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闺秀穿七零》第2/184页


  拿手肘拐了拐贺时,示意他看沈瑶那边,“是那个姑娘,很多天没见着她出来了,你说这南边的山水难不成真比较养人?咱在北京也没见过长这么水灵的姑娘,盘亮条顺,还有种纯然质朴的气质。”
  贺时的目光往人群中掠了一眼,嗤笑一声,纯然质朴?
  沈刚这样的半大小子,正是上山下河片刻不得闲的年龄,带他姐看队里人采摘桃子也就是新鲜那么一下,又不能先吃上一个,总看着有什么意思。想着还不如做点更实在的事,拉了沈瑶要去离河边最近的人家借了两个畚箕一个桶子要去溪里捞鱼,放了豪言晚上给她姐加餐。
  沈瑶一万个乐意,从小被捧在父母兄姐掌心宠的小丫头,这六天吃的苦比她一辈子加在一起的都要多。等看到那所谓的畚箕,沈瑶对这东西能捞到鱼是有点儿怀疑的,更多的是兴奋。沈二姑娘从前都是给养在湖里的锦鲤喂食,捉鱼来吃还是头一回。
  这边姐弟俩越过一道两米多高的河堤往大溪去了,那头一直注意着沈瑶的徐向东见了眼睛一转就找贺时说到河堤那边歇歇抽根烟。
  贺时无可无不可,他俩下乡插队即不用靠赚几个工分养活自己,也没想过要在南边儿赚表现图发展,不过是京里呆得腻歪了烦家里老头子管东管西出来躲清闲的。
  队里人对知青干活不积极见惯不怪,反正活没干好工分给得比妇女孩子们都低,不抢他们分红和口粮更好,所以都只作看不见。
  等翻过河堤看到不远处溪边的沈瑶,贺时才知道徐向东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皱眉看了徐向东一眼,徐向东嘿嘿笑,从衬衣口袋里拿出烟给贺时和自己都点上,说:“这姑娘挺特别,喜欢人大大方方一点不遮掩,偏偏一双眼睛干净得很,懵懂纯真让人挪不开眼。”
  “可惜她喜欢的是你,你真没兴趣啊?你要是不喜欢我去追追。”
  贺时知道他说的是他们一群知青刚到沈家村那天,沈瑶看着他挪不动脚,后边两天几乎是他在哪出工,沈瑶就跟到哪里。
  懵懂纯真?呵。
  徐向东这样问着,视线还是停驻在沈瑶身上,她端着个旧畚箕侧头打量她弟弟怎么捞鱼,也不下水,就站在岸边跟着学。他看得挺有味道,忽然想到了什么,奇道:“她今天竟没在人群中找你,一眼都没往咱这边看啊?”
  贺时心说她但凡要点脸皮就该避着他八米开外,不往这边看才正常。
  睨一眼远处那道身影,哪怕隔得远不太能看清她的模样,可就只是那么一道侧影,只一歪头一侧身的几个动作,莫名也叫人看出她的好奇,通身的灵性。
  呵,也真够邪性的,摔了回脑袋还更招人了,怪不得今天连个照面都没打就让徐向东移不开眼。
  想到这里心底莫名烦燥,扔了只抽了两口的烟,碾灭了它,说了声走了。
  转身往沈瑶所在位置相反方向走。
  徐向东连忙追上,挺不解的道:“走什么啊,我准备过去转转呢。”
  贺时冷冷看他一眼:“收收你的性子,要玩回北京玩去,农村的姑娘你还是别动那心思,真栽进去你还准备娶回去不成?”
  徐向东有些讪讪,他要真敢娶个农村姑娘,他妈能打断他的腿。
  两人也没回溪滩边那片桃林,而是回住处去了。


第2章 知青
  沈刚说捉鱼加餐真没哄沈瑶的,姐弟俩在溪里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真叫他们弄上来四条巴掌大的鱼来,其中一条还是沈瑶捞的,这叫头一回自食其力得到食物的沈瑶激动得不知所以,连日来的抑郁都暂时抛到脑后了。
  姐弟俩提着小桶和农具回到桃林那边,桃子已经都摘完了,要卖的已经一筐筐装好抬上了跟村里借来的拖拉机上,剩下的那些队里各家正排着队分桃子呢。
  沈国忠看到沈瑶,招了招手把人叫到近前,见沈刚桶里还有几条鱼,笑着夸了一句,让把鱼先放这儿,给河对岸的宋知青送几个水蜜桃过去。
  他们家总共分了十二个桃子,沈国忠挑了四个个头大的让姐弟俩拿了送去,沈刚迟疑着不动脚,不舍得送出这么多。
  沈国忠拍了拍他脑袋,笑说:“你姐撞到头得亏了宋知青送的药膏才不留疤,四个桃子值当什么啊,赶紧送过去,顺便通知住那边的几个知青过来领桃子,队里也给他们留了一份。”
  沈刚是馋这点吃的,可听着他姐用的药膏是宋知青给的就没不舍得了,嘿嘿笑着把事儿应下,带着沈瑶拿了桃子一起往村里那座独木桥去了。
  沈瑶今天出来一趟最想去的就是河对岸,沈家村很大,全村五百多户计两千五百多人,分二十六个生产小队。
  归属他们第八生产小队的山是河对岸那一片,沈瑶就是从那边山上摔下的,听着沈国忠让沈刚带着她往那边去,她心里暗暗雀跃,又是期待又是紧张。
  河岸那边只住了十几户村民,房子都是建在山脚或是半山腰上的,安排给知青住的是早年逃荒走了的一家人空置下来的一排四间泥瓦房。
  第八生产小队统共也就三个知青,一个是早几个月来村里的宋知青,另两个是十天前刚来的贺时和徐向东。那房子他们一人住了一间,剩的一间做了几人共用的灶房,说是共用,大多时候也就宋知青用着,贺时和徐向东可没有烧饭的技能,经常拿着粮票和钱在老乡家里搭伙吃。
  沈瑶这会儿心心念念想去原主摔伤的地方看一看,也没心思往知青那头想,到了知青住的房前也安安生生装傻。
  贺时和徐向东原本就坐在屋外不远玩扑克,看到自己上门的姐弟俩人,徐向东乐了,贺时却是沉了脸。
  沈刚看到贺时,下意识看他姐的神色,见她姐压根没注意到贺时才微微松了口气,用身子挡了沈瑶的视线,带着人进了宋知青屋里。
  那位宋知青正坐在屋里看书呢,见了姐弟俩客气的让坐,沈刚简单说了来意,把手上的桃子放到了宋知青桌上,沈瑶也不说话,凡事有沈刚出头,她跟在后边把桃子也往桌子上放。
  她不说话,那位宋知青倒是和煦的冲她笑,还关心了几句她的伤势,沈瑶想着原主的性格,冲他笑了笑说已经好了。
  沈瑶是很甜美的长相,笑起来尤其甜,她这一笑笑得那宋知青愣了愣,一会儿才回了神,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
  从抽屉里拿出一把糖塞给沈刚,说:“一管药膏当不得你们谢,沈队长太客气了,这糖你和你姐拿着吃吧,权当是礼尚往来。”
  沈刚有些犹豫,他是来送东西,怎么还顺带往回拿啊。
  宋知青看出他的踟蹰,笑着说:“这么点糖果你也不敢拿,我怎么敢收你们家的水果?拿着吧,代我跟你爸说声谢谢。”
  沈刚握着那一把糖,丝丝缕缕的奶香味儿甜香味儿透过糖纸往他鼻子里钻,到底还是年纪小,又没吃过这样好的糖果,道过谢收下了,和他说了分水蜜桃的事,又请他知会一声另两个知青,就带着沈瑶走了。
  乡下房子建得低矮,光线暗又不透气,大多时候大家都是敞着门的,外边的贺时和徐向东把姐弟俩进了宋晋诚屋里后的动向看得一清二楚,徐向东一边利落的洗牌,视线却落在那姐弟俩的背影上,嘀咕一声:“姓宋的真能,队长家得点东西还给他送来。还有我怎么觉得队长家那小子防咱跟防贼似的,那神态,不是我错觉吧。”
  他把洗好的牌往两张拼在一起的方凳上一放,示意贺时拿牌,贺时却说不玩了。
  恰这时宋晋诚出来,跟他们说了分水蜜桃,徐向东想着刚刚离开的沈瑶,怂恿着贺时一起去。
  左右无事,贺时跟着两人一起转出了他们房子所在的矮山,等到分岔口处,眼角余光瞄到左侧山头上一个穿白色上衣的人影,脚步顿了顿让徐向东帮他代领,他自己等两人走远了脚步一转往山里去了。
  沈刚被他姐支楞得满山给找蕨菜,沈瑶却是循着记忆找到原主摔伤的地方,一草一木都仔细看过,企盼能找到回去的可能。
  只有虫鸣鸟叫的山林里忽然响起一道微凉的男声。
  “想进城想疯了?忘了我那天让你别再踏到知青住的地方来?”
  话中带着微微的讽意,很不友好。
  沈瑶转身见是个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少年,那张脸撞进她眼里,心里莫名觉得欢悦。
  美好的记忆被层层唤起,鲜活的占据了她所有思绪。
  十几个新知青到了沈家村,人群中生得最好看那一个。
  跟着沈国忠后边凑热闹到大队接他们第八小队知青的沈瑶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只有眼睛很亮很亮,像藏着瞬间被点亮了的星辰。
  只是透过记忆,沈瑶也能感觉到原主对这个知青有多喜欢。
  知道他叫贺时,还被分到了第八生产小队,小丫头在心里默念了两遍笑弯了眉眼,在某些方面粗枝大叶的沈国忠一点儿没察觉,在他看来他闺女就是个孩子,根本没往那方面去想。
  这往后两天,沈瑶不肯老老实实跟着沈刚跑了,她满队里转悠下意识去找贺时,沈刚没奈何只能跟着她转。
  沈瑶心智不全,喜欢人也不知遮掩,脚步下意识跟着,视线不自觉随着,目光热烈又带着天真懵懂,引得和贺时一起来的徐向东频频侧目。
  不过两天,小队里几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就瞧出沈瑶喜欢新来的贺知青了,都知道沈瑶还是个孩子心性呢,打趣问她,说瑶瑶是不是看上贺知青了,让你爹把你嫁给贺知青好不好啊?
  沈瑶哪里知道嫁人是个什么概念,人就逗她说:“嫁给他就是和他睡一个被窝里,一张桌子吃饭,就跟你爹娘那样。”
  沈刚不喜欢人家那样拿他姐逗趣,拉着沈瑶就走了。
  可谁也没料到沈瑶把那话记心里头了,就她的心智,根本分辨不出那话不过是逗她的玩笑话,她掐头去尾的记下了和贺时睡一个被窝就是嫁给他了。
  似她这样心性简单的,认准什么事都不用去困扰,当夜就摸黑进了队里给贺时安排的屋子。
  队里给知青安排的房子,原来的门早就叫人卸了,贺时和徐向东刚到,沈国忠让人给在房门上先挂了个草帘子,说过些天到山上伐了木头再给做扇门来。没成想因着这个反是方便了沈瑶,她摸进贺时屋里都没费什么力气。
  贺时到沈家村插队的第二天晚上,沈瑶钻进了他的被窝。
  回忆到了这里,沈瑶的脸红了又白,整个人都不好了。
  贺时见她愣在那里,冷嘲道:“我教你个乖,知青早晚是要回城的,户藉政策就在那里,你就是嫁了知青也进不了城,所以,宋晋诚那里你也别去费那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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