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铁血》第49/181页


  王九贤一声感叹,道:“王某活了四十岁,今天才知道一句话,那便是驭人之道。有姑娘接手‘笑酒家’,生意一定会红红火火。二位等着,在下去取房契出来给二位。”说罢转身上楼,连城瞥眼之间,见到王九贤脚步轻盈,似乎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那三个伙计此刻这才恍然醒悟,慌忙整理斜戴的帽子,站直了身躯,恭恭敬敬的朝连城与琴芳施礼道:“多谢掌柜的,多谢老板娘!”
  老板娘这三个字一入琴芳耳中,只羞得满脸通红,连城倒是对掌柜的这个称呼有些好笑。看着三个伙计大眼瞪小眼的站在那里,连城道:“不要拘礼,我们还没有吃饭,谁的厨艺好,去露一手。今天的那位客人免费,明日起关闭酒楼,重新装修,等到装修好了,就此开业。”
  三人皆是一愣,那倒茶的伙计道:“掌柜的,那我们呢?”
  连城道:“今后你们既然是新酒楼的一员,那等到装修的时候,你们帮忙监督,银子嘛,每人十两。不过记住,一定要监督好了。”
  三人大喜,连声道谢。
  连城道:“以后呢,‘掌柜的’这三个字要对这位琴姑娘说,我不是做生意的,这三个字不适合。”
  众伙计心想:你不是做生意的,怎么能够三言两语将掌柜的拿下。但是既然连城如此说了,三人只得答应,又对琴芳施礼道:“掌柜的。”
  琴芳啊了一声,从刚才那一声老板娘的喜悦与羞涩之中回过神来,见到三个伙计都看着自己,有些诧异。
  琴芳道:“你们叫什么!”
  那倒茶的伙计道:“小的名叫张佶,是邯郸人氏。”另外两个也报了名字,一个叫李松,一个叫李勋,都是京城人氏,是一对堂兄弟。
  这时候,王九贤拿着房契下楼来,他的手里还提着一个木箱,背上背着一个包袱。
  王九贤放下行李,将房契交给连城,说道:“画押就好了,这以后就是你的了。呵呵,我的行李很少,主要是一箱子的书。”言语之中有一分洒脱之意,连城暗自点头,心道:“此人倒是不迂腐于祖上基业是否会就此落入他人之手,算得上一条好汉。”
  连城看了一眼契约,示意一下琴芳,琴芳拿出两张千两的银票,递给王九贤,道:“这是两千两的银票,在各大钱庄都能兑换。”
  王九贤接过两张银票,颤抖着双手放入怀里,然后说道:“在下就此告辞!”
  连城与琴芳站起,连城道:“王兄,愿你仕途顺畅,我就不送了。”
  王九贤淡淡一笑,看了跟随他多年的伙计一眼,道:“这些年,委屈你们了。都不要送了,谁送谁就是孙子!哈哈,我仕途功名有所成就之日,就回来看你们三个小兔崽子!”
  三个伙计含着眼泪,哽咽道:“掌柜的!”
  王九贤走到门边,转过身来,挥挥手,道:“别苦着一张脸跟一个娘们似的。好了,伺候新东家去吧!”提着箱子,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连城与琴芳,还有三个伙计看着王九贤消失在人群里,都是心有所感,皆默默无语。
  厨艺最好的是李松,他亲自下厨,替连城与琴芳做了一桌菜,也将王九贤收藏了多年的女儿红拿出来,道:“这是王掌柜的收藏了十五年的女儿红,今天小的拿出来给琴掌柜和连城掌柜尝尝。”
  连城淡淡道:“不错,珍藏了十五年。这样吧,先留着,新旧楼开业那天再拿出来。”
  李松道:“小的只拿了一坛,地窖里还有二十坛。”
  连城只是点了点头,琴芳道:“苗大哥,今天难得高兴,大伙都坐一块吧!”
  连城道:“你们三个坐下吧,大家一起吃。”
  三个伙计互相瞧瞧,皆并无动静,琴芳微笑道:“三位大哥,请坐吧,大家一起吃。”
  张佶三人诚惶诚恐,琴芳笑道:“这么规规矩矩的,哪里会有心思做好事情呢对不对。坐下吧,一块儿用饭,我也好熟悉熟悉大家。”
  三人都是感激万分,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琴芳笑道:“这段时间我要去请川,鲁、越、湘菜的厨师还有其他的人员,你们以后就是管理这些人的,要是和我拘束,那自然是做不好工作的了。所以呢,大家都应该坦诚相待,我不在酒楼的时候,张佶你就帮我管理,李松,我看你做菜很用心,以后进货还有监督厨师这些事情就由你来做,李勋,一楼二楼跑堂的你来管理。如果每个月的生意好,你们还能得到更多的钱。当然了,这要靠大家同心协力。”
  三人都是心中震撼,同时也是感激涕零,随后,都互相瞧瞧,感动的笑了,同声道:“我们决不辜负琴掌柜的期望!”琴芳看到他们眼眶里含着的喜悦泪水,微微一笑。
  连城见此,心中佩服琴芳年纪虽小,但驭人之道运用的极是纯熟。虽然这三个伙计本事怎样还有待考证,但是琴芳如此做法,无疑是安定人心,得到拥戴。他倒了一杯酒,端着那杯酒,便想起昨日喝了二十四杯酒吐血之事,此刻身体依然力乏,见到酒,便头晕目眩。但是看到琴芳和三个伙计谈笑风生,他也跟着微微一笑,只是笑容有些苦涩,这杯女儿红,想来也是极烈。
  琴芳见到连城端着酒杯,也举起面前酒杯,道:“我们干一杯。”
  三个伙计急忙站起来,恭恭敬敬的举着杯子,琴芳笑盈盈的站了起来,连城只是淡淡一笑,坐在那里示意了一下,便一口喝干了酒。烈酒下肚,连城只感到犹如一团火焰从喉咙燃烧下去,一直烧到他的心脏,这股强烈的呛啦使他的脸色又苍白了一分。
  琴芳观察入微,连城的这一微弱变化,那能逃出她的眼睛,不过她并未说什么,只是喝了酒后便坐了下来,道:“喝一杯就好了,苗大哥,等一下还有好多地方要去呢。”
  连城扭过头,看了琴芳一眼,明白她的心意,淡然笑了笑,道:“也好。你们三个继续吃吧,吃完以后将该留下的留下,不该留下的都放入储藏室。然后你们三个收拾一下,去四季客栈住,那里我会帮你们安排三个房间,琴掌柜也住在那里。明天起就会有工匠来弄这里,你们帮忙打理监管就是了。”说罢站起身来往外缓步而出,他一边走,不留痕迹的揉了揉心口的位置,暗道:“这个病不治一治,会要我的命的。”
  琴芳与三个伙计交代一番,跟了出来。三个伙计亲自送连城琴芳二人走出酒楼,这才回去坐在没有动过筷子的酒桌前,李松道:“张哥,你说,那位新老板是什么来头啊?轻而易举拿下笑酒家,又给了我们开每个月五两银子,这是我这辈子连做梦都不敢做的事!”
  张佶瞥了二人一眼,低声道:“不管是什么来头,我们都不要打听,只管做好分内之事就是了。从今天起,我们哥仨算是翻身了。这个机会千万不能让别人抢去了,所以我们要做好琴掌柜交代的事情。哎,要是出了这家酒楼,就算走遍天下,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了。”李松与李勋二人都是点了点头,深有同感。
  张佶举起酒杯,道:“为了我们哥仨今后的美好生活,为了琴掌柜给我们这么好的机会,干一杯!”
  三人碰杯,连喝三杯。
  连城与琴芳走出了酒楼,琴芳道:“苗大哥,刚才你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我给他们安排的工作你有意见啊?”
  连城摇头苦笑,道:“我哪里会有这种想法,你的安排很好,给了他们三个互相制约而又有竞争的工作,我相信,不出一年,就赚回来了。”
  琴芳笑了,道:“苗大哥,谢谢你。”
  连城道:“谢我做什么?”
  琴芳道:“反正就是谢谢你。”
  连城不语,二人并肩往前走,忽然听见前头有人大声喧哗叫嚣:“谁说天子脚下就不能动刀动枪的了,我就要动一动!”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圣僧弟子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3-11-18 9:44:24 本章字数:3238

第七十二章 圣僧弟子
  那声音极是洪亮,犹如洪钟,离得极远,也隐约感到耳朵嗡嗡直响。琴芳诧异的瞧了一眼连城,讶道:“这是怎么了,苗大哥?好像是人在说话啊!”这自然是有人在说话,只是声音极大而且极怒,所以才这般洪亮,琴芳被震得耳朵嗡嗡直响,倒是没有听出来是不是真的有人说话。
  连城并不答言,朝人群走过去,听闻那叫嚣之声,似乎占了极大的理。
  连城心中微觉奇怪,不知这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有谁敢在京城说这种不怕麻烦上身的话!
  就见人群围成了一个两丈大小的空地,将两个人围在当中。其中一人身高体长,约莫八尺五寸,头大如斗,方脸阔耳,环目狮眉,样子凶恶,脸色黝黑,年纪超过三十,身穿一件宽大僧袍,手里拿一根成人手臂粗细的长一丈闪闪发光的铁棒,他站在那里,便如铁塔一般魁梧,给人一种心灵极震撼的压迫之感。
  连城见了此人,也是心中微惊。这人下盘如同磐石一般钉在地上,脚下方砖竟然出现了数条极细极细的裂痕。
  站在这个僧人面前的是一个年过三十,满脸仅是痛苦之色,身高六尺,微微消瘦,身穿白衣的汉子,他手里握着一截断剑,另一截在那僧人脚下,已被踩进了方砖的缝隙之中,只有极细的一部分露在外面,若不是头顶的阳光反射到那一点剑身之上,连城还极难发现这一点。
  这二人连城一个都不认识,但是他却可以辨别的出,刚才那一声咆哮,却是那个僧人所发出来的。连城瞧了一眼,便知这个僧人内功极深。
  这时,就听那白衣汉字道:“你一个蒙古和尚,跑到京城来,不是打探消息来了那还是什么!在下劝你速回蒙古去,免得在中原丢掉了性命!”
  原来这人是一个蒙古僧人,名叫达达替,今日初进京,便在这大街之上碰到游历江湖多年的侠士白观音。白观音之所以有这样一个外号,是他为人极善,广得名声,因此有白观音这一个称号。因为数年前,白观音的亲弟弟在辽东与蒙古人发生摩擦交战致死,白观音的弟弟是一位守边将领。因此白观音将怨恨都算在了蒙古人身上,这些年一直寻找机会寻仇,虽然有时候偷偷干掉几名蒙古士兵,但并非他所想要的结果。不料今日在街上行走,竟然遇到一个蒙古僧人向他打听事情,白观音当下便要以捉奸细之名擒拿此人,结果二人一动手,数招之后,堂堂成名多年的大侠竟然败在一个蒙古僧人一根铁棒之下。这算不得什么,最令他不能接受的,便是无论从武功还是武器上,蒙古僧人达达替都要远胜于他。当他数招败在达达替手下,眼看就要被这凶僧毙于棒下,求生之念一时涌上心头,便叫道:“难道你要在天子脚下杀我吗?”
  达达替收住击下来的铁棒,道:“谁说天子脚下不能动刀杀人的!”这声音也恰好被经过的连城和琴芳听到。
  岂料,达达替说了这话之后,白观音便一口要定他就是蒙古鞑靼奸细。若非如此,一个模样丑陋的僧人又怎会有如此武功,叫他一败涂地,颜面扫地。
  达达替吼道:“我说了我不是奸细,你这个贼汉子,偏偏说我是奸细,你凭什么说我是奸细!?”
  白观音手中断剑朝达达替一指,道:“就凭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鞑靼杀了我的二弟,就凭你出现在京城!”他说得声嘶力竭,但是旁观之人有些是江湖豪杰,有认识他的,听得暗自皱眉,这白观音好歹也算是一个大侠,怎么此刻竟然这般不分青红照百就随便冤枉一个人。
  白观音道:“你们蒙古鞑靼隔三差五的都要进入中原枪杀一番,这个仇我们中原百姓时刻都记在心上,早晚有一日,我大明朝的千军万马定将踏平你蒙古鞑靼的土地。你倒好,偏偏这个时候混进来,不是找死是什么。派你来的人也太笨了,居然派一个空有武力却智慧全无的和尚来当替死鬼!”
  达达替听了他的话,气得哇哇大叫,连声道:“你胡说八道,我师父是蒙古圣僧,是最了不起的法师,他怎么会派我来做奸细!要是攻打你们中原,还需要奸细混进来吗,我师父一个人就打进来了!”
  白观音大怒,手中断剑就朝达达替的胸前掷去,那还有一尺长的断剑就如闪电射向达达替。
  只听达达替叫了一声:“你找死!”抬起手中的铁棒,朝左边一挡,当的一声响,那截断剑就朝连城飞来。围观众人与白观音都是一惊,白观音眼见断剑朝连城射过去,心中懊悔,心想要有一个无辜之人死于非命,不由叫道:“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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