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情踪》第74/175页
“青锋兄,经你这么一说,其实也就没什么秘密而言了,窗户纸,一捅就破,干脆我就给他公开得了!”
“那就再你了,赶快说说吧!”龙剑秋早就等不及了.
“那好,我就把德明师兄临离开少林寺时的那天夜里,跟我说的悄悄话,抖落抖落!他说,他在偷看那师祖祖慧妙法师所撰十二卷《金轮天罡秘宗大法》时,突然发现书里还夹着一篇《秘功心法直述》,他仔细一看,原来这《秘功心法直述》是上上辈,噢,即爷爷辈的贞定和尚所写,那文中提到,习练所谓‘定身大法’和习练所谓‘指点江山’的绝窍,全在于‘秘功心法’,而那‘秘功心法’即在于掌握‘气弩功法’,文中把那习练‘气弩功法’的步骤方法及掌握的要领,都剖析得清清楚楚,比那十二卷《金轮天罡秘宗大法》要好懂得多,还更加详尽具体,因此他就把那贞定和尚的《秘功心法直述》,偷偷地给录在了那块白绫子上,进而又缝在了僧衣里面了.待事发时,他就把那十二卷《金轮天罡秘宗大法》原封不动地还给了方丈素空长老,把这偷录《秘功心法直述》的事,却闭而不谈,隐瞒了下来.这事可不,只要他和我二人不往外说,谁能知道?时间一长,人们也就把它慢慢地遗忘了,此事也就成了个天大的秘密了.另外,那贞定和尚当时也是犯了错之后,被逐出的少林寺,那时,他出寺以后,也是先去的山西大同上华严寺.德明和尚侦得此事后,奔山西大同上华严寺去时,肯定也是冲贞定和尚而去的,贞定和尚一不在上华严寺里,他当然也不会留在那里,当然要借云游之机来寻找贞定和尚了,当找到九龙山红山寺时,那贞定和尚虽已找到,但人早已圆寂多年了.哈,就是这么回事,你们说对不对?”
龙剑秋道:
“原来如此.锦城老弟,你这迷底一揭开,迷面真相大白,这回就全对上了.我想起那德明和尚初见法宏方丈时,方丈大师问德明和尚道:‘你与贞定大师何缘,叫你千里寻他神灵,拜祭于他?’德明和尚并没回答,随即从怀中取出那有字的白绫递于长老,长老接过看了之后,竟痛痛快快地收德明和尚为徒弟,看来,那白绫上抄得,肯定是贞定和尚的‘秘功心法’无疑了,因长老虽不认得德明和尚,却认得贞定大师的‘气箭功’啊!那时,手里若是攥着贞定大师的‘秘功心法’,就是与红山寺结下了天缘了啊!”
“铁臂昆仑”于金城深情地点了点头,用手拍着贺甯的肩头说道:
“好孩子,你总算是继承了你父亲的传世绝技了,好,好!哈哈哈”
就见牛大哈和李万林、张希富等抢着问那龙剑秋道:
“师伯,您还没说那‘燕子’李三倒底是怎么样了?哈,我们就爱听他的故事!您就说说吧!”
“噢!我一张嘴,难说两头的话.不行,我就单说说他?你们大家爱听吗?”龙剑秋也来了兴致.
“爱听,爱听,太爱听了!”众人赞成的嚷道.
“那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大家提个醒!”
牛大哈,嘻嘻笑道:
“说到了那――黑姑与‘燕子’李三正干那事儿,干着干着就睡着了,待他俩醒来时,见房屋门大开着,屋里横七竖八的站满了便衣特务,他俩光着屁股,赤.裸裸的,竟被鹰爪们捆绑的动弹不了.一个特务说:‘大侠燕子李三,跟我们走一趟吧!’就到这!”
众人一听全都笑了.“神力小霸王”孙世广故意歪着嘴说道:
“大哈就爱听这光屁股的,一听光屁股干那事儿,就特来精神儿,别的?全没听见!哈哈哈”
龙剑秋说道:
“这些烂事儿,也是我后来才听说的,当时,我只知道他俩出事了,也不知是怎么出的事?我从九龙山回到北平,就直接去牛街找沈三哥,沈三告诉我说,李三出事以后,他也被抓进了派出所,问及燕子李三的事,他只推说是皇掌柜招来的伙计,其余一律不知,再加上宝三和张狗子等天桥一般弟兄集体做保,没过几天就把他给放了出来,总体上没受什么罪.但药铺已开不下去了.只好把铺子盘给了别人,先使钱把你父亲龙鸣啸和几个伙计们保出来.就这么折腾了大半年,总算把这几条命给救了下来.我问及李三哥的情况,沈友三一拍大腿叫道:‘龙兄弟,别提了,他差点儿没叫人给整死!’”
原来,“燕子”李三见自己的案子,牵累了这么多人,如不赶快认账,恐怕会伤及到朋友.再说,黑姑是以他的姘头名义而被捕,并没有暴露她‘胡子’的身份,至于那那两把盒子枪,也只能算在自己的头上.否则,就会把黑姑也牵扯在其中,那就更不好办了.那他应该怎么来“认”这个“账”呢?应该认哪些“帐”呢?具体地说,怎么个认法呢?他为此,大动脑筋,足足想了两天.
他想,官面上逮他,那是由来以久,绝不是最近三五天内的事情.可他做过的案子,只有他自己心中有数,加起来,那可就多了,要交待清楚了,也得说会子,但他不能一股脑儿的全都给“撂”了,得捡那“鹰爪”们已经掌握的事情来认.这就靠那帮抓他的人,在提审他的时候来摸清,这个方法叫“听话听音”.他打定主意,只要警察局里已经掌握实落的,就痛痛快快地“撂”了;凡属警察局里还不知道的,甭管他们怎么使诈,就给他三个字,“不知道”,准保没错!
第三天,警察局开始提审他了,他一副“好汉做事好汉当”的样子,告诉警察们:
“凡是我干的,我做的案,我李三全认,别费劲,也别找别人的麻烦!凡属不是我干的事,打死我也不认!我李三是什么人,你们是知道的.可有一宗,我劝你们,还是在这公堂上,别用刑的为好,谁打的我,把我打急了,想搞什么屈打成招之类,将来出点儿什么事,你们可都互相记着点儿,那就是他的责任!他不兜,我也想法叫他兜!”
那警察局里,办李三这个案子的警察,全都是看那赏钱的面子,谁愿意放着赏钱不要,凭空弄出点儿事来,给大家背“黑锅”?因此,三问两问,李三心里明白了,警察们的问话,全是围绕着段祺瑞他几个姨太太家里丢东西的事,主要是指那个“宣德炉”,并说有人看见他在阜内大街妙应寺的庙会上散发现大洋等等.于是,他就把这两件事认了下来.最后,李三在供状上画了押,按了手印,每日里好吃好喝,等待着法院判决.
过了几天,李三判决下来了,因这两件案子,他被判处八年有期徒刑,拘押在京师(宛平)第二监狱里。此次入狱,“燕子”李三并没有越狱的打算,因那黑姑也为此蹲进了监狱,只是以窝赃罪只判了三年徒刑.他心里总还盘算着,等出狱后就洗手不干了,与那黑姑结婚生子,做个安善的“良民”。因此,他在狱中一呆便是三个春秋,从没有搞过恶作剧.然而,天不随人愿,一件偶然的事情改变了他的主意.
那是7月的一天,与李三同牢房的一个犯人,因犯了狱规,新来的狱卒怀疑是李三背后所指使,到了晚上,那狱卒气势汹汹地喊叫李三的名字,让他马上出去接受提审。李三一看外面天空黑沉沉的,一点亮光都没有,再看看那狱卒的脸色,也是阴沉沉的,两只鄙夷的眼睛隐隐有一股杀机。李三经过的事多了,一见这种架势,心里马上就明白了:这是动了杀机,若是跟他出去,十有八九要被他打死,这样的事在狱中发生得多了,不少人就是这样在晚上提审时,不明不白地死去的。“不能出去。”李三这样想着,便回道: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接着,不再理会那狱卒。那狱卒姓吕名胜,是四九城有名的阴阳脸儿,对犯人,从没有笑过,一天到晚铁青着驴脸,大家在背后都叫他“驴圣”.那天晚上他不知犯了什么病,心情浮燥,暴跳如雷,进入牢房就对李三一顿拳打脚踢,李三也不躲避,转瞬间,便疼得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跟我出去。”狱吏吼道:“别以为你是‘燕子’李三我就不敢动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继续踢打着李三。可不管狱吏如何踢打,燕子李三抱定主意:绝不出牢门。许多犯人看到这种情景,都怕惹祸上身,不敢阻拦,但有一个人,他叫王钢,原是店铺的二掌柜,遇事有些正义感,他已把敌视的眼光看来逼视那向狱卒。
“反了天啦!”那狱卒竟不含糊的骂道:
“老子不相信就收拾不了你们!”
他转身出去,过一会儿,他提了一桶石灰冷水进来,照着李三的头上泼去.李三顿时睁不开眼睛,万分难受,狱卒反而笑了,那种邪恶的笑声一阵阵震荡在牢房里,令人混身起鸡皮疙瘩。这还不算完,接着,狱卒又用铁钩等刑具疯狂地抽打着李三的头部,打得李三奄奄一息。那狱卒打累了,这才得意地离开牢房。
李三处于昏迷状态,他什么也不知道了,只知道疼,刺骨钻心的疼。同屋的犯人赶紧将李三扶起,给他清洗脸上的石灰,为他换上干净衣服。大家都怀疑李三还能不能活下来?后来.监狱长怕他死了,会担责任,就把他转入一间条件稍好的牢房,但竟没能起多大作用。可是,又过了十来天,奇迹出现了。李三竟慢慢地从地狱的边缘转了回来,不仅活了下来,而且身体恢复得很快。
另一个狱卒觉得奇怪,过来与李三闲谈。谈话中,这狱卒说道:
“昨天有一个犯人越狱逃走了。别人都说你是神偷,我看你也不过如此,你就没本事逃出去?”
燕子李三一听这话,心中很不乐意,说道:
“那是我以前不愿意逃走.好吧!给我三天时间,我保证离开这儿!”
狱卒心中咯噔一下,不由自主地盯视着李三。李三笑眯眯的,依然躺在草垫子上。狱吏也笑了:
“就凭你现在?走都走不好,还想逃跑?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说着他便走了出去。到了晚上,这个狱卒专门到李三住的屋子查监,看见李三的屋内仍点着油灯,便问: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熄灯睡觉?”
李三笑着回答道:
“我正打算跑呢。”
狱卒也笑了,说道:
“你小子可以,现在还能开玩笑?”
说完这话,他到别的牢房去查夜了。狱卒刚走,燕子李三迅速褪去了伪装,起来先活动活动筋骨,接着用力将窗上的铁棍折断,就从窗户钻了出去,刹时间,他趁着朦胧的夜色,跑到高墙边的一棵大树旁,三窜两窜便越墙而出。等狱卒发现情况不妙时,“燕子”李三早不知去向了.
上册第二卷 侠义洒京华 十六.摩天岭的救命恩人
狗狗书籍网 更新时间:2010-12-8 11:11:34 本章字数:4396
十六.摩天岭的救命恩人
我从牛街沈三家里告别出来,往天桥斜插过去,走到燕舞台的对过,来找连仲三,可到那儿一看,卦摊没了,不知所踪,就向旁边的缝鞋匠打听“小神仙”连仲三的下落,那皮匠说:
“噢,那连仲三啊,他早就改行学说评书去了,不算卦了,他现在可是“福海居”的头把“金交椅”,你往前走,拐弯便是!”
我又顺着皮匠的指引,走到“王八茶馆”门前,见水牌儿上写到:
“早场,连阔如(说评)《东汉演义》;晚场,大娘们儿(说评)《绿牡丹》”
一看,那连仲三改名字了,叫连阔如了!好名子,我得去“把合把合”,给他“汉册子”(指两汉演义)当一回询局(指听书的)的,于是,走进茶馆内,只见那连阔如正在台上说那《东汉演义》的“引子”,看来,他是头一天开书.只见他在台上边舞边讲,正说得热烈:
“本书《东汉演义》,从王莽篡位谈起,至信都关太后封臣结束,包括刘秀赶考、岑彭马武夺状元、大闹武科场、菩提岗双救驾、三请姚期、对花刀、岑彭归汉、单鞭诈颖阳、二十八宿闹昆阳、室军山双侠出世、郭家庄招亲、一杵定三江、拖肠大战、五行昆阳山设摆群星列宿阵、三度巨无霸、马援拜帅、八大锤闹潼关、真假岑彭连环计、剐莽诛苏、潼关散将、三皇观行刺、单鞭扫台、力举千斤闸、铁霸王出生、炮打台城、姚期得宝枪、插枪镇草桥、献长安、大战蒲城、耿耳出世、更始帝命丧黄河、八党奸臣伏法等,一连串的好戏连台”
只见他“夯头子正”、“碟子正”(指说书的人有条好嗓子,口白好),嗓亮音宽,且“人式压点”(指说书的人长的五官端正,器宇轩昂),气魄宏大,讲演并重,我想:尽管他“初登万儿”(指学一部新书)就上了“汉册子”这么个“万子活”(指整本大套书),且仗着他自小跟随“醉鬼”张三,成了同行里的“钻习尖挂子”(指说书的会武艺,懂得武术),说到哪,就演练到哪,把这部“汉册子”说得“开门见山”、“皮薄”(指艺人在场上能将书中事儿说的意义最浅,使听的人们容易懂得,听得明白),因此,他不但“万儿正”(指说书艺人的名誉正),而且“响了万儿啦!”(指说书说的有叫座的魔力),肯定给“牙淋窑儿”(指评书馆子)创了“红火”(指生意火爆)!我正想到这儿,忽见“提搂把子”(指茶馆里的伙计)下来“制杵儿”(即打钱),刚走到我面前,那连阔如在台上,眼观六路,早就看见了我,便三步并做两步,趁机跑下台来,把我拉至后台,让我坐在台帘后面“摘毛儿”(即挑毛病).约过了一个多时辰,一场书讲完,他就仍了个“大顿子”的“书扣儿”(即在书中,留个悬而未决的情节,明日再讲),顺势“驳了口”(说评书的管散了书,不说了,调侃叫做驳了口儿).便走下台来,拉着我的手说道:
“龙兄,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又道:
“看你那样,是还俗了吧?我给你算的那卦,哈,可灵了!来来来,咱们去‘蓬莱春’喝酒去!”
我俩在“蓬莱春”楼上找了个靠窗户的桌子坐下,小二沏上茶来,我们便喝茶聊天,想起这六年来,人生就跟做梦一样.我便问他道:
“你怎地又改说评书了?棋也不下了?”
他道:
“上回我不跟你说过,我曾给自己算过命,我这命啊,一辈子就跟这‘合’字干上了.那是从卧佛寺里抽的签,只不过命不在‘金’字上面,而是在‘评(指说评书的行当)’字上面,所以,一旦缘分来临,我马上改就改了‘评’.前年,我遇到的李杰恩师傅,就给他“磕了瓢”(即磕头),拜他为师,习学袍带书《西汉演义》和《封神榜》;前几天,我又拜张诚斌为师,进修《东汉演义》.这不,今天头一天开书说《东汉演义》,就被你赶上了!哈哈哈”
我问:
“连老弟,你那论江湖春点调侃的书写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