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情踪》第86/175页
郑菊红一打帘子,牛顺奎就提着网兜进屋了,龙泉松随着跟进,见那屋是个里外套间,房子都很豁亮.就听郑菊红笑道:
“来就来呗,还给姐姐花钱买海蟹?――那多贵呀!”
龙泉松将两瓶酒往桌上一搁,牛顺奎将网兜递给郑菊红,转身给郑菊红介绍说:
“姐,这是龙泉松,我的同学,他就在你们街办事处上班.”
“噢,坐吧!”
说着,倒了两杯茶水递在桌上.牛顺奎问道:
“姐,头几天我到您这儿找你,叫我碰了锁,您怎么总不在家呢?”
“我昨天才刚从北京你姐夫那儿回来,一直就在那儿住着,你怎能找得着我?”
“北京那儿怎样?平静吗?”
“平静个屁!前些日子闹抢军帽,把你姐夫那顶军帽子抢走了,他生了好几天的气,差点儿没中风.头几天,北京又闹鸡血疗法,街上竞有人卖一毛五分钱一本的油印小册子,那小册子宣传说,这是解放军总医院的伟大研究成果,对治疗高血压、脑中风、胃溃疡、感冒咳嗽、支气管炎、妇科病、脚气、痔疮等疾病具有神奇疗效。一时,人们就跟疯了一样,许多小医院的注射室门口,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人人提着鸡或网兜,一边等着护士抽鸡血,一边相互交流打鸡血的经验。现在北京人不仅视鸡血为养生的圣药,而且更像是一种诡异的激素。自从鸡血疗法盛行之后,所有的人似乎都不怕死了,个个变得亢奋起来,我看用不了几天,这股风就会刮到天津来的.”
“哈,鸡算倒了大霉了,那鸡招谁惹谁了?就这么个抽血法,还不给抽死了?”
牛大哈怜惜地摇着头说道.郑菊红将网兜提起来说道:
“你们俩先坐会儿,我去厨房,把螃蟹蒸上就来!”
龙泉松与牛顺奎自小是光屁股一块儿长大的,他们两家住街坊,小时候既是同学又是师兄弟,感情甚好.龙泉松参军之前,牛大哈还正在跟师父任俊峰练谭腿,后来,他只一趟谭腿赢了武当山<三仙观>葛老道的“太乙柳叶绵丝掌”,得了那对儿“紫霄霜”宝剑,这是龙泉松参军以后的事.退伍回来,这次在为师叔刘宝树帮场子,回来在大众饭店喝酒时,他亲眼见到牛大哈与“神力小霸王”孙书广在酒桌上逗着玩儿,他却使的是猴拳,叫什么“弥勒张口笑天下”,专门给孙书广蒯腋窝,挠痒痒,没把那神通广大的孙书广,给活活的笑没气了.龙泉松看得出,牛大哈玩儿的这一手玩艺儿那叫漂亮,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就是轮到自己,也不见得赢得了他,因此,从内心里连连给他伸大姆指头,赞他这些年没撂下,是真心实意地佩服他.
牛顺奎平时就对龙泉松印象颇好,赞成他人品出色.自从那回,为师叔刘宝树帮场子时,他亲眼见到了龙剑秋和贺甯“小鬼吹灯”及“刘海砍樵”绝技以后,他三四天都没睡好觉,总想拜龙剑秋为师.尤其是,在大众饭店听了燕子李三和龙剑秋的故事后,对燕子李三和龙剑秋的侠义之举,佩服的无体投地.他认为:要做人,就要象燕子李三和龙剑秋那样活着,只有那样,活着才特别的有意思,才堪称是真正的大侠.这次他在表姐家门口巧遇龙泉松,使他特别的高兴,他要借此机会跟龙泉松商量商量,关于拜龙剑秋为师的事.于是,他就小心翼翼地问龙泉松道:
“哎,泉松老弟,你爸在家了吗?”
“他早回北京去了,怎么?你还想着他呢?”
“哎,泉松老弟,你多幸福啊!你如要学那‘刘海砍樵’和‘小鬼吹灯’,你爸准教你!哈哈”
“可,无论什么功夫,都是讲一个‘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理啊!师父即便教了你,但你练不到家,也是白费呀!”
“哎,泉松老弟,不瞒你说,这事如轮到我的话,准行!”
龙泉松一听,嚯,他信心十足啊!再仔细一琢磨他的话,哎!就按他这种性格的人来说,咳,有门儿!”
哥俩谈得正兴,郑菊红端着两碟下酒菜和一碗醋蒜走进外屋,把菜撂在桌上,回手把酒瓶子打开,又取来三个玻璃杯和三双筷子.说:
“咱先喝着,边喝边聊,那螃蟹得等会儿才熟呐!”
郑菊红将一瓶酒都斟在三个杯内,三一三十一,斟得相差不了多少,都摆在每人跟前,笑着说道:
“哈哈,就是酒菜简单了点儿,凑和着吧!”
龙泉松一看,是一碟头肉,一碟粉肠,心道:“这位‘郑大丫子’看来还挺能喝酒,看她那斟酒在行的样子,半斤酒恐怕打不住,刚才提起喝酒来,见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性格有点象男人.”遂端起杯来,向“郑大丫子”敬道:
“表姐,麻烦您了,我先敬您俩一杯,一大口,啊?”
“好,来!”
“刚才听大哈说,你在墙子街道办事处工作?”
“郑大丫子”问道.
“驻墙子街道党委工作组,我叫龙泉松,请表姐多关照!”
“哈哈哈真逗!这话应该由我们小老百姓说才对,你现在是国家干部,听说街党委工作组的,都必须是党员,对吧?”
牛大哈喝了一口,用筷子夹了一口肉放到嘴里,边嚼边说道:
“姐,您那大脚丫子冬天也光着吗?”
“当然,只夏天光脚,有什么新鲜?你看我这脚,漂亮不漂亮?”
“漂亮是漂亮,但冬天那有多冷啊?”牛大哈不解的说.
“大哈,你有所不知,我这大脚丫子不仅是好看,还有别的用处呐!”
牛大哈更不解的问道:
“姐,还有什么用处?”
龙泉松抢着答道:
“手是两扇门,全凭脚打人!”
“郑大丫子”问道:
“嗳,你怎知道?”
“你脚掌外侧有挺厚的老茧,那是侧揣腿踢树或踢砖的结果,不是走路磨出来的.对不?”
“噢――!行家,行家!连这个都看出来了?”
说着,“郑大丫子”飞起一脚,那脚丫“唰”地在空中划了一道弧,“啪”地一声蹬在墙角的一块木板上,那木板后面显然有弹簧支着.
“噢!那木板原来是干这个用的!”龙泉松惊讶地叹道.
牛大哈更是惊奇,他大瞪着俩眼,惊异地说道:
“表姐原来还有这等功夫?”
“这不算什么,一般的大小伙子,叫我一脚就给揣趴下,半天都爬不起来!”郑菊红指手划脚地说.
“那您揣过?”牛大哈俩眼瞪得老大,诧异地问道.
“嗯,经常!那年冬天,我与几位女友去颐和园玩儿,碰见一帮坏小子,他们总是盯着我两只脚看,这本没什么,我这俩脚就是给人看的,看看无妨,可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胖子指着我说了一句话,惹恼了我,他说我‘骚样!’,我上前质问他:‘你在说谁呐?’,他还嘴硬,说:‘我就是说你了,你怎么着吧?’,我一听,火冒三丈,心想:‘象这样没教养的人,你打他没商量.’于是,我飞起一脚,他就趴那儿了;后来又上来三个,我一脚一个,全趴那儿了,当时在那佛香阁下面的湖边上,围了好大一帮人围观,都给我鼓掌,有人认识他们,说是哪个省的拳击专业队,来北京参加比赛来的.从那开始,我就知道了我这一双脚的威力了.”
“表姐,你总是光着脚走路,要叫玻璃茬子扎着怎么办?”
“正因为我天天在练,从不间断,那玻璃茬子怎碍我何?大哈我告诉你说,你姐我自小练功,在老家走梅花桩,走玻璃茬子山,村里人都说我是铁脚板,当时特有名!”郑菊红侃侃地说.
“表姐,您是哪儿的老家?”龙泉松问道.
“离这儿不算太远,河北沧州,武林故乡!在我们村后有一废品回收站所属存玻璃料的料场,那废玻璃、废酒瓶子都堆得老高,专给沧州玻璃厂供应原料.我光着脚,总爱在那璃茬子山上玩儿,一开始大人们老怕我光着脚扎着,后来,看我脚底板长有厚厚的老茧,就送给我一个‘铁脚板’的绰号.等再大一点儿,我就跟我妈练习梅花拳,再到后来,就跟我三姑奶奶练习梅花桩.”
“啊?!梅花拳?梅花桩?”龙泉松惊异地说道.
“怎么?听说过?”郑菊红问.
“义和拳的前身就是梅花拳!”
“对对对对,义和拳的前身就是梅花拳!而那梅花拳就是打我们那地区兴起的!”
郑菊红得意的解释说.接着她说去看看螃蟹蒸得怎么样了,就起身奔后面走去.龙泉松问牛大哈道:
“你表姐是梅花拳的后裔,问题是与那燕子李三有没有什么关系?”
牛大哈道:
“不知道!不行,等会儿你就问问她,听她一说不就清楚啦!”
下册.第三卷.纯情美如玉 三.选美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