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踪谍影有情天》第3/116页


跟在李重九后面的张德光看黑子越跑越吃力,知道它受的伤有些重,就急忙喝住了还在拼命向前追敌的大狗,一看它的身上有好几处伤口还在向外面淌着血,张德光这一见是心疼的了不得,他忙脱下自己穿的短褂,刷的一声从中间撕开,抱着黑子就给它包扎了起来。
等把黑子的伤裹好,张德光拍了拍它的脑袋,又向山上指了指,意思是让黑子回山上去养伤,可黑子护主心切,冲着张德光先小声汪汪了两声,随后又朝山下大声叫了两声,张德光明白黑子的意思,赞了一句道:“好黑子,真是有情有义的义犬!”赞完这句,张德光带着黑子就大步向山下赶去。
李重九顺着大路又追了二里地,在一个小拐弯处看见牛虎正低头猛跑,李重九大声喝了一句:“狗奴才,今天看你还跑得了吗?”
这牛虎狂跑间正暗自庆幸一直没人追上自己,猛然听到这一声喝,心头不由得就是一惊,但他没敢扭头瞧,依旧闷着头疾跑
李重九猫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照着牛虎的脑袋就砸了过去,牛虎听着风声不对,慌忙就躲,没想到才躲开第一块石头,第二块、第三块石头又砸了来。
如此几块石头砸过去,牛虎的脚步就慢了许多。李重九飞身一跃,跳下拐弯,几步就追上牛虎,手中的短刀一举,照着牛虎的脑瓜顶就砍了下去。
牛虎慌乱间,想都没想,举起胳膊就想挡李重九的钢刀,就听得喀嚓一声响,连牛虎的胳膊带牛虎的半个脑袋,全被李重九一刀砍了下来。
牛虎的惨叫声才喊出半声,死尸就栽在了大路边。
看着牛虎冒着黑血的脑袋,李重九呸地啐了一口:“干什么不好,偏给汉奸当走狗?”
这时一阵冷风吹来,才亮不久的天有些发阴,李重九朝天上看了看,要变天了。
看着马上要变天,李重九立即把牛虎的尸体拖到了一处比较茂密的草丛里暂时藏了起来。藏完这尸体,他见地上的血污也不少,就赶紧又用刀铲着土把那些血污也埋了埋,简单地处理完这一切,李重九就疾步向回走,他知道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除了要赶紧回去看看师父和黑子,他还得快点儿拿着锹镐再回来掩埋这些汉奸狗腿子的尸体,他们师徒在这里隐居,除了廖神医一家知道他们的底细外,其余的柿子树沟村的十来户村民只知道他们师父爱练武,如果让那些善良的村民们知道他们师父在这里杀了五个人,那些村民们是会吓坏的。
李重九走的快,那风和雨来的更快。他才走出去不过百十来步,那瓢泼的大雨哗地就下来了。
李重九心里惦记着师父,不顾雨大猛着向回跑。而张德光也惦记着自己的徒弟,从冷风一起,他就也顺着路急往徒弟追敌的山下赶,等大雨一起,两个人很快就在路上相遇了。
看着师父光膀没穿衣服,裹着师父的黑子也是浑身血污,李重九心疼地喊了一声:“师父!”马上就要脱自己的汗衫。
张德光一把攥住徒弟的手笑道:“你这身上不也是全湿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换衣服吧!你这衣服穿了也是白穿!”
李重九道:“师父,这离山上还有好几里地呢!您还是先穿上俺这汗衫吧?!”
张德光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咱们练武的人还怕这点儿雨吗?你听师父的,赶紧先回去换换衣服,等雨晴了咱们要办的事还挺多!这夏天的雨总下不长!”说到这里,张德光问李重九:“那跑了的狗腿子追上了?”
李重九点点头:“在下面拐弯的那地方俺把他给宰了!现在尸体藏在了草里!”
张德光说了声好,拉着徒弟就向回走:“咱们爷儿俩的事不能让村子里的人知道!”
李重九答道:“师父,俺明白!”
雨天的路很难走,夏天的雨又比较急比较短,等张德光师徒深一脚浅一脚,浑身雨水地赶回到石板房时,天又雨过天晴了。
依着李重九的意思,就让师父在屋里歇着,自己下去掩埋那些尸体就行了。可张德光不同意,硬要跟着李重九下去一起干。李重九没办法,只好换好衣服跟着师父一起下了山。
山上的土层浅,挖不了几下下面就全是石头,为了埋这五个汉奸狗腿子,张德光师徒可没少费了劲儿。等把五个死人、一条死狗全埋好,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师徒俩不知又出了几身汗。
放好了锹镐等工具,张德光进屋看见桌上还摆着一壶昨天喝剩下的凉茶,他抓起来一仰脖,咕咚咕咚几下子就喝下去了大半壶。这大半壶凉茶喝下去,张德光觉得是说不出来的痛快舒服,他冲屋外问道:“重九,咱们爷儿俩中午吃什么?”
李重九在屋外答道:“俺现在就去旁边的菜园子摘点儿菜,摘完菜俺就开始做饭!”
张德光应了一声好,李重九跑着去了菜园子。
午饭还没吃,张德光就觉得自己乏累的很厉害,本想不吃饭先歇一会儿,可折腾了半宿半天这肚子也实在有些饿,勉强吃了一个多半饱,张德光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对徒弟道:“重九,师父今天感觉有点儿累,先去炕上躺一会儿,等你一会儿吃完收拾完,你也再睡会儿,这半宿半天,可也真把咱们爷儿俩折腾坏了!”
李重九看着师父笑道:“师父您先睡您的,一会儿俺给黑子再换换药,没事儿了俺再睡!”
张德光点点头,拖着有些发沉的双腿上了炕。
李重九见师父睡了,赶紧三口俩口把饭吃完了,然后迅速把桌子也轻手轻脚地收拾了。
给黑子又换了一遍伤药,用布条把它的伤口再次包好,黑子感激地望了李重九两眼。李重九拍了拍它的头,冲着它也笑了笑,然后转身进了屋。
看着师父在炕上呼呼睡的挺香,李重九觉得自己的上下眼皮也直互相找,但又一看师父刚才盖的被单滑到了一边,身子全露着,李重九捡起被单又给师父盖好了。
等自己脑袋一挨枕头,李重九立刻就睡着了。
这一觉,李重九醒来时已经是天快黑了,他爬起身瞅了瞅师父,师父还在睡,他笑了笑,没有惊动师父,自己蹑手蹑脚地下了炕。
等把晚饭全做好,张德光还是没有醒,李重九觉得有些奇怪:“自从自己跟师父在一起,十几年来,还从没见师父这么睡过,今天师父这是怎么了?”他走到炕边,轻轻地叫道:“师父,师父,您醒醒,该吃饭了!”
张德光没答腔,依旧躺着睡着,李重九提高了声音又喊了两声,张德光还是没言语。
“师父这是怎么了?”李重九很不放心,他伸手就想推醒师父,可手才一碰到师父,“哎呀,师父身上怎么这么烫啊?!这身子是直烫人手!”
李重九急了,忙爬上炕去一摸师父的额头,这额头是烫的更厉害,“哎呀,不好,师父病了!”





第一卷 第四章 老英雄事未竟身先去
狗狗书籍网 更新时间:2010-8-2 16:47:16 本章字数:4092

摸着师父滚烫的额头,李重九感觉心里非常慌乱,他想继续把师父推醒,张德光只迷迷糊糊地哼哼了两声。
李重九跳下炕,飞快地拧了一个冷毛巾给师父敷到了额头上,看看师父依然是昏睡不醒,他不敢多耽误,冲出屋门,顺着去柿子树沟村的小道,飞也似地向廖神医家奔去。
才吃完晚饭,正在家中和儿女闲谈的廖神医一听张德光病的昏迷不醒,猛然间也是大吃一惊,他顾不得和家里人交代什么,拉着李重九就向山上跑。
廖怀恩、廖怀庆兄弟俩一看父亲急的什么都没拿就跟着李重九向山上跑,慌忙一个紧跟着去追父亲,一个就到父亲房里去拿父亲日常诊病的药箱。
等一行人磕磕绊绊跑到石板房,廖神医扑到炕边借着昏暗的灯光一看张德光的神色,心里就怦的蹦了一下。他强压住心里的恐慌不安,努力地安定了安定自己的心神,接过大儿子递过来的脉枕,他认真地给张德光切了切脉。
诊完脉,廖神医又翻了翻张德光的眼皮,向李重九问道:“早晨下雨时你师父出去了?”
李重九点点头:“是!俺们爷儿俩今天早晨都淋了雨,不过当时师父没感觉出不舒服!”
廖神医微微颌了颌首:“雨后你师父练了很长时间的武功、出了很多汗?”
李重九看屋里没有其他人,就对廖神医道:“武功到是没练,不过昨天夜里,李元荣府里来了五个奴才,还带着一条外国狗,跟俺们师徒直打了半宿。……”
听李重九简略的说了说昨天夜里和今天的事,廖神医道:“怪不得你师父是一冷一热,冷热相激,原来是这么码子事。”廖神医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接着问李重九,“那你师父这次带你去北京,说没说他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李重九想了想道:“别的事到没说什么,只是这次从北京回来,师父一路上不是很高兴,总是念叨给俺爹他们的仇难报,李元荣家和桂侗家是越防越严密,越来越下不了手,为此师父还说,自己老了,看来以后报仇的事只能是由俺自己去做了!”说完这些,李重九急着又问了廖神医一句:“廖师叔,俺师父这病是不是特严重?您那里有什么好药没有?”
廖神医苦笑了一下:“孩子,有好药,师叔能不给你师父用吗?”
李重九瞪着眼睛没说话,廖神医又看了看张德光,张德光还是昏迷着,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叫着大儿子道:“怀恩,俺说几味药,你听好了下去赶紧就煎,明白吗?!”
廖怀恩兄弟从小就跟父亲学医诊病,父亲的本事都已经学了八九分,这时听父亲吩咐让他去拣药煎药,忙身子一躬:“父亲,您说吧,俺记着!”
廖神医闭目想了一想,睁开眼睛对大儿子说了十几味药,廖怀恩一一记下了。可廖神医还是觉得不太放心,又让大儿子复述了一遍,直到大儿子说的一点不差,廖神医才挥手让大儿子下去煎药。
这时李重九又给师父换了一块毛巾,看廖怀恩已经下去,他就又接着刚才的话头试着问廖神医:“廖师叔,俺师父这病是不是很重?从中午直睡到现在他还没有醒过!”
廖神医看了看李重九,又看了看张德光,本想暂时先不说,可看着李重九对师父关心的样子,又想着这名为师徒,实为父子的一老一小,十几年来是相依为命,不由得就叹了一口气。
李重九一听廖神医叹气,立刻就急了:“廖师叔,俺师父……”
廖神医摆摆手道:“孩子,你先别急,听俺先说说,你师父这病是内火攻心、外感风寒所致,如果单是外感风寒,这病其实好治,只是你师父他为你爹他们的仇一直不能得报,长期以来是郁闷于胸,这病根是早就做下了,……”廖神医说到这里,神色不禁就是一黯。
“廖师叔,您不是号称神医吗?您一定得救救俺师父!您也一定有办法救俺师父!”李重九看廖神医微微摇了摇头,感觉出师父的病有些不妙,眼泪急得刷的止不住地就流了下来,双腿不知怎么地一软,扑通一声就给廖神医跪下了。
廖神医一看李重九给自己跪下了,慌忙就起身去搀李重九,一旁站着的廖怀庆也急忙抢上两步叫道:“师弟,师弟,你先莫着急,俺爹一定会竭尽全力了!”
李重九呜呜哭道:“师叔,师哥,您们一定要想办法救俺师父,俺师父不能就这么去了!”
廖神医抚摸着李重九:“孩子,你的心思师叔明白,师叔肯定是尽力而为的!”
李重九泪眼婆娑道:“师叔,自从洋鬼子杀了俺爹他们,俺就和俺师父一直是相依为命,为了给俺爹他们报仇,师父他老人家十几年来不知进了多少次北京城,虽然也杀了几个仇人,可师父为此也受了好几回伤啊!俺本想跟着师父给俺爹他们报了仇后好好孝敬孝敬俺师父,可、可……”李重九哭着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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