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情踪》第90/175页


“在下,早已听说.这事我得谢谢您!”
“不用谢!你找我有何事?”
“我们哥几个,奉墙子街革命造反队总指挥之命,专门来这里请您去一趟我们总部,与我们的总指挥见见面,叙叨叙叨,没有什么其他别的意思,您别害怕!”
“嚯,我怕什么?只不过我素与你们造反队并无来往,也不认识你们总指挥,见不见面有必要吗?还要找我叙叨叙叨?见面能叙叨些什么?还是替我回了吧!”
“龙同志,我们只是奉命从事,请您给个面子,去一趟就回,来回来去用不了一个钟头,我不骗您,谁要是骗您谁不好家,您去了便知,我保证您到了那儿准没事!――走吧!”马占海挤眉弄眼的再三表白说.
“好,你既然那么说,我也不为难你,走,我跟你去,头前带路吧!”
“好勒!”
马占海带着那一帮人,前呼后拥,从小胡同后面穿过来,三拐两拐,走进槐抱椿树胡同,来到六号院门口,见门口墙上,竖着贴着个大红色的标语纸,上面歪歪扭扭的用白色粉笔写着个12个粗字:墙子街革命造反队总指挥部.龙泉松走到近前一看,哈,认识!前俩礼拜还与牛大哈来过这里,这不是那“郑大丫子”的家吗?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墙子街革命造反队总指挥部啦!马占海举手敲门,就听院里有个女人问道:
“谁呀?”
“我,‘大马’!”
“人带来了吗?”
“带来了!”
“请进!”
说着,门开了,从门里走出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头上扎着两个小短辫,歪着头向龙泉松看了看,又冲他抿嘴一笑,脸蛋上现出了两个小酒窝来.然后,用右手臂往里一伸,示意请进的意思.龙泉松正在纳闷儿,忽听见院里又发出一串铜铃般的笑声:
“哈哈哈老兄弟,哈哈哈怎么也不看你姐来?哈哈哈”
紧接着,一双大脚丫子伸了出来,郑菊红头戴崭新的绿军帽,将又粗又黑的大辫子盖在底下,上下一身绿军装,裤角挽着,扎一条烟色的牛皮腰带,再加上光着俩大脚丫子,就象飒爽英姿的渔民女游击队长.他将右手伸了过来,与龙泉松大大方方地握了握手.龙泉松一见果然不出所料,这儿确是她家,便道:
“表姐,您这是”
“兄弟,快进来,姐我现在是墙子街革命造反队的总指挥了!”遂转身对“大马”吩咐道:
“马队副,从明天起,咱这墙子街革命造反队的总部就迁往一号路中学院内,今天你们就给我准备一块牌子,写好字,刷好漆,明天漆干了就张挂出去,啊?听明白了吗?你们去吧!今天不用你们呆在这儿,有小霞在这儿伺候着就行了!”
“是!”
进了外屋,不等坐下,郑菊红就说开了:
“兄弟呀!你太棒了,叫你姐佩服死你了!”
龙泉松不明所以地问:
“姐,您说的是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明白?”
郑菊红道:
“那天我叫他们去街里搜查黑材料,归其他们将你的工作手册抄来了.我这儿有个副总指挥,专管审查黑材料的,他姓桂叫桂金林,这个人够嘎,有点儿文化墨水,外号叫做‘鬼精灵’.他拿到你的工作手册以后,坐在那儿连看了两天,楞没挑出屁点儿毛病出来.当然也就不会给你罗织出什么罪名来了,他万般无奈,就把你这工作手册给我送这儿来了,让我看看,看能不能挑出个什么破绽出来.我拿过来一看,手册上写着你的名字,这肯定是你的工作手册了,于是,我心里就有了底,等我翻开手册仔细一看时,差点儿没笑破我的肚皮.我还从来没看过这么有意思的工作手册呐!哈哈哈有孙猴子,还有一匹仰首长嘶的赤兔烈马,哈哈哈还有‘三间东倒西歪屋;两个南腔北调人’哈哈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哈哈我们那个副总,也特别有意思,你猜他怎么说?哈哈哈他说:金猴本封弼马温,跨着赤兔去从军,南腔北调人两个,审得四眼直发昏!哈哈哈真有你的!”
龙泉松说道:
“兄弟让姐姐见笑了!”
“嗳,兄弟,不行你给我当秘书得了,就凭你那两笔抹,草书!?帅!在这帮人里,满震!”
“姐,您给我发多少钱工资?――您只要能长期给我发工资,我就跟您干!”
“呦――唷!你正好要在你姐的短儿上了,我原来是个穷乐喝!哈哈哈嗳,好兄弟,上次你与大哈来我这儿,你给我讲燕子李三的故事,听得我心里好激动,我就觉得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这回我看了你的工作手册,就更了解你了.说实在话,你对我也真好,左一句“姐”,右一句“姐”的叫着,叫得我心里怪痒痒的,象开了花一样.我呀,真喜欢上了你!”
“真的?”龙泉松故做惊喜地说.
“真的!”郑菊红笑着点头道.
“姐,您如真的喜欢我,我向姐提个条件!行吗?”
“看你说的,什么条件?说!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我绝不拒绝你!”
“那好!姐,我要去你们墙子街革命造反队总部,关人的地方看看,行不行?”
“为什么?”
“姐,人是感情动物,我与墙子街党委那些人,早晚相处,打头碰脸,总有些人情面子吧!现在他们被抓,我能不去看看他们吗?人呐,患难显真情啊!姐,您就答应我这一回吧!”龙泉松尽量央求她说.
“好,我赞成你这人品,咱们走!――小霞,你在家看家,我与我表弟去一趟一号路中学,有事你叫他们上那儿找我去,啊?”
小霞应喏.郑菊红与龙泉松就直奔一号路中学.一号路中学离此不远,穿过居民区就到了.学校此时早就停课闹革命了,其中六十来间教室,早有五十间于文革初期被红卫兵抄家时,盛了四旧物品.剩下的,现已全部归了墙子街革命造反队总部,用来关那“牛鬼蛇神”和“当权派”了.二人进了校门,三位看守迎了上来,见了郑菊红都道:
“总指挥好?”
郑菊红吩咐说:
“董超文、薛霸武,你们二位带上钥匙跟我进楼,我要看看那些‘当权派’有无悔改之意.”
“是!”
四人来到关钱露凤的屋子,那看守薛霸武打开了门锁,将屋门打开,见若大的空教室里,只关着钱露凤一个人.教室地上和讲台上,铺着厚厚一层破纸箱子,钱露凤披头散发地坐在厚纸箱子上.龙泉松走进屋门,轻轻地叫了一声:
“钱主任!”
钱露凤惊异的一回头,见是龙泉松,遂一楞,便站起身来,扑向龙泉松,口中用嘶哑的嗓音呼道:
“皇同志――!呜――呜――”
她抱着龙泉松的肩膀,大哭起来,全不顾有其他的人在场,就象是久别的亲人.哭了多时,龙泉松问她:
“你受委屈了?”
钱露凤抽泣着抬起头来.他见她脸色蜡黄,嘴角淌着鲜血,那原来露出在嘴外面给他添埋呔的两只獠牙,却没有了,脸庞反而显得清秀了许多.龙泉松看着她那可怜夕夕的一张脸,觉得她身上原有的那种,搞街道搞来的特殊霸气味道已一扫而光,倒平添了几分诱人的女儿气,显得柔润了.钱露凤强止住了抽泣,冷冷地告诉他说:
“他们几个看守,昨夜要**我!”
她低头看了看下面的裤子,裤子被撕扯开来,露着一条肉缝,用红腰带拢着.
一听这话,董超文和薛霸武慌了,他们赶忙否认说:
“不是我们,我们没干,是夜班干的!”
郑菊红却说道:
“嚷什么嚷?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小娼妇!”
龙泉松觉得,问题严重了,得必需将钱露凤马上从火坑里解救出来,否则,那帮亡命徒在这里把她给祸豁了,是件早晚的事.于是他对钱露凤说道:
“你再忍耐一会儿,过会儿我再来这里,啊?你听见了没有?”
“皇同志,你要救我啊?皇同志――!”
门又被那薛霸武锁上了.龙泉松把郑菊红拉到楼梯下拐弯处说道:
“姐,您把那钱露凤放了吧,她早晚会被你那帮弟兄,趁天黑祸豁了,那就坏了,她可是军婚啊!一旦公检法找不着**她的人,或是集体对她**,军事法厅也会拿你开刀的,说是你给创造的犯罪环境或是你指使的,那可就完蛋了!姐,听兄弟一句话吧!”
“这臭娘们儿,你不知道,她男人不在家,她就用那收音机的电子灯泡,在被窝里捅自己的那个眼儿,那叫zi慰知道不?你听说过男人zi慰,你听说过有女人zi慰的吗?你说她有多大**!归其,她zi慰时用力过大,那电子泡炸了,炸得那儿血糊流烂的,闹个大出血,被大家送到第一医院抢救,这才救过这条命来.你说,她是不是不要脸了?就这一件事,她全镇都有了名,哈,我这回,就要给她管一回够,叫她美死在这里算了!”
“姐,你听我说,不是这个理儿?她zi慰,性再大,那是她自己的事,法律管不着,严格地讲,道德上也是管不着的.可要是**,法律肯定是要管,最后还落个破坏军婚的罪过,在道德上也是会受到社会上的谴责,这样一来,公检法肯定得从重从快判决.您呐,也是女人,女人的苦处,您是知道的最清除,可您怎不为女人着想呐?您犯傻呀您!您管这个干什么?是哪个缺了八辈儿大德的人出坏?从中挑唆您把她抓起来的?然后,他们好来这儿占这个女人的便宜!哼,肯定是您这儿有个坏上加坏的男人挑唆的!您现在如果不把他开了,您将来非要上了他的大当不可!好坏人您还分不清楚吗?再说,这事儿与您有什么关系呢?您可别犯迷糊呀,别受那些别有用心人的挑唆!我龙泉松今天这番话,可全是为了您着想,为了您好啊!姐,您可一定要体谅兄弟我的这番苦心啊!您仔细咋莫咋莫,听听我说的这些话,有没有道理?”
“嗳哟!我的好兄弟,你一说啊,我才如梦方醒,好!我听兄弟你的,我现在就把那钱露凤放了,然后,再把那出馊主意的王八蛋,连同他们那一帮混蛋狐朋狗友,一块儿开除我的造反队!”
“嗳!姐,另外我想让您把那抓来的一些墙子街的街干部,统统地都放了!行不行?”
“把那些“当权派”都放了,那不成了保皇派了?”
“姐,他们不属于“当权派”,主事的是梁光玲,其余的都是些小卒子,撑不起多大天!”
“那樊春洁她可是街道办事处主任啊,也放了?”
“咳,她是嘛主任啊?挂名的主任,椐我所知,她才来了一个来月,能当什么权?放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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