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偏偏喜欢她》第37/104页


  只是没想过,许??会对他抱有这种心思。而陈望知晓许??心意这件事,更令蒋竞年感到意外。
  身边的朋友哪个不知道,许??是陈望的女神。
  蒋竞年走回房间,在烟灰缸内将烟蒂摁灭:“陈望,你别误会,我和许??――”
  “我知道你对许??没心思。”陈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笑,“我暗恋了十几年的人竟然喜欢我最好的兄弟。”
  蒋竞年沉默。
  “阿年,如果你是因为我,大可不必如此。我不是这么小气的人,男欢女爱本是人之常情――”
  “不是,”蒋竞年打断陈望的话,“不是因为你。”
  手机相册有一张照片,裹着大号羽绒服的姑娘歪着头,蜷缩在副驾驶座睡得正酣,小巧的鼻尖因为刚从夜风中而来冻得通红。
  乖巧的模样莫名令人生出怜惜之感。
  他俯身过去,替她系好安全带,能闻到她发上洗发水的问题,带着淡淡的玫瑰香味。
  清浅的呼吸喷到脸上,他的动作顿住,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殷红的唇瓣上。
  想起她的话,断断续续地,带着一丝哭腔:“不喜欢……才怪……”
  脸上的委屈,让她的话听起来没有半点说服力。
  蒋总年忽然笑了。
  “那是因为沈蕴?”陈望的话,打断他的回忆:“你喜欢沈蕴,对吧?”


第22章
  因为春运, 长途大巴开了八个多小时, 才从S市开到C市。六点十五发的车, 直到傍晚三四点点才到C市客运站。
  沈蕴提着行李箱, 被一群人推挤着下了车, 顺着人流往外走。
  接站处,杨爱芳早早就开始等候, 踮着脚尖不断往出站口张望。虽然沈蕴让她别来,她到底还是调休来接她, 一整年没见女儿,她不想沈蕴到了C市还得拎着大包小包孤零零的回家。
  一出站, 沈蕴就看到挤在人群里的杨爱芳, 招手:“妈!”
  很快, 杨爱芳也瞄到沈蕴,瞬间挂上笑容,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硬挤过去。及近,沈蕴放开行李箱拉杆,抱住杨爱芳:“妈妈, 好想你。”
  虽然平时可以通过手机视频,到底是摸不着, 不如这般来得实在。杨爱芳红了眼眶,用手捶她的背:“你这个坏丫头,心真狠,一走就是一年。”
  哽咽片刻,沈蕴松开, “这不是要养家糊口吗?还好妈妈比我离开前更年轻了,用得什么护肤品呀?推荐我用一下呗。”
  知道她在逗自己,杨爱芳破涕转笑:“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没个正形。”
  沈蕴圈着杨爱芳的肩,托着行李箱往外走,哭丧着脸道:“哎呀,妈你怎么又提这一茬。”
  杨爱芳伸手,接过行李箱,久别重逢的两母女说说笑笑朝公交车站走去。
  到家将近五点,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沈蕴家在一片老旧的小区,已有近二十年的历史。当年沈世凡在S市的生意做得如火如荼,不仅在S市有好几套房产,连在老家C市,也趁低价购入几套。
  后来破产,房产全数变卖,唯有这套因为性价比低,留下来自己住。
  破是破了点,好歹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好在小区虽然旧,生活却便利,门口就是各种小卖部,以及一条长长的菜摊子,倘若天气晴朗,卖菜的爷爷奶奶能排成一条长龙。
  比起菜市场,街坊们也更愿意在这里买菜。
  不仅方便,蔬菜瓜果更新鲜便宜。
  杨爱芳带着沈蕴在菜摊子前买了几根莴笋,卖菜的是个老太太,不会用手机,边找钱边打量沈蕴:“阿芳,这是你闺女阿蕴吗?”
  杨爱芳笑着说:“是啊王婶,闺女回家过年了。”
  老太太笑呵呵的将几张纸币递过去:“阿蕴真是长得越来越标致了,听说在大城市工作啊,真能干。阿芳,以后你只管享福就是了。”
  沈蕴眼疾手快的接过纸币,说:“谢谢王奶奶夸张,阿蕴觉得王奶奶也越来越年轻了。”
  “瞧瞧这小嘴儿,可真甜。”老太太满眼怜惜:“有对象了不?”
  这还没进家门呢,就开始了?从沈蕴步入二十五岁后,每年回家都少不了被各种人催婚。
  沈蕴挂着笑:“王奶奶,还早着呢。”
  这下子,老太太不甚赞同:“不早了,这女人一到三十啊,黄瓜菜都凉了。阿芳,你知道八栋老夏家的闺女吧,名牌大学毕业,也在……”
  眼见着话题越扯越远,沈蕴偷偷攥了下杨爱芳的衣服。杨爱芳边听老太太念叨,脸上笑呵呵的应着,等她说完,在下一个故事开始前,立刻说:“王婶,这孩子一路上念着要吃可乐鸡翅,我先去小卖部买点冷冻鸡翅啊。”
  说完,带着沈蕴溜走了,留下老太太善意的提醒:冷冻食品对身体不好,少吃点儿。
  进小区,沈蕴松了口气,止不住地摇头:“太可怕了。”
  母女温情已在路上消磨得差不多,这时候,杨爱芳瞟了眼沈蕴:“话糙理不糙,对女人来说婚姻大事是顶重要的。”
  “妈,我这才回家呢,放过我吧。”
  “那你倒说说,你今年几岁了?”
  “三十都还没到,急什么呀。”
  “二十七还小啊?我二十七那会儿,你哥都上幼儿园了。”
  “怎么又拿你跟我比,你们那个年代,能和现在比吗?”
  “怎么就不能比了……”
  “……”
  两母女你一句我一句互怼,不知不觉到了楼下。这片小区没有电梯,上下全靠双腿,杨爱芳腰不好,沈蕴不敢让她拿重的东西,便从她手里拿过重重的行李箱,顺着楼梯往上爬。
  随着脚步声,楼道间的声控灯“啪”地亮起。
  瘦小的沈蕴,独自提着行李箱,亦步亦趋往上爬。幽暗的灯光落到她单薄的肩上,杨爱芳跟在身后,没来由地鼻子一酸。
  这十年,沈蕴过得太苦了。
  当别人无忧无虑享受大学时光时,她要在兼顾学业的一天同时打两份工。
  当别人在青春年华沐浴在爱情里,她却因背负累累债务,过着公司和公寓两点一线的生活。
  甚至为了省钱,连家都不敢回。
  她嘴上说着怕沈蕴嫁不出去,心里却总盼着,有那么一个人,能护着她、爱着她,能让沈蕴像其他姑娘一样,有一个温馨的家。
  而不再是,用单薄的肩膀,扛起一个家。
  “妈,我的钥匙在包里,你开一下门。”
  杨爱芳背过身子快速抹了下眼角,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
  米饭出门前就放电饭锅里煮了,此刻溢出淡淡饭香,菜也提前准备好。杨爱芳边系围裙朝厨房走,边对沈蕴说:“你先整理一下自己的东西,我随便做几个菜,很快。”
  “好。”
  沈蕴拖着行李箱进自己的房间,阔别一年,房间里的摆设与她离开之前一模一样。房间虽小,却干净整洁。
  床上铺着崭新的被褥,绣着一朵朵的黄菊花。沈蕴将行李箱放到一边,整个人扑倒在床上。
  头埋进被子里,使劲嗅,有阳光的味道,还有家的味道。
  真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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