌上,便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的问道:
“叔叔,您怎么知道的我会流浪到这里,却找我找得如此之准?您又怎么认得我的相貌,还叫得出我的乳名?”
“甯子,这些事提起来话就长了.那天,经我给你爸诊治,亏你爸身体的底子厚,泻下两盆秽物来,这就算度过了最为危险的一关.后来,你妈便告诉我,说你爸在上个月底便将你打发到墨竹镇来找我,走了约有十来天了,临走前,还再三叮嘱你务必将我找到,找到了,你爸就有救了.我听了之后,心里十分放心不下,便不敢在家多呆.第二天,接着给你爸灌米汤,见你爸的病情已甚无大碍,只是须卧床将养几日身体而已,于是,我便告辞你父母,从长萍一直奔向墨竹.一路上马不停蹄不敢耽搁,仅仅用了三天时间,就走到了这里.你看,我为赶路竟踏碎了脚上一双新买的洒鞋.”
龙剑秋将右膝向上屈起来,将脚撂在凳子上.大家都低头来看,见那大脚豆已顶破鞋绑露在了外面.牛大哈咧嘴笑道:
“大哥(指脚趾头)饿了,也要出来喝一杯!嘻嘻”
众人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龙剑秋让龙泉松给自己斟了碗热茶,喝了一口,便接着说道:
“一路上我一直再想,如碰到你时,你会是个什么模样?――当年我离开你家去北平学徒时,噢!――那是民国――对,民国二十年,那年我二十九岁,正当年,你才仅仅三岁,刚刚能被人搀扶着学步,现在,哈!我都变成老头儿了,叫我怎识得你这三十九岁汉子的模样?但我料定,你爸必定会教你习学武艺,这是一;习武之人如到墨竹镇访我,最简捷之处,非墙子河畔莫属,这是二;我赶到此处时,看这儿人山人海,却见是刘宝树在这儿摆场子.初时,只瞧那醉鬼正起劲儿地白乎他的生意口,然后又打他那拿手的八仙拳,后来发现戴紫姜于金城孙祖阴等人都在场中坐着,才意识到今天似乎是有什么活动,于是我便想悄悄地离开此地,能早一点儿去别处找你贺甯.待谢一吨使完大刀后正打钱时,忽见你走入场中耍无赖,要无理取闹,我便留了下来想看个究竟.当你亮出那细细的竹竿要去钻那红砖之时,我马上就断定你就是贺甯无疑了.”
“噢!这却是为何?”
“哈!这里有个原由,待我来告诉你,――咱还得打头说起――四十二年前,你爹从山西大同府的上华严寺,游方到长萍县九龙山红山寺挂单,被我师父法宏禅师收留在门下.后来你父与我在寺北后山紫松林内,共同偷偷习练此‘怪蟒穿山’之时,当时我们俩人使用的即是这根竹竿.今天,我虽从相貌上不能确切的将你认出来,但我怎会不认得此竿?另外,当你玩儿到最后,使出那‘刘海砍樵’的绝活,将红砖凭空劈成两半时,更不用说,这玩意儿是你家的独门武功,现在,除了你之外,别人如何能练得了?――因为,此招是由你爸依据少林秘宗所创,前此,除了我,世上还未曾有人使过,见过,练过.而那‘刘海砍樵’的名字,还是你爸与我在探讨技艺时,出自于我口所赐呢!”
“原来如此!――您如不说,我怎能知道这些底细?”
“――方才,当我叫出你甯子的乳名以后,你竟然仍未能反映过来,我就是你急需找到的龙叔叔时,我琢磨,如要让你马上就能认出我的话,除非我当着你的面,使出那‘小鬼吹灯’的绝活.你说我猜得对也不对?”
“对,太对了!”
贺甯肯定地说.接着,又进一步解释原由说:
“叔叔,我临上路寻您之前,我爹确实再三叮嘱我说:‘你龙叔叔有一绝技,名叫小鬼吹灯,他能将手中的钢砖用嘴一口吹断,现在天下仍无人可与其相比.你如见到那便不是别人’所以我”
“哈哈哈!――,要说天下无人可比,那到不一定!你那‘刘海砍樵’的功力,就已经不算浅了,你可知能人背后有能人的道理?上午,你师伯孙吉顺和你师叔楼海亭都给你露了一小手,其中,他们在发招时,都已经给你留着客气哪!否则,你看你那两只手,现在还长没长在胳膊上?――记住,练武之人,功夫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但论你武功,已不算劣了,可要大成,还差一层火候.你一定要戒骄戒躁,在百尺竿头,更须努力才是!”
“叔叔教训得是,侄儿记住了!”
龙剑秋说到此处,忽然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随即扭转身向于金城问道:
“于老弟,我想起一件事来,这件事埋在心里使我始终不解,今遇见你,正好向你讨教.”
“什么事?该不是我与德明师兄小时候在少林寺一起习武的事吧!”
于金城将酒碗端起,自顾自的喝了一大口酒――他今天上午在演艺场中见贺甯使那“怪蟒穿山”将红砖钻了个窟窿,就曾怀疑过贺甯可能是德明师兄的传人,待龙剑秋一露面,便使那“小鬼吹灯”降服了贺甯,紧接着他们又叔侄相认,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的大脑翻腾起来,脑海中立即闪现出一连串的问题.
比如,他们俩的武功路子怎么那么相象?叔能认得侄,侄为什么不认得叔?等等.但,从刚才叔侄相认的方式上看,最起码说明他们叔侄二人,在这之前是不曾认识的.等龙剑秋将贺甯介绍给他,说他是他的亲师叔那一刻起,他才恍然大悟地认出,贺甯原来是德明师兄的后人.方才在酒桌上,他又听龙剑秋给贺甯讲道,他如何去他家看望德明兄嫂,如何给德明治病,又如何跑回墨竹镇寻找贺甯,以及他们叔侄之间如何通过互认武功而终于相认的过程,使他感觉到,德明自离开少林寺之后的若干年内,特别是与龙剑秋之间,肯定发生过许许多多不平常的事情,否则,他们之间不会出现那么多牵肠挂肚的事情,出现那么多离奇古怪的故事――
提起不平常的事情,于金城回忆起了他自己的童年,――53年前,他在嵩山少林寺与德明师兄,德禅师弟三人拜素空老方丈和素灵长老为师,一个头磕在地上,白天练功,晚上诵经,晨钟暮鼓,古佛青灯,十载春秋,情同骨肉,亲如兄弟特别是德明师兄临离寺的那天晚上,兄弟俩蒙在一个被窝里抱头痛哭,滴滴泪水,诉不完同甘苦的友谊;低低窃语,道不尽那离别的感伤.就在那夜深人静时分,德明师兄将他那偷录秘笈的事情,悄悄地告诉给了他,并嘱咐他密藏于心,千万千万别吐露给别人.尽管他深知寺内清规戒律的严格程度是何等了得,他自己竟然也被德明师兄的惊人之举所震撼.43年来,他一直格守诺言,将此事深埋在心低,却无时无刻不为德明师兄的抱负和预期所絮扰
“正是!”
龙剑秋的应答,使于金城从对以往的回忆中苏醒过来.随后,他见龙剑秋又继续补充说道:
“当初,我与德明兄在一起研习那‘怪蟒穿山’之时,每次他都从怀中取出一方写有密密麻麻文字的白绫,认认真真地看来看去,我每问他这是什么时,他尽管对我毫不避讳,但却对我所提问题闭口不谈.有一次,我与德明兄在山尖尖上练完武功后闲聊时,又谈及此事,他告诉我说,此事已成为人间绝秘,至今这世上只有你我与师弟德聪三人知道,而你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知其表不知其里,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即只有一半也.将来你如能见到德聪,你就去问他去吧!他若是能告诉你这里的端倪,一是你的造化,二则是咱仨有缘――自此以后,我也就不再向他直接打听此事.话又说回来,就咱俩来说,也算相识这么多年了,我佩服你武功盖世,人品又好,知你原是少林寺出家和尚,曾习学得绝世武艺在身,又遍走江湖,阅历甚广,但一直不知你就是那贺德明的师弟德聪和尚.这次我去长萍看望德明兄,多亏我早去一步,将他救治过来.为寻找甯子,我急须赶回墨竹.临行前,我特意向他打问师弟德聪的具体情况,他告诉我说,德聪俗家姓于,大号叫于金城,京西霸州于家堡子人氏,他父叫于震江,是满清的武官.他弟兄九人,他行九,从五岁起便随宋长荣习武.十岁时,由于宋长荣先生忽然病逝,他父便将他送到少林寺出家,从那时起,我们俩人便惺惺惜惺惺,情投意和,相处得就如同亲兄弟一般经他这么一讲,我全明白了,闹了半天德聪就是于金城啊!这才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于是,我当时就将你也在墨竹镇落脚及其最近的情况告诉给了德明兄,他听了以后异常高兴,感觉自小的弟兄到老了却有了消息,是个了不起的大喜事.嘱咐我见了你一定要代他向你问好,还说,等他病全好了,他一定带着老婆孩子去墨竹镇看你.所以,我今天上午在刚一认了甯子以后,立马就给你们爷儿俩引荐”
“啊!――好,好啊!――大喜事啊!――来,来来,诸位,都端杯!方才大家都听到了,龙兄这次回来,还给我带来了天大的喜事,――我离散了四十多年的师兄,哈!总算有了下落了!哈哈!――干杯,干!”
于金城于老爷子高兴得站立起来,两手端着酒碗要与众人干杯.他这么一叫号,从戴紫姜,龙剑秋,楼海亭等人都端着碗站了起来,齐声贺道:
“恭喜,恭喜!――可喜可贺!――喝,喝!”
登时,屋内响起了一片“乒,乒,乒”的碰碗声!
上册.第一卷 墨竹饮梅花 十八. 弥勒张口笑天下
狗狗书籍网 更新时间:2010-12-8 11:11:18 本章字数:5102
十八.弥勒张口笑天下
大家围绕于金城于老爷子和龙剑秋所谈及的,德明与德聪两师兄弟离散四十多年后又有了消息这件喜事,热热闹闹的喝了一碗酒.酒刚喝过,牛大哈将酒碗往旁边一放就与孙世广讨论道:
“哎,老孙!我问你,师兄弟之间四十多年未见面了,忽然有了点消息,这值得庆贺吗?这能算件大喜事吗?”
“这也得分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象你我这样的,作为我就不算!作为你,当然要算啦!”
“为什么?”
“这还用问?象我这样的,――大英雄,人人敬仰,谁不想巴结巴结?听说我要来,家家户户摆酒宴款待,我是足吃足喝,哈哈!当然是喜事一桩!再看你!――就凭你这奶奶样的,‘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谁逮着都狠不得踹上一脚的主’,甭说离散四十年,就是五十年八十年,甚至等你哏儿屁朝凉见阎王了,也都没人给你吊唁!信不信?嘿嘿嘿!――”
孙世广耍笑完牛顺奎,“嘿嘿嘿”地笑起来没完.这一回可激怒了在他旁边的牛顺奎,只见他一挽袖子就从凳子上“噌地站了起来,伸手直奔孙世广的胳肢窝抓去.口中叫道:
“好小子,竟敢耍笑我!今天我让你笑够了!”
他这一手叫作“弥勒张口笑天下”,是他师父“白猿神怪”任俊峰根据他所练猴拳里的招术演化而来,专门点逗人的“天泉”穴.这“天泉”穴属手厥阴心包经,不但其周围全是痒痒肉,点中可让人大笑不止,而且还会立马使人丧失反击的力量.
孙世广是何等的机灵,他虽然嘴里在数落着牛顺奎,可两眼始终在瞄着牛顺奎的表情变化,当他发现牛顺奎的眉毛突然拧了起来,脸上也忽然变颜变色,就立即警惕起来.他见牛顺奎居高临下伸手向他抓来,凭反映,他只需将自己的上身向旁一侧即可躲过,可是,这回他上当了.万没想到,牛顺奎的另一只手先到了,正好捅在他左侧的天泉穴上,接着,最早发出的那只手也到了,不偏不歪也点在了他右边的天泉穴上.孙世广只觉自己的两个腋窝一阵奇痒,便不由自主的哈哈大笑起来.只见牛顺奎来了劲儿,不仅两只手紧忙乎,左右不离孙世广的腋窝,而且他那张笨嘴也一直没闲着,咬着后槽牙撒着狠地白乎,就象口里含着块热豆腐,吐沫星子满天飞:
“笑,笑,――我让你笑美了,笑够了,笑舒服了,笑痛快了,笑死在这儿就算了――!”
大家看着孙世广在那里笑个不停,却见他边笑边躲,就象刚刚喝饱了笑老婆的尿,中了邪一般,两手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泪.这时,龙泉松看出了其中的门道,知道孙世广着了牛顺奎的道,任凭他怎么躲闪,可就是躲不开牛顺奎的那两只手.惹得周围看热闹的老少爷们儿们,也跟着哄笑起来.
任俊峰见孙世广已笑得时间不算短了,连鼻涕眼泪哈拉子都笑得流到一块儿了,看那样子也快没有了挣扎的力气,觉到不好,便赶快走了过来,将牛顺奎一顿喝斥,才将他止住了.这时,孙世广停住了他的笑声,直起腰来长长的喘了口大气,顺手接过龙泉松递给他的热毛巾,将流在脸上的鼻涕眼泪哈拉子统统擦去,才又回到他的座位上坐下.
这么个小插曲,使大家感到盲然,奇怪,和不可思议.如不是亲眼目睹,谁肯相信,那堂堂的神力小霸王,不但能在午台上一连串翻五十个高速小翻(即后手翻),而且还能一口气将那五张十二个力的硬弓开得满满的.但却怎么也躲不过那傻傻乎乎牛大哈的“蒯痒痒”?
特别是孙世广的父亲――“金鼎大侠”孙祖音,大为不解.俗话说的好,“知子莫如父”,那孙世广打小时就异常的伶俐,非常的聪明,甭管干什么,都特别的象模象样,尽管在他身上有玩世不恭和目空一切的坏毛病,但这并不影响他超强的智力和扎实的武术底子.从外表上看,他刚才还是好好的,可转眼之间,面对牛大哈的进攻竟然毫无还手之力,被动得让人家随便戈摭他的腋窝?怪哉!――怪哉!
其实,要论武艺,两个牛顺奎也不是孙世广的对手,孙世广在当代武林界中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已经有了那么一号;而牛顺奎只不过是会那么个三脚毛四根屁的毛头小伙而已.那为何牛顺奎使了个“弥勒张口笑天下”的招术,就把孙世广给弄了个“笑满天下”,不亦乐乎?
原来,牛顺奎自小得病发烧不退,大夫怕他烧过了劲儿就给他吃了点凉药,病好以后,就觉得他脑子不象以前那么机灵了.比如,他手里拿着两块钱,转身干别的去了,就把这手里的两块钱给忘了,再问他,你的钱呢?他怎么着也想不起来了,等你告诉他说,那钱不是还在你手里攥着纳吗?他一看,可不?用手一数,一块两块,然后他把嘴一咧,就“嘿嘿嘿!”一笑了事.打那儿起,人们就给他起了个雅号――“牛大哈”.虽说这牛顺奎脑子苯点儿,可秉性憨厚,既好学又好问,就有一样不好,老惹人不待贱――好多嘴.特别是,专爱“哪壶不开提哪壶”,常常让人下不来台.他八岁那年,看别人练武,觉得好玩儿,他死活缠着他爸说要练武.
他爸牛风雷,是个厚道的都出了圈儿的买卖人,在小王庄大街上开个布店.从前小王庄这块地儿是个穷人窝,买不起布的人居多,所以他经常向外赊布.赊布时把帐记好了,可奈着面子却不肯上门要帐,反弄得自己有上顿没下顿,人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老实牛爷”.
“老实牛爷”扭不过牛大哈的纠缠,领着他找到任俊峰的鞋铺张口说道:
“任爷,近来可忙?我给你添麻烦来了!”
任俊峰正坐在他门脸房的门口尚鞋,一台头见是开布店的牛风雷,马上客气道:
“呦――唷!原来是牛爷,哪阵风把您给刮来了?里边请坐!”
“任爷,我这傻小子死活非要跟您练武,您看――”
“噢――喔!我来看看,体格――还行,――要不先试试,如果不听话,或练得跟不上溜,我可给您退回去!”
“别,别!凑和着练,能练什么就练什么,我们不求练出个什么明堂,更不求出人投第,只求能赚个好体格就行!来,大哈,给师父磕头!”
从此,牛大哈就与众位师兄弟一起跟着师父学武.对他,任俊峰心里如明镜一般,知道他苯,就让他在师兄弟屁股后头习学基本功,别人练什么也让他比划什么,比如抻筋,踢腿,下腰,蹲马步等等,无所谓好赖,哪怕是“瞎练一锅粥,胡翻驴打滚”也不管他,反正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一晃三年,牛大哈十一岁了,春节给师父师娘拜年.牛大哈傻人有傻心眼儿,跪在地上磕完头不起来.师父问:
“顺奎,还有事吗?――有事就说,有屁快放,站起来说话!”
“师父,我不站起来,我,――我想学拳,我不想天天下腰蹲马步.您不答应我,我就跪在这儿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