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情踪》第92/175页


“同志们,形势逼人,伟大的,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来势迅猛,你我肯定是跟不上形势的发展变化了,梁书记已被批斗了四天,丁慧珠同志也转移去了外地,我回来后,使尽了全力,也用尽了各种手段,才总算把你们大家救了出来,否则,难以想象我们这帮人是个什么样子.你们现在是我们墙子街仅有的几名革命火种,说不定哪天就有吃二茬苦、受二茬罪的可能.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也为了不使咱墙子街遭受更大的损失,我想,我们必须团结一致,也以无产阶级革命群众的身份,起来造那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反,成立我们自己的革命造反组织――红色暴动团!当然了,你们参不参加,系听尊便,全凭自愿,并不勉强.有愿意耍单帮的,我们不阻拦.但,我们因精力有限,只负责保护我们自己的同志.请同志们讨论!大家畅所欲言吧!”





下册.第三卷.纯情美如玉 八.小盛春沉冤荷塘
狗狗书籍网 更新时间:2010-12-8 11:11:40 本章字数:4973

八.小盛春沉冤荷塘
龙泉松说完以后,会场一片混乱,人们七言八语说什么的都有.约过了半个小时以后,会场平静了下来,就见多丽君举手发言道:
“我经过再三考虑,我认为龙泉松同志的意见是对的,我举双手赞成.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如今地步,我们的上级领导都成了当权派,被DD的DD,被批斗的批斗,躲起来的躲起来,我们就象没娘的孩子,还靠谁呢?国际歌说的好,‘没有神仙皇帝,全靠我们自己’,我们不团结起来自己保护自己,还靠别人来保护我们不成?因此,我报名参加红色暴动团.”
她这么一说,全场活跃起来了,首先有郑文和、任宝茹、仇振仪、张志民表态赞成龙泉松和多丽君的意见,愿意参加红色暴动团,紧接着,柴玉珍、陈富水等十几个人也都表示赞成意见,报名参加红色暴动团.这时,樊春洁站起来说道:
“同志们,我也赞成龙泉松和大家的意见,可我能不能参加这个造反组织呢?我得问清楚,――哦,请大家别误会,我不是不愿意参加红色暴动团这个造反组织,而是怕你们不让我参加.”
龙泉松道:
“我认为,在坐的都属于一般的革命干部范畴,一般的革命干部不算当权派,不应该给排除在革命造反组织之外,你们说对不对?”
大家听了,都说:“对,太对了!”还鼓起掌来.龙泉松又说:
“关于红色暴动团这个造反组织如何成立,怎么报名,怎么批准?等等等等,我认为可以由多丽君、任宝茹、仇振仪、张志民等四个人负责,先研究着起草个大体的方案,至于组织范围,我觉得只是我们这些人,是远远不够的,因为,象咱们这种情况的干部不在少数,如果把全镇各个街的干部统统加起来,足有千十来人,我们不能看着他们挨整不管,只要把这部分人发动起来,吸收到红色暴动团里来,可是个不小的力量呐!”
话刚说到这,忽然会议室的门一开,就见丁慧珠同志带着十几个人站在面前,就听丁慧珠说道:
“对!龙泉松同志说的对,只要把全镇各个街的干部统统发动起来,都参加到红色暴动团里来,可是个不小的力量,那咱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龙泉松一听,师姐竟与他不谋而合,心里不觉一阵欣慰.大家一看丁慧珠同志回来了,都跑过来问长问短,问她这几天上哪儿去了?
丁慧珠笑着说道:
“我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号召,搞革命大串联去了,你们看,这不?我把东六的庞书勤同志,何辛庄的曹作嘉同志,粮店街的高文瑞同志,新开河的张明利同志,堤头前街的赵淑琴同志,光复道街都串联来了,咱们共同协商成立革命造反组织.”
“好哇,――好哇!欢迎欢迎!――来里面坐,里面坐!”
多丽君、任宝茹、仇振仪、张志民等人,赶忙把各街的同志让进会议室坐下,一时,屋里热闹起来.龙泉松见来人中,有自己在部队参加社教时的老战友曹作嘉,便来不及与师姐丁慧珠亲热,就与老战友曹作嘉拥抱起来,嘴里呼唤着:
“哦,老伙计,世界真小,两山可以碰不见,俩人总有见面的时候,怎么样?挺好吗?”
“哈,彼此彼此!你呐?现在在哪儿住?”曹作嘉问.
“永平东里前14号.”龙泉松答道.
“噢,知道,你那属新开河管界,嗳,打听个人知道吗?”
“谁?”
“文国华,他儿子叫文邵忠,学建筑的.”
“我们是多少年的老街坊了,怎么?你们是”
“我们是老朋友了.你家伯父伯母可好?”
“好,谢谢!你家现在哪儿住呐?”
“中相当东胡同4号,余门.”
“我也打听个人,叫黄家庆,油漆匠,我的发小弟兄.”
“听说有这么个人,不在我们胡同的,是我们胡同旁边那个胡同的.”
他俩正谈的投机,忽听丁慧珠拍了两下手,向大家喊道:
“同志们,请注意一下啊!后天,星期六,上午九点,全体在东六小学开大会,到时,选举我们造反组织的领导核心,颁发旗帜和红袖章,并yx示威,展示我们队伍的阵容,届时,请同志们准时到会.今天就到这儿,散会!”
星期六上午九点,东六小学的操场上,红旗招展,彩旗飘扬,红色暴动团的大横幅标语旗分外醒目.王串场街的李德庆,正领着几名年轻干部起劲的敲着锣鼓:“呛呛呛――七呛七,呛呛呛呛七呛七,呛――呛七,呛呛七,呛呛呛呛七呛七”锣鼓声响成一片,人们都沉浸在这喜庆的景况之中.小官街的张玉珍和何辛庄的张明利及十字街的仇振仪等几人,正守在大门口给来人登记姓名,发放并给来人佩带袖章.一派忙碌景象.
丁慧珠不到七点就来到这里,她在审阅大会仪程和会议演讲稿.龙泉松也赶早到了,他负责的核心成员侯选人名单和秘书组、保卫组、宣传组的人员组成名单,都早已准备好了,现在正分发给多丽君、任宝茹、张志民等人传阅和签字.曹作嘉正在总部办公室里埋头刻他的腊版,这是他历史以来的拿手好戏,那右斜的扁体字,既熟练又整齐,让挤得水泄不通的围观者们,都“咂咂”称奇.
龙泉松负责的名单信息,反馈回来以后,他又做了最后的修改,便交给了秘书组的负责人多丽君.他见油印传单的曹作嘉忙不过来,便帮他把毛主席木刻头像,往创刊号传单的报头位置上盖,盖得很仔细,很认真.因为,那传单上的毛主席头像,寄予着广大红色暴动团团员们对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无比崇敬和热爱.盖完后,外面的大会正好开完,宣传组的人跑来把传单拿去给各个街分发.丁慧珠回到办公室告诉龙泉松说:
“大会开得非常成功,你我及任宝茹、曹作嘉、郑文和、李德庆、仇振仪、高文瑞、张志民等九人,被大会选为领导核心.散会后,他们由多丽君领着去yx,核心成员留下开会,研究团里具体分工和下一步的工作.”
龙泉松散会后回到家里,见表姐夫曹艺铸和表哥王承森正在炕头上坐着喝酒,便叫了一声:
“姐夫,表哥,您俩怎么来了?”
曹艺铸和王承森正在炕头上翘了翘屁股,龙泉松用手按着他俩肩膀,示意别再站起来.后承森答道:
“听二姐夫说,大舅回家来了,我叫他陪我来家看大舅,谁知大舅又走了,这么不凑巧!”
这时,龙老太太端着一盆红彤彤煮熟了海螃蟹进屋,笑着骂道:
“放你娘的屁,早怎么不来呢?等老爷子走了才说来看,纯粹是假孝顺,摆样子给人看的!”
曹艺铸看这娘儿俩逗咳嗽,嘿嘿直乐.承森又调侃地说道:
“表弟你看,舅妈多偏心眼儿,每次我俩来,都是卷我,怎不卷艺铸呢?还是心疼姑爷呀!”
艺铸拍拍炕沿对龙泉松说道:
“表弟,来!坐这儿!都等你呢,快上炕喝酒,我俩已喝了一杯了!这杯酒是你的!”
龙泉松应了一声,就跨在炕沿上坐下,接过了酒杯.嘴里问道:
“你们单位的运动,开展的怎么样了?帝王将相、才子佳人,日子不好过吧!”
“看怎么不好过了?戏可以不演,是宣扬帝王将相、才子佳人,是四旧,没的可说,可演戏的人招谁惹谁了?也是四旧?都不要了?兄弟,你听说了吗?小盛春死了!”承森神色黯然地道.
“小盛春死了?为嘛?”龙泉松吃惊地问道.
“一连批斗好几天,不给饭吃,不让睡觉,拿人不当人,连打带骂呗!小盛春哪受过这个?一气,就头冲下跳荷花池里,淹死了!”艺铸忿忿地道.承森又接过话头说道:
“那帮造反队,就跟吃了猪尾声尖一样,一天到晚摇头晃脑的,嚯!两眼朝天,了不得了!”
“一代猴王,就这么去了?――可惜了!”
龙泉松着实地长叹一声.
提起“小盛春”,在天津市京剧界是大大的有名.他从一出道,就在扶新京剧团挑大梁,善演猴戏,有美猴王之称.龙泉松的表兄王承森与那“小盛春”是同台挚友,善演《挑滑车》、《花蝴蝶》、《白水滩》、《三岔口》等武生戏,无论是短打还是长靠,他样样在行,是同行里二等角中的皎皎者,他经常给“小盛春”的压轴猴戏牵帽,哥俩感情甚笃.龙泉松自小爱看“小盛春”的猴戏,那时,扶新京剧团长占天华景和共和及华北戏院,他每时去看白戏,“小盛春”都把小二楼打灯光那儿的位置给他留出来,还沏上茶水,让他边喝茶水边看戏,对待这个小表弟如同贵宾一般.他们剧团改为塘沽京剧团之后,因离的远了,龙泉松看他戏的机会就少多了.
小盛春演猴戏的造诣很深,他曾讲过:人学猴和猴学人,实际上是学演猴戏的两个密不可分的过程,台下学、练猴,自然先要“人学猴”,否则怎么能像猴呢?等到熟练掌握了猴的神态、动作上台塑造角色,在孙悟空身上运用这些变化,就是“猴学人”了。为了戏剧艺术,他学之于猴,用之于猴,在生活中,他家里先后养过9只猴,平日里观察它们的动作、神态,然后模仿、变化运用,他在戏中的许多独家身段、造型,就是这样创造出来的.他总结猴子的特点是“静时如绵,动时如电”,一动即有突发性,迅如闪电,这成为了他在台上把握“猴”的动与静、快与慢、节奏变化的生活依据.比如,他在猴戏里的“走矮子”,是受他养的第一只猴平时走路模样的启发;《水帘洞》中,他右手、右脚着地,侧身接东西的身段和上凳子、蹿桌子一气呵成的“三级跳”技巧,则取之于一只长颈猴的习惯动作.
在猴戏艺术中,共分小派和大派两种,他则属于形体动作极像猴子的“小派”,是小派艺术的创始人.小派是讲‘大似天神,小似毛猴’的意思,是说孙悟空既要有天神般的威严和霸气,又要有小毛猴的乖巧可爱,基于孙悟空不是一只普通的猴,它是神猴,还当上了“齐天大圣”,所以,不能把他演成个一味抓耳挠腮的小毛猴。
他演的猴戏的剧目很多,在“石猴出世”中,他演绎了孙悟空从石猴到美猴王的全过程.有一场戏描写石猴向一位变化为樵夫的神仙学习人走路,石猴非常努力地学习,但总学的不像,开始几步像人走路,走着走着就不由自主地又成了猴子走路,这段戏演得太精彩了,回回都叫下彩来,主要是源于他有深厚的生活基础.
再如,他在“五百年后孙悟空”中,孙悟空为保唐僧西天取经,打死了一只老虎,晚上在油灯下自己缝制虎皮裙的表演,看似十分简单的动作,但演出效果也相当精彩,这是他善于变化的结果.他演“八仙飘海斗白猿”的白猿时,穿白猴衣、粉红腰包,勾粉猴脸,一出场就让人眼前一亮。出场时挑一副小木桶,到溪边担水表现得非常天真可爱,所以天津观众非常喜欢他塑造的这个孙悟空.
文革的前两年,“小盛春”带班去上海演出,原定七天的演出,后来演了三个月,场场爆满.可见他的猴戏,也同样得到了上海观众的认可.可惜小盛春正当事业辉煌之时,文革却夺走了他的艺术生命,岂不可惜!他的死,实际上是天津戏剧艺术的一大损失.
承森道:
“除他之外,在天津这块地演过猴戏的还有五位!”
“都是谁?”龙泉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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