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偏偏喜欢她》第8/104页


  既然是沈蕴请客,她便是主人,于是自然而然的将菜单递给夏敏。夏敏倒也不跟她客气,笑问:“预算多少?”
  沈蕴取来三套碗碟,用筷子戳破塑封袋,在清脆的声音中,沈蕴笑道:“放心,管饱,敞开肚子吃。”
  说话间,利索的将碗筷过了热水,清洗了一遍。
  话虽如此,夏敏和方回倒没有太过分,点了个中份的烤鱼和几碟小菜。
  一顿晚饭足足吃了三个多小时,沈蕴付完钱出门,才发现外头竟然下起了小雪,夹杂着细雨。
  张氏烤鱼对面是一中,恰逢高三下晚自习,通校生从校门口鱼贯而出,脸上无一不带着惊喜与兴奋,仿佛这冻到骨子里的寒流也没有那么可恶了。
  方回问沈蕴住哪儿,提议先送她回家,被沈蕴拒绝了。
  方回和夏敏住西城片区,而她住在东城片区,这一来一回得折腾个把小时。
  拗不过沈蕴的坚持,方回便作罢,驱车将沈蕴送到最近的地铁站,递给她一把伞。
  沈蕴笑着说了声谢谢,同两人告别。
  九点半,沈蕴从地铁站出来,雪下得更大更密集,成片成片往下落。
  沈蕴撑开伞,走进漫漫大雪中。
  凉意更甚,冻得沈蕴的鼻尖与耳垂直发红。她往手上呵口热气,用手捂了捂耳朵,刚缩回手,电话铃声响了。
  沈蕴停下,从包里取出手机。
  沉沉夜色里,手机屏幕里的名字随着铃声一闪又一闪。沈蕴清了两声喉咙,按下接听键。
  “妈。”
  浓厚的鼻音让电话那头的人顿了一瞬:“妈,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
  隔着电话,杨爱芳捕捉到异常,柔声问:“阿蕴,你感冒了?”
  沈蕴撑着伞,边走边解释:“没,刚刚下地铁,现在回家呢。”
  “那就好,天气预报说最近S市降温,记得多穿点衣服,别生病了。”
  沈蕴笑着嗯了声,“妈,你最近身体还好吧?”
  这一聊,杨爱芳就像是打开的话匣子,没完没了。沈蕴不急,笑着听杨爱芳说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沈蕴租住的公寓是一片老小区,住的大多是老人家。这个时间点早已进入梦乡,小区里黑压压的一片,只剩路灯散发出幽黄的亮光,映出影影绰绰的树影与纷纷扬扬的白雪。
  小区门口罕见的停了辆大奔,沈蕴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但是天太黑,路灯又过于昏暗,车内的情形一概看不见,沈蕴只扫了两眼,收回视线。
  很快,沈蕴就走到公寓门口,电话里杨爱芳问她:“元旦回来吗?”
  按下电梯按键,老旧的电梯咯吱咯吱作响,沈蕴回了句:“不回了,刚到新公司,事情比较多,过年再回去吧。”
  电梯“叮”一声,开了。
  沈蕴走进电梯,按下十楼。电话里絮絮叨叨的声音停了片刻,沈蕴抽了下鼻子,冻得发红的耳垂渐渐泛热,她又问:“最近哥有回家吗?”
  “有一个月没回家了。算了,不想说他,你快到家了吧?”
  沈蕴把想说的话咽回腹中,应了声,说:“妈,你赶紧睡吧。如果钱不够用的话,记得跟我说。”
  手机那头又静了瞬。
  电梯到达十楼,沈蕴出去,才听到杨爱芳说:“你放心,家里不缺钱。阿蕴,你一个人在外头,妈妈照顾不到你,你千万不要委屈自己。还有之前你说的那个画画的兼职,妈妈是觉得――”
  沈蕴用脚都能猜到杨爱芳接下去的话,忙打断:“妈,我不会虐待自己的啦。”
  杨爱芳哪里不知道沈蕴的心思,暗自叹气,说了句“早点睡”便挂断电话。
  扭锁开门,揿亮灯,换鞋,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沈蕴将钥匙放到玄关鞋柜上,刚要伸手脱羽绒服,手臂忽然被攥住,紧接着是一股力道,拉着她往阳台走。
  几步踉跄,沈蕴拧眉,刚要开口,却看到室友俞快神色凝重的朝她“嘘”了声,“你刚才回来有没有发现异常?”
  “没啊,什么异常?”沈蕴反问。
  俞快将她拉到阳台,小心翼翼的往下瞄了眼,再看向她时,脸上多了几分严肃。
  “刚才我在阳台晒衣服,看到有人尾随你。”
  沈蕴吓了跳,“尾随我?不可能吧。”
  “真的,不信你自己看,他还在楼下,从你进来他就这么一直在楼下站着。”
  沈蕴顺着俞快的眼神望下去,只见一抹修长的身影立在风雪中。他撑着黑伞,面容未明。伫立片刻,转身离开。
  那身影转瞬淹没在黑暗里,沈蕴方觉后怕。
  当今社会这样的社会新闻层出不穷,年轻姑娘被残忍杀害事件时有发生,想到这里沈蕴心惊肉跳:“……会不会是我们太敏感?”
  “不可能!我亲眼看到那人跟你到楼下,你进来后他就一直站在那,”俞快用手指楼下,“绝对是冲你来的。”
  她这么一说,沈蕴更紧张了,忐忑道:“那怎么办?”
  两人进屋,锁好阳台门。俞快说了句“你等会”,趿着拖鞋跑进自己房间,不一会儿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类似钥匙串的东西,塞到沈蕴手上。
  “这个你先拿着防身,这几天回家别太晚,或者我下班去你们公司找你,咱们一道回来?”
  “别了,太麻烦。”沈蕴接过,研究了一会没整明白,问:“这个是什么东西?”
  “防狼神器啊。”
  前段时间工作忙,俞快经常加班到深夜,为了安全起见就淘了这么个东西。
  俞快按照说明书上的操作说明,给沈蕴仔仔细细讲解了一遍。
  末了,她还是有点不放心:“要不跟傅孟易说一声吧,反正他有车,接你也方便。”
  “别别,”沈蕴连忙阻止:“昨天一块儿吃饭,他说这几天都要加班呢。”
  就算傅孟易不忙,她也不好天天麻烦人家。
  “没事,这几天我回家会小心,说不定是我们自己吓自己,兴许人家是这儿的业主。”
  “行吧,那你自个儿小心点。”
  -
  深夜十一点,路上车辆寥寥,黑色大奔行驶在宽阔的大道上。
  十字路口亮起红灯,大奔缓缓停下。
  红灯时间足足有六十秒,奔驰车内驾驶座上,蒋竞年单手扶着方向盘,暗沉的眸子静静的望着交通信号灯,在沉思。
  沈蕴撑伞从车前走过的身影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久久不散。
  为什么她会住在这种老小区?她家里不是做生意的吗?她家境不是很好吗?
  有很多问题在脑海里盘旋。
  他素来聪慧,自小智商就比一般人高,做什么事都是游刃有余。无论是高考,还是考研,抑或是创业,只要他用心做就能做到最好。
  唯独面对沈蕴。
  那种一无所知、琢磨不透的无力感几近将他吞噬。
  信号灯由红转绿,后面有人按喇叭催促他。蒋竞年收回思绪,一踩油门,大奔冲出路口。
  大约五分钟后,蒋竞年将车开到路边,停下,按了双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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