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情踪》第82/175页


遛至太阳平西,龙剑秋走到了东兴市场边上,见有一个场子与众不同,因那周围的观众,都吓得散开老远,场子里站着七八个大小伙子,个顶个的气势汹汹,拿刀动枪的闹闹轰轰.龙剑秋不知是因为什么,就站了过去看个究竟.
原来,这场子撂地的挂子“楼(搂)一爪”,和他的搭档“大刀”马兴义,因占地的原因,就在不经意间与打弹弓卖化食丹的孙玉清发生了口角,话语得罪了孙玉清.
这孙玉清与天津青帮头子袁文会,本是口盟的把兄弟,他心地狭窄,气性暴爆燥,就在背后与袁文会诉苦,说了“楼(搂)一爪”不少的坏话.袁文会听了大怒,要为他把兄弟“拔创”,出出这口恶气.
那天袁文会就派了他的徒弟国文瑞、郭小坡、王恩贵、李子扬、李子珍、段六等人携带斧把、木棍等凶器,大摇大摆来到南市清河大街新房子寻衅兹事,非要落地砸坑儿,“砸锅拔杆子”坏他们俩的生意,最后要将他们轰走.
那“楼(搂)一爪”和“大刀”马兴义也非是“省油的灯”,哪里吃过这个亏?仗着哥俩会鹰爪力与拦手门的功夫,非要与袁三儿的人决一雌雄,分个上下论个高低.他俩因新来天津不久,不知这里面其中的厉害,如果双方真打起来,那袁文会的这几个人非吃亏不可,弄不好就得死几口子.那样的话,他们俩人可就闯下了塌天大喽子了,肯定与全天津城的青帮帮会结下“赌命梁子”,就袁文会本人来说,决饶不了他们,不把他俩下油锅炸熟了,绝不肯善罢甘休.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龙剑秋出现了,他见这场子撂地的挂子,是俩个外地人,对方人多,还舞刀弄枪的,大有炸平庐山之势,所以,他要帮他俩打抱不平.
就见龙剑秋背着手走上前去,大模大样的张嘴问道:
“嗳嗳,嗳――怎么回事,拿刀动枪的,想干什么?”
那袁文会的几个徒弟,穿一色青缎裤袄,正提着棍子、斧把要把“楼(搂)一爪”和马兴义给收拾了,忽见从旁出来一个敢管闲事的,心道:奇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三不管”这地方还有人敢管闲事?嗬――!你属哪棵“葱”哪头“蒜”啊?竟敢管我“马王爷”的“梁子”上来了?遂把牛眼一瞪,七嘴八舌的喊道:
“管你屁事?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龙剑秋一听他们张嘴说出这不讲理的横话来,正待发作,可事有凑巧,那袁文会的几个徒弟中,段六也在其内,他见来人特别的面熟,再仔细一认,原来是龙剑秋先生.他觉得天津卫这地方讲究遇事“不看僧面看佛面”,龙剑秋这人本有恩于袁八爷,是袁八爷的好朋友,说实话,他们这帮狗腿子,怎敢惹他?惹不好还会落一身臊!于是急忙上前与龙剑秋打招呼道:
“哦!皇爷,是您呐?怎么?您老认识他俩?”
龙剑秋本不认识楼海亭和马兴义,因见面前的这个人是袁三儿手下的段六,估计是他领来的一帮走狗前来捣乱,便气不打一处来,遂吼道:
“段六,他俩是我过命的朋友,怎么?你们欺负他俩是外地人吗?我龙剑秋可不同意!”
“嗳,皇爷,您老别生气,小点儿声,传出去,让袁八爷的面子上“都抹盘”(不好看)啊!哦,这全是误会,误会!是小的没长眼,请您老多多原谅!”
说着,便叫那几位打手收起家伙撤兵,临走,段六还双手抱拳过顶,向楼海亭和马兴义赔罪道:
“二位爷,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啦!误会,误会,全是误会!二位爷多有得罪,看在皇爷的份上,您们二位可别过意呀?改日,‘塌笼内啃个牙淋,碰碰盘儿,过过簧。’(我请您二位爷喝茶,聊聊)!”
龙剑秋没想到,事情会有这么简单,三下五除二,他一手托两家,只一袋烟功夫,就把那么僵局的事,给化解得烟消云散了.
龙剑秋见段六他们走了,便与楼海亭和马兴义说道:
“天色已晚,你二位赶快收拾收拾,回去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聊!”
说完,就告辞回“小哥哥”家.从此,他经常去“三不管”“把合”他俩把式场.一来二去,三人就成了好朋友.楼海亭有意结交龙剑秋,便与他插草为香,三个头磕在地上,八拜为交成了把兄弟.
龙剑秋有一天在“小哥哥”家,与戴鸣啸一学舌此事,惊得戴鸣啸出了一身冷汗.他对龙剑秋说道:
“皇贤侄,此事亏得是你,若是轮到我,说实话,就是您再借我个胆子,吓死我也不敢!”
“戴老伯,这是为何?”
戴鸣啸没等张嘴说话,先将屋门插上,随后低声说道:
“贤侄,不瞒您说,我与那袁八爷为邻,只是票戏的一面之交,他见我京胡拉的好,所以才赏脸给我.您来天津的时间太短,其实,您有所不知,他家与我们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不可同日而语.他是脚行的头儿不假,但他那侄子袁三儿更是了得,乃是天津卫顶头儿的一霸,与那上海的黄金荣、杜月笙同是一个级别的大地头蛇.如今日本人占了天津,他又与日本人勾勾搭搭,说不清楚,因此,我劝你还是跟他躲得远远儿的为好,不到万不得已,不与他有任何来往!就是他有事来找你,你也得须谨慎从事,不可麻痹大意!这些都是老汉我的肺腑之言,你可在外暗暗的打听,看我说的实与不实?”
龙剑秋听了戴鸣啸这一番言语,始知这问题的严重性.便暗中查访袁八他爷俩的情况.时间不长,便了解个大概其情况:
清末民初,天津出现了一批地痞、流氓、土棍,名为“混混儿”,又称“混星子”“锅伙”.“混混儿”们属于“愍不畏死”之徒,他们结党肇衅,持械逞凶,称霸一方,扰害乡闾。
八国联军入侵天津后,日租界及南市一带逐渐繁盛起来,妓院、落子馆、放窑账、成了“混混儿”们的盘踞之所。随着洋行增多,海陆运发达,进出口货物的搬运、装卸业务越加繁忙,从而脚行大发展,脚行业亦成为“混混儿”争先经营的生意。一些有声势的“混混儿”转营妓院、脚行,还有部分“混混儿”闲散在社会上,多在日租界、南市、车站、码头一带坑蒙拐骗、敲诈勒索。
各租界巡捕多与“混混儿”相勾结,在各路口要冲,指使“混混儿”为他们,除向过往运货的车辆勒索过境钱以外,还干些拐卖妇女、开设暗娼、聚赌抽头等罪恶勾当.
天津的青帮一开始就扎根在混混儿和脚行组织之中。天津的脚行很多,各霸一方,因此青帮的发展非常快,除脚行之外,烟馆、饭馆、旅馆、妓院、赌场、戏园以及贩毒、走私、绑架、拐卖、杀人越货之类的营生,几乎成了青帮分子的专业。这些行业最初都集中在城乡内外繁华地区,后来向租界发展,青帮分子也就跟着进了租界。
其中,红帮建立在先,本名“洪门”,洪门以“忠义”二字为统治思想。组织形式仿效梁山泊,以“山”命名,例如太行山、终南山、九龙山、少华山、武当山、楚金山等。山下设“堂”,如忠义堂、忠信堂、仁义堂、洪顺堂等。帮内均以兄弟相称,没有辈份之分。帮中执事分“内八堂”,“外八堂”.
“内八堂”的职位是:“龙头”(亦称“山主”,有正副之分),“坐堂”(左相)、“陪堂”(右相)、“礼堂”(掌管礼仪)、“执堂”(掌管总务)、“刑堂”(掌管刑法),以及“盟证”、“香友”(均为客卿).
“外八堂”名义上有十排,计:一排“心腹”(“外江总督”)、二排“圣贤”(军师,通常由和尚充任)、三排“当家”(掌管粮饷)、四排“金凤”(亦称,“金姐”、“四姐”,弟兄们的家室)、五排“红旗”(掌管号令、执法)、六排“巡风”(巡营查哨)、七排“银凤”(亦称“银妹”、“七妹”,未婚女子)、八排“守山”(山口守将,通常以道士充任)、九排“江口”(山口水口守备)、十排“么满”(卫戍),十排中的四、七两排为妇女散将,不入堂,故称之为“外八堂”.
入帮上山时,要交纳钱粮,以三、三十六、一百零八为掭’准数,不能多,也不能少。“三”表示桃园三结义,“三十六表示贾家楼三十六友(亦称瓦岗三十六友),“一百零八”表示粱山泊一百单八将。





上册第二卷 侠义洒京华 二十四.曲香九深陷青楼
狗狗书籍网 更新时间:2010-12-8 11:11:37 本章字数:5926

二十四.曲香九深陷青楼
青帮来源于红帮。青帮又名“安清帮”。安清帮不再以“忠义”为本,而以混杂的僧道俗“十三祖”为供奉的偶像。他们把过去的兄弟相称,改为师徒相传。组织形式,以帮命名,例如北方常见的“嘉白帮”、“江淮四帮”、“嘉海卫帮”等.
安清帮香堂分大小两种,大香堂供“十三祖”,有达摩、慧能、陆祖、罗祖,以及创帮人翁、钱、潘等;小香堂只供翁、钱、潘三祖。安清帮的辈分,原定二十字,即“清静道德,文成佛法,仁论智慧,本来自信,元明兴礼。”到了后来,又添了“大通悟学”四字,即二十一辈至二十四辈.
再以后,帮中人又续添二十四个字,即:“万象依皈,戒律传实,化渡心回,普门开放,广照乾坤,带法修行。”在帮中称之为“前二十四代”和“后二十四代”。
天津位处九河下梢,是水路运输的中转枢纽,船舶云集,商业繁盛。一九二六年奉系军阀褚玉璞进占天津,褚玉璞的军警督察处处长厉大森,原在山东系青帮头子,属“大”字班(二十一辈),来津后收徒不少。厉大森的徒弟白云生更是大开山门,广收门徒.
袁八早年在日租界芦庄子鸿义栈开设赌局,其侄袁文会兄弟排行第三,人称袁三儿.
袁三儿早年父母双亡,依靠其叔袁八生活。袁文会从十来岁就在袁八的赌局当一名小伙计,以卖崩豆萝卜为幌子,白天在脚行下处听差,晚上到赌局照应,整天与刁徒游民们打交道,在霸道行业中熏染长大,从小就开始了他的“杂霸地”生涯。
稍长,袁三儿拜天津青帮头子白云生为师。白云生是“通”字班,二十二辈弟子,袁文会是“悟”字二十三辈弟子.
袁三儿入帮后,又拜日租界警察署(俗称“白帽衙门”)侦探长刘寿岩为干爹。后在帮内结交了一伙流氓,整天在一起鬼混。逐渐形成日租界的一霸.后来,他在日租界闸口街北口买了一所二层楼房,内有四方大院(后来袁搬到亨得利胡同),成为天津青帮的所谓“东西北中四大霸”(即袁文会、刘广海、佟海山、王士海)中之一的第一霸;并与恶名昭著的江湖骗子王大同、开杠房的魏子文(绰号“魏小辫”)、大连码头脚行头子杨聚祥、东浮桥菜市脚行头子翟春和(绰号“翟瞎子”)、小刘庄摆渡口的把头张凤楼、东站脚行头子马金龙、饭店业年光尧、旅店业高步云、戏院业李吟梅、影院业杨季随、妓院业李万有、红帮头子姜般若及专搞“腥赌”(且骗人赌博)的“赌皇”李连城、王云波等合称为天津十八太保.
却说“小哥哥”戴少甫来到天津以后,他与于浚波很快在南市燕乐茶园挂牌,同行之中曾与京韵大鼓名家白云鹏同台演出,与天津时调名家马凤仪(外号叫沙酒壶)的徒弟张振圻(艺名张不开)最为交好,他以文哏贯口活见长,最为拿手的段子是《八扇屏》、《劝嫖交友》、《富贵图》、《戏**方》、《打白狼》等节目.他演的那《劝嫖交友》,共二百多句,一气呵成,有板有韵,字字入耳;再如他独创的段子《算术学》,利用算术中的加减乘除,构成许多包袱,可称得上是雅俗共赏;还有,他最受欢迎的代表作,就数《数来宝》了,全活约三十多分钟,用【数来宝】的词句,刻划了一个乞丐向商人要钱的无赖形像,其中安插了大大小小包袱二十余个,每次演出都博得听众的热烈欢迎,上座率很高.
《数来宝》原不是个相声段子,因当初他每天起得早,去园子后见观众还没来齐,戴少甫就挥动竹板,用说段数来宝招揽观众,后来愈说愈多,愈说愈长,就变成了个相声节目。
天津发大水时,因水灾刚过,报纸上经常有人写文章募捐劝赈,他就把报纸上的文章改编成大段韵文,插进数来宝内,在台上演出的时候也向大家劝赈。观众觉得这个演员不仅是个艺人,还热心公益,就喜欢他,这下子他就红起来了.
除数来宝之外,他还有一段跟同行好友张振圻学说的时调【大数子】唱段,名字叫《枪毙曲香九》,也很受听众欢迎.
天津时调是天津土生土长的一种曲种,它源于下层社会流行的民歌、小调,所以叫“时调”.它保括所谓“九腔十八调”的靠山调;来源于青楼妓院的鸳鸯调(俗称“窑调”);人力车夫在劳累之余哼唱的胶皮调;出自民间生活的拉哈调和大数子等五种格调,其中唯有大数子是纯用嘴说(数板)的演唱形式,与数来宝极为相似.
这《枪毙曲香九》原是张振圻(艺名“张不开”)和朱文元先生根据民国初年实事编撰的一段时调“大数子”(即现在的天津快板),曾在天津轰动一时.后来张振圻见戴少甫数来宝说得好,便把这段大数子的活说给了他.因此,戴少甫每每就以它来作为开场节目,顺便遛遛口轧轧活,把它当成了宝贝.
要说《枪毙曲香九》它之所以特别受世人欢迎,就因为它讲得是一段曾经轰动了天津卫,有声有色的真人真事,而这故事的内容和情节,正迎和了当时天津小市民的兴趣与口味,与这个时期名噪一时的评书《沽上英雄谱》(即评书艺人马轸华编撰的《混混儿论》)吭跄一气,相互呼应,共震曲坛.常言道:生书熟戏,听不腻的曲艺.因此这段《枪毙曲香九》,竟然达到了家喻户晓无人不知的程度.
《枪毙曲香九》故事讲得是在民国年间,东北军阀张作霖有一名副官长,名叫曲香九,他在来天津采购军服期间,因时间闲暇心中寂寞难奈,就到南市三不管的清乐巷双花堂里嫖娼,从而结识了该院的少掌班儿花少芳.
那双花堂本是三等的老妈堂.专供社会名流达官显贵等有钱有势的人来此玩乐.花少芳是当时天津青楼界数一数二的名妓,不但人长得漂亮好看,精通笙管笛箫琴棋书画等伎艺,能歌善舞,写得一笔好字,而且还精通床榻间的各路功夫.
曲香九遇到花少芳后,刚一打莲台(即嫖宿),只用了一个晚上,就被花少芳弄得神魂颠倒,美不胜收.因此,曲香九对她简直是如获珍宝,爱不释手,竟不顾一切地掏尽腰包,甚至挪用公款,要买那花少芳的欢心.
首先,他用3000大洋将花少芳独自包下半年时间,随后,让双花堂的王八和茶壶遍洒喜贴,在双花堂里大摆酒宴,庆祝他曲香九与花少芳喜结良缘,大肆招摇.
花少芳作为一个妓女,更是巴不得靠上这个军官大款,过那日日笙歌出人投第的日子.于是,便拿出她在青楼妓馆里研习的花家独门绝伎“36献花,72送柳”,并使出混身解数来奉迎这位曲大副官.曲香九虽是行武中人出身,但他生性里乃是一介情种,合该他命犯桃花,让他刚一堕入温柔乡里,便如同吃了香甜梦影一般,心中遂不能洁身自持,竟想学那《金瓶梅》里的西门庆大官人,日夜泡在美人肉里磨爬滚打,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只觉得混身上下好不畅快,心坎上面早把他那东北老家忘得一干二净.
他为了与那花少芳日夜相守形影不离,要在清乐巷里作一名出双入对的显赫榜样,干脆就把自己原来租住的下处退了,将家直接搬进了双花堂窑子里住下.(此处,作者为避嫌删去106个字.)可他却忘了,那双花堂是个什么地方?忘了青楼妓馆纯粹就是个花钱使银败家亡国的无底深渊,别说他从东北军里只带过来那几十万块军需款项,那点儿钱算得了什么?怎经得起他这么一番折腾?任凭你家业富可敌国,就算趁个金山银海,双花堂也会把你抖楞个罄尽山空.
结果,日子没等过上半年,他似乎觉得自己兜里的银子越来越少,手头上也日见紧迫.但是他没有别的办法搞钱,为了维持眼前这肉山酒海的嫖妓生活,他眼睁睁看着那钱袋子却只有流水般向外出钱的道,却没有一丝一毫进钱的路,最后把那几万块现大洋压箱子底钱,也花得个精光净,全都撂进了老鸨子的腰包里了,方觉得心底空荡荡的,没了底气,他这才真的着了慌.
俗话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他一变成准穷光蛋,出手立马就显得十分拘谨,老鸨子看了,心里明白,知他的油水也已榨得差不离了,便故意将红脸一拉,换出一副不耐烦的白脸出来,并成天在他面前说三道四地指桑骂槐,絮絮叨叨地讲些刺耳地酸话出来.这还是看他以前,为了花少芳使银钱出手还算大方的情面,给他留足了脸面,没有硬性将他撅出双花堂.
可曲香九在官场上作威作福惯了,哪里受得了这个窝囊气?心中只觉得十分没趣.但没办法,这窑子是人家的地盘,只好自己关上门睡在床上生闷气.后来,他睡不着觉,心中暗暗思量:“现在,口袋里的钱马上就要干了,如不赶快想办法去补充,如叫那老鸨子和王八们将我轰出这双花堂的话,那我可就在这世面上算栽了大跟头了,将来如要到双花堂找花娘子撕混,恐怕也是难上加难了!――怎么办呢?”曲香九枕着香枕在炕头上挖空心思琢磨了整整两天,终于琢磨出了一条快速挣钱的绝好妙计.
他想“凭着腰上这把跟自己多年的盒子枪和在战场上杀敌百发百中的枪法,如在天津卫找家阔绰的银行去砸明火,硬抢豪夺,还愁兜里没有大把大把的银钱花?弄好了说不定还会发上一笔横财呐?另外,就凭我目前的地位,哼!谁还敢怀疑到我堂堂正正的曲长官头上?怕什么?到那时,我曲香九还是我曲香九?谁还管得了我?啊哈!事成之后,我就可以在这烟花巷里,人不知鬼不觉地继续做我那花魁王了!――如情况不好的话,……退一步说,――最顶不济,还可以带着那花娘儿逃离这天津是非之地,一块儿走南闯北浪迹天崖,或找个人迹罕见的地方,还过那神仙般的日子去也!”
他自以为得计,把那如意算盘打得圆圆满满的,只是在飘飘然之余,将那生死祸福的危险忘得干干净净,就好象那抢银行似探囊取物那样容易.俗话说得好:“旁观者清,沾事者迷”,他一想到这里,混身的热血就沸腾起来.他把心一横,拿出了他军人一贯的作法:“好!说干就干!”便将盒子枪装好子弹,往怀里这么一揣,第二天一早,便从南市三不管东口出来,大步流星走到法国租界海大道(即今大沽路)的北洋医院旁边,他用两眼打量了一遍周围的环境和地形,见一切如常.便沉着冷静不紧不慢地迈步走向对面的震地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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