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风月》第269/279页


  赵慎向她竖起一根食指,然后很有规律的左右摆了一摆,声线平和道:“想要出宫可以,你先给朕生个儿子。”
  闻此言,赵宁便知道她今日是没法出宫了,赵慎又向她招了招手,“你听话,到朕身边来,朕已经命人送了礼去侯府,你若想看孩子,何不自己生一个?”
  赵宁没有顺从赵慎的意思,被宠坏的人总会愈发有恃无恐,她转身想走了,这时宫人急急来报,“皇上,七公主她闹着绝食,说是.....说是罗将军就是一介莽夫,公主她不愿嫁。”
  七公主与罗横的婚事是老皇帝当初定下来的。
  七公主到了成婚的年纪了,迟迟不嫁出去,总不能一直留在宫内。当初老皇帝将七公主许配给罗横,也是为了拉拢他。
  这桩婚事满朝皆知,若是随意悔婚,有损先皇颜面。
  当年七公主爱慕赵慎的那些事,赵宁比谁都清楚,她问:“眼下如何是好?”此前老皇帝的嫔妃或是守灵或是出家,但公主不一样,她只能嫁出去,或是继续养在宫里。
  赵慎从龙椅上起来,赵宁不愿意靠近他,那他便自己过来,他拉着她往殿外走,一边道:“罗横是朕的结拜兄弟,他文武双全,智谋过人,怎可与莽夫相比并论?她若不嫁,自有旁人嫁!”
  赵慎牵着赵宁去逛御花园,白日里偷香窃玉一番还是可以的。
  年轻的帝王捧着他的皇后的脸,将她吻的上气不接下气时,他这才将春竹的身世告诉了赵宁,还让赵宁认她为义妹,“就封春竹为册封宜夫人,将她许配给罗横。罗横此人朕最是了解,亏待不了你的好丫鬟。”
  赵宁一直寻思着给春竹与夏雪找人家,可惜没有合适的人选,听了赵慎这般一说,她大惊道:“春竹竟是李公公的侄女?你.....你怎么瞒我到现在!”
  赵慎见她又生气了,他也很无奈,宁宝儿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他给惯出来的,可他不惯她,还能惯谁?
  赵慎附耳在宁宝儿耳垂上咬了一口,“朕本来想告诉你的,是你自己近日不让朕上榻的。”
  赵宁:“......”
  七公主本以为赵慎会哄着她,她此前心悦赵慎,现在也想依靠着她。父皇不在了,她不依仗兄长,还能依仗谁?
  那罗横有什么好的?不过是带兵大战的粗人?怎能配得上她这样的金枝玉叶?
  七公主以为闹上几场,赵慎已一定会改变心意。
  谁料赵慎不仅对她不管不问,就让春竹认了皇后当义妹,赐了赵姓,改名赵春竹,并给赵春竹与罗横赐婚了。
  一个下人而已,她怎能将自己这个堂堂公主取而代之了?!
  而且,皇兄与皇嫂还如此的厚待她?这让七公主愤意难平。
  七公主当夜又是哭了一宿,次日一早自是肿了眼眶,无法见人。这种事她还无人可诉说,原本就是她自己想拒婚在先的!
  就连太皇太后也撒手不管她的事了,罗横可是万里挑一的奇才,七公主闹着不嫁,这不是折损了人家的面子么?
  罗家是开国功臣,罗老将军早逝,罗横十几岁起就肩负了家族重任,自然是比寻常的贵公子老练了一些,但绝对不是莽夫。
  赵宁亲自给春竹准备了嫁妆,见春竹还想继续留在宫里伺候她,赵宁反语重心长道:“傻姑娘,你现在是宜夫人,很快就要成为将军夫人了,日后罗将军回京,你照样可以入宫见本宫。”
  夏雪也哭红了眼眶,她与春竹是皇上亲手栽培大的,而来又安插在了皇后身边。皇上虽看着孤冷,倒也从未苛待她二人。如今春竹即将外嫁,夏雪替她高兴,但又不舍。
  主仆几人感慨了好一番。
  春竹出嫁之际,自然不宜一直留在赵宁身边伺候着,即便她自己愿意,赵宁也不许。
  春竹收拾包裹走之前,跪在了赵宁脚下,又是一番抹泪,劝道:“娘娘,皇上他实在不容易,您不晓得,皇上在您十岁的时候,就对您有心思了,您.....您不能再将皇上关在殿外了。”
  赵宁:“......”
  春竹等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她们哪里会晓得赵宁与她四哥的那些前尘过往呢?
  赵宁拉着她起来,“好姑娘,过几日就要嫁人了,万不能再哭了。本宫.....尽力吧。”
  春竹更不懂了,这种事怎么还需要尽力?皇上独宠皇后一人,两人又是青梅竹马,怎的如今还不同榻了?这种事难道很难么?此前在骁王府时,也没见皇后娘娘这般为难啊?顶多是对皇上抱怨几句。
  春竹带着万分的不解离开了赵宁身边。
  她在回廊上撞见一人,此人是新帝身边的红人,前后伺候了两代帝王,春竹也是个心善的主儿,她倒不会瞧不起阉人,她自己也是个奴才出生,幸得皇上和皇后垂怜才有今日。
  春竹对李德海微微一笑,李德海一怔,很快也回以一笑,看着春竹离开的背影,李德海长长舒了一口气,他这辈子也算是知足了。
  *
  眼看着又要入冬。
  赵宁新得了一把团扇,是辽王朱明耀赠与她的。
  几年前,朱明耀也曾给她一把同样的团扇,只不过让四哥故意摔坏了。
  赵宁倚在临窗的大炕上晒着太阳,如今春竹已经随着罗横去了福建。
  福建是朱浩天的封地,赵慎主要是太不放心朱浩天夫妇,这才将罗横安排了过去。
  如今,赵宁身边贴己的宫人只有春雪一人,其他宫人都是赵慎给她安排的,赵宁慢热,寻常话不多,殿内时常都是冷冷清清的。
  此时,梅花才将将打了花苞,还没有到赏梅的时候,不过她宫里倒是多了数盆茶花,听说是赵慎命人在暖房培植出来的。
  赵宁晚上不准他上榻,他便诓骗她,说是那茶花之所以开的妖艳,是因为用了人肥之故。
  即便赵宁知道这话是假的,可每每看着一屋子的茶花,她心底也是膈应的慌。
  赵慎今日下了朝便直接来了后宫,李德海领着小太监将奏折都搬到了皇后的住所,看样子皇上近日若是无事,大约不会去御书房了。
  历朝皇帝都是后宫三千,雨露均沾,可他怎么察觉到近日新帝就连床铺也挨不着边了?昨个儿听宫人说,皇上就在外间的炕上熬了一宿......?
  李德海不甚明白,按理说皇后至今没有生育,皇上也不必避讳。满朝文武都急着皇嗣一事,怎的皇后娘娘这边丝毫不着急?
  李德海倒也不敢多言,当初皇上让先帝赐婚的场景历历在目,皇上这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主儿,皇上自个儿没有心急,他这个大太监跟着急什么?
  赵慎身着一身帝王冠冕服,梁冠尚未除去,他步子很大,人又挺拔,款步而来时,琉珠在他面前斜斜的晃动。
  待宫人一禀报,赵宁忙将团扇藏在身后,她倒不是对辽王有任何念念不忘之意,单纯是觉着这团扇好看。四哥摔了一把,肯定还会摔第二把。
  辽王即日起便要去他自己的封地上去了,按着天.朝的祖.规,亲王封地一般都是在边陲,辽王也不例外。
  赵慎岂会不知道后宫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有这么一个皇后,心思自然都在她身上,靠近后,赵慎胸膛起伏,似有愠怒之意。
  这全天下的珍宝任由赵宁去挑了,她怎就这般在意一把扇子?
  赵慎身为君王,他也不想与赵宁这般小家子气,可别的男人所赠之物,他当真不想看到。
  “拿过来。”年轻的帝王在软炕上落座,他俯身将赵宁拉了起来,如此便更轻易就能夺了她藏在身后的东西。
  随着他的动作,琉珠砸在了赵宁脸上,她有些生疼,“四哥!你干什么呀?”
  赵慎将团扇夺了过来,那上面画着一副美人扑蝶图,还写有小字一行,辽王也不知道起了什么心思,许是知道自己日后没有机会回京了,竟给赵宁亲手写了一首离别诗句,其情明显,喻意更胜。
  如此,赵慎更是无法忍受,这把团扇的宿命与几年前的那把如出一辙。
  本就是白玉做成的扇柄,一摔也就碎了。
  听着“啪嗒――”一声脆响,赵宁便知这团扇也毁了,她瞪着赵慎,抬手拂开了遮在了他面前的琉珠,气的像只炸了毛的兔子,她以为自己这个样子已经很是严肃可怕,可看在赵慎眼中不亚于是在邀宠。
  他正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又素了无数漫漫岁月,这次给赵宁缓和的时日已经够多了,再者他哪里是什么干尸?也不知道是谁曾经迷恋上了他的皮囊!
  在赵宁还没来得及争执时,赵慎以强横之势抢言道:“休要胡闹了,辽王今日便要离京赶赴封地,你想让他从此消失,你就继续给朕闹!”
  见小女子明显软了下来,赵慎又继续警告她,“朕今日就告诉你,你与谁暧昧不清,朕便杀了谁!”
  赵宁气急,这桩“红杏出墙”的罪孽,她可不想认!
  她何曾与朱明耀暧昧不清了?
  “你浑说!”赵宁与对他对峙,可能是在宫里憋的太久了,脾气说来就来。
  内殿伺候的宫人各个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若是一会闹起来,他们也不知当如何是好。
  他们的皇上可不是一个善男信女,疼惜皇后是真的;可动起手来,那也是真的。而且不打旁处,就打.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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