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偏偏喜欢她》第2/104页


  身材颀长的男子穿着笔挺服帖的白衬衫,姿态慵懒的倚在收银台边,黑色西装裤将他的腿型修饰的愈加修长。右手微微垂下,拎着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头发很短,露出干净秀颀的脖颈。
  仅仅一个背影,就令人无端遐想他的面容。
  沈蕴笑道:“转过来说不定是鬼见愁。”
  “不可能,”夏敏很坚定,上下打量:“这绝对是个帅哥!不过……这背影瞧着有点眼熟……”
  沈蕴:“天下帅哥皆大同?”
  夏敏笑,“没毛病,帅哥帅的相似,丑逼丑的千姿百态。”
  话毕,两人笑的前仰后翻。
  就在两人说话间,男人买好了单。他直起身子,将羽绒服穿上身,夏敏还在探头探脑的看那人的模样,却见那男人朝方回点了下头,拎起收银台上的女士手提包,径自走出西餐厅。
  出了西餐厅后,男人并未走远,而是寻了处角落掏出烟盒,点着一根烟开始吞云吐雾。
  黑沉沉的天空颇有种暴雨压境的阴森感,而男人抽烟的神态懒散悠闲,没有半点急迫感。
  他在等人。
  果然,没过两分钟,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自西餐厅而出,两人说了几句话,男人将半截烟头撅灭,懒懒地扔进身旁的垃圾桶,拢紧羽绒服。
  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窗,沈蕴愣愣地看着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耳边方回和夏敏的交谈声忽远忽近,全然入不了耳。
  有一张脸,在不断的重合,又不断剥离。少年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将袖口卷至手肘处,姿态慵懒地坐在窗边看书,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水笔。
  也是侧脸,鼻梁高挺,眼神清明而又深邃,开心时会挑一下眉角,不悦时会微微拧眉,生气时会抿紧唇线。
  他的每个小表情,沈蕴都分外熟悉。
  饶是十年过去,沈蕴依旧能轻而易举的忆起他的每一个神情,像是定格在时光里。
  十年间,沈蕴或多或少从同学耳中听过他的名字。高中那会儿,他一直都是S市一中的风云人物,即使这么多年不在S市,S市一中多多少少仍有他的传闻。
  原来他从美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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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脚刚进办公室,外头便下起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拍打着玻璃窗。
  云神科技公司在十五楼,整整一层,畅通式办公室。正是午休时间,有的趴在桌上午睡,有的捏着手机打游戏,工作时间闹哄哄的办公室此刻安静如鸡。
  夏敏脱下大衣外套,挂到储物柜里,等回来,看到沈蕴正盯着黑掉的电脑屏幕发愣。她抬手在她眼前晃了下,轻声问:“在看什么呢?”
  沈蕴回神,抿了下干涩的唇,径自低头脱身上的羽绒服:“没事啊。”
  回来的路上夏敏就看出沈蕴的异常,她半个身子趴到沈蕴桌上,打量她,“吃完饭出来我就看出你的不对劲儿了。”
  沈蕴脱下羽绒服,扬了下嘴角:“有吗?可能天气太冷,脑子转不过来。”
  说完,起身去挂衣服。
  夏敏瘪瘪嘴,未置可否,回了自己座位。可等沈蕴回来,夏敏又滑着椅子到她身边,神神秘秘道:“你知道刚才我们在西餐厅遇见的那个男人是谁吗?”
  心猛地一跳,沈蕴故作平静,问:“谁啊?”
  夏敏扬起身子,下巴朝沈蕴的对面点了下。
  对面是一整面玻璃墙,此刻被一大片竹帘遮挡的严严实实,只余点点亮光从隙缝中漏出。
  是她顶头上司的办公室。
  未待沈蕴反应过来,夏敏低声说:“是BOSS。”
  沈蕴的脑子有片刻的宕机,等她将老板和中午那个人的脸重合到一起时,忍不住惊呼:“啊?”
  夏敏忙不迭捂她的嘴,“轻点,隔音不好,别被老板听去。”
  “……”
  沈蕴默了瞬,艰难问:“我们老板,叫什么?”
  夏敏歪头想了会儿,“平时我们都叫他蒋总,好像是叫……蒋竞年,对,蒋竞年。”
  沈蕴:“……”
  “我跟你说,传闻我们老板超牛的,两年读完四年本科课程,又花了两年读完研究生课程,同样是人,差距怎么这么大啊……¥#@*&……”
  后面夏敏的话,沈蕴没听进去,只剩蒋竞年三个字不停地在脑海里盘旋。
  -
  一下午,沈蕴如坐针毡,脑子里想着该怎么提辞呈。
  幸而是在试用期,提辞呈不难。只是一想到这么高工资的工作说没就没了,着实有点心痛。
  不,是痛的要滴血。
  心不在焉地度过余下的时间,五点左右,傅孟易来了微信,问她公司地址在哪,下班来接她。
  沈蕴想都没想,发了个定位给他。傅孟易挺乐呵,回了个旋转跳跃地表情包。
  一点没有顾及到沈蕴那颗想撞墙的心。
  五点一到,沈蕴拎起包就要走,可还没走两步,却被人事部的人叫去会议室,做了一份新员工问卷调查,足足有三页之多。
  花了十五分钟做完,人事部的人问了她一些今天的情况。
  沈蕴随便应付几句,又想起辞呈的事。张了张嘴,到底没敢贸贸然地提出离职两个字。
  沈蕴痛心疾首的骂自己:社畜啊社畜――
  等沈蕴出会议室,办公室的同事已经走了一大半,沈蕴去了趟卫生间,洗完手,就听到手机“滴滴”地震了两声。
  一看,是傅孟易到了楼下。
  她扯过两张纸巾,快速的擦干手,将纸巾扔进垃圾桶。一转身,差点撞到人。
  心里还在想着辞职的事,沈蕴头也没抬的说了句抱歉,想擦身而过,却见到对面的人跟着往旁边移了一步。
  高大的身躯挡住她的去路,也遮住了大半的光。
  沈蕴一愣,反应过来抬头。
  在看到那张意料之外的脸后,身体先于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身后是大理石打造而成的洗手台,后腰撞上的瞬间,疼得沈蕴几近呲牙咧嘴。然而此时,她根本来不及感受腰间的痛楚,渐渐逼近的蒋竞年令她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蒋竞年只穿了一件纯白的衬衫,跟年少时一样,将袖口卷到手肘。他年少时,肤色很白,这么多年过去,倒是褪去年少时的小白脸模样。
  露在空气中的肌肤肤色均匀,有若隐若现地线条感。
  年少时,蒋竞年就长得高,如今身量又高了些。挡在沈蕴面前,将外头办公室的光亮遮地严严实实,只剩干区里一盏暗黄的顶灯,幽幽地光线投在蒋竞年的脸上。
  他变了,也没变。
  还是一副死鱼脸,沈蕴想。
  两人僵持了片刻,谁都没率先开口。卫生间门口,有加班的同事进来,看到两人这般模样,吓得把尿硬生生憋了回去。
  打破两人之间安静的,是沈蕴的手机铃声。
  沈蕴慌不择乱地按下接通建,边接电话,边打算溜之大吉。可才动了一步,就被蒋竞年看穿心思,挡住了去路。
  沈蕴欲哭无泪,草草应付傅孟易几句,挂断。
  知道躲不过,再抬眸时,沈蕴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朝蒋竞年招了招手,“嗨,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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