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情踪》第37/175页



三十三.“老乌龟”激将“生瓜蛋”
李三看完这封书信后气得要把那泥塑的乌龟举起摔碎,可当把手举至最高处时,忽又觉得不妥,有点儿像上了人家的当被人所使的感觉.他就又慢慢地将手放了下来,张开五指平端在眼前,用眼仔细地打量那个泥塑老乌龟.他发现,那老乌龟原来是张着嘴的,好像是在说,“你真蠢,你真笨,你真傻,你真”
李三马上自问自答起来:“李三哪李三,你是像他说的那么蠢,那么笨,那么傻吗?——不是,肯定不是!”,“那他为什么非要说你是‘要多蠢有多蠢,要多笨有多笨的老乌龟先生’呢?——噢!他说他‘诚心诚意地欢迎你再来’,如果不来就是‘缩头乌龟先生’!”——“他为什么要欢迎我再来呢?——我要是不吃他激将法那一套,就是不去他家了呢?——他会怎样?——我会怎样?——不行!我还得去,去跟他较这个劲儿,非得较出个真章不可,否则我就无法找回那‘梅花圣宝’了!——那他现在肯定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每时每刻都在算计着我,在等着我,等我上他的圈套,我只要上了他的圈套,然后他就再将我大卸八块,剥皮抽筋,吃我的肉,喝我的血,还用热锅把我煮汤喝;——那么,我怎么去他家才能不吃亏呢?才能马到成功呢?——唉!——”
李三可犯了愁.他干脆把头一蒙,抱着脑袋睡起觉来.也是一天一宿没怎么合眼了的原因,他一开始还在盘算着怎么样来对付范炳纲这事,可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的这个香啊,甭提多舒服多解乏了.睡着睡着,忽然眼前一亮,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到他的身边,这个人厚厚的胸膛,威武的身块,方脸大眼浓密的眉毛,李三睁开眼睛一看,呀!他大喜过望,原来是他父亲回来了.李三激动得抱住父亲连声呼叫,“爸,爸!我好想你!你可回来了.”他爸抚摸着李三的头说:“乖小子,都长这么大了,有出息了!爸这次来是为了助你一臂之力,必定让你大获全胜、马到成功!”李三大喜,不觉开心地大笑起来——“哈哈哈”
李三忽觉得在他笑声背后,隐隐听得有许多人的洒笑之声,他猛地睁大眼睛一看,“呦”!见刘呈祥、林黑娘、骆宏、鲍安等都围在他的床前大笑不止,才想起方才自己是在做梦.他急忙抬身从炕上坐起,却见自己怀里仍抱着那个泥塑的老乌龟和那封气死人的书信.刘呈祥见李三怀里有封书信,伸手一把就将它抓在手里,看了起来.
原来,刘呈祥自早晨等到中午,仍不见李三的踪影,心里起急,七上八下的不放心.鲍安说先去客店里看看找找,刘呈祥却主张几人同去,就这样一行人来到李三住处一看,果不其然见李三正在睡大觉,大家这才把悬着的这颗心放下.骆宏见时间以过晌午,便要伸手推李三醒转来,忽见李三自己笑了起来,却闭着眼睛大呼“大获全胜、马到成功”,众人见状觉得好玩儿,便随声跟着嘻笑起来.
刘呈祥看了那信,脸上变颜变色,伸臂一把抓住李三的手就往外走,嘴里说道:
“走,咱们回酒店喝酒去,菜都快凉了!”
李三急忙将泥塑乌龟揣在怀里,连跑带颠随着刘呈祥出了客店,一行人遛遛哒哒就像没事人似的进了鸿门缘酒家,见于万将酒和菜肴已经给大家备好,大家这才把那假装放松的架子全都放了下来,有说有笑地随便入席,抄筷子端杯喝起酒来.
刘呈祥一边端杯喝酒,一边冲李三晃着那封书信说道:
“李三贤侄,辛苦你了!大家早就等急了,昨晚上你那把火点得好!其中一定有个精彩的故事,说说吧,怎么个过程?”
李三见五叔问他,不敢隐瞒,就一五一十的将昨夜范炳纲怎么装病,怎么故意将藏匿假圣宝的地点透露给他;他怎么到前院放火,又怎么二次上当取回了那气死人的书信及泥塑乌龟的经过,详详细细的叙说了一遍,末了把怀里揣着的泥塑乌龟拿出来放在桌上,给大家看.刘呈祥看李三讲完昨夜他行动的整个经过,接过来,便也把那范炳纲的书信原原本本的念给大家听,这一念不打紧,也差一点儿把大家的鼻子都气歪了.
过了一会儿,那“鸿门缘酒家”的“老板”于万打破了众人的寂寞,先发表意见说:
“我看范炳纲已认定了上他家捣乱的人,是寻梅花拳圣宝的人,也就是肯定与梅花拳有关联的人.昨天夜里他拿那梅花拳圣宝‘书与剑’做诱饵获得初步成功,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可能已经注意到我们这鸿门缘酒家了.另外,他写的这封书信用词十分刁钻,看起来是花费了不小的功夫和心思雕琢过,目的很明显,是想利用激将法尽快引我们上钩,从而一举解决我们,也好解脱他自己;但从这里,我们则可以推测出,他现在已经做好了比昨天更加周密的计划与准备,志在与我们决战或将我们一网打尽!”
骆宏也赞成于万的说法,他补充说道:
“要获得那梅花拳圣宝的藏匿地点,我看比登天还难,那范炳纲比老狐狸还老狐狸,滑得很,既然他昨天都跟你说的是假话,能骗你上当,那今天还不是照方抓药,再骗你一次,兵书有云,兵不厌诈嘛!”
鲍安也补充说道:
“昨天那把火一烧,范炳纲又有了与官府串通一气通力合作的理由,他可能借此而向官兵求援,从而增大了我们行动上的难度,这方面我们不得不考虑周全!”
林黑娘一看全都说了一遍,但困难和问题摆得较多,可是从正面出好主意的一个没有,这就等于无形当中长了范炳纲的士气,对我们自己下一步的安排极其不利.于是她便说道:
“那范炳纲虽说非常狡猾,但他所处的位置究竟是在明处,这一点十分重要.李三这两日出动虽然动静很大,但始终没有露面,结果他们就没有抓住我们半根毫毛.我想,只要我们坚持不露面,他就奈何不了我们,乾着急、白瞪眼.因此,我们必须抱定一个主意,那就是,他如不暴露真圣宝的藏匿踪迹,我们就决不行动,跟他耗了,看谁耗得过谁?”
刘呈祥听了,觉得大家说的都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也不算什么高招,扫兴之余便问李三有什么想法.李三说:
“今早,我在你们来客店之前做了个梦,梦见我父亲来店房找我,他说要亲自出马助我一臂之力,定能大获全胜、马到成功.我觉得三尺之内有神灵,我父之魂必护佑在我之左右,然,去了方知!”
刘呈祥听后,觉得梦是心中想,不可轻信,万一出了事,我怎对得起我那李云龙三哥的在天之灵?于是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在那里自己一杯接一杯的喝闷酒.
骆宏、鲍安、于万等人听了李三此言,却各有各的想法.
骆宏想,李三他爹托梦给他也太是时候,不早不晚,就在难以决断的节骨眼儿时突然出现,显然,这里面藏有玄机.凭我以往经验,但凡遇有神人贵人相助时,不可不信,须另长个心眼儿盯着,弄不好此事的成功,就成在李三他爹的显灵上.
鲍安却想,万事全有个定数,比如那宋代一心想陷害岳飞的宰相张邦昌,他曾发誓说,“我若有欺君卖法、受贿遗贤,今生就在外国番邦为猪,死于刀下”,结果呢,甭管他怎么折腾,果不其然他最终还是没有逃脱变猪(金朝另立张邦昌,建立一个名为“大楚”的傀儡政权)死于番邦的命运;相反,人若不该他丧命,即便是闹那天塌地陷,别人都被砸得头破血流,他也不会擦破点儿头皮,碰掉一根头发丝儿.看那李三天生是个命硬的种,老天特意开恩立他个福将,也莫可知?,即使厄运来临,却怎敢落到他头上?
于万则想,做梦本是虚妄之事,作不得准的;若是做梦娶媳妇都能成真,那天下岂不是再也没有光棍了?
就这样,六个人各怀不同想法和心事,你看我,我看你的喝了半天闷酒,实在是没有多大意思.林黑娘便撂下酒杯要了饭来先吃,随之,李三也胡乱塞饱了肚子.等刘呈祥吃完饭,太阳快落山了,于万沏了壶热茶递上桌,大家又接着喝茶.刘呈祥喝了一碗茶后,他单独找于万要了个热手巾把,舒舒服服地擦了一把脸,这时,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比刚才清爽了许多,便接上大家饭前所议论的话题说道:
“李三贤侄,今晚是关键,也最危险!有劳贤侄儿再去范家一趟,如果见情况不妙,就不要犹豫不决,赶快蹽(跑)!如能打探出结果,也不在他那儿逗留,立即返回.总而言之,安全第一.咱爷俩儿约定,以明早晨的辰时为界,如不见你面,就便认定你已经失手,我将采取解救行动,你听清楚了吗?”
李三听后,认真的点了点头说:
“听明白了,五叔!”
刘呈祥又吩咐骆宏鲍安说道:
“你俩现在就马上收拾上路,骑快马连夜赶回老营,骆宏负责传达我的命令,命快枪马队连夜急行军赶到这里,于明晨辰时报到.如你等到得这里时,发现情况有变,骆宏立即替我指挥快枪队展开救援行动,不得耽搁!你们听明白了吗?”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金色令牌交于骆宏收下.那骆宏鲍安二人立即站起身应道:
“是!我等遵命!”
李三今天与往日不同,他不非等到三更天才行动,他打算早一点儿到达范家,好看看范炳纲还能出些什么新花样?都有哪些特殊的举动?还能在“圣宝”方面做一些什么手脚?这两天,他在“鸿门缘”听骆宏、鲍安、于万等人一谈到那范炳纲时,就都把他的能耐说神了.说他比狐狸还狡猾啦,计谋高超兵不厌诈啦,连五叔都吃他两次大亏啦等等.通过昨天夜间他与他第一次交锋,虽然是最后也叫他给骗了一把,没能得手,但也不能算输,范炳纲到了也没占什么便宜去.
他想:“那只泥塑乌龟和骂街的字条能顶个屁用?他说我蠢我就真蠢了?他说我笨我就真那么笨了?不过是闹一个嘴里痛快,心里自我解嘲而已!他说他擒我不费吹灰之力,如探囊取物,那是胡吹牛,我在你家房上呆了两天,闹得你家翻天覆地,你不还是没碰掉我半根毫毛?”于是他一更天刚过就拾掇利索了,三蹿两蹦就顺原路来到范家二道院子的正房后顶坡.还没等探头打看,耳朵里便传来瑶琴的演奏声:
‘——斗斗斗来米——,来米来都啦——,来米来都嗖啦啼啦——,米来米斗啦骚啦啼来啦.”
琴声朗朗,悠扬而自得.李三心里一惊:“什么人在此时弹琴?他哪来的那么高的兴致?”便埋着头听了一会儿,觉琴声更加稳健,如行云流水.李三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则轻而又轻,慢而又慢的抬起头来探看,就见院子中间支着两架立式“气死风”的方灯,把院子照得通明光亮.两架灯笼中间平放着一张长条案桌,桌上有一燃着藏香的铜质香炉,香炉旁摆放着一古铜色卧式瑶琴,那坐在琴前弹奏者非是别人,正是那留给李三气死人书信的武林叛徒范炳纲.
“呵!今天这是怎么了?——不睡觉?——掌灯夜战?——弹琴装潇洒?哈,装腔作势,——装疯卖傻!”李三趴在房脊上对此不屑一顾的不服气的想着,忽听那院中琴声渐缓渐慢,最后“嗡”的一声划破寂静的长空,琴声哑然立止.李三听此一楞,觉得有些异乎寻常,偷眼一看,就见院中弹琴的范炳纲双手离了琴弦,把掌一拍,昂首哈哈大笑说道:
“朋友,下来吧!我早就看见你了,在此等候你多时了!”
李三听见,立时惊出一身冷汗,就觉脸上和脖颈及后背全湿透了.心想:“我真的被他发现了?”忽听范炳纲又仰面向着房顶说道:
“朋友,别藏着了!我看你看得清清楚楚的,好汉做事好汉当嘛!干什么老是藏藏躲躲的?
李三一听,心说“完了!刚到这儿就让人家给发现了,后面的‘戏’就更不好‘唱’了!”转念一想,“看见就看见,怕什么?你又不是三头六臂,老子正想会一会你这个老梆子哪!”想到这里,正想纵身跳下房来,忽见从屋内走出一个人来,手里托着个红漆方盘,上有酒杯酒壶和几碟菜品,冲范炳纲说道:
“爹爹,天这么晚了,一个人也没有,您叨咕什么呢?是跟谁说话呢?”
“秋水,你不懂!现在刚刚是夜行人出没的时候,虽然天是偏早了些,万一碰上一个‘生瓜蛋子’来得早了,我诈他一诈未尝不可!一般的贼绝经不起我这一惊一诈,便会乖乖的就范,岂不是好?”
李三这么一听,心里甭提多后悔了,“原来我就是那个‘生瓜蛋子’,只差这么一点点儿就被这个老狐狸给蒙骗了,真要是被他这一诈诈成功了,岂不被天下英雄笑掉大牙?”又听那范秋水姑娘说道:
“爹爹,你既然在这院子里摆下了战场,少不得与贼人打上一场,怎么还非得要焚香、饮酒、抚琴等等,弄这么些劳什子干什么?万一打起来不嫌麻烦?”
“秋水,你还是不懂!现在我跟这伙儿贼人斗,与其说是在斗武力,倒不如说是在斗智谋更来得恰当.但凡斗智,其实玩儿的是双方的心路,心路占上风者,讲究的是个情趣,这情趣最大者莫过于潇洒,潇洒玩得越爽,乐子越大.凡潇洒者必押着险绝,有险且险中取胜,虽绝则绝处逢生,那潇洒大焉,其智慧则大焉!如:那汉之韩信,在井陉背水一战,以少胜多,大获全胜,活捉了赵王歇和李左车。曰‘置之死地而后生’,可为险绝?可为潇洒?再如,那诸葛孔明曾气死周瑜、骂死王朗、舌战群儒、草船借箭、七擒孟获、白帝城巧摆八阵图,最为险绝者,莫过于他用那一张瑶琴、二位老军,以空城一座吓退司马懿四十万大军,可为大大的潇洒也!秋水,——拿酒来!”
“来啦!您没看见我正在给您斟酒?——不过,玩潇洒我不反对,爹本来就是潇洒的人,但酒不能多喝,喝多了反受其害,变得潇洒不起来了!”
范炳纲见秋水如此说,便笑了起来说道:
“傻闺女,我能照醉里喝吗?只不过是应个景、演个戏而已,这戏,一会儿我一个人演不了、演不像,还须你同我一块儿演,父女俩配合的好方才演得圆满.”
他父女俩讲话让李三听个满耳,李三似乎从中又明白些什么.他想,“别看别人在明处,自己在暗处,自己亲眼所看到的并不一定都是真的,有时是别人故意做戏给你看的,哄你上当,要特别当心才好!”就听范炳纲又对范秋水说到:
“秋水,你也坐下来陪爹喝一杯,给爹助助兴,也好消磨这寂寞难熬的长夜!”
就听那范秋水说道:
“爹,我这不带来一只小杯吗?我用这小一点儿的,来!女儿先敬爹爹一杯,喝!——这一碟是女儿现炸的花生米,又脆又香,来,爹爹尝尝!”
李三一看这爷儿俩喝上了,心想:“我该干点儿什么?难道这一宿我就这么干耗着?——哦!天还早,再等等,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新花样?”李三翻了下身子,由趴着变成仰面朝天,瞪大眼睛看着时隐时现的月亮,觉得世界空旷起来.他把两手抱住脖颈,垫在身下闭目养神,就又听见范秋水冲范炳纲问道:
“爹,您刚才提诸葛亮施空城计,凭那一张瑶琴、二位老军,以空城一座吓退司马懿四十万大军,可为大大的潇洒,那您押着什么险绝的玩艺儿等那贼人?也是那一张瑶琴吗?还是这把酒壶?就凭这些就能引来你所说的贼人?”
“哈哈哈!真是我的好闺女,‘射箭射在眼儿上,打鼓打在点儿上’,真把爹的心思猜透了.俗话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又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今天早把那梅花拳的‘圣宝’‘书与剑’都准备好了,就看你敢不敢取?”
范炳纲豪迈而激昂地说着,从放瑶琴的长条案子下面拿出一个红绸布包袱放在条案上面.范秋水好像还是不明白的问道:
“爹,你虽然把那梅花拳圣宝拿出来了,可是你绝不会白送给人家,谁有那么大胆子敢来阎王爷头上动土?何况,那东西在您手里这么紧紧地攥着,除非他是傻子才会跑到这儿来送死?”
“乖女儿,这你就不明白了!我仔细分析过了,咱家连着两天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还都不是什么小事:头一天,庞师爷和宫团总、曾副官被杀,昨天又给咱放把火,接着便是那个假‘圣宝’被盗,我觉着干这事的人绝不是一般的毛贼,肯定是有更大的来头,因此我想,这事不如干脆挑明了弄个你死我活,否则,他永远藏在暗处不露面,你就得不错眼珠地总是提防着他,可是,谁有那么大的精力?现在我把梅花拳圣宝放在这儿了,我不用再藏着掖着,你也不必偷偷摸摸,咱们明着谈谈条件,谈不成就比划比划,按武功定输赢!——他肯定会来!”
“谈判?爹,听说您结下了不少仇人,其中包括我大师伯和三师叔,以及大师伯全家,还有那五师叔,尤其是与我那大师伯和三师叔结下的是血海深仇,是世世代代解不完的仇疙瘩,看来,就咱们家今生今世也甭想安生了!”
范秋水姑娘说着,话音里透着颤抖和里面深含着的凄怆.范炳纲沉默不语,他把那梅花拳圣宝一件一件的从红包袱皮里拿出来,放在条案上.范秋水又点燃了三只香,插在香炉里.院子里此时出奇的安静.范炳纲看了看“梅花拳圣宝”中的那三册《梅花三清秘笈》.他先翻了翻《梅花拳根源经》,又看了看《梅花拳传承谱》,最后拿起了《梅拳圣地邹氏家谱》,随之仰天长啸一声:
“啊——,天哪!我范炳纲对不起祖宗啊——!”
他在香案前双膝跪倒,把《梅拳圣地邹氏家谱》顶在头顶之上,默默的祈祷.范秋水姑娘也靠在她爹身边跪下来,拜了几拜,又扶她爹坐下来说道:
“爹爹,你是不是与我那大师伯、三师叔平常里有什么过节,你为什么要去官府里给他们告密?让他们遭此陷害?”
“唉!——”范炳纲长叹了一声,凄惋中带着悔恨,淡淡的说道:
“都是你爹一念之差,铸成大错!本来我们师兄弟感情很好,如果不好,他们怎能在患难中投奔于我?只是我们自小不是一路人而已.我因从念塾馆开始就热衷于功名,光绪五年我便进了学,考了个文加武的双料秀才,乡里人给我披红挂彩,以我为荣.到了光绪九年我又中了武举,是当时十里八村的能人名仕,也在梅花拳里轰动一时,可以说是荣耀加身,实指望向师叔祖杨炳一样(康熙壬辰年的武探花)落一个封妻荫子的结果.这些事细想起来,都是我鬼迷心窍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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